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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章 摧毁
    东城的事情,京兆府并不爱管。

    秦之颜也只是在故意诈他,闻言摆了摆手,让石川将人带进去内间。

    走商也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只可惜柳娥谨慎,并没有留下任何可作为证据的信件印章,就连给的银子,也都是现银。

    不过走商却说了整个布局,除了这一个铺面,其他几个也都有。

    这一点,秦之颜并没有完全掌控。

    “石川,你带翠儿过去挨个查。”

    “是!”

    石川应了一声,又道,“王妃,让珠儿姑娘带着小厮去另外几个铺子吧,若不同时进行,怕会生事端。”

    秦之颜点点头。

    几个人刚离开,有人过来送信。

    秦之颜正在看账本,没注意到送信之人的长相,等她看完信,那人已经离开。

    信是叶云溪写的,约她在桂平路的如家酒楼见面,字字句句皆带着着急,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桂平路在东城和南城的交界处,离她现在的位置并不远。

    秦之颜却并没有着急前往,她盯着那封信看了好一会儿。

    之前的攻城车图纸上,叶云溪为了方便旁人看得出细节,标注了几处,虽只有寥寥十几字却依旧能看出书写的习惯。

    图纸上的字迹看上去和手中这封信上的字迹很像,可某些习惯却又有细微的不同。

    她将信塞进袖口,起身叫了个小厮上了郡王府的马车。

    一路从梧桐街穿行而过,转向了桂平路的方向。

    如家酒楼的二楼雅间,已经被人包了,以至于楼下大堂的人特别的多。

    正是吃饭的时间,跑堂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秦玉婉算着时辰下车,看到角落里郡王府的马车后,纱帽之下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她已经能想象这个时候中了药的秦之颜衣衫不整,被几个恶心的野男人任意蹂躏的画面。

    大堂里的拥挤和弥漫的汗臭味都让她变得异常兴奋。

    人越多越好,只要推开雅间的门,那场面一定会传遍整个京城!

    “姑娘,楼上的包间都被人定下了,您要吃饭的话,小的在大堂给您寻个地方。”

    “不必!”秦玉婉摆摆手,“我要找的就是楼上的人。”

    小二面露难色。

    “可是楼上的贵客特别交代,不许人上去打扰,您这……”

    秦玉婉越发满意。

    没想到那群草莽做事还如此周祥,她懒得跟一个小二争辩,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丢了过去。

    “少管闲事。”

    小二的眉眼瞬间笑成了花。

    “是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他说完让开了路。

    秦玉婉提着裙摆快速的上了二楼,一把推开了其中一个雅间的门,情绪已经准备好,惊呼声却还没响起就被人一把拽了进去。

    楼下的小二正好抬头看去,忍不住咦了一声。

    “不是去找那位女客的啊?这么急切,又捂得那么严实,难不成是谁家的夫人来此偷情?”

    这时掌柜的叫他端菜,他忙答应着匆匆去了后厨,忍不住跟几个跑堂的聊了两句风流话。

    二楼的雅间内,秦玉婉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中药的是那群男人,为什么秦之颜没进来,为什么被压在雅间软塌上的人是她。

    隔了两个房间的另一处雅间内,秦之颜正在喝茶。

    这家酒楼的雨前龙井并不太好,是陈茶,清香少了,苦味很重。

    南城虽然比东城要好一切,可这个位置,来往的极少有达官贵人,雅间内的装饰也极为简陋,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似乎能穿透墙边传过来。

    她的眼底很冷。

    杀一个女人,此一事,便轻而易举。

    她盯着自己的手掌心,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她的行踪是谁暴露的,那封信是谁写的,设下这种恶毒的陷阱的又会是谁?

    只要推开那扇雅间的门,一切就都会有迹可循。

    思索良久,她将茶盏放下,起身走了出去。

    走向楼梯的时候,男人们的喘息声越发清晰,她只觉一阵恶心,并没有选择去撕开这块布。

    计划失败的人,会比她更着急。

    她下楼的时候,遇到了上菜的小二。

    “贵人,吃好了?”

    秦之颜带着面纱,露在外面的眼睛,神色淡淡,“楼上有些吵,影响胃口。”

    说完径直离开。

    大堂里的声音很嘈杂,根本听不到楼上的动静。

    可秦之颜的提醒却让小二上了心,他立刻凑到楼梯口竖着耳朵听了一会,红着脸窜到了后院,不一会儿就叫来了几个跑堂的。

    这热闹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大堂里的人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嘈杂的说话声消失了,男欢女爱的缠绵呻吟响彻整个酒楼。

    ……

    秦之颜回了梧桐街的商铺,石川等人也陆续回来了,将几间铺子的事情全部汇总在了一起。

    这一忙,便到了傍晚。

    回去的路上,秦之颜让车夫绕行到桂平路再回王府。

    瑞禾酒楼依旧来往不少客人,看上去并无异常。

    马车经过酒楼门口的时候,外面传来几个男人的议论声。

    “这事比金子还真,当时我就在大堂里吃饭,那动静,绝了。”

    “真的是顾家新娶的那位?”

    “戴着纱帽没看到脸,走的时候,腿都是弯的,扶着楼梯下来的,衣服都撕碎了好几个地方,有人故意撞了她一下,看到了纱帽下的脸,说就是顾大才子新娶的夫人。”

    “什么顾大才子啊,他因为抄袭的事都被翰林书院给赶出来了,哪还有脸称才子。”

    “你们小点声吧,不说他是流落在民间的皇子吗?”

    “是皇子也没用,床上不行,皇上就算认了他也没有多大出息。”

    “我可听说他夫人在新婚第二天就去梧桐街买男奴了,今天又憋不住跟人在这里私会,可见那位顾大才子又多软。”

    ……

    粗俗的荤话夹杂着大笑声,从马车前经过,听得珠儿面红耳赤,又忍不住好奇。

    “小姐,他们说的是二小姐吗?”

    翠儿扯了她一下,“这事旁人议论可以,我们不行,莫要再给小姐惹麻烦。”

    弃家女的事情,就算刚刚在梧桐街,也引来了不少议论,还有几个妇人的谩骂声都没有刻意压制,说的极为难听。

    这个时候,再牵扯秦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更大的风波。

    珠儿不爽,“我原以为只有男子会和老爷一般认为小姐做事不对,没想到反应最大的竟然是那些女子,今日在布庄我差点没忍住。”

    听着她抱怨,秦之颜的眼底闪了闪。

    莫说普通百姓,连太后都不认同。

    女子成婚,似乎就是枷锁牢笼,无论男子做什么,一旦离家,便好似大逆不道一般,甚至不问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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