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说呢，有时候……天意弄人吧。”
绫雪尹摘
扁了下嘴，看起来欲言又止。
叶然还是第一次见她漏出这种表情，不知道怎么开口，默默陪伴着她走在灰市的小道上。
绫雪尹今天穿着银丝飞鹤裙，脚上踩着的木屐还有些潮湿，一朵素白的花在她的脚边，看起来像是刚刚出水。
少女从袖袍中摸出来一张符箓，递给叶然，开口道:
“下次遇到危险，还是记得找我。”
“嗯。”
……
长夜城，李家。
“什么！李庄生死了！”
李毅一拍桌案，不可置信地说。
“死了，在灰市里。”
李玲淇手撑着下巴，阖眼思索着他的死因。
“不是说这样肯定行吗！这是什么主意！”
李毅怒目圆瞪，难以接受二弟就这么死了的事实，而提出这个主意的人，就是李玲淇。
就是她让李庄生伪装成沙里刀将叶然骗进灰市，预计是将叶然诱拐进传送点，将他送到长夜城外的不死禁地之中，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意外！
“吵什么，这个方案还不是你首肯的。”
李玲淇睁开眼，烦躁地摆手，沉默片晌后，继续说道:
“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二哥的死因。”
“要知道，我们给他准备的护体符箓，可绝非是练气期修士可以破防的。”
此言一出，李毅像是被冷水灌顶，霎时间清醒了不少。
“的确……金罡符是爷爷拖了关系从金刚门那讨来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哪怕是偷袭，想要破开金刚符的被动护体，也得是寻常筑基巅峰的实力了。”
李毅眉头抿起，哑着嗓子道。
当初金刚门的某位公子哥，就是凭借着数张金罡符，光天化日之下，劫掠了紫剑宗的一个内门女弟子，没一人拦得住。
而筑基巅峰的修士，偌大的长夜城，除却城防军，也唯有内城世家和监天司才有几位。
像这样的高手，又怎么会对李庄生动手呢？
“莫非，二哥在灰市惹到那几个人了？”
李玲淇指尖点了点桌面，试图缓解内心的不安。
“把叶检史‘请’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李毅沉声说道。
“你理智一点，现在要做的是遮掩我们的痕迹……”
“理智？像你这么冷血才叫理智吗！”
“……”
李玲淇沉默地起身，往门外走去。
很明显，她这个大哥准备做一件自我毁灭的事情。
“你干什么去？”
李毅冷声说道，到了紧要关头，三妹难道要去投奔别人吗？
“既然打算动手，那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李玲淇头也不回地推开门，往内城走去。
……
治定司。
“老大，你回来了！”
陈宝莲从藤椅上起身，笑着说。
“嗯，昨天有人上门报案吗？”
叶然轻点下颔，随口说道。
“没有的，我们治定司哪有衙门权利大呀，平时就咱俩。”
陈宝莲讪讪道。
“苏绣月呢？”
“她在里屋休息呢。”
“没事就行……对了，你可知有沙里刀这号人物？”
叶然倏忽问道。
“沙里刀？没听过，外城有这人？”
陈宝莲挠了挠头，不解道。
“嗯……”
叶然没有多说，往后院走去。
掌中天地内。
“你回来啦？”
琉月儿光脚坐在荷叶上，手里拿着流明镜。
“嗯呢。”
叶然好奇地撇了一眼。
发现琉月儿正在看一个说书人讲故事。
这面流明镜是叶然特意从飞鱼商会淘回来的，属于玄阶上品灵器，功能也很多样。
简单来说，就是类似于前世的“手机”，可以观看隋国各个区域的画面，比如说书摊、唱戏班、崇山峻岭……
当然，布下防窥视阵法的门派是看不见的。
也可以翻阅公开的书籍等。
诸如此类功能，已经可以满足琉月儿对这个世界的探索了。
“喏，这些快点处理掉，黏糊糊的，都快放不下啦！”
琉月儿指着旁边残缺的灵植，还有黏糊糊的液体，开口道。
“……”
叶然看着旁边干干净净的盆子，不由得无语。
他对琉月儿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有时候心情好琉月儿兴许会把吃完的放盆子里，大部分时候都像这样扔的到处都是。
谁能想到这些外界上万灵石买不到的精粹，如今和垃圾一样淌在草地上呢。
叶然默默操纵灵气，剥离粘黏在叶片上的精粹。
学着琉月儿的样子，啃了一口火灵椒的果子。
“咳咳！辣死我了……”
叶然虽然不会被火灵椒伤到，那火辣辣的痛觉还是在他口腔蔓延开，直至胃里。
终于知道琉月儿当初的感觉了。
琉月儿抬起脑袋，嘲笑道:“哈，傻了吧唧的。”
“啃哧！”
叶然啃了口灵寒果，才缓解掉那火辣辣的感觉，缓了口气，问:
“想不想出去看看？”
叶然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因为他通过金手指发现，琉月儿已经进阶了。
【琉月儿，仙灵宝】
【境界:琼精境】
叶然发现，琉月儿的境界与修士的境界不太一样，但又有些类似。
玉液境，对应的就是练气期。
琼精境，对应的则是筑基期。
因为练气期的修士，主要就是将天地之息，也就是灵气，凝成玉液。
而筑基期的修士，则是将玉液进一步炼化成琼精。
相比于流动的玉液，琼精呈固态，一点一点凝滞结块的琼精，也就是修炼的“基台”，便被称为筑基。
贯通的窍穴越多，所搭建的“基台”的就越大，越醇厚，法决的威力自然不用说。
这也与后面的“结丹”难易，金丹的本源有关……
因此，贯通窍穴乃是修士最基础，最根本的部分。
总之，汲取了数不清精粹而踏入琼精境的琉月儿，已经完全有资格去外面闯荡了。
唯一的缺陷，是她还不太懂功法这种东西，只会驱使最纯粹的灵气。
……
“可以呀，确实光看流明镜的东西……还是太局限，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琉月儿从荷叶上跳下，蹦跳到叶然的旁边，开口道:“那我们啥时候走？”
“你先把鞋穿上。”
叶然看着光脚踩在草地上的少女，摸了摸乾坤袋，掏出来一双木屐。
“哦哦，我都没穿过呢？”
琉月儿接过木屐。
将小脚伸进去，梅趾和第二趾扣在芒绳上，少女抬起足趾抓了抓板子，漏出新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