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江南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一把年纪的人了,和顾迪这二十来岁的小青年斗嘴,胜负都是失面子的事情,只是冯江南并不知道,面前这人就是切断他公司原料货源的罪魁祸首,否则的话,别说是斗嘴了,冯江南恐怕打架的心思都会有了。[本书来源www.xiaoshuo1314.com]
“爷爷,咱们那块毛料解开了,里面的翡翠成色还可以。”
两人正说话间,冯凯威扶着赵师傅走了进来,一手还拎着个包,显然里面装的就是刚解出来的翡翠料子,冯凯威一边说,一边献宝似地打开了个那个包,拿出一块明料,递给了冯江南。
“恩,还不错,能达到冰种了,辛苦赵老弟了,这玩赌石,讲究的还是经验啊,人能走一次运,不见得一辈子都走运,凯威,好好像你赵叔叔多学习一点,不要整天坐井观天。妄自尊大。”
冯江南在家族之中,是个很强势的家长,但是对外却非常的护短,这会儿右手一边把玩着这块卡片大小的翡翠,嘴里一边教训着冯凯威,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是直指顾迪,就连红桃j都听出不对劲来了。
“呵呵,我这人就天生运气好,冯老板你们先坐,我要去解石了,刚才解出一块三百万的翡翠,这块毛料也不知道怎么样,建群,搭把手,帮我把毛料搬过去吧。”
顾迪像是没有听懂冯江南的话,笑呵呵的站起身来,招呼众人走出了棚子,高建群自然没有让顾迪动手,一人将那块毛料抱到了切石机旁。
“运气,人能靠运气活着吗?”看着顾迪的背影,冯江南不屑的说道,这老头的年龄和脾气一般,都挺大的。
“爷爷,这小子运气真是不错,听说在腾冲的时候,接连赌涨了多块原石,和宋杰老板赵大海一共分了将近三个亿的现金,很邪性啊。”
冯凯威虽然对顾迪恨之入骨,但是对于顾迪的运气,却也是嫉妒的很。
“哦?”
听到冯凯威的话后,冯江南的眼睛不由紧缩了一下,他刚才虽然是说赌石经验最重要,但是冯凯威知道,翡翠毛料千变万化,经验再丰富,也远不如运气重要的,如果这年轻人真的一直走着鸿运,自己与他交恶。应该不是一件明智的举动。
想到这里,冯江南皱起了眉头,向冯凯威问道:“你和这人怎么认识的?因为什么产生的矛盾?”
冯凯威只知道自己这个孙子在济南的时候,和这顾迪不怎么对路,但是详细情况,他确实不太了解,这也可见冯江南护短的脾性了,对错都没分清,就先护着自家人了。
冯江南这种性格,虽然在家族里很是得到拥护,但是对于公司的发展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好处,这也是近年来冯氏珠宝日渐没落的原因。
“是因为林老爷子的孙女。”冯凯威小声说道。
“走吧,去看看那小子的运气,是否真的有那么好,要是开出翡翠来,咱们也可以买嘛。”冯江南眯起了眼睛,向棚外走去,在他看来,冯凯威和顾迪之间的矛盾,不过是小孩子打架,在利益面前,都是可以妥协的。况且,为了一个女人,当得什么大事?
“这冯氏珠宝的掌门人,就这水平?看来离没落也不远了,对了,小迪,你怎么和他们结怨了,这一家人可都是小心眼啊。”
周胖子凑到顾迪身边,嘴里嘟囔着,难得他肯冒着大热的天气,也跑出来观看顾迪擦石,身边的玲子打了一把花伞,不过只能遮挡住周胖子三分之一的身躯。
“没事,周哥,我和他们没交集的,怎么着,要不要这毛料我让给你解,过过手瘾?”顾迪不想谈这个,故意把话题给岔开了。
“这个,还是算了,老弟你自个来吧。”
周胖子嘿嘿一笑,说道。
顾迪咧嘴嘿嘿笑了一下,弯下腰将毛料抱起来,固定在了切石机上,他也就是那么一说,这块毛料,除了顾迪自己,不管换成谁来解,必定都要赌垮掉的。
顾迪拿起砂轮机,正准备开动电源,见到高建群居然也拿了把伞挡在了他的头上,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建群,不用打伞,你去歇会儿吧。”
随着砂轮转动的声音响起,四周的人群又聚拢了过来,虽然这会已经到中午了,但是在平洲这个会场里面,只要是解石,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缺少观众的。
顾迪从于老板处买的这块毛料,表现只能说是非常的一般,灰白色的体表上坑坑注注的,不是很平整,上面也没有松花蟒纹,刚才几个人上前看了一下,都摇着头,很不看好这块毛料。
大家都知道,松花是指原来翡翠原料上的绿,经风化己渐失色留下的痕迹,一般在表层上留有松花的痕迹,也就说明这块毛料曾经形成过翡翠,有经验的人都会根据松花颜色的深浅、形状、走向、多寡、疏密程度,来判断毛料里面绿色的深浅、走向以及大小形状。
表皮没有松花的毛料,出绿的可能性一般都很所以这块毛料在众人眼里,赌性就变得非常大了。
对于这块毛料里面的表现,顾迪早就是烂熟于心了,在这不起眼的表层下方两三公分处就出绿了,而且是冰种的阳绿,表现极好,算得上是高档次翡翠了,并且连成一片,几乎蔓延到这块毛料整个面积的三分之二,所以无论从哪里擦,基本上都能擦出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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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迪眼睛的余光看到冯江南带着冯凯威也围了过来,于是动手开始擦石了,他的动作很老练,看起来像是沉浸在这行当数十年的老手一般。
许多人把解石想的很神秘,说白了的话,其实很简单,就是要胆大,心细,手稳,满足了这三点,谁都能上来解,更何况顾迪对毛料里翡翠的走向一清二楚,根本就没有一丝顾虑,要不是这么多人围着看,他早就捡出绿最薄的地方擦了。
顾迪现在擦的这个地方,却是在出绿处的边缘,这里的翡翠是呈线状的走向,顾迪用凉气观察到,如果仅看这条大概有三指粗细的绿线,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翡翠往里面渗进去了,而且渗入的极深,在行家眼里,这就是大涨的表现。
随着砂轮和石层摩擦所发出的噪音,顾迪很快就在那一处开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天窗,动人的绿意在阳光的照射下,将顾迪的脸庞上,都渲染成了一片绿色。
“涨了,又赌涨了,这小子运气真好。”说这话的人,显然是看了顾迪第一次解石的。
“刚才他也赌涨了?是什么成色的翡翠?”问话的人,自然是后来的了。
“哎,我说,该我看了吧?”
“前面的老兄,露个空出来啊。”
顾迪解石这会也算是解出经验来了,在擦出那个小门之后,马上停下了砂轮机,用清水将擦出绿来的地方清洗了一下,然后人就站了起来,让到一边,而等在旁边的玉器商人们,立即是蜂拥再上,十多个人头把那块毛料围得是水泄不通,后面挤不进去的人,还一个劲的嚷嚷着。
在看到那位赵师傅也挤了进去之后,顾迪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等着就是让你去看的。
里面看完的人让出来之后,外面马上又有人挤了进去,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才算是停歇了下来,顾迪看到赵师傅走到冯江南的身旁耳语了几句,然后冯江南也挤进去看了一下,出来之后和赵师傅不停的说着话,脸色有些凝重。
只是让顾迪有些奇怪的是,众人看完擦出的天窗之后,居然没有一个人开价的,这让他疑惑之余心中也有些忐忑。
“莫非被人看出了什么吗?”
不过顾迪马上就否定了这一点,虽然出绿的地方种水不错,但是仅凭放大镜和肉眼,就想看穿这块翡翠,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顾迪疑惑不解的时候,那个韩老板,也就是上一块毛料没有争过齐老头的那人,开口说道:“小兄弟,这窗口的表现是不错,不过你能否再切上一刀呢?”
见到顾迪对自己的话似乎有些不解,那个韩老板出言解释道:“小兄弟,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做玉器生意的,只赌一些赌性不大的毛料。
但是你这块毛料从擦口上来看,种水和色头都很好,冰种加上阳绿,这属于高档翡翠料子了,而且这绿还在往里面渗,就凭这表现,这块料子最少能值五百万以上。
不过对于我们而言,这窗口还是有点花五百万赌的话,赌性就点大了,你要是能切上一刀,让我们再看看表现,别说五百万,就是一千万,咱们也出得起这价钱。”
这韩老板的话说的众人连连点头,顾迪也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敢情这擦出来的天窗,表现好了也是罪过,居然使得这些人不敢赌了。
顾迪在这行厮混的时间比较短,有句行话他不知道,那就叫做:“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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