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叙没有让江一然跟着,自己带着傅意恒去了正厅,也就是他们平时上朝的地方。
这地方安叙还是第一次来,最上方是王必备的一张椅子,上面雕刻着两只张牙舞爪的麒麟,眼睛分别由蓝宝石和红宝石制作,两只不同颜色,像是代表了什么。
大厅正中间是几根柱子,凸出来的龙凤栩栩如生。
几个闹事的长老站在大厅中间聊的火热,看见傅意恒敷衍地行了个礼。
安叙冷下脸,轻轻抚摸着宝座上麒麟的眼睛。
“不知主上何时出来?”其中一位长老不耐道。
傅意恒没有说话,眼神示意。
“左护法大人这是何意?”
这时有人才注意到了安叙,问道:“这位又是?”
安叙冷笑一声,依然没有说话。
“公子这是何意,目无尊长也就罢了,为何连句话都不说?”
“目无尊长?”安叙嘲讽似的笑了一声,直接坐在了象征王权力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诸位可认识我?”
“放肆!这是鬼王的位置,岂容你染指!”
“孙长老。”傅意恒小声提醒,“说话别这么冲。”
“敢问公子和我们主上什么关系?”孙铭赫压根没搭理他,喝道,“这椅子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吗?!”
“哟,孙长老还知道那是你家主上啊。”安叙嘲讽。
“怎么不记得?”
“若是诸位眼里还有这个主上的话,那你们现在是在干什么?”
闻言,几个长老纷纷沉默。
“三番五次逼宫,你们眼里当真还有他那个主上?!”
“我们只是想鬼王大人给我们一个交代。”另一个长老反驳道。
“给你们什么交代?鬼太后不是你们冥界的人?现在出了这么大事你们不想着帮忙反倒在这里要解释要交代?!”
“我们不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怎么帮忙?!”孙铭赫是个暴脾气,最受不了别人和他吼,况且是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当即就怼了回去,“鬼王大人连个解释都不给我们,难不成是真的心虚了?太后娘娘莫不是真的如传言所说不受妇道?”
话音刚落傅意恒就知道要完蛋。孙铭赫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还在滔滔不绝,安叙面无表情,突然起身,散发出的威压压的他们喘不过气。
地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虽然没有体温,但他们还是冻的浑身发抖。安叙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瞬间把他们震飞到了柱子上。
几个长老口吐鲜血,挣扎了好一会才慢慢爬起来。
孙铭赫气的手都在抖:“你、这里是冥界,我警告你不要太嚣张!”
安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步一步朝孙铭赫走去。
傅意恒怕出什么事,连忙拦下他:“安叙你冷静一点,那是你父亲在世时器重的手下,他们只是说话不过脑子……”
“你看我像是没脑子的人吗?”安叙瞪了他一眼。
“孙长老,我希望你记住,现在的鬼王是江一然,不是我那缺德的父亲,你得明白你要效忠的人是谁,知道了吗?”少年眉眼间充满了戾气,冷声道,“还有,在冥界,权力至上,让我尊老之前你得先拜我,明白了吗?”
“你、你是小殿下?!”孙铭赫张大嘴巴,不可置信。
“再让我听到你这么说我母亲,别怪我不客气。”
孙铭赫不服气:“明明就是……”
安叙抬眼:“就是什么?”
“你们有证据吗?夏轩坊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么听他的话怎么不去人家那边啊,还留在这干什么?等我哥给你们发工资呢?!”
“不过我看来给你们发了工资也没用,都这么多年了还有头喂不熟的白眼狼。”安叙嘲讽,“你们眼睛是有多瞎,挑拨离间看不出来?人家就等着我们内乱呢,你们倒好,撅着屁股给人家踢!”
“这么喜欢逼宫怎么不跟着狂燚他们叛乱呢,还留下干什么,恶心谁呢?!”
几位长老已经面露菜色,再吵下去傅意恒真怕他们打起来。
“好了好了,殿下,您息怒。”
傅意恒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别说了哥哥,再说下去他们真要叛变了。”
安叙没搭理他:“我哥上位之前杀了不少人吧,杀鸡儆猴对你们没效果?我不介意亲自动手,刚好最近憋的慌。”
傅意恒:“……”
“我们可是先鬼王在世身边的红人,你怎么敢?”孙铭赫气死了。
“这么喜欢他呢,好啊,你有本事就把他从棺材里拽出来当面和我对质。”安叙说,“但你又做不到,那还能怎么办呢?”
“孙铭赫,我最后提醒你一遍,现在的鬼王是江、一、然,做好你分内的事,不该管的别管。”
“那我们连知道真相的权力都没有吗?!”
安叙淡淡一笑:“聪明人知道怎么去找真相,而不是在这里大吼大叫,像个疯狗一样。”
“我相信你们,要知道,夏轩坊和我们才是敌人。”
几位长老成功被安叙气走了,安叙不屑一顾:“承认能力这么差还当长老呢?”
傅意恒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别说了,我快被你吓死了。”
“你本来就不是活人。”
好不容易找到了出气筒,当然要好好利用了。安叙现在心情舒畅,浑身轻松,又坐上哥哥的王位,顺势往上一靠,感慨:“怪不得古代那些王子皇孙都要争权夺利,原来这椅子这么舒服啊。”
“嗯,我也这么觉得。”
安叙猛的睁眼,却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睛里,他愣了下,连忙轻松。
江一然却按下他:“喜欢就多坐会。”
安叙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很早之前。”
“我是不是很厉害?”
“当然,我的宝贝最厉害了。”
江一然俯身捧着少年的脸,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与他鼻尖相抵:“谢谢你小叙,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不客气。”
安叙勾住男人的脖子,抬头与他交换了一个温柔缱绻的吻。
他还坐在那张象征王权力的椅子上,与它的主人缠绵悱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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