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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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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不管怎樣, 許詩嘉雖然嬌氣事兒精了一點,但能在緊急關頭挺身而出,至少為人正派有擔當, 求婚彩排現場一通鬧騰後,如今時間也不早了, 林舒索性放了許詩嘉下午的假, 讓他打完營養針可以直接從醫院回家休息。

    林舒覺得自己對許詩嘉的要求不高,只需要他明天正常上班就行,畢竟他的傷口确實不深, 然而沒想到, 當天下午就回家休息的許詩嘉, 在第二天不僅沒準時來上班,甚至假也沒請,直接連電話也不接了……

    昨天還答應得好好的要來上班呢, 這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林舒有些擔心,然而電話聯系不上許詩嘉,只能發了幾個短信,然而仍舊是石沉大海。

    林舒心裏煩躁,但工作當頭, 還是得先把鐘鵬案子的掃尾工作給做了。

    拜昨天鐘鵬直播那麽一鬧所賜, 如今求婚彩排的事已經在熱搜上挂了一天一夜,“一屋兩人三餐四季”的賬號, 也瘋狂掉粉,辱罵鐘鵬的網友多到即便錦宴請了公關團隊投訴處理, 也根本删不過來。

    鐘鵬把落至今日的原因全部怪罪于律師, 原本嚷着要終止合作,然而他的太太付思倒是勸說鐘鵬, 把他拉來了林舒辦公室,堅持要讓林舒繼續跟進處理完這個案子。

    “鵬哥,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後悔,想一切回到從前,能和鄭曉曉繼續過日子,所以根本不願意面對現狀,更不想律師來對接鄭曉曉分割財産、賬號。”

    付思眼睛紅紅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你想過我和寶寶嗎?”

    她摸着自己已經有些隆起曲線的肚子:“你心裏原來還是有鄭曉曉,你們之間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也很痛苦,也不甘心,甚至沖動下想和你一拍兩散,可我一個女人,不過是嫁雞随雞嫁狗随狗,現在還有了孩子,也不求別的,只求能好好和你過日子。”

    “所以別的事,我都不管了。你做錯,我也認了,只求我們一家三口以後好好過。”

    “至于你的病,我們重新找個權威醫院做個檢查,好好治就行了,我陪着你。”

    鐘鵬心裏饒是有再多的意難平,他和鄭曉曉也不可能回到過去,現實終歸已經至此。

    付思被欺騙,被鐘鵬當成感情不順時的替身、揚眉吐氣的賭氣證明,卻沒有暴跳如雷大哭大鬧,而是用隐忍和包容重新接納原諒他,就算鐘鵬再愛鄭曉曉,也為付思心猿意馬過,要說對付思完全沒感情,這絕對不可能。

    如今,付思如此大度包容溫柔,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鐘鵬雖然滿臉頹喪,但也沒再說話,默認了這個處理方案。

    在付思的勸說和溝通下,他總算是給林舒道了歉,表示要對許詩嘉受傷一事負責,願意承擔後續的醫藥費,也願意提供一定額度的物質慰問。

    受傷的是許詩嘉,林舒自然不能替許詩嘉做決定,但也表示願意盡力溝通,此刻鐘鵬至少也冷靜下來,兩邊終于算是能重新對話。

    付思見氣氛緩和,便繼續溫柔道:“鵬哥,我看你情緒不好,後續和律師溝通這些事,你寫個委托書,就交給我吧,你回家先休息就行,有什麽情況我會和你說。”

    鐘鵬自鄭曉曉和他攤牌後,就像被抽走了靈魂,又得知自己癌症複發肝轉移,整個人更像渾渾噩噩的行屍走肉,付思一說,他便懶得再待着,徑自虛弱地點頭離開了律所。

    鐘鵬一走,付思便抱歉地看向林舒:“林律師,我看到網上說,鵬哥昨天沖動之下還和你們發生了沖突,你有位同事還受傷了,剛才鵬哥雖然道歉了,但我還是要再道一次歉,真的是對不起。”她一邊說,一邊掏出了幾張購物卡,“這是小小心意,鵬哥做得不對的,還望你們多包涵。你們的律師費我這邊一定會讓鵬哥正常按照代理合同支付的。”

    林舒自然拒絕了購物卡:“受傷的是我的同事,我覺得你們不應該向我道歉,而應該向他道歉。”

    付思一個勁的點頭,表示之後會親自去探望許詩嘉,并再次請求他的諒解。

    林舒覺得許詩嘉對付思的推測太過臆斷了,她其實人不錯,挺通情達理,這種事都能原諒鐘鵬,都不能說是性格好,而要說是軟弱了。

    只是林舒正打算安慰幾句,就見付思已經收起了剛才泫然欲泣的表情,猶如川劇變臉一般,一秒切換了神态。

    她的眼眶裏還帶了此前的淚意,然而表情已經變得冷靜鎮定,她親昵地握住了林舒的手,聲音哽咽道:“林律師,還麻煩你一定要盡可能争取到鵬哥的那一份錢,你知道的,我是真的不容易,鵬哥也沒幾個月了,他父母也早就去世了,我和寶寶是他唯一的親人了,我們未來的日子,可就指着鵬哥留下的錢了,畢竟養大一個孩子,現在可太費錢了。”

    付思的話算是委婉,但林舒還有什麽不懂的。

    哪裏有什麽溫柔體貼包容,付思的算盤早就打好了——鐘鵬的癌症複發沒有幾個月好活,又沒有別的法定繼承人,林舒能追回多少錢,一旦鐘鵬去世,這部分錢就都能成為付思和她肚裏小孩的遺産。

    許詩嘉說的還真沒錯,付思恐怕并不是什麽受害人。

    一個能在得知丈夫僅剩幾個月生命後第一反應如何争取遺産的女人,恐怕和他在一起就不是出于什麽純粹的愛情。

    林舒和許詩嘉并不了解鐘鵬和鄭曉曉交往的細節,但作為鐘鵬的妻子,真的沒有發現過蛛絲馬跡懷疑過鐘鵬的說辭嗎?真的不是因為從來在意的不是鐘鵬的愛,而是他的錢,所以揣着明白當糊塗嗎?

    林舒不得而知,人性經不住窺探。

    她只能做好一個律師應該做的,和鄭曉曉對接好,盡可能為鐘鵬争取到財産。

    律師不負責辨明真相,律師不是判官,律師只需要根據客戶的需求,為客戶盡可能提供完善的法律意見,維護客戶的權益。

    不論鐘鵬是否欺騙了林舒,林舒在這個案件裏問心無愧,即便到這一刻,她也會秉持自己專業的态度,繼續為這個案子收尾。

    讓林舒慶幸的是,鄭曉曉沒有付思那麽在意錢,她說到做到,願意一切和鐘鵬如合夥一般平分,賬號也願意讓渡,甚至連律師都沒請。

    因此,案子的收尾遠比林舒想的輕松和簡單。

    林舒和鄭曉曉溝通完,這才松了口氣,一看時間,已經是中午,然而手機上許詩嘉壓根沒有回信息。

    許詩嘉到底怎麽回事?

    林舒想了想,決定再給許詩嘉打一次。

    好在這一次,電話通了。

    林舒有些緊張:“許詩嘉,你沒事吧?怎麽聯系不上了。”

    電話那端許詩嘉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慵懶和吊兒郎當,他輕笑了一聲,打了個哈欠:“哦,突然睡過頭了。”

    重新聯系上許詩嘉,得知他沒事,林舒一開始是松了一口氣。

    可自己在這邊緊張的半死,對面許詩嘉卻波瀾不驚,雲淡風輕地表示只是睡過頭了。

    念在鐘鵬這個案子許詩嘉确實全程參與,還因為一些幺蛾子受了點小傷,就算他的少爺病發作今天要請假,林舒也不是不會批,但不請假不報備,徑自睡過頭,自己詢問還一副無所謂的派頭打哈欠說睡過頭了,那簡直是挑釁行為。

    林舒好歹是他的上司,絕對不能姑息許詩嘉的這種做法,何況就連太子鐵牛,都早早到了所裏,此刻正在工位上熱火朝天的幹活呢!

    更何況,許詩嘉那點小傷,真的不至于要休假!退一萬步講,就算休假,不能好好走流程請假嗎?

    許詩嘉無視紀律,簡直是反了!

    林舒簡直是怒不可歇,她剛才有多擔心許詩嘉,現在就覺得自己有多可笑。

    是自己之前給他棗給太多了吧!所以許詩嘉飄了,開始拿喬了!

    是時候給他一頓亂棍了!

    “許詩嘉,我不接受睡過頭這種說辭。所裏有考勤的規章制度,你如果需要休假,請提前和我報備走流程,今天我會按照你曠工半天來算,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林舒皺着眉,聲音嚴肅道:“許詩嘉,我和你說認真的,別嬉皮笑臉。你的資質确實不差,但也不是不可替代的,如果你完全無視規章制度,那不如趕緊走人,我分分鐘找個比你能幹聽話守規矩的新人頂上。”

    結果林舒都氣成這樣了,許詩嘉語氣還慢悠悠的:“你怎麽這麽無情啊。”大概是之前林舒的誇贊給了他自信,許詩嘉很篤定,聲音還笑嘻嘻的,“我真要走,你還不是會挽留我。”

    這是吃定自己手裏沒兵了?

    可許詩嘉說的是事實,王鐵牛沒法接客,劉旭輝對自己雖然客氣,可他是獨立律師,不用求着林舒拿那份固定工資,林舒根本使喚不動。

    林舒被戳到痛腳,真切體驗了一回無能狂怒,但她還是保持了冷靜,冷聲道:“許詩嘉,你要走就走,最好快點離職,我馬上去找人事申請招新人,你放心,我絕對不挽留你,我這次還留你我就是狗!”

    挂電話的時候林舒還是沒忍住脾氣,簡直被許詩嘉氣得肝疼,這人是留不得了,不然早晚被他氣死。

    許詩嘉的難管在于他的不穩定,像是間歇性發作的病患一般,每次發作症狀還不同,林舒甚至還不能直接根據上次經驗使用同樣的藥物,而且同款藥物用多了,許詩嘉顯然産生了耐藥性。

    頭疼,麻煩。

    好在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許詩嘉是個養不熟不知好歹的狼崽子,但太子王鐵牛卻和自己同事情誼甚篤,并為林舒帶來了今天最大的一個好消息——

    “林par,你今天中午有空嗎?”鐵牛有些腼腆,“我想請你吃個飯。”

    他解釋道:“你之前說看過我爸的書,是他粉絲,很想認識他,今天正好中午我爸路過天浩附近,有個空擋,找我吃飯,我就想邀請你和我們一起,不知道你時間上方便嗎?”

    鐵牛的爸?那不就是信合的王延年?!

    林舒竟然這麽快就有機會和王延年這樣級別的大佬同桌吃飯了?

    雖然許詩嘉既難管又事兒逼,讓林舒十分受挫,但東邊不亮西邊亮,

    驚喜來得如此突然。

    林舒自然喜不自禁一口答應,這不是開拓新案源的大好時機嗎!

    “沒問題,也難得令尊百忙之中能抽出空來,我覺得很榮幸。”

    這番話足夠表達林舒的尊重,鐵牛果然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我上次和我爸就說過,這次也巧,他身邊正帶着他出過的那本書,到時可以讓他現場給你簽名!”

    好得很!

    這一來二去,以粉絲讀者身份接近王延年,還不是另辟蹊徑和他飛速搞好關系?

    許詩嘉這個小垃圾趕緊走,等自己搞定鐵牛的爸,接到信合的業務,別說創收一千萬,就是創收它個兩千三千萬,也不在話下!

    到時想進自己團隊的人都得擠破頭!還輪得到他許詩嘉?

    現在的自己他愛理不理,未來的自己他高攀不起!

    鐵牛也沒含糊,五分鐘後就發來了今天中午用餐的時間地點——

    “林par,中午十二點半,湖心小築包廂301。”

    湖心小築是口碑挺不錯的私家菜館發展而來,并不算昂貴,屬于性價比很高環境很好的餐廳。

    林舒更是對鐵牛和鐵牛爸一下印象好起來。

    許詩嘉吃穿用度都要最高檔奢華的,不然就挑三揀四的,哪像鐵牛家,這麽樸素,果然真正的有錢人往往非常接地氣!

    只是林舒剛回完鐵牛表示收到,就見鐵牛的微信又發了個鏈接給自己,而在林舒點開前,鐵牛就手快地撤回了。

    他的解釋信息也飛快發了過來:“不好意思林par,如果我發奇怪的鏈接,你可千萬別點,我手機好像中毒了,賬號感覺被盜了,我現在去清理下。”

    看看鐵牛多貼心,要是許詩嘉,可指不定幸災樂禍等自己一起中毒呢!

    算了,不想許詩嘉,想想信合和自己光明的未來!

    林舒心裏美滋滋的,她決定再緊急研究一下信合的産業結構,以便待會飯局上和王延年能有話題可聊。

    《信合和我的那十年》裏,王延年就說了,他看人也好,談合作也好,都非常注重第一印象,所以如果林舒能在這次飯局給他留下好印象,鐵定能給未來合作大開方便之門!

    林舒正埋頭查信合的資料,結果手機又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個座機。

    “喂?”

    “喂,林律師,您好,我是信合王延年王總的助理張琛。”

    王延年的助理?

    林舒來了精神,即便是接電話,也有些緊張得一下子正襟危坐起來:“您好。”

    “是這樣的,王總想約您今天中午一起吃個飯,您看您時間是否方便?”

    林舒有點納悶,鐵牛不都已經和自己約好了嗎?難道王延年是個儀式感特別強的人?也或者是……是對和自己吃飯這件事看得很重,所以想再鄭重一點?

    看來是真的很看好自己啊!

    林舒內心難掩得意,然而聲音波瀾不驚道:“時間方便的。”

    結果她剛想開口告知自己已經知道用餐時間地點,就聽對面繼續道:“那太好了,今天中午十二點半,成嶺會所……”

    成嶺會所?不是說湖心小築嗎?

    也恰是此時,王鐵牛敲門進了林舒辦公室,他有一份文件需要林舒簽字。

    林舒便握住了聽筒,索性直接和鐵牛低聲确認道:“中午吃飯換地方了?”

    “沒有啊。”鐵牛一臉疑惑,“沒換。”

    林舒愣了愣:“可你爸爸助理現在就在給我打電話說約了成嶺會所。”

    結果林舒話音剛落,王鐵牛臉上就露出了義憤填膺:“這群死騙子!”

    “我爸助理的親人剛去世了,他回老家奔喪去了!根本沒上班呢!不可能代我爸處理工作和事務。”

    他憤憤道:“林par,這肯定是我手機中毒後登錄我賬號掌握我信息的詐騙團夥!”

    “難怪剛才我媽還收到電話說我車禍在搶救,醫藥費不夠,要她往一個賬號裏打款呢!我得趕緊去拿手機發個朋友圈,讓大家別上當!”

    鐵牛說完,放下文件,趕緊火急火燎走了。

    好死不死,電話那端的騙子還催促起來:“林律師?成嶺會所您可以嗎?另外您有什麽忌口的嗎?”

    林舒心裏冷笑。

    裝得還挺像那麽回事。

    這詐騙團隊挺肯花錢,還找了個普通話挺标準的。

    死騙子,浪費自己感情!

    今天就來收拾你們!

    林舒矯揉造作故意惡心人道:“忌口倒是沒有,但助理還不夠格和我說話。你們王總請我吃飯,就讓他親自給我打電話,我不聽中間人的傳話。你要知道,律師的時間就是金錢,如果他連親自請我吃飯的誠意都沒有,那我們有什麽見面的意義呢?”

    她說完,不給對方繼續廢話的機會,徑自挂斷了電話。

    只是林舒想不到的是,自己話說到這份上,對面騙子理應該意識到被識破而消停,然而現在各行各業看來都有很有韌勁的人才,沒一會兒,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換了個座機號——

    “林律師你好,我是信合王延年,今天中午是否方便在成嶺會所……”

    這回更他媽好了!直接號稱自己王延年了!找的還是個聲音挺混厚挺有氣勢的!這詐騙團夥還真是下血本了!

    林舒平生最恨騷擾電話和詐騙,對騙子實在沒什麽耐心,想想許詩嘉,正愁火沒處發,這死騙子還撞她槍口上,這不是讨罵嗎?

    ……

    **

    “王延年!你今天要是不和小寶那個女上司見面溝通,我就和你離婚!”

    王延年的辦公室裏,他太太許明媚怒不可歇的聲音正從手機公放裏傳來——

    “讓小寶加班也就算了!你勸我說得讓孩子成長,才能獨當一面,我忍了!可說好做辦公室的輕松工作,為什麽如今天天出去奔波?不是出差就是加班的,把小寶的業餘時間都榨幹了,他都多久沒回來吃過飯了?”

    “這些都不說了,這破工作連個職場安全工作環境都沒法提供,小寶昨天出去工作,竟然劃傷了回來!流血了都!要不是我在醫院的閨蜜告訴我,我都不知道小寶受傷了!”

    許明媚一提起她的小兒子,情緒就容易大起大落,沒一會兒,聲音就哽咽上了:“王延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寶小時候體弱多病多災多難,我們是吃了多少苦才讓他長成現在這樣安全活到現在。”

    “他有凝血障礙,根本不能受傷出血的,結果那個女上司不僅讓他受傷了,甚至把他一個人扔在醫院裏打凝血針,這還有沒有人性了?”

    許明媚憤怒道:“我今早趕到小寶的公寓,強行收走了他手機,拉着他進行全身檢查。那女的應該感恩,我們小寶這次指标都正常,不然她就要收我的律師函了!”

    王延年這個太太什麽都好,就是太護短,對小兒子實在太過嬌縱寵愛,一涉及到小兒子的事,就容易失去理智。

    他揉了揉眉心,試圖安撫:“我問過他了,傷口不大,昨天其實就已經處理好了,你不要過度擔心了,今天硬拉着他去核磁共振做什麽全套SVIP體檢,純屬浪費時間,還不如讓他回去工作。”

    結果這話果然觸怒了許明媚:“過度擔心?!王延年,你話說說清楚!什麽叫過度擔心浪費時間?你知道那上司什麽德行嗎?那就是一個母老虎!都把小寶搞的PTSD有心理陰影了!”

    許明媚越說越委屈:“我許明媚熱心公益,每年都給腦癱兒童基金會捐款,我一心向善,我應該好人有好報,怎麽我的兒子就攤上這種母老虎!老天公平嗎?合理嗎?”

    “以前小寶都聽我的,今天讓他去檢查,死活不肯,手機也不肯交,還想着去上班!你看看!孩子都給逼成什麽樣了!核磁共振一做完,我剛把手機還給他,那母老虎電話就來了!一大早就來催小寶上班了!”

    說到這裏,許明媚的情緒又快崩潰了:“小寶怕說自己身體不好沒面子,就說自己睡懶覺才醒,結果那女的劈頭蓋臉就把小寶一頓臭罵,和罵孫子似的,還說小寶是可有可無随便找個人都能替的,你聽聽這說的都是人話嗎?小寶聽了可不得有心理創傷?我們家小寶從小到大,被誰指着鼻子罵成過這樣?他憑什麽要受這種苦?”

    “小寶都多大了,他自己心裏有數怎麽和上司相處,你偷聽他打電話幹什麽?”

    王延年只聽電話裏許明媚劈頭蓋臉機關槍一樣控訴,等他好不容易剛插上嘴說了句,結果發現還不如不說,因為這句話顯然重新激怒了自己太太——

    “王延年!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什麽叫偷聽?我只是關心孩子!”

    許明媚懶得講道理了:“我不管,總之,這事你得處理好,去會會那個女上司,不管用什麽方法,總之以後不能這麽對小寶,也不許給小寶這麽大的工作壓力!”

    “她肯定是看小寶年輕英俊又有錢家庭還幸福,自己一把年紀了生活只有工作,所以心理不平衡……”許明媚又發洩了一通,下了最終通牒,“反正這事你要處理不好,我和你離婚!”

    等許明媚挂了電話,王延年有點頭痛。

    他看過林舒的資料,知道她比許詩嘉年紀還小,但能力出衆。

    能這麽年輕當上合夥人,絕非等閑之輩。律師需要與不同的客戶溝通,因此成功律師從來不止專業能力過硬,在人情世故上多數都是人精。

    自己的小兒子在天浩這屬于公開的秘密,王延年不信林舒不知情。

    他沒有自己太太許明媚那麽護短,理性分析下,即便知道了許詩嘉的身份,對他還能如此嚴格,說明林舒是個一視同仁剛正不阿的好領導,并且但凡知道許詩嘉身份,林舒再嚴厲,也不至于傻到針對得罪自己兒子。

    不過自己兒子什麽德行王延年很清楚,能讓許詩嘉朝九晚五上班出差甚至加班的,已經是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務,甚至還能劈頭蓋臉罵他,許詩嘉竟然也沒鬧辭職……

    這林舒,恐怕是個性格另類,挺有人格魅力的上司。

    王延年倒确實想見見。

    他安排了資深助理張琛去對接。

    只是十分鐘後,張琛一臉尴尬地前來彙報:“王總,她說我一個助理,不夠格和她說話,她的時間很珍貴,請她吃飯要有誠意,要您親自邀請她……”

    這麽有個性?

    王延年管理企業多年,知道有些年輕人才會有些恃才傲物,他這個年紀,見得多了,知道一些能力特別出衆的年輕人,确實各有各的古怪,但只要是人才,王延年不介意特別對待、包容對方的孤傲。

    何況,這樣的套路他不是沒見過。

    王延年見多識廣地朝張琛笑笑:“這是有些小年輕耍的小心機,這樣一來一往,覺得能用與衆不同引起我的注意,從而更重視和她的合作。”

    張琛心有餘悸:“王總,這林律師說話可能不太客氣……”

    “她是故意對你不客氣,但等我打過去,一定對我客客氣氣的。這就是職場一種欲擒故縱的手段。”王延年一臉了然,“你等我來打。”

    他說完,按了座機公放,撥了林舒的電話——

    “林律師你好,我是信合王延年,今天中午是否方便在成嶺會所……”

    王延年一邊說,一邊看向張琛,示意他靜等林舒客氣回應。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電話那端響起了一個中氣十足的女聲,發出了讓王延年鼓膜和靈魂一起震顫的話語——

    “有完沒完了?你是信合王延年?那我就是信合祖宗!你的親爺爺!”

    “癡心妄想想約我吃飯?你有本事叫王延年親自到我辦公室裏請我吧!”

    “不要再給我打了,再打你全家倒黴一整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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