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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恢複記憶
看見楚停雲把手機遞出去的那一瞬間,宴尋就知道這下不用解釋了。
果然,葉教授接過手機的下一秒,整個空間甚至陷入了長達一分鐘的寂靜。
在這期間,他和楚停雲見證了葉存山和謝逢君兩人的表情從疑惑,到震驚,再到呆滞,最後不可置信的全過程。
總之,在完全沒有臺詞和背景音的狀态下,兩個人感情充沛,表情生動,情緒逐級遞進,極有層次,足以納入北影教材。
“你......”
葉教授前一秒還在跟妻子說這是很提攜宴尋的領導,下一秒對方就直接把結婚證貼到了他臉上。
“你和小宴......”
這實在太刺激,葉教授的心髒有點承受不住。旁邊的謝逢君忍不住上手兩指放大,又更仔細地看了看結婚證上面的照片。
這時宴尋便解釋道:
“不好意思葉教授,之前我覺得這次見面是商務會談,希望能讓您感到正式一些,所以才跟您說我是楚停雲的私人助理。但實際上......”
他頓了頓,去拉住楚停雲的手,語氣認真地更正道,
“我和他已經結婚三年了。”
“......”
又一記實錘。
葉教授看看宴尋,又看看楚停雲,半天沒說話,好像腦袋上頂着個卡頓加載的進度條。
“啊,沒關系。”
還是旁邊的謝逢君先反應過來,她把手機還給了楚停雲,又忍不住仔細看了看他,由衷地說,
“你們挺相配的。”
畢竟宴宴小時候就立志要找個最好看的老婆,雖然性別和她想的不太一樣,但其他方面還挺符合的。
“謝謝。”
這樣的評價讓楚總很受用。
總之不論父母兩人腦補了怎樣一出小助理與霸總的愛情故事,最終宴尋和楚停雲還是合法地睡在了一間房裏。
等到身邊只剩下楚停雲的時候,宴尋好像才卸下了身上那層無形的保護殼。他一進來就倒在沙發上,仿佛瞬間就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好像連站都站不住了。
楚停雲過去坐到他身邊,安靜陪了他一會兒,才開口問:
“為什麽不說玉墜的事?”
從謝逢君出現到現在,他們接觸的時間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宴尋有足夠的時間說出玉墜的事情,但他自始至終一字未提。
“我就是......沒想好。”
宴尋擡手将小臂搭在眼睛上,聲音很輕。
以前也有個丢了孩子的父母來找他,說他們的小孩也戴着一個玉觀音,所以當時他們看見宴尋的時候簡直欣喜若狂。
後來親子鑒定發現,找錯了。
“反正明天不是就要去做親子鑒定了嗎?”
——那才是最确鑿的證據。
楚停雲沒說話,只是去揉了揉青年的頭發。
他一直覺得宴尋是個尤其堅強的人,明明年紀不大,卻經歷了太多不幸的事情。但宴尋每次都能站起來,繼續努力地工作,生活,似乎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打倒他。
但現在楚停雲才逐漸發現好像并不是這樣。
宴尋也有非常脆弱難過的時候,只是他以前把自己包裹得太好,也隐藏得太好,從不把這一面展露給楚停雲看罷了。
“那就休息吧。”
楚停雲沒再多問別的。
只不過這天晚上不再是他抱着宴尋睡,反而是後者主動來抱他了。
這一晚上,四個人都沒睡好,甚至葉存山夫妻可以說基本沒睡,眼睜睜地看着窗外的天亮起來。
這樣的畫面對他們而言并不陌生,但以前只感到絕望,可今天卻是充滿希望的。
第二天早上宴尋依照昨晚的約定出去就近買了早飯。
今天謝逢君沒有一直控制不住地跟宴尋搭話,她只是很珍惜地一點一點吃完了宴尋買來的早餐。
四人七點出門,八點左右抵達目的地。
楚停雲之所以知道這家特殊的鑒定機構還是因為江晟海。因為對方有一年不知道抽了什麽風,突然要把江宇珩帶去做親子鑒定。陳婉清當時哭着還要跳樓。
不過最後還是做了,結果當然是親父子。
......提起那兩個人就煩,楚停雲本能厭惡地皺了皺眉,不再去想。不過這家鑒定機構倒是挺好的,資格正規,設備專業,重點是速度很快。
這次親子鑒定宴尋是和謝逢君做的。
采樣之後,除了吃飯上廁所,父母兩人就執意在休息室裏幹等。
宴尋沒有留在那裏,因為他感覺自己在那裏面有點喘不過氣。于是就和楚停雲在附近轉了轉,随便找了些事情打發時間。
只是沒想到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們在路邊意外碰見了一個熟人。
——不怎麽待見的熟人。
“好巧啊,哥。”
江宇珩單手插兜,笑眯眯地招手跟他們打招呼。
楚停雲覺得實在晦氣,直接就想轉身離開。
結果下一秒,對方卻笑眯眯地喊住了宴尋,仿佛很好心地提醒他說:
“宴哥,你是不是掉了什麽東西?”
“......?”
宴尋皺眉,他順着江宇珩的目光看過去,發現路邊的草叢裏好像有個小小的相機包。
有點眼熟......
宴尋去撿起來,發現這竟然是李戎的相機。就是那個前些天在咖啡館裏告訴他當年養父之死可能并非意外的那個人。
他打開相機,發現裏面的儲存卡已經碎成了渣。
——這是威脅。
那一刻宴尋渾身都好像豎起了刺,他盯着面前的年輕人,眼神冰冷愠怒,
“江宇珩,你什麽意思?”
“啊?沒什麽意思呀。我就是恰好看到了,以為是宴哥你丢的東西呢。”
江宇珩聳了聳肩,
“別擔心,我只是路過,現在就走了。”
他揮了揮手,別的在沒說什麽,只是轉身的時候看了眼那家親子鑒定機構的方向,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宴尋沒有去追,他立刻打電話給李戎,結果竟然是警察接的。
對方說他偷拍一個女生的不雅照,還涉嫌強女幹,已經被刑拘了,現在不方便接電話。還問宴尋是什麽李戎的人,是否知道內情。
“......抱歉,我并不清楚。”
宴尋挂了電話。
整個過程楚停雲都很安靜,只是看着他,似乎在等一個解釋。
“......找個地方細說吧。”
他們找了家安靜的茶室。
這次宴尋沒再隐瞞,原原本本告訴了楚停雲實情。包括養父當年的意外,李戎之前告訴宴尋的話,甚至還有宴尋那些不敢跟楚停雲說的猜測。
“所以你之前說見了一個初中認識的人,就是這個李戎?然後之前那個匿名舉報陳家的人,是你。”
“嗯。”
“你覺得那些舉報陳家的關鍵資料,是用了些不正當手段從我這裏獲得的?”
“對。”
得知這些堪稱勁爆的消息,楚停雲的反應卻跟宴尋之前想象中的樣子大相徑庭。
因為對方只是想了想,然後說:
“哦。”
宴尋:“......?”
他原以為對方會生氣,會暴怒,甚至感到被背叛還要跟他離婚。
結果......竟然這樣平靜。
楚停雲的确沒太大反應,因為他早已經大概猜到了。他的電腦裏安裝了有特別程序,誰動了哪裏都會有記錄。
那天宴尋從公司離開之後,楚停雲很快就發現了,但是對方并沒有動什麽機密文件,只是登陸了公司內網查閱了江家很多年前的一些項目內容,雖然算是機密,但并不值錢。
如果說宴尋為了報複他想要出賣江氏集團的商業機密,當然不可能只是偷偷查這些東西。
後來陳家被舉報,楚停雲才隐隐有了些猜測。所以就一直覺得宴尋的車禍不簡單。
只是他一直沒找到宴尋這樣做的動機,再加上——
“我大概看過那些舉報材料,有一些是我的權限能接觸到的,但除此之外,剩下的大部分材料并不是從我這裏走的。”
楚停雲就覺得宴尋不一定是舉報人。現在看來,應該是宴尋之前從別的什麽途徑拿到的。
可惜光是這些還不夠。所以現在賀家出手撈一把,陳家就很快爬了起來,雖是脫了層皮,但也算度過了危機。
“啧,你還是太年輕了,宴尋。”
楚停雲輕叩了一下桌面,
“明明找到了七寸,卻打得還不夠狠。”
“......”
宴尋沒說話。
他轉頭看向窗外,餘光忽然瞥見遠處有一輛紅色的悍馬招搖駛過。
只不過宴尋并不知道,剛才離開的江宇珩此刻正坐在那輛悍馬裏面。
“騰霄表哥。”
江宇珩乖巧地朝坐在身邊的男人喊了一聲。
“嗯。”
陳騰霄随意應了一聲。
這對表兄弟長得有些像,但江宇珩更年輕,輪廓更柔和,身形也偏清瘦。而陳騰霄則是更粗犷些,眉壓眼,顯得有點兇相。
“見到人了?”
“嗯,他最近好像過得還挺不錯,可能不久就能擁有一雙高知父母呢。”
這件事并不難查,宴尋是被收養的,今天特地又去跟一對夫妻進了親子鑒定機構,所以并不難猜裏面的內情。
“呵——”
陳騰霄根本不在意這個,抖了抖手裏的煙灰,眼神有些陰郁,
“他上次真是好運,這都沒事。”
江宇珩聞言,挑了一下眉,
“不過他都不記得了,那個李戎也處理好了,現在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吧?”
江宇珩早就知道宴尋跟楚停雲不睦,前不久也在鬧離婚,不知道上次在婚禮上為什麽一反常态。原以為他大概那是楚停雲在做戲罷了,結果最近一查,才發現宴尋的病歷單上寫着失憶了。
怪不得上次他在火鍋店跟對方說話,宴尋就像是完全不知道一樣。
“應該?”
陳騰霄重重吸了口煙,
“那他應該有一天也能想起來。”
如今有了賀家的幫助,陳家雖然暫時脫險,也把曾經留下的痕跡處理的七七八八,但宴尋手裏還有一份最重要的東西。
——能要命的。
那就像一把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陳騰霄寝食難安。
“這......”
江宇珩狀似苦惱地點了點額頭,
“可是楚停雲現在盯他盯得像眼珠子,不好辦啊。”
“哼......”
陳騰霄很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江宇珩,陳桧被你當狗耍着玩兒無所謂,但想拿我當槍使,你還太嫩了些。”
江晟海明顯只想把家産留給大兒子,江宇珩即便現在手裏捏着一個分公司,但在集團內部根本沒有太多的話語權。
但如果沒了楚停雲,江晟海就只能把小兒子當作繼承人了。誰讓他只有兩個兒子呢。
“哈哈哈哈......”
被拆穿了江宇珩也不心虛,反而笑起來,還順勢接了下去說,
“誰讓別人都只是根沒用的燒火棒子,只有騰霄表哥你才是把真正的槍呢。”
“......臭小子!”
陳騰霄笑罵了他一聲。
雖然江宇珩的心思擺得明明白白,可陳騰霄還是得幫他,因為等到江晟海死了,楚停雲接手江氏集團,那可就不太好辦了。
原本那個姓楚的就跟他們不對付,這次陳家被舉報,對方也第一時間撤資,寧願自損八百也不讓他們好過。再加上楚停雲還是跟宴尋結了婚。那這兩人跟他就是仇上加仇了。
要是讓楚停雲掌權......
陳騰霄吸了口煙,慢慢吐出來,他的眼底映着路邊指示燈的綠光,像是淬了一層毒。
“不急,先把眼前最近的麻煩解決了。”
......眼前最近的麻煩?
江宇珩若有所思,随即心照不宣地對陳騰霄笑了笑。
說話間,這輛紅色的悍馬已經上了霓虹璀璨的高架橋。此時的天色完全暗下,這座繁華的城市卻愈發絢爛多彩起來。
晚上九點,宴尋和楚停雲回到了檢測機構。他們跟着葉存山夫妻一起,苦等到十一點左右。
終于,親子鑒定的最終結果出來了。
那兩張薄薄的報告單第一時間被交到了宴尋的手裏,上面還殘留着一點點打印的餘熱,
最後一項的鑒定意見寫着:依據現有資料和DNA分析結果,支持謝逢君是宴尋的生物學母親。
......原來她真是他的媽媽。
原來我本該在她身邊長大。
宴尋的大腦還在緩慢地解讀這個信息,但這時謝逢君已經激動地一把将他抱在了懷裏,泣不成聲。
“我就說你是我的宴宴。”
“你一定是的......”
“媽媽終于找到你了,終于......”
砰——
這一聲輕響大概只有宴尋自己能聽見。
謝逢君抱住他的那一刻,好像有一層無形的屏障被這位母親打碎了。
宴尋這次沒有站着不動,也沒有再刻意保持距離,他丢掉了那張報告單,伸手去回抱了謝逢君,先是虛虛地摟着她,然後忍不住慢慢收緊。
他好像是真的抱住了媽媽,又像是抱住了很多年前在福利院怎麽也等不到她的那個孩子。
這次是真的......
——總算是真的。
楚停雲沒有參與這一場過分煽情的認親大戲。只是他想了想,忍不住伸手勾着領下的紅繩,然後把那個小觀音挂在了外面。
這時候葉教授也已經淚流滿面,正打算過去跟妻兒抱在一起,結果餘光忽然瞥見旁邊的楚停雲,瞬間被直接硬控。
他看向對方,紅着眼睛欲言又止,
“你,你這個墜子......”
“怎麽了?葉叔叔?”
楚停雲笑眯眯的,卻已經不再喊他葉教授了。
葉存山:“......”
原本還以為是早就丢了,現在看來應該是兒子當定情信物送出去了。
于是老父親憋了半天,最後就幹巴巴地說,
“沒什麽......你戴着挺好看的,也能驅邪避兇什麽的。”
“謝謝。”
楚總笑了笑,但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不過葉叔叔,現在是社會主義新時代,封建迷信要不得。”
葉存山:“......”
他當然原本也不信這個!
總之,這場持續了近乎十九年的尋親終于在幸福的眼淚中落下帷幕。
他們總算準備離開。
謝逢君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慢慢收了眼淚,她緊緊牽着兒子的手,生怕他又一次不見了。
走出機構大門的時候,宴尋左邊牽着母親,右邊是楚停雲,至于老父親,則是貼着妻子。
首都深秋的風很大,尤其是晚上,稍微瘦一點的人幾乎都能被吹走。
謝逢君忍不住幫宴尋拉了拉衣服,
“風太大了,下次多穿點,別感冒。”
回應的好字還沒說出口,宴尋的餘光就忽然看見上面有一道虛影,正快速墜.落。
砰——!
一個花盆毫無征兆地被風刮落,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此時,宴尋已經将楚停雲撲倒在地上,等到聽見謝逢君焦急喊他的名字的時候,宴尋才後知後覺到頸側有點疼。
他沒被砸到,只是飛濺的碎片割破了他頸側到後腦那部分的皮膚,伸手一摸,便全是血。
“宴尋?宴尋!”
他們都在喊他。
宴尋看見了謝逢君焦急充血的眼睛,然後是正在叫人的葉存山,最後,他低下頭,看着面前的楚停雲。
宴尋感到一陣尖銳耳鳴,覺得他們的聲音好像隔了一層水,悶悶的,聽不太清。
恢複記憶好像就是這樣一瞬間的事,洪流般的記憶碎片淹沒了宴尋,讓他感到一陣陣的眩暈。
宴尋好像看見了謝逢君,很多年前的謝逢君,她在教他一句一句地念詩。
還有很多年前的葉存山,他在海裏救人,像一位無畏的英雄。接着,不知道是誰用布包捂住了宴尋的口鼻,自此他就再也沒見過他們。
有人想搶他的小觀音,可繩子怎麽也扯不斷,對方只好暫時放棄。宴尋一直哭,哭到嗓子啞,沒過多久,他就生病了,有人強行給他喂了很多白色的藥片。
于是宴尋慢慢就忘了很多事,再睜開眼時,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對他說“我是你爸爸。”
于是葉澄意就變成了宴尋,他的人生也從寬闊平穩的江河變成了一條曲折的小溪,不斷碰撞,不斷向前。
高考結束,宴尋拿到了首都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總算是有了件好事,但他的好朋友周澤的父母卻離了婚。
雙方鬧得很難看。周澤的父親提前轉移了財産,母親雖然成功離了婚,卻也算是一夜返貧。
周澤還是選擇跟母親一起生活,由于經濟原因只能去澳洲留學。走的那天,宴尋專門從首都趕回去送他。
周澤當時抱着他痛哭流涕,說“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
在他唱出第二句之前,宴尋便很冷酷地把人推進了安檢口。周澤背着雙肩包,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宴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然後一個人回了學校。
學習,兼職,比賽,努力賺錢。
大學幾年裏,靜姝學姐一直非常照顧他,幫他搜集了很多重要的信息,還給他介紹一些非常有能力的研究生學長學姐,以及很厲害的教授老師。
所以後來有一天,靜姝學姐來找他,紅着眼睛問他能不能假扮一段時間她的男朋友,不用做別的,就偶爾一起吃飯,一起泡圖書館就行。
宴尋沒有拒絕她,點頭說好。
念大學的時候,宴尋幾乎都沒休息過,可比賽的獎金,學校的補助,兼職的外快還是不夠,為了哥哥的醫藥費,宴尋萌生了創業的念頭。
只是不太順利,四處碰壁,被人戲弄不說,有天晚上還被一個男人強吻了。
這樣羞.恥的事宴尋誰也沒說,只是晚上每每做夢,他好像都會夢見那天,夢見那個被他綁起來的男人。
對方黑發淩亂,整張臉被床單上的牛奶濕透,那雙幽冷的藍眸一直盯着他,一字一頓地說——
我記住你了。
于是總做夢的宴尋一直睡不好,學姐便說請他一起出去吃飯。作為明面上的男朋友,宴尋總得抽點時間陪她于是就很快答應下來。
只是靜姝學姐有點不好意思,提前問了他一句,
“對了,我哥哥也一起,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吃頓飯而已,宴尋只是不愛社交,但如果有需要,他也有能力跟別人相處好。
只是他以前好像沒怎麽聽靜姝學姐說起過自己的哥哥,但宴尋也沒多想,他只覺得靜姝學姐人這樣好,那她的哥哥應該也是個溫柔善良的人。
當時是冬天,首都下了第一場雪。
宴尋在校門口跟學姐碰面,卻沒想到遇見了一個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的人。
站在雪中的男人黑發藍眸,濃密的睫毛上落着幾片雪花。不過又很快消融,變成幾顆極小的水星。
看見宴尋的那一刻,他還很溫柔地笑了一下。
抛開偏見不談,那一刻楚停雲笑的時候簡直漂亮得不像真人。
“小尋,這是我哥哥楚停雲。”
旁邊的江靜姝笑着為他們兩人介紹,
“哥哥,這是宴尋,是我的呃......男朋友。”
聽見男朋友三個字,楚停雲的眉頭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首都冬日的風極冷,宴尋卻覺得那一刻他惱得渾身的血都在燒,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醉酒被這個男人扒了衣服強吻的晚上。
“他是......你哥哥?!”
宴尋實在沒忍住多問了一句,還要扭頭進一步跟學姐确認,
“是親的嗎?”
“當然是親的呀。”
說這句話的時候江靜姝有點忐忑,她知道楚停雲不喜歡自己的母親,現在又是在宴尋面前,所以沒有過多解釋自己複雜的家庭關系。
不過她也實在沒想過今天楚停雲竟然會親自來學校接她,靜姝簡直受寵若驚,只想着跟對方好好相處。于是便拉了拉身邊假男友的袖子,
“小尋,你別拘束,跟着我喊哥哥就好。”
宴尋:“........”
哥哥?
誰要喊這種強吻別人的變态哥哥!
于是最終宴尋撇過頭,他第一次沒給學姐面子,很冷硬地喊了句:
“——楚先生。”
連“你好”兩個字都不多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幾章都是回憶并會在标題注明,防盜開的80%,不想看回憶部分讀者們可以跳過不買。等幾天回憶部分過了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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