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廉永暑的脸色冰冷,直截了当的开口。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不希望有不懂事的人捣乱,也希望有的人格局能放大一点,别总盯着别人找小脚。”
林若涵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廉永暑问:“廉伯伯,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这是孩子们亲口说的,难道还有差吗?不信你问孩子们!”
林若涵着急的看向何墨,语气急促的催促:“何墨,你来回答!”
何墨黝黑的眼睛眨了两下,看着她径直开口。
“林阿姨,我已经按你教的说完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买小人书?”
这话一出,众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林若涵也慌了起来,她忍不住暗自咬牙。
何墨这个蠢货!
反应这么迟钝,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怪不得她母亲会抛弃她!
面对其他人带着怀疑的目光,林若涵忍不住心慌,开口便是推脱:“不是的,你们别听小孩子胡说!”
赵芳月的脸拉下来,满脸讽刺的质问:“应该听你胡说,对吧?”
廉永暑的脸也沉着,只有林若玉有些尴尬的主动解释:“这事儿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若涵就是太热情了点,肯定是小孩子表述不清楚,所以才产生了误会的,若涵,你说是不是?”
林若涵点头,捋了一把长发,对方晗笑得十分无辜。
“这事儿的确是我误会了,我给方晗同志赔不是,我也是太紧张烈士子女了,你应该不会这么计较吧?”
方晗抿唇,转头看向陆德德和陆寻两人,轻声问。
“今天是怎么回事?你们可以告诉干妈吗?”
俩宝虽然年纪小,但却不是好糊弄的。
尤其是陆寻。
他立刻站出来挡在妹妹之前,掷地有声的回答:“刚才林阿姨进门的时候都看见我们那里的空碗和盘子了,还是要我们这样说,她就是故意的!”
“你别胡说!”
林若涵立刻厉声呵斥,吓的陆寻浑身一抖。
此时,林若涵这副目眦欲裂的模样,和刚才做出的柔和模样判若两人,让陆德德更是怕得哭了起来。
可她更知道,撒谎不是好孩子,所以即便再哭,她也不忘抽噎着替哥哥作证。
“哥哥没骗人,骗人的不是好孩子,哥哥才不会骗人呢!”
这样乖顺的孩子,让赵芳月忍不住心疼。
她立刻护在陆寻前面,厉声呵斥林若涵:“因为孩子们揭露了你的丑恶面貌,你就要这样训斥?你这样道德品质败坏的人,怎么配做军人的子女?简直是给我们军人丢人!”
这一番训斥十分严厉,让林若玉脸上都是一阵惨白。
她本想开口替堂妹解释一句,却被丈夫拉住,制止了她的动作。
林若涵遭遇如此训斥,羞恼至极。
见堂姐又不替自己说话,心里就更加不满,一扭身哭着跑了出去。
林若玉赶忙看向丈夫,急切的催促:“老韩,你快追过去看看,现在天都这么黑了,外面很容易有危险的。”
韩方旭的脸也跟着沉下来。
他第一次反驳了妻子的要求:“还是先惦记你自己吧,她那么有心机的人,怎么会让自己有危险?”
看出丈夫态度冷淡,林若玉忍不住捏捏衣角。
想起堂妹的所作所为,她也十分尴尬,连忙主动解释:“之前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过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这事儿一定是有误会的,小涵从来不是这种人。”
看林若玉这信誓旦旦的样子,方晗只抿嘴一笑:“没关系的,你们是一家人,你相信她就好。”
尽管方好没说重话,可出了这事儿,林若玉也没有脸面再在这里,便主动提出告辞。
心中尤带几分怒气的陆与霆没挽留一句,只看着昔日战友夫妻二人一同离开。
方晗此时早已到一边去照顾孩子了,好似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她越是如此,就越让陆与霆愧疚。
陆与霆沉着声音,闷闷道:“明天我就要去林司令家里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处理结果不够严重吗?”
廉永暑放下酒杯,一脸严肃的赞同。
“这件事要认真对待,军属的声誉和咱们对烈士子女的安置,这是最容易遭人质疑的两大问题,她却能拿捏到同一层面,可见,此人用心很毒!”
“我和你一起出面!”
廉永暑也被带出了几分脾气,咬牙恶狠狠的开口:“就算是这个司令不做了,我也要找上级调查清楚,是谁在群众当中摆阶级主义架子,充资本主义小姐!”
听他这样说,方晗瞬间就懂了。
这可是最敏感的时期,拿住阶级立场问题,就算林永平再想包庇自己的女儿,也得掂量掂量他是不是做好了要为这个女儿丢掉头顶乌纱的准备?
而廉永暑这一招单纯是为自家出气,吃力不讨好,还平白无故的和林永平杠上了。
他才是牺牲最大的人。
方晗举起酒杯,十分认真的对他敬酒:“司令,没想到又要麻烦您,还要让您因为我家的事情以身犯险,我和老陆都感激不尽。”
听了这话,刚刚还一脸义正词严的廉永暑反而像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一般的主动摆手。
“可不是这么回事儿,我这人从来都是为正义说话的,你们两口子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心里,难道还能让你们两口子受委屈?”
说完这话,他叹一口气,心事重重的放下酒杯,将手负在身后,面上带着些哀愁。
“文化人都爱说什么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现在我才明白是啥意思,有些人,不是一条道上的,到啥时候都尿不到一壶里!”
说着话,他便直接起身。
另外几人也立即跟上他的脚步。
廉永暑主动安抚:“我没事,只是有点感慨而已,但跟你们这些小辈说不着。”
“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回去收拾收拾睡觉了,明天早上六点半,陆与霆记得来找我。”
陆与霆立即站直身子敬了个军礼。
直到目送他离开之后,众人又在桌边坐下,饶是酒菜丰美,却也没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