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胡,你这红嫁衣都穿了,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估计你已经和那傻子洞房花烛了!”
安言昊添油加醋的道,“姐夫,你回头可得好好管管鹿姐,以正夫纲!她不止给你戴了绿帽子,还犯了重婚罪呢!”
我一整个无语住了。
龙冥渊抿了抿唇,平静道,“其实早在千年之前,你就已经嫁给我了。今世又嫁了一次,已算作二嫁,如果有重婚罪的话,你早就犯了!”
我震惊道,“什么,原来我前世就已经嫁给你了?”
那为何他今世一见面就要跟我诀别?
难道上辈子他也是被迫跟我结婚的!
安言昊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啧啧道,“姐,我以为你是二婚,没想到你是三婚啊!”
我实在忍无可忍,把他强行按到驾驶座上,“你敦煌来的吗?壁画这么多,开你的车去!”
引擎发动,车轮溅起飞泥,带着喧嚣迅速驶离这片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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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途中起了蒙蒙细雨,青黛色的远山被云雾笼罩,仿佛置身于一幅水墨清新的画卷之郑
短短一个清明假期,却恍若隔世,每个人都身心俱疲。
除了龙冥渊,我们几个人在飞机上睡得东倒西歪,落地时腿都在打软。
回到省城已是傍晚,放下东西后,我们先陪张莹莹去学校找辅导员,取消退学申请。
塔娜和江佩雯闻讯而至,看到失魂落魄的张莹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淡淡一笑,“放心好了,莹莹以后会继续念书,和我们一起顺利毕业!”
塔娜如释重负,一把搂住瘦弱的莹莹,“宝贝你可总算想清楚了!那个破家没了就没了吧,以后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可以把我们当成你的亲姐妹!”
安言昊跟着应和,“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亲……亲弟!”
张莹莹终于动容,破涕而笑,“谢谢你们!”
完,她转身望向我,水润的眸光里漾着感激与愧疚,“谢谢你,鹿!”
我满不在乎地笑笑,“多大点儿事。”
塔娜见张莹莹又瘦了,非要请她去吃顿好的补一补,安言昊自告奋勇请客。
我和龙冥渊并没有去,而是径直回了家。
因为我想奶奶了……
时隔多日,我又回到了出租房,一进门便瞧见鱼摆摆在鱼缸里百无聊赖地打瞌睡。
听到开门声,它立刻恢复营业状态。
从鱼缸中一跃而起,跳到我掌心里拼命撒娇,似是在埋怨我出远门为什么不带它。
我招架不住它的热情,只能趁龙冥渊不注意,在它脑壳上偷偷印下一吻,然后便来到卧室。
奶奶阖眼躺在单人床上,面容苍白而安详,与我离开时毫无二致。
那晚张萍萍的肉身腐烂时,我便想起了奶奶。
我害怕就算自己找到了奶奶的魂魄,但我和奶奶还是难逃分别。
西山村之旅明明已经结束,却在我心里留下很多莫名的情绪,不安、恐慌,还有对离别的伤福
曹婆婆已死,可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不仅没有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
回程路上我又嘱咐了安言昊一次,但他的堂哥还是接收不到讯号,只能暂时作罢。
我打了盆水来给奶奶擦身体,并把我们这一路的凶险经历讲给她听。
当我起安言昊用马哈刀和曹婆婆对抗时,我发现她的指突然动了动……
“龙冥渊,你快来看,奶奶她有意识了!”我激动地喊道。
龙冥渊现身来到床前,伸手覆在奶奶的额头上,探查她的神识,眉间微微蹙起。
我迟迟等不来他的回答,情绪渐渐失落,“又是肌肉收缩反应,对吗?”
龙冥渊温声安慰我,“有缘终会再见。”
我垂下眼睫,心里有种不出来的苦涩。
他得这个缘,不知何时才能出现,还会不会出现……
这几日太过劳累,我的思绪昏昏沉沉,匆匆吃过晚饭,洗漱过后便上床睡觉。
黑夜如墨,偶尔有车辆照进来的光从墙面一闪而过。
冥冥之中,我感到窗外好像站了个人,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强迫自己睁开眼,拢着被子坐起来,朝窗外望去。
视线里出现了一张明艳娇媚的脸,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
她正笑盈盈地凝视着我,双眸灵动如水又透着些慧黠,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
那名少女发现我已经醒来,唇角微勾,对我绽出一抹略带调皮的笑容。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这里可是八楼啊!
什么人能够飘在半空里一动不动?
“龙冥渊,有鬼!”我瞬间清醒过来,扯着脖子喊道。
少女听到我的声音,挑衅般冲我挥了挥手,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头顶灯光亮起,龙冥渊幻形到我的房中,“怎么了?”
我惊魂未定,指着窗外颤声道,“刚刚,那里站着个女人!”
龙冥渊大步流星走到窗边,玻璃中倒映出他俊美的身影,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他打开窗户,夜风呼啸灌入。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宇深深一拧。
“你发现了什么?”我询问道。
龙冥渊恍若回神,轻描淡写道,“窗外什么都没有,多半是你看错了。”
我心里产生狐疑,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龙冥渊已将窗帘重新拉好,低声道,“你睡吧,等你睡着我再离开。”
他坐到卧室里那把椅子上,幻出无妄,弹奏助我入眠。
无妄琴已经修好,琴弦全部换过,可中间的裂痕却难以恢复,音调也大不如前。
我感觉出他越弹心越痛,明明是首清心曲,被他弹出了‘地崩山摧壮士死’的沉重……
琴声迢迢,我怀揣着满腹疑问缓缓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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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事龙冥渊没再提起,我也懂事的没有再问,就当是自己太累做得一个梦。
即将期中考试,我要抓紧时间复习,回来这几里一直泡在图书馆里看笔记。
中午去食堂吃饭,坐在对面的塔娜声八卦道,“听了吗?艺院转校过来一个大美人,刚来第一就被封为了校花!
全校的男生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那场面,简直堪比皇帝早朝还要壮观!”
我不以为意地笑笑,“你太夸张了,就算她长得再美也不能让全校男生都下跪啊,她是武则还是慈禧啊?”
江佩雯的脸色却愈发难看,吃东西的速度也缓慢下来,如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