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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4章 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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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買房

    這個學校附近是哪個學校附近, 林喬不用說,季铎也能猜到。

    男人本來正擦拭着剛剝過蝦的手指,聞言動作當時便是一頓。

    他望過去, 發現林喬眼神清淩淩的,不是在開玩笑,顯然也不是在和他賭氣。

    這讓他目光驟沉,硬朗的下颌線條也緊繃起來。

    好一會兒, 林喬才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 “一定要買房嗎?”

    沒有像她上次提離婚那樣斷然否定, 也沒有冷聲質問,眼神就那樣望着她,竟然透出點示弱的味道。

    林喬是個不怕人跟她硬的, 對方要跟她強勢, 她一步都不可能退讓,可對方問她一定要買房嗎, 還剛給她做過蝦, 她不禁垂了垂眸,複又擡起, “在學校附近買房這個想法,我早就有了。”

    “是過年之前就有,還是過年之後?”季铎的問題永遠直擊核心。

    林喬也就沒瞞他,“是一直都有,我不太想住宿舍,覺得不方便。買個房子, 也算置辦個産業。”

    房子對她來說從來都不只是住處, 還是一種投資。不管讀哪所大學,跟季铎感情如何, 她都是要買的。

    之前一直沒說,主要是大學還沒考,她也不确定自己會去哪裏讀。

    空氣一時間有些沉寂,半晌過後,季铎才低眸摘了圍裙,突然問:“那你以後還回來嗎?”

    語氣很平靜,但眼神是否同樣平靜,他垂着眼簾林喬也無從分辨。

    林喬頓了下,和他實話實說,“不忙的話,應該會回來。不過導師叫我這學期結束就去報到,有研究工作要提前帶我做。”

    如果沒有那件事,如果她讀的是課業更加輕松的本科,她肯定會回來,可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如果。

    林喬不是看不到男人這些天的努力,但過日子是長久的事,不是靠一時愧疚支撐的,誰知道這份努力他到底能堅持多久?

    既然離不了,一時半會兒又很難重新建立起信任,還不如給彼此一點空間,都冷靜冷靜。她穿越到這個世界,不是為了和誰談戀愛的,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做,相信季铎也一樣。

    他一直都是個優秀的軍人,作為親人和朋友也很可靠,只是未必适合做她的愛人,他們的開始也不對。

    林喬已經做好了兩人會不歡而散的準備,但她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對方有權利知道。

    滿室寂靜中,她正想再說些什麽,男人突然擡起眼,“那就買。”

    她一愕。

    對方神色已經恢複如常,完全看不出剛剛的緊繃,“你想買個什麽樣的?我陪你去。”

    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又望她一眼,解釋:“我不是想幹涉你,那一片都是老房子,很多之前被收上去做了公房。這幾年産權雖然還給了個人,有些住戶卻沒搬走,買了也是麻煩,裏面門道很多。”

    竟然是真的在考慮幫她買房子。

    林喬心情有些複雜,想說些什麽,一時又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沒想好就不要說,也別拒絕。”男人低聲堵住了她的話,轉眸去看桌上的油焖大蝦,“今天可以了吧?”

    “很可以,很好吃。”林喬也就沒再說什麽,轉身去拿了自己和對方的碗筷。

    男人說話向來算數,當周周日,就陪着她去清大附近看了房子。

    他說那種情況還真出現了,不僅租客賴在裏面不肯走,還東接一個廚房,西接一個偏廈,擠得院裏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畢竟當初分房的時候是每對夫妻十到十五平米,孩子一多,早就住不下了

    。

    房主還連連跟他們保證,只要他們願意買,他立馬挨個勸這些人搬家。

    林喬只是笑笑,後面就專挑那些院子不大,但是住的人少的看了。

    第二天,蘇正接到了季铎的電話。

    “清大附近史家胡同32號,房主汪大海,大城坊36號,房主劉東升……幫我查查這幾處房子,房主還有周圍的住戶,有沒有作奸犯科,有沒有鄰裏糾紛……”

    “等一下等一下。”

    蘇正聽前面,還以為他是有什麽正事,聽到後面又覺得不對,“你這是要幹嘛,還打聽人家鄰裏關系?”

    “喬喬要去清大讀研究生,準備在那邊買房子。”季铎聲音淡淡,聽不出什麽情緒。

    蘇正卻還是吃了一驚,“她要去清大讀研究生?不是,讀就讀,也用不着買房子吧?”

    季铎沒回答,“你就說能不能查。”

    “能查倒是能查。”蘇正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低聲說了,“這一個讀大學,一個在部隊,你倆本來就見不了幾面,她再在學校買了房,你們不是出什麽問題了吧?”

    他們的确出了些問題,也的确即将一個在學校,一個在部隊,很難見得上面。

    但山不來就我,我可以去就山,季铎并不想勉強林喬什麽,“沒事,就當我家安在燕都了。”

    也不是所有軍屬都會随軍的,林喬沒時間,他可以有,他還有假期。

    既然飛出去讓她更開心,那就飛好了,她吸引他的也從來都不是什麽賢妻良母。

    只要不離婚,他有一輩子時間和她慢慢磨,當初他既然能打動她一次,天長日久,總會打動她第二次……

    季铎說沒事,人家兩口子的事,蘇正也不好再問,“行,我幫你查查。”

    拿筆把幾個地址都記了下來,記完才壓低聲音,“你不找我,我也正準備找你,剛收到的消息,那人的身份查出來了。”

    “陶廣孝,男,34歲,南省靠山縣夾溝村人……”

    林喬也看到了季铎拿回來的資料,“确定了就是這個人?”

    “嗯。”

    季铎挂好軍帽進來,從她身後伸出手,往後翻了頁,“相貌、口音,時間,全都對得上。”

    這一伸,兩人距離瞬間拉近,林喬倒似靠在了他懷裏。

    林喬翻着資料也沒注意,“那是不是可以抓到了?”

    “前幾個月他還回去過一次,應該是不知道咱們手裏有畫像,就看他什麽時候再回去了。”

    “希望這件事早點了結吧。”林喬合上資料,遞還給男人,“顧老等這一天也等了夠久了。”

    季铎接了,又從身後遞來一張紙給她,“你看看。”

    這回是那幾處房子的,房主如何,鄰居如何,房屋産權有沒有糾紛,調查得非常詳細,甚至把有問題的用筆圈了出來。

    “最合理的應該是這兩處。”季铎在上面點點,又點點,“産權沒有糾紛,離你學校也近。”

    “那就再去看看。”這回林喬沒再還給他,一擡頭,才發現男人剛才說話的時候就貼在自己耳邊。

    身體習慣了的距離是騙不了人的,要是換了其他人靠她這麽近,她早就發現了。

    林喬一窒,那邊季铎已經如常拿起之前那份,“看完了?看完我拿去燒了。”

    也不知道是英雄所見略同,還是這男人實在夠了解她,兩人又去看了一遍,林喬最滿意的也是這兩處。

    一處比較小,但是離學校近,一處稍大點,兩進,但是離他們學院那個門有些遠。

    至于價格,前者八千,後者一萬二。

    林喬連猶豫都沒猶豫,“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當然是全都要。”反正只要是燕都的四合院,将來都不會吃虧。

    房子買下來那天,季澤的新廠正式挂牌,還挺有儀式感地搞了個剪彩。

    長長的紅色綢帶拉在廠門前,季澤、季澤廠裏幾個元老,還有他幾個發小,一人一把剪刀。

    “你這個可以,回頭我就出去跟人吹,我也是剪過彩的級別了。”

    季鈞調走,季澤轉業,還能來給他捧場的,都是跟他關系比較鐵的,說話也比較随意。

    不過就這,現場也來了好幾個制服,弄得有些廠員工緊張兮兮,不停去擦手心的汗。

    季澤打眼一掃,就知道誰來了誰沒來,“瞿健呢?今天不過來了?”

    “過來,不過他有點事兒,剪彩可能趕不上了。”

    至于為什麽趕不上,不用說季澤也知道,于晉和宋靜今天訂婚,肯定有人會過去捧場。

    就有人忍不住拿胳膊怼怼他,“你跟那誰,真沒談過啊?”

    “沒談過。”季澤臉上的笑都沒有動一下,“那就兩家家長鬧着玩,你什麽時候見我倆單獨出去過?”

    “那倒也是。”

    對方還想再說什麽,被人使了個眼色,又轉了話題,“你這旁邊怎麽還空着個位置?給誰留的?”

    “我小嬸。”季澤垂了垂眸,“她也是我這廠子的股東,兩個配方都是她研究出來的。不過她還要帶學生,最近又剛考上清大的研究生,抽不出時間。”

    他不是沒邀請過,廠子剛剛落成就邀請過了,林喬最近卻實在是忙,心思也顯然不在這上面,連報賬都從每半個月一次改成了每月一次。

    可他還是把位置給她留着了,畢竟沒有她,就沒有他這個木子化工廠。

    剪完彩,放了鞭炮,一衆人挪到附近的飯店吃飯,兩杯酒下肚,不免又有人提起林喬。

    “我聽說歲數不大吧,好像比你還小三歲,怎麽就讀研究生了?”

    “就我廠裏那兩個配方,一個發明創造展覽會銅獎,一個金獎,你說能不能讀研究生?”

    季澤沒看他,笑着說完,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人酒量顯然不太好,又湊過來,“這麽小,家裏怎麽沒安排給你,安排給你小叔了?我看你倆年齡還更合适,這要是……”

    話還沒說完,季澤臉就冷了,“說我無所謂,能不能別把她扯進來?”

    他這人開朗外向,性格熱情,見誰都能說兩句,也總是樂呵呵的,因此人緣一直不錯。突然這麽冷了臉說話,衆人全都有些不适應,尤其是喝高那位,下意識就想說自己就是開個玩笑,又被人拉住。

    就在桌上場面有些冷的時候,一直沒來那位瞿健終于到了,進門臉色卻有些不對。

    有人問他怎麽了,他先掃一眼季澤,然後才低聲道:“剛才在宋家,陳衛國把于晉捅了。”

    “陳衛國把于晉給捅了?”聽到這個消息,林喬也難掩意外。

    正在接電話的季铎就把話筒放低,讓她也能聽得容易些,“小澤是這麽說的,說是在于宋兩家的訂婚宴上捅的。”

    林喬把耳朵湊過去,果然聽到電話那端季澤的聲音,“說是捅成了重傷,人當時進去,只說要找于晉說兩句話,誰也沒看出來他身上藏了刀。等發現的時候他已經連捅三刀了,還把去拉架的于晉他爸也給傷了。”

    “就為了生産線的事?”林喬覺得陳衛國還是沖動了。

    雖然可以理解,但欠銀行貸款無力償還,屬于民事糾紛,頂多涉及到信譽問題。傷人就不一樣了,搞不好是要坐牢的。

    季澤卻說:“不止,陳衛國他媽為了幫他借錢還債,回來的路上出車禍去世了。”

    一條人命,那難怪……

    沒想到這還沒完,“而且陳衛國打聽到,于晉之所以會幫對方牽線賣這條生産線,是因為對方許諾,一旦賣出去給他成交價的百分之三十。他想讓于晉把這筆錢拿給他還債,于晉說根本沒這回事。”

    一條生産線幾千萬,百分之三十,難怪于晉明知道可能有問題,還是介

    紹給了自己的發小。

    財帛動人心,于晉牽這種線,只要成一次,就夠吃一輩子了,而且照比接國家的項目,吃得還不顯山不漏水。

    只是他大概也沒想到這條生産線問題這麽大,陳家更是為此搭上一條人命,這才被捅成了重傷,還是在自己的訂婚宴上。

    “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你還有別的事吧。”

    林喬和季铎幾乎是同時開口,說完相互對視一眼,又突然有些沉默。

    說起來他們有些時候還真的很默契,尤其是這種需要動腦的時候,好像總能想到一塊兒去。不像林喬前世那對父母,永遠各執己見,互不相讓。

    可能就因為這種默契,這種心有靈犀,才會讓對方的存在在彼此生命中顯出特別。

    林喬率先收回了視線,季铎目光卻始終停在她臉上,“說吧,陳衛國還跟你說什麽了?”

    ‘’您發現了?季澤有些讪讪。

    “不是他跟你說的,這才事發多久,你怎麽這麽清楚?”

    季铎聲音很平靜,還把聽筒又往林喬那邊傾了些。

    于是兩人都清楚聽到了季澤接下來的話,“他說于晉就算不死,身體也基本廢了,于家肯定不會放過他。如果您願意出面保他,不用幫他脫罪,該怎麽判就怎麽判,只要別讓他被于家搞死,他有件事要告訴您。”

    這讓林喬和季铎不禁又相互對視了一眼。

    果然季澤放低了聲音,“是跟顧家的顧少珍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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