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芽被喷了一脸的血。
这不由得让岳芽微微直起了无力的腰,想仔细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见夸洛让一脸不可置信的想转头。
就在这时,寂静的广场上,能清晰的听见有什么东西蠕动的黏腻声。
夸洛让脸色变得痛苦无比,黑红且粘稠的血液跟不要钱似的从他的嘴里涌出。
他再也没心思回身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噗通’
痛苦的他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软倒在了地上,这才露出他背后的人。
被夺走大量寿元岳芽此时视力有些不太好,她眯着眼才能看清这人模样。
他美如春日晨曦,温暖而柔和,令人心弦共鸣。
可这完美的脸上,却有着一道贯穿整张脸的疤痕。
疤痕还在慢慢变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失。
这不是年轻版的阿初还能是谁?
此时他右手上全是鲜血,手里还捏着一个长相古怪的虫子。
虫子还在他的手上奋力挣扎,试图挣脱他的掌控。
阿初面无表情,一个用力便内碎了指尖的虫子。
爆汁的虫子那粘稠的汁液还好巧不巧的崩到了他已经看不到一点疤痕的脸上。
他用抬起左手,用袖子抹掉了脸上那有些恶心的汁液后,看向了岳芽。
阿初看向岳芽时,冰冷的面容似是缓和了一些。
“对不起,吓到你没?”
......
......
岳芽此时有些懵。
好看的阿初现在正坐在岳芽身后,为她梳着不知何时被弄散的头发。
此时她的头发已经由全白转为灰白的颜色。
阿初纤长而又冰凉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过,也不知有意无意,总会碰到她的头皮,惊起她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端云岚飘在岳芽面前,警惕的看着岳芽身后的人,一声不吱。
夸洛让后心处有一个碗大的血窟窿,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而那吸食寿元的阵法也被阿初轻易的调转,将阿初身上的寿元,缓缓的返还到村子各处。
“好了。”
阿初为岳芽梳了个半髻。
他还给岳芽用上了不知从哪里弄到的红绳,绳子尾端还坠着穗子。
“这个发型男女都能用,你看看怎么样。”
阿初说完,便挥手在岳芽面前凝出一面水镜。
水镜里映出的人儿头发灰白,眼角还有明显的皱纹,左脸上的疤痕格外的明显。
目测怎么也会有着四十来岁的样子。
但水镜也照出,这人脸上的皱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的变淡,头发也变得越来越黑。
“挺......挺好。”
岳芽并没有在意阿初为什么会看出她的性别。
别问,问就是高阶修士无所不能。
阿初收回水镜,从岳芽背后站起,又坐在了岳芽旁边。
他温和的笑着,就如那春日里的暖阳一般。
岳芽被他的笑容晃了下神,不过她心志坚定,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心。
“是不是有很多的疑问?”
阿初看着夸洛让的尸体,身上洋溢出轻松愉悦的情感。
岳芽没点头,也没摇头,就用那探究的眼神看着阿初。
阿初笑着拿出帕子,一边擦着岳芽脸上的血点子一边说:
“方便我从头说起吗?”
岳芽想了想,微微点了下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哈哈。”
阿初看岳芽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岳芽被他的笑声笑的越发懵懂,不知他为何发笑。
阿初稳了稳面部表情,伸手为岳芽整理了一下鬓角的胎毛。
岳芽想躲,却没有躲过去,以她的角度清晰的看到她好看的嘴角依旧上翘着。
说明他此时的心情应该不错。
“你这眼睛跟我那短命的妻子真的很像。”
岳芽听了这话,视线不由瞟向不远处已经硬了的夸洛让。
阿初见岳芽的眼神怎会不理解她的想法,这不由的让他上翘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
“不是他。”
......
......
...
中洲。
是一个比较极端的地方。
在这里。
上等人生活的城市,秩序完整,繁华到你不敢想象。
而下等人生活的地方,秩序混乱,人性恶的本质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要问有没有取两者之间相对安全,普通人能够过活的地方呢?
当然是有的。
司初,就是出生在这里。
当然所谓的安全也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无利可图罢了。
要是这里有足够的价值,那些穷凶极恶的修者,会争抢着踏碎这里。
在司初的记忆里,父亲整张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疤痕,像是曾经被人活扒了面皮后又长出的新肉芽才形成的现在模样。
可他一点都不嫌弃父亲的面容,因为他觉得父亲是他这辈子遇见过最厉害的人。
洗衣、做饭、糊墙、打猎、那是无所不能。
司母则长得很是美丽,却总是生着病,一年到头总是窝在屋子里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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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六岁那年,小司初在外面与小伙伴疯跑回来。
就见久不出屋的司母站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小司初很开心,一个冲刺便的扑进自己娘亲怀里。
年幼的司初感觉到似是撞破了什么东西,粘稠且温热的液体很快就从她母亲的衣服下渗出。
司母面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汗珠’从她的额前迅速地的凝结。
“娘亲!你是热了吗?司初给你扇扇风。”
司母颤抖着手把手放在了司初头顶轻抚了抚。
“司初乖,娘亲不热。”
司母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她温柔的推开小司初,踉跄的回了屋子。
小小的他一直不解自己撞破了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在那之后没多久司母就死了。
那天,司父在与司母居住的草屋里嚎啕大哭惊醒了熟睡中的司初。
他迈着自己的小短腿下了地,想开门去看看怎么了。
却不料自己的居住的小屋子竟然被司父在外面挂了门别。
可这并没有难得到他。
小司初找了一根比较结实的细棍儿就把那门别给顶开了。
他内心小小的得意了一下,觉得自己很厉害。
一路蹦蹦跳跳的来到了父母所居住的房间。
小司初刚用小短腿迈进门槛,就看看简易的木床上司母死后凄惨的模样。
就见司母原本美丽的脸上如今长满了鸽子蛋大小的淡黄色脓包。
那脓包晶莹剔透,只需轻轻的一戳就会瞬间爆裂喷溅的到处都是。
幼小的司初此时才明白,那时他到底撞破了母亲的什么。
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瞬间崩溃,眨眼间眼泪便从眼睛里了流了出来。
“娘亲。”他细如蚊蝇的声音似是幼兽的呢喃。
司父听见自家儿子的声音再也顾不上悲伤,震惊的回过身,捂住了儿子的眼睛。
许是父子连心,不用司初开口,司父就知晓了他内心的想法。
“司初乖!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
司父的声音沙哑难听,声音里有着对失去爱人的悲痛,也有着无法反抗命运的无力感。
就像是被困在绝境的困兽,发出那最后的哀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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