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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0章 又懂了她一些
    宋璋在用饭时开始会给沈微慈夹菜送茶,照顾体贴。

    沈微慈看着宋璋这样的改变,心头微微发热。

    又看面前宋璋又送茶水过来,只是稍顿了一下又接过来饮了一口。

    她顿了一下,也给宋璋夹菜。

    宋璋怔怔低头看着碗里的菜欣喜若狂,赶紧开始得寸进尺的夹了一块鲈鱼就喂了过去。

    沈微慈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避开,一抬眼又看见宋璋看来的炙热眼神,捏在袖口上的袖子捏紧,还是微微弯腰去吃了进去。

    宋璋的呼吸一滞,为的是沈微慈明明这样柔弱冷清,但她又从来这么吸引他注目。

    他原以为她不会生气的。

    原来她也有脾气。

    偏她发脾气他却觉得比从前她冷清清的样子更叫他难以自拔。

    其实他对沈微慈现在的冷落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回甜,气他才冷落他,总比从前什么都不在乎的好。

    宋璋自己都没怎么吃,一筷一筷的喂。

    他目光紧紧放在沈微慈身上,看着她张开的唇畔一点点吃进去自己喂进去的东西,就异常有满足感。

    身子也越靠越近。

    终于他的手被细腻的手指握住,有些难受的声音:“我吃不下了。”

    宋璋这才停下筷子,起身坐去沈微慈身边,拿起桌上的白帕仔细的为沈微慈擦嘴。

    其实沈微慈唇畔上什么都没有,她无论何时都小心守规矩,用饭时细嚼慢咽很雅致,不让自己能被挑出什么错处来。

    宋璋只是想亲近她一些。

    可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他喜欢她,多乎他一些的话已经说了千万遍,问她为什么最近对自己不理会的话又太卑微。

    他只能从这些无声的触碰中得到某种慰藉。

    宋璋知道自己变了。

    他渐渐变得小心翼翼,渐渐开始在意沈微慈的喜好心情。

    开始照顾她的情绪。

    甚至害怕自己再有什么举动让她伤心。

    明明他从前鲜少考虑别人。

    旁边的凤头鹦正扑腾着翅膀,像是在呼应这一刻的暧昧。

    沈微慈偏过头去端净口的香茶来净口,光华流转,如沐月光。

    宋璋喉咙里一滚,看着她侧过去的身影,总算问出来:“微慈,我做错了什么?”

    沈微慈跪坐在软垫上,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手上捏着帕子也跟着娟秀。

    她看着宋璋,声音很轻:“夫君为什么这样问?”

    宋璋问出后面的话:“因为你这些天都不理我。”

    沈微慈神情微顿了下,安静的眸子看向宋璋:“夫君难受了?”

    宋璋紧紧看着沈微慈的眼睛:“我抓心挠肺的难受,恨不得将心剖出来给你看看。”

    “我的心思全被你牵着。”

    “难受得我每天都在想我哪里做的不好。”

    宋璋的话从来都是这么直白的。

    沈微慈却垂下眼眸,安安静静的开口:“原来夫君也难受的。”

    “那夫君对我发脾气后,又不理我一走了之时,夫君有没有想过我也会难受。”

    “也会不知所措。”

    宋璋怔然,心底一窒。

    两人回去时忽然开始下细雨。

    细雨丝丝的声音打在马车上,马车内的两人间流转着一股异样的情绪。

    回了宋国公府,沈微慈将鹦鹉挂在屋后的廊下。

    那里种着芭蕉和山茶花,暗香浮动。

    她站在廊下,手心捧了些小米,将手探进笼子里喂。

    宋璋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沈微慈的身形,看了半晌。

    他在马车上想了一路沈微慈的话,他问了自己无数遍自己在气恼的时候,有想过沈微慈的心情么?

    他知道自己没有。

    他如今体会到了,原来是这样的心情。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她足够好的,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给她那么多东西,她仍旧闷闷不乐。

    他在恍惚一瞬间里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她。

    他好似又懂了她一些。

    如今从来不缺首饰的她,独自在院子里时依旧会戴她的那两根旧银簪。

    旧的光泽不再,她却常常将那对银簪放在妆台触手可及的地方。

    从前他不懂,现在他明白了。

    她不是追逐富贵的女子,再多的富贵也抚不平她心里的过往。

    她要的也从来不是金玉华裳。

    宋璋远远站了良久,又轻轻的转身,不忍扰她,更对从前的自己有那么一丝的恨。

    一连几日,宋璋将失落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把。

    夜里再没有沈微慈等在内小厅的身形,再没有她端过来的鱼汤。

    晨起时她也不再为他穿衣,也不再一直要送他到院门口。

    从前他赌气的话,现在一一实现了。

    但除了这些,沈微慈一切都做的很好。

    从从容容的将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夜里,宋璋回来时进到内室未看见床榻上没人,还稍稍诧异了一下,不由步子又往她的小书房去。

    小书房内传来柔和的光线,屋内好似又陈设了几只瓶花。

    宋璋注意到,那只鹦鹉也被放在了窗前。

    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碟子,还有支孔雀毛,显然是沈微慈用来逗鸟的。

    看得出来她真的喜欢那只凤头鹦。

    那只凤头鹦见到宋璋一身黑衣的进来,带着外头初秋夜里的凉气,还有腰间黑金刀的煞气,不由叫了几声。

    鹦鹉的叫声扰了正在纱灯下看书的人,微微一回头,就见着宋璋握着剑站在她身后。

    宋璋沉着眉眼看着沈微慈,低圆领的薄衣将她身上的好皮肤展露无疑。

    还有她松松挽起的素发,和那正握着毛笔的手指,好似都在拒绝着他的靠近。

    这么些天了。

    宋璋依着顺着她,不惊动她。

    就连夜里他都没敢对她过分亲近,就怕吵醒了她,只敢将她搂紧在怀里,生生忍了好几天。

    他在一点一点的改变,他希望沈微慈能够看到。

    希望她给他机会。

    心里那一道几欲压不下的郁气,叫他无力又难受。

    折磨了他这么多天,她心里再大的气,总该能消一些了吧。

    紧紧抿着唇畔,宋璋走过去将手上的长剑一把放到小桌上。

    沉沉的剑身落到小桌上,发出了沉闷又不小的声音。

    宋璋不等沈微慈反应,一弯腰就将人抱在自己怀里,一只手臂紧环在她的腰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他。

    浓黑的凤眼低垂下去,宋璋低低的问她:“气消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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