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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忍不住拖進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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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忍不住拖進車裏

    第二天早上仍是宴尋先醒過來的。

    早睡和晚睡不定,但他習慣了早起,因為得去趕去學校上早自習。

    在南城的時候,他們家距離學校很遠,又沒有錢買更近的學區房。再加上宴尋得照顧家裏,沒法住校,所以每天不得不起得很早。

    久而久之,他就習慣了這個作息。

    但楚總此時仍睡得很沉,因為他昨晚被弄得實在太累,連宴尋起床掰.開腿幫他檢查,順帶上二次藥,還在胸口貼了創口貼都不知道。

    楚停雲睡覺總喜歡蜷着,然後一定要抱着什麽東西。白天特地做過造型的碎發此刻散着,淩亂柔黑,半張臉陷在枕頭裏,睫毛安栖,有一種莫名的柔軟和脆弱。

    宴尋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眼神逐漸柔和,心想原來狡詐奸猾的楚狐貍還有看起來這樣乖的時候。

    沒看多久,宴尋就起身走了出去,悄無聲息地帶上了門。

    早飯他煮了稀粥,做了點小菜。

    期間,宴尋順帶去書房,把牆上挂着的那張檢查報告單取了下來,

    雖然楚停雲從不帶外人回家,但宴尋還是想過萬一。

    萬一某天自己或者對方帶朋友回來書房談事情,結果人家看見牆上挂着一張寫着“宴尋”名字的檢測報告單。

    又或者楚停雲開視頻會議的時候,挂在牆上的報告單不小心入鏡......

    那畫面太可怕了。

    宴尋想想都覺得無法面對。

    所以糾結了幾天,他終于還是把東西取了下來。

    他打開相框把裏面的單子拿出來。想了想,還是沒有扔,而是打算去放到楚停雲書桌的抽屜裏。

    裏面大多都是一些公司文件,U盤,辦公用品什麽的,宴尋沒有去看,只是小心地把單子放到最裏面去。

    接着,宴尋在那個空相框裏換上了一張明信片。也就是楚停雲去a市出差給他帶回來的。

    只不過對方給他帶的不是一張,而是很多張。

    其實當時楚停雲問宴尋要不要帶什麽東西的時候,宴尋只是不想麻煩對方,又怕拒絕顯得太過冷漠,所以才選擇了最簡單的禮物。

    只是沒想到他最後收到的不是那種普通的只是印一張風景照,寫一段文字的明信片。

    而是有特殊設計的,并加入了一些非遺技法的明信片。比如其中有一張是镂空的蝴蝶,展開後它的脈絡和身軀便架構成了A市最有名的山脈圖。

    宴尋上網查過,發現這些明信片不是商業性工廠批量制造販賣的,像是特地找人定做的,還是不同的民間手藝人。

    那時候宴尋就又一次覺得,鬧到離婚之前自己和楚停雲的感情應該很好,否則對方不會如此用心。

    在醫院養傷的那段時間,宴尋其實很無聊。

    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通過線上手段搜集關于自己過去的一些信息,具體而言就是查母校官網,學信網,學校貼吧什麽的。

    再看看近幾年的重大新聞,了解一下世界和國內的變化。

    除此之外,宴尋剩下的、可以稱作是娛樂的項目就是看楚停雲的朋友圈。

    雖然是朋友圈是三天可見,但楚停雲幾乎每天都會更新一條。內容極其豐富,堪稱精彩。

    照片有A城的夜空,煙花,特別的當地建築,還有特色的美食。

    嚴肅正經一點的也有,比如參加一些商務晚宴,以及在公司辦公。

    還有不少幾十秒到一分鐘的短視頻,比如穿着正裝跟朋友一起打斯諾克,穿着運動服打網球,深夜在落地窗邊彈鋼琴等等。

    總之,當時宴尋覺得楚停雲這個人看起來是個極其富有個人魅力的成熟男人,現實生活也非常豐富多彩,興趣愛好頗多。

    只不過後來從A市回來,楚停雲的朋友圈就沒發得那麽勤了。

    這幾天更是一條都沒有。

    可能是在忙工作吧......宴尋這樣想。

    這時思緒收攏,他把大部分不好放在相框裏的明信片都好好地收起來,選了一張最簡單的放到相框裏,然後重新挂到了牆上。

    八點,宴尋把楚停雲從床上挖起來吃早飯。

    其實作為老板,楚停雲不需要天天去公司,也不需要定點上下班,随便把工作分配分配,丢給下面人去做就好。

    奈何前不久陳家出了事把他們這邊也牽扯了進去不少。楚停雲又頂着董事會巨大的壓力一定要斷尾求生,主張立刻停止所有項目,并全部撤資。

    再加上顧山青那邊也在準備星痕上市,作為最大股東和老板之一的楚停雲必須要全程參與,所以這段時間他就實在是很忙,不得不天天上班。

    以前宴尋煩他,讨厭他的時候,自己不忙。現在小老公喜歡他,每天都給笑臉的時候,自己卻忙得要死。

    這讓楚停雲很惱火。

    沒睡夠的楚總有點起床氣,至少在被迫睜眼的那一秒他真的有想過炸公司。

    但緊接着,小老公就來親了親他的臉,輕聲哄他:

    “別賴床了,乖。”

    “........”

    起床氣秒沒,公司保住了!

    十五分鐘後,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楚總就坐在了餐桌上。

    宴尋發現他還特地做了發型。

    楚停雲的審美很好,尤其是在穿着搭配這方面。再有一點就是,他的頭發很多,發質又軟,所以總得弄弄才能符合總裁的氣質。

    所以楚總基本上每天都是從頭到腳,一絲不茍,精致非常。

    宴尋想,要是楚停雲是個女孩子的話,那肯定是一位漂亮優秀,出色且個性的大小姐。

    正在吃早飯的楚停雲完全不知道宴尋已經在想象女版的自己,他還在想昨晚的事。

    依稀記得昨晚宴尋好像說過他不要錢來着。

    雖然如此,但楚停雲還是把那張存滿宴尋所有積蓄的銀行卡和另一張新卡放在了桌上。

    “這個是你以前的工資卡,裏面差不多有三百萬。另一張是我們家的生活費。”

    他不再把那張卡叫做給宴尋的零花錢,而是他們一起的生活費。

    當初楚停雲之所以跟宴尋說他們家是自己管錢,是他怕宴尋想起什麽,或者有了錢之後就跑了。

    現在沒了那個顧慮,他當然也就不用再扣着錢。

    楚停雲不是一直都是個有錢的豪門少爺。

    他少年時期跟着母親的時候也過着平凡普通的日子,當時楚停雲的所有時間都被嚴酷的訓練填滿了,一切有錢人的活動和享受都與他無關。後來進了公司後,早期也有過為錢發愁的時候。

    現在宴尋沒有工作,也沒有錢,似乎有些焦慮,比如這幾天楚停雲就發現對方就一直在努力準備,急着找新的工作。

    但楚停雲也不敢再随便以零花錢的名義直接打幾十萬上百萬給宴尋。因為以前他就是這麽幹的,結果把宴尋氣得直接分手。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對方能那麽生氣,但楚停雲并不糾結于原因,他只要結果,只要好的,他想要的結果。

    他認為只要避開當初的錯誤選項,選剩下的,自然正确率就高了。

    “以前是你掙錢我管錢,現在你在家休息學習,而我最近又太忙了,所以我們就換一換。”

    這句話楚停雲想了很久,說出來的時候他一直在觀察宴尋的反應,如果對方有一點兒生氣,他就打算立刻就把卡收起來,再也不提。

    頓了頓,男人又小心補了一句。

    “好不好?”

    這三個字精準将這句話定義為商量和提議,而不是通知。

    楚總實在是個知錯能改的人,甚至改得很快,之前搬家,宴尋就不高興,但也沒鬧起來,只是說讓楚停雲以後做決定要商量。

    所以這次他就記住了。

    宴尋聞言想了想,很快點頭。

    “嗯,好啊。”

    畢竟楚停雲說了,那是宴尋自己的工資卡和家裏的生活費,現在只是換了個保管人。

    宴尋完全不覺得這個提議哪裏不對,只當作是正常的家庭交流,所以很自然地收下了。

    看見宴尋真的收了卡的時候,楚停雲瞬間有種學渣終于蒙對正确答案的快樂。

    他努力壓了壓翹起的唇角,然後繼續穩步輸出。

    “尋尋,你最近是在做簡歷嗎?”

    “嗯。”

    宴尋點頭,

    “我好像只是忘了具體的事情,但是專業和技能沒忘,撿起來得很快,所以複習幾天差不多了,打算出去找找工作。”

    他從來都是個相當獨立的人,并且已經習慣了成為家庭支柱,即便現在宴尋的收入和楚停雲差得太多,他也不願意自己就這樣被對方養在家裏。

    可楚停雲完全不想他出去上班。

    他見過宴尋拼命工作的樣子,更何況他們倆本來就沒多少時間在一起,要是各自忙工作,這不就相當于不在同一個公司的同事了?

    不過這次楚停雲倒是沒有很激烈地反對,而是迂回着來,

    “尋尋,我們家也不缺錢。主要是你看我每天都這麽忙,要是你也去上班,你也天天這麽忙,那我們就沒多少時間在一起了。”

    “而且你的傷也才好不久,多在家休息休息。或者你再學點喜歡的東西,比如在專業上深造一下,學一項新的運動,或者再添點別的什麽愛好。”

    楚停雲不想宴尋再為掙錢受累,林家拖着他拖了十幾年,現在終于割舍一身輕松。

    楚停雲覺得對方這樣的年紀該想着怎麽玩兒,每天都做喜歡的事情,盡情享受人生才對。

    要是能死命地刷他的卡就更好了。

    宴尋思考了片刻,最後稍微認可了一些,

    “好,那先不急。”

    “嗯。”

    聽見這個答案,楚停雲心裏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暢快。他以前每次跟宴尋一提辭職不上班之類的,對方就像火藥桶似的一點就炸——

    “楚停雲,你把我當什麽?家裏養着解悶的寵物?還是只為了疏解欲.望的工具?!”

    “你又掙不了幾個錢,宴尋,何必呢?”

    楚停雲實在不理解為什麽自己對宴尋的所有好,對方都這樣厭惡,他也很惱火。

    “我已經不限制你出門了,我的錢你也可以随便花,每天就在家輕輕松松地玩兒不行嗎?你為什麽就是這麽不識好歹,換了別人早就高興得找不着北了!”

    “那你就去找別人啊!”

    宴尋冷笑着,

    “找那個高興得找不到北的人,找那個願意被你乖乖鎖在家裏當寵物的人,還非要跟我結婚做什麽!”

    楚停雲最聽不得這種話,因為這代表着宴尋實在已經受夠了待在他身邊,恨不得立刻把他推到別人那裏去。

    “找誰?你要我去找誰?!”

    他大步過去死死抓住宴尋的手腕,把人強行拽向自己,

    “我就找你,宴尋。”

    “你聽清楚了,別再想着把我推給別人,也別想着從我這裏逃走。”

    “一輩子都別想!”

    “.......”

    當時吵過之後,宴尋一星期都沒理他。

    然而現在的态度對比當初,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難道這就是不喜歡和喜歡的區別嗎?

    楚停雲暈暈乎乎地想着,沒發現宴尋已經吃完把自己的碗具收了起來。

    “我現在要出門,你等會吃完自己收拾一下再去上班。”

    “出門?!”

    楚總瞬間回神,他連飯也不吃了,立刻走到宴尋身邊。因為對方以前每次出門十有八.九都是為了避開自己。他們也總會因此鬧矛盾。

    久而久之,楚停雲一聽宴尋要出門就有點應激。

    不過這次開口前,楚停雲總算記得先壓了壓心裏急躁驚懼的情緒,把質問和逼問變成不經意的詢問:

    “你要去哪兒?”

    “回我的母校一趟。”

    宴尋沒注意楚停雲的異樣,正仔細收拾着他的電腦和背包,

    “之前在官網上看見了公告,說是有位研究人工智能方向的國家工程院院士今天下午要在學校開講座,我很感興趣,想去聽一聽。”

    “......哦,聽講座啊。”

    楚停雲無聲松了口氣,接着又覺得奇怪,

    “不是下午的講座嗎,怎麽這麽早就出門?”

    “對啊,是下午的。不過我想上午在母校裏随便逛一逛。”

    宴尋失憶了,他的記憶截止在高三時那個滿是星星的夜晚。

    所以雖然知道自己已經成功考上了理想的大學,也順利畢業,但是他對這些是全然沒有印象的。

    現在剛好有機會,就想去看一看。

    “午飯就在食堂随便吃點,反正你中午也不回來不是嗎?我就懶得做了。下午還能早點去占一個好點兒的位置。”

    顯然,宴尋把今天一切的安排都提前想好了。楚停雲張了張嘴,發現好像自己沒什麽可說的。

    宴尋收拾好背包,才發現楚停雲站在自己身邊杵了半天。

    “怎麽了?你有事?”

    “......”

    楚停雲上下打量着宴尋。

    對方現在已經習慣了穿之前楚停雲給買的衣服,但對比于一身精致的楚總,宴尋倒是穿得簡單。

    幹淨的白色內搭,簡單又不失個性的美式衛衣外套,下面是水洗灰的寬松牛仔褲。

    活力朝氣,冷淡的眉眼間又有點酷酷的氣質,青春男大的感覺簡直撲面而來。

    總之,很帥。

    而且帥得輕輕松松,毫不費力。

    楚停雲忽然伸手捧住宴尋的臉,把他盯了半天。然後一言不發地沖到衣帽間,找了頂最簡單的黑色鴨舌帽給他戴上。

    宴尋不太習慣戴帽子,但也沒摘下來,只是疑惑地看着楚停雲“嗯?”了一聲。

    “戴着。”

    楚總特地還把他的帽檐往下壓了壓,幾乎都快遮住了眉眼。

    “回家之前不許摘下來。”

    “......為什麽?”

    宴尋有點不太明白。

    楚總“啧”了一聲,很嚴肅地對他說,

    “宴尋,你得記得,你現在是有家室的已婚男人。”

    “不準在大學校園裏招蜂引蝶。”

    “........”

    宴尋愣了兩秒,反應過來楚停雲非要他戴帽子的原因之後,直接沒忍住笑出了聲。

    雖然他覺得楚停雲這樣做實在是有點過于焦慮。如果自己也這樣的話,幹脆把對方的臉蒙上再讓他去上班好了。

    不過最終,聽話的小老公還是乖乖點頭。

    “好,回家前都不摘。”

    這下楚總飯也不吃了,匆匆收拾了碗筷,就非要親自送宴尋去學校。

    “你不是不順路嗎?而且早高峰,你可能得遲到了。”

    對此,楚總只是微微颔首:“我是老板。”

    遲到就遲到呗,還有人能扣他錢嗎?

    宴尋就不提了。

    他忽然覺得上班也不怎麽好,還是當老板不錯。

    上車的時候,除了司機,宴尋驚訝地發現還有一個人。

    “宴先生,早。”

    方特助很貼心地為他開了車門。

    “早。”

    宴尋也禮貌的回了一句。

    然後直到宴尋抵達母校下車,方特助都一直保持着安靜沒說話。等到宴尋走遠,背影逐漸消失在校門口,車子也開始啓動的時候,方特助才回頭開口道。

    “楚總,宴先生車禍事件的最終調查結果出來了。”

    “嗯。”

    楚停雲微微颔首,示意他接着說。

    “之前已經跟您彙報過了,保險公司和警察最終的調查結果基本一致,沒有問題。我們自己也找了專業的人。損毀車輛的送檢今早剛出來,只是仍沒有查出被人動過手腳的痕跡。”

    楚停雲皺起眉,問:

    “路況呢?”

    “那條盤山公路修得很早,地面有些不平凹陷,旁邊的護欄也有一些質量問題,但那些都屬于自然磨損。”

    說到這,方特助微微頓了頓,

    “周圍的監控也沒有問題,車禍的整個過程都拍攝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下雨,又是盤山公路,路況也不太不好。”

    “所以他們那邊最後給我們的結論是,這場車禍的主要原因是駕駛員的人為操控不當。”

    言外之意,就是沒有任何人動手腳,單純只是宴尋的問題,可能雨太大他沒有看清路,或者夜晚疲憊駕駛等等個人原因。

    總之三方調查結果基本一致。

    ——這只是一場純意外的車禍。

    “操控不當......”

    楚停雲閉了閉眼。

    再次提起那場車禍,他的腦海裏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那是楚停雲剛把貓送去絕育的第二天,他還在等宴尋為了貓屈服,乖乖回到自己身邊來。

    然而當晚楚停雲不知道為什麽莫名很心慌,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最終他把宴尋穿過的衣服鋪了滿床,又喝了很多酒,才勉強把自己埋在裏面迷迷糊糊睡過去。

    可沒多久,楚停雲就被電話聲驚醒。剛睡着就被人吵醒,他當時實在火冒三丈,恨不得隔着信號把人抓過來揍一頓。

    然而接通過後,對面的第一句話就瞬間澆滅了楚停雲所有的火氣,甚至好像是他被對方猛地抓過去,然後直接丢到了北極的冰海裏。

    “你好,這裏是首都第一人民醫院,請問是宴尋先生的家屬嗎?”

    “他剛出了車禍,情況非常危急......”

    聽見車禍兩個字,楚停雲好像瞬間就失去了聽力。他躺在那張被宴尋衣服堆滿的大床上,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好......好我......我馬上到。”

    “馬上.......”

    一向天天出門精致到頭發絲的楚總當時穿着睡衣和拖鞋就跑出了門。

    他第一反應是去車庫開車。

    但是偏偏今晚上喝了很多酒,不能開車。

    坐在車裏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楚停雲直接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

    那一聲很清脆得甚至有些響亮,也讓他終于稍微清醒了一些。

    但是現在叫司機過來已經來不及,楚停雲只能打車去醫院。

    當時是淩晨四點,又在下大雨,很難打。

    一向有司機接送的楚總也不怎麽打車,他來不及研究那些亂七八糟的打車軟件,直接沖到馬路上随便攔了一輛。

    司機吓壞了,也很惱火,當即剎停破口大罵。

    但這一次楚停雲沒上去直接揍人,他哆嗦着請求對方。

    “我......我愛人出車禍了......求你......拜托你把我送到醫院去。”

    司機的臉色很快從惱火變得着急,他主動為這個被大雨澆透的可憐男人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快,上車!”

    總之,最後楚停雲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沒過多久,接到電話被老板召喚過來的方特助也急匆匆趕來了醫院。

    當時救援人員,警察,還有醫生都在。

    而宴尋則是躺在搶救室裏。

    剛從現場回來的救援人員開始給作為家屬的楚停雲解釋整個過程——

    “車子半路失控,撞壞了防護欄,直接翻下了山。雖然幸運被樹體攔住,但卻倒嵌進了土裏,雨水灌進來,蓄了半車。”

    “原本這并不算太危險,可是駕駛員頭部重創,直接陷入了深度昏迷,于是就造成了窒息。”

    “好在車裏安裝了一種特殊的自動報警裝置,出車禍的瞬間就被立刻觸發,定位也很精準,并且沒有被大雨影響,所以我們才能立刻找到他的位置并實施營救。”

    解釋完原因之後,從搶救室裏出來的醫生也來跟楚停雲說明情況,

    “病人現在很危險,他在重創之下導致顱內出血,同時左小腿骨折,肺部現在還有積水......”

    楚停雲完全聽不見醫生說什麽,他只感覺眼前一陣一陣發黑,天旋地轉,耳朵裏嗡嗡響。

    病危通知書,手術同意書,總之他們給了楚停雲很多張寫滿黑字的紙,而後者根本看不了上面的內容,他只記得自己筆都拿不穩,嘩啦啦地翻頁,顫抖着簽了很多自己的名字。

    簽字的時候楚停雲滿腦子只想着要是當時他沒有把宴尋留在出租屋裏就好了。

    要是當時他留下來陪着宴尋,或者強硬地把人帶回家去,哪怕是關起來,再鎖起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但現在說什麽都無濟于事。

    “救救他......醫生......”

    “求你救救他......”

    電視裏總覺得虛假懸浮的一幕,此刻卻真實地發生在了楚停雲身上。

    他從未想過自己原來竟也有如此失态的時候。

    但好在救援及時,搶救也很及時,宴尋當晚就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一直昏迷。

    醒來後的宴尋以為他只是昏迷了十天,但實際上在轉院之前,他就已經昏迷了半個月。

    那段時間楚停雲幾乎寸步不離,每天都守在醫院裏。

    其實當時造成生命危險的主要是車裏的積水導致窒息,所以度過短暫的危險期後,剩下的傷情評估起來就不那麽嚴重了。只需要時間來慢慢療養恢複。

    醫生也覺得奇怪,因為按道理說宴尋早該醒來,可他卻一直昏迷。

    所以等到情況好轉,傷情穩定,楚停雲就将他轉了院。轉了兩三家首都極有名氣的醫院,還請了最好的腦部專家。

    甚至楚停雲當時都已經聯系好了國外的醫院,準備如果國內治不好就往國外送。

    但是一切檢查手段都用過了,最後那些專家們跟楚停雲說就檢查結果來看,病人其實沒什麽嚴重的腦部損傷,腦部淤血的位置也很安全,這種情況早該醒過來的。

    至于為什麽不醒,可能是潛意識裏不願意醒過來。

    也就是說,如今宴尋昏迷的主要原因可能是心理因素導致的。

    不是外傷,大概率可能是心傷。

    醫生很認真詢問楚停雲:

    “病人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非常不好的事?之前有沒有什麽嚴重的心理問題?”

    “......”

    楚停雲面對醫生的詢問啞口無言。

    這三年裏宴尋都和自己在一起,誰導致了如今的局面不言而喻。

    所以最終楚停雲只能把宴尋轉到了最好的私人醫院,慢慢進行療養,等待他恢複。

    看着宴尋躺在病床上,楚停雲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母親去世的那天。

    他想,如果是自己讓對方寧願一生都不願醒來的話,那宴尋得多讨厭他啊......

    于是,楚停雲終于打算放手——

    “醒過來吧,宴尋。”

    “只要你肯醒過來,我就......我就同意離婚。”

    “我放你走,貓也還給你。”

    “只要你願意醒過來......”

    說那些話的時候,他好像快把自己的心都給剜出來了。

    也許是這樣的話真的有效,也許是宴尋本來就要醒了,總之差不多一周之後,病床上的青年就睜開了眼睛。

    當時楚停雲正在外面給他買荔枝。

    接到電話的時候,他恨不得自己立刻就跑到醫院,跑到宴尋身邊去。

    但接着,醫生告訴他說宴尋失憶了。

    失憶了......

    楚停雲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不到五分鐘,他的腦海裏就有了一個新的,無恥的,充滿欺騙的計劃。他拜托醫生和護士跟宴尋說找不到自己,然後飛快開始布局。

    當即打電話給方特助,讓他找人把宴尋之前住的出租屋重新簡單改裝一遍,重點要安個最好的洗碗機,然後迅速把自己的東西搬進去一些。

    “......?”

    方特助不理解但立刻執行。

    誰讓楚總給的錢到位了呢。

    其實楚停雲有想過更好的謊言,那就是立刻回去見宴尋,噓寒問暖,溫柔以待,告訴對方自己和他是一對從始至終都恩愛非常的伴侶。

    這樣的成功率最高,至少比什麽男大學生強取豪奪總裁大人可信得多。

    但最終楚停雲卻沒有那麽做,而是提出了離婚。雖然在離婚原因上做了點小心機,但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打算給宴尋選擇。

    如果對方即便忘記一切也不要和他在一起,直接答應離婚,那楚停雲就真的放手讓他走,絕不再做任何強行糾纏的事情。

    如果沒有,那他就再好好挽回彌補。

    當然,這明顯是個不公平的選擇,畢竟楚總不是什麽好人。

    但結果很好,峰回路轉,皆(停雲)大歡喜!

    就是楚停雲實在是裝得很難受。

    送宴尋回醫院的路上,楚停雲提議之後來接他出院被宴尋冷酷拒絕,當時楚總就又習慣性地惱了。

    但他還記得自己的人設和計劃,努力平複,沒有立刻吵起來,就自己努力憋着,生生憋了一路。

    後來,青澀的小老公擔心他想吐,說要幫他拖垃圾桶過來,楚停雲又是惱恨對方不記得自己有潔癖嫌棄垃圾桶,又很歡喜對方如此關心自己。

    但他還是沒等宴尋就讓司機開車走了。

    因為楚停雲怕自己再不走,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沖下去抱那個人。宇未岩

    然後把對方拖到車裏來親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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