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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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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新來的許明媚雖然年紀大, 但意外的挺有幹勁,第一天就主動請纓領了十個工作任務。

    作為上司,自然不好打擊員工的積極性。既然許明媚這麽肯幹, 那就試試,也算林舒對她的水平能力摸個底。

    但看她能如此自信地搶着幹活, 恐怕還是有一定底氣的, 沒準雖然年紀大,但人情練達,來了自己團隊, 也不算拖累, 最後說不準能如虎添翼。

    如今領下的工作量估計夠她做幾天了, 等幾天過後,林舒打算找個時間和許明媚好好聊聊,然後根據摸底情況, 再循序漸進地讓她上手工作,再一點點教,讓她慢慢學。

    當天下午,林舒便帶着許詩嘉接待一位客戶,簡單談了下公司情況後, 林舒決定這個公司由許詩嘉未來長期服務。

    “許詩嘉, 你去打印一份委托合同,正好現場和王總簽約。”

    當場敲定合作, 也避免夜長夢多中途業務黃掉。

    這王總的合同是個公司法律顧問合同,也是林舒配備給許詩嘉的第一個長期顧問合同, 一個公司客戶意味着每年穩定的顧問律師費, 以及未來可以預估的公司相關訴訟業務,以及慢慢拓展的律師人脈圈, 是屬于律師業務裏的香饽饽。

    林舒願意給許詩嘉,無疑是一種信任和肯定。

    然而出乎林舒的意料,許詩嘉出了一趟會議室,回來手裏空空如也。

    “合同呢?”

    “打印機壞了。”

    許詩嘉這麽說,林舒自然只能讓王總先行離開。

    等人一走,她便看向了許詩嘉:“你是不想接這個業務嗎?對這公司是有什麽顧慮?我剛調研了下公司的業務,是挺正規的,沒什麽太大的法律風險……”

    打印機壞了這個借口,還是林舒在魏雪案裏指點許詩嘉的,他這麽活學活用,想必是有什麽原因。

    “沒有。”許詩嘉看起來有些難以啓齒,他飛快地看了林舒一眼,然後移開了視線,“打印機真壞了。”

    打印機壞了?

    那可是臺剛買的新打印機,天浩買了進口的最新機型,照理說不能壞啊?

    “怎麽壞的?“

    許詩嘉吞吞吐吐的:“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大概率可能是卡紙了。

    林舒抿着唇,等走到打印機面前,才發現,事實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樣。

    打印機确實壞了。壞的徹底。它的上方正冒着濃密的黑煙……

    而打印機的旁邊,許明媚正一臉無措地站着。

    見了林舒,她立刻清了清嗓子解釋起來:“打印會産生有毒的氣體,如果有水霧的話就能吸附這些有毒的氣體和分子,所以我特意拿出了我的保濕噴霧,一邊打一邊對着打印機噴,我也不知道它怎麽就壞了。”

    這是哪裏來不知人間疾苦不食人間煙火的人?

    林舒感覺自己頭上隐隐有青筋在暴動,好在許明媚看起來還沒徹底人性泯滅,她一邊用愛馬仕的絲巾捏着鼻子,一邊道:“這種情況,我需要和誰去談賠償?”

    還算知道要賠償,算了,她肯定也不是有心的。

    林舒自我開解道,許明媚畢竟這年紀都能當自己媽了,以前都過着貴婦生活,一下子不能适應職場,但勝在工作态度積極,自己作為上司還是要包容。

    結果林舒還沒安撫好自己的心情,就聽到許明媚理所當然道:“律所沒有提供安全的工作勞動環境,打印二十份材料,這樣我要吸收多少的有害氣體啊!我明天去抽空做一次體檢,指标哪項有問題,還要向律所索賠,另外我還損失了一支噴霧,律所也要一起承擔賠償……”

    林舒:“……”

    許明媚不疑有他,一臉遺憾道:“那支噴霧很難買。”

    這不是很難買的問題,這是很難評啊!

    不過好在許詩嘉挺貼心,他幾乎是立刻給林舒倒了杯茶:“算了,消消氣,喝口茶。”

    總算團隊裏還有個知冷知熱的下屬。

    只是林舒還沒喝上,就聽許詩嘉繼續道:“這個打印機的賠償,我來承擔。”

    林舒朝他瞥過去。

    這打印機沒個幾萬可下不來。

    他不是還窮着嗎?

    難道如今不僅窮,腦子還壞了?

    面對林舒探尋的目光,許詩嘉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道:“明媚……明媚姐好歹也是我們團隊的,那就算一家人,家人出了錯,我們力所能及的可能要站出來幫她度過難關。”

    這許明媚才來第一天,就惹出這麽一個爛攤子,林舒願意接納她不代表會無條件容忍她,尤其她做錯事後那副完全不知悔改理所當然的模樣,實在是需要好好敲打磋磨一下。

    可原本應該給她一個教訓的機會,許詩嘉卻不合時宜地挺身站出來解圍了。

    有正義感是好事,但濫好人就很愚蠢了。

    林舒心裏非常不滿,她看向許詩嘉,涼涼道:“你現在有錢?你哪裏力所能及?你上次給你初戀買镯子的十萬貸款投訴完不是還在退款處理流程中嗎?那就等于還欠着債,結果現在又要新添一筆打印機的債務了?”

    許詩嘉像是很在乎在這個新同事面前的形象,他看起來非常想捂住林舒的嘴,臉上露出些生無可戀的表情來,眼神也不再看林舒,而是偷偷掃了兩眼許明媚。

    許明媚也有些意味深長地看向了許詩嘉,而一聽許詩嘉要賠,她也立刻義正言辭挺身而出道:“哎,那我不索賠了,算了,許詩嘉說得對,我們一個團隊的,都是家人,就算工作環境安全确實有問題,也沒向家人索賠的道理。”

    敢情你倆一搭一檔搞“算了”的雙向奔赴呢?

    顯得林舒才是迫害他們的惡霸。

    其實自這位新同事加入團隊以來,林舒就發現了許詩嘉的心不在焉,此前開會他的眼神也不斷往許明媚身上瞟,林舒幾次路過茶水間,都瞥見這兩人在茶水間裏湊成一團不知道在聊什麽,表情親密得很,如今許詩嘉都開始同情心泛濫随手多管閑事了。

    他什麽時候和異性這麽快成為朋友了?

    把初戀擺在第一位也就算了,現在新來一個同事,都不顧先還清對林舒的債務,就把人家順位排前面去了?

    債權還講個先來後到呢!

    林舒覺得自己作為債主,完全有理由不高興。

    她也确實不太高興。

    但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好說的。

    林舒沉下臉:“許詩嘉,既然你主動要承擔打印機的賠償,那你就承擔吧。”

    **

    周扒皮林舒轉身走了,可許明媚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

    不是因為打印機,不是因為林舒,而是因為——她的小寶竟然有忘不掉的初戀!還為了這個初戀網貸了十萬多買了玉镯子!

    “小寶,你怎麽不早和媽媽說,要媽媽給你錢還掉你那個玉镯子的網貸嗎?你的初戀是怎麽回事?是誰?”

    可惜相比自己的熱情,許詩嘉一言不發,徑自抿唇往前走。

    可越是這樣,許明媚就越是在意。

    許明媚追着許詩嘉,一個勁地打探——

    “她長得怎麽樣?”

    “多大了?哪裏人?”

    “從事什麽工作的?”

    可許詩嘉嘴緊得很,一概不說。

    許明媚有些洩氣,不死心道:“那我認識嗎?”

    這一次,許詩嘉終于擡起眸,給出了回答:“你認識。”

    自己認識?難道是鄰居家的女兒?還是自己閨蜜的女兒?還是以前興趣班和許詩嘉一起上的女同學?還是……

    一時之間,許明媚的心裏閃過很多臉,她恨不得列張表,把許詩嘉從小到大接觸的異性全部排列出來。

    她追問道:“媽媽別的不在意,只想問她性格怎麽樣?”

    “挺好的。”

    “對你好嗎?”

    “還行吧。”

    “和你認識多久了?”

    “一個高中的。”

    許明媚聽到這些回答,心下頓時竊喜,徹底松了一口氣。

    性格好,對許詩嘉也還不錯,又還是高中就認識的,那肯定不是林舒!

    坦白說,看到林舒長相的那個剎那,許明媚是曾有過一絲擔心的,生怕自己兒子留在這律所當牛做馬是受了這女的蠱惑,為了她這張臉戀愛腦上頭。

    只是情況不明朗之前,許明媚也沒敢貿然試探。

    如今一聽兒子的初戀是這個情況,許明媚登時心裏的大石頭沒了。

    “小寶,那你玉镯子給人家送了嗎?”

    一提這事,許詩嘉臉色有點難看:“沒有。人家又不要,而且我要退了,那玩意兒就是導游和商家聯合做套的消費貸,專門坑普通游客的,根本不值十萬。”

    “那你當時為什麽沖動買呀?”

    “人争一口氣,一涉及她我就冷靜不了。”許詩嘉扭開了臉,有些不自在道,“而且我想等我更獨當一面,自己掙錢,買個真正值十萬的再送給她。”

    “那個镯子品相其實不值十萬,我覺得送不太出手。”

    許明媚捶胸頓足:“不值十萬的你也買?媽媽從小收藏玉石你耳濡目染不應該啊!投訴消費貸也不用買啊!買了再退多麻煩!”

    許詩嘉垂下視線,有些難以啓齒道:“當時沖動了。”

    “我買來也就算個釣魚執法,想着以受害人身份去舉報投訴更有力度一點,不過沒想到退款流程這麽麻煩。”

    再懊悔過去已經沒用了,許明媚想了想,中肯道:“就算這玉镯值十萬,其實也不算多拿得出手,你從媽收藏的那些裏挑,挑中哪個都行!拿去送給人家!那消費貸的錢,要不要媽媽給你,你先還上?畢竟镯子退款還要時間,你這陣子會不會青黃不接?然後媽媽給你錢,你去給人家買點別的。”

    可惜許詩嘉很固執:“我不要,我要用自己掙的錢買給她。你也別給我錢,我自己有手有腳有工作,自己有收入。”

    說到這個地步,許明媚終于有些恍然大悟起來。

    難怪自己兒子不管怎麽被林舒的針對,不管怎麽當牛做馬,不僅沒甩臉走人,甚至全盤接受忍耐了下來,每天騾子一樣的幹,原來是想在惡劣高壓的工作環境裏快速成長錘煉自己,成為成熟穩重有魅力和事業的男人,好贏得自己的愛情!

    小寶打工是為了愛情啊!

    許明媚的眼神重新自豪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是我兒子,怎麽會吃林舒pua那一套呢?那都是別人玩剩下的了!”

    結果這話下去,許詩嘉倒是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皺了皺眉,搶占先機轉移話題道:“媽,你不适合職場,快點回去吧,文件打印的事我給你掃尾,你快別幹了,再幹就要把林舒氣死了。”

    不提林舒還好,一提林舒,許明媚又想起來個事:“你怎麽問她借錢了?是不是她用債主的身份要挾你強迫你幹活的?”

    “沒有的事。”許詩嘉想起當初被經濟制裁,氣道,“當初沒人給我錢,只有她主動借給我,還讓我安心在這裏上班,算是雪中送炭了,只有她關心我!”

    許明媚驚呆了:“小寶!當初算計你的就是這女的啊!你都不知道嗎?就是她心狠手辣提議讓你爸別給你一分錢的啊!結果轉頭借錢給你當好人收買你,好讓你從頭到尾對她充滿感激!這女的太毒辣了!她哪關心你,她就是奴役你的始作俑者!”

    許詩嘉顯然對此确實完全不知情,他聽完,整個人愣住了:“她給爸出的主意?”

    “當然了!你爸和我一樣,都是愛你的,怎麽想得出用這麽歹毒的招數對待自己的孩子呢!還是受了壞人蠱惑才走錯一步!”

    雖然兒子為了愛情努力工作想要獨當一面是好事,可許明媚看林舒就哪哪都不順眼,如今真相大白,想必以後林舒還想操控她家小寶,就沒那麽容易了!許明媚感覺非常解氣,這下終于在小寶面前戳穿林舒的真面目了!她還想繼續蒙騙小寶?沒門!

    然而許明媚預料中許詩嘉同仇敵忾發誓要對林舒報仇雪恨的場景并沒有出現。

    許詩嘉愣了片刻後,突然就笑了:“确實很像是她會幹的事。”

    許詩嘉說完,竟然情緒非常平靜,甚至臉色還有點努力想抑制住但沒忍住的眉飛色舞。

    許明媚看他裝模作樣地咳了咳:“總之,這個事就算了,至少我現在燃起了工作激情,男人,還是要有份事業的。媽,你別針對林舒。”

    自己針對林舒?!自己哪裏針對林舒了!小寶怎麽回事?盡胳膊肘往外拐,明明是林舒針對自己啊!

    許明媚剛想大聲喊冤,就聽許詩嘉繼續道:“她能想出這種辦法,不正說明她有能力又聰明嗎?何況,你看她專門針對我,想出了這麽一套辦法,不正說明她對我特別上心才會給我量身定做這種方案嗎?你想想林舒為我花了多少時間多少心血?這說明什麽?說明她是很在乎我的。”

    許詩嘉挺振振有詞:“當然,她這個辦法确實是有點歹毒,但我被經濟制裁後,她也一直很照顧我,我過的也沒很差,甚至變得會過日子多了,知道了團購,也知道了銀行卡其實有積分活動,甚至克服了過敏能坐地鐵了,我覺得就也還行吧。我變窮了,也變強了啊!”

    許明媚合理懷疑許詩嘉被林舒下降頭了,這些是什麽非學不可的技能嗎?他們這樣的家庭根本用不上會過日子啊!

    幸而小寶至少腦子還有一點是清楚的,沒喜歡林舒,喜歡的初戀是同一個高中的。

    這林舒誰敢要啊?小寶有一點沒說錯,誰和她沾上都得變身生産隊的驢!

    恰是這時,許詩嘉的手機便傳來了信息提示音,許詩嘉低頭看了下,眉眼一下子就帶了笑意。

    “怎麽了?”許明媚很敏銳,“是你初戀?找你什麽事?”

    “林舒喊我去緊急出份法律意見書。”

    許詩嘉說完,竟然人逢喜事精神爽般地走了。

    許明媚目瞪口呆。打工需要這麽興高采烈?

    難怪有個詞叫“勞動改造”,可不是嗎?看看勞動都把她的小寶改造成了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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