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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5章 就是……舍不得让她死
    云浅震惊的看着他,万万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番话。

    她还以为,他是来落井下石的。

    景帝和太后也是惊愕不已。

    原来,当初的云浅,竟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丢了性命!

    如果老三没有撒谎,那“聪慧善良,温柔大义”这几个字用来形容她,真的丝毫不为过!

    甚至,她就和她的外祖舅舅一样,刚毅坚韧,精忠报国!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杀了苏棠呢?

    太后不禁红了眼眶,满脸心疼的看了云浅一眼。

    景帝神色复杂的道:“那她为什么会变成苏棠?难不成,是苏棠自愿把身份送给她的?”

    萧凌策摇了摇头,“儿臣刚才说了,五年前那一遭,她绝无生还的可能性。”

    这句话,他刚才已经说过了!

    可是刚才景帝和太后都没懂他想表达什么,但现在听完他所有的话,却终于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借尸还魂?”

    太后惊呼道:“你的意思是,云浅是借尸还魂在苏棠身上的?”

    萧凌策不知道。

    借尸还魂这种事听起来太过离奇,他想都不敢想,可偏偏现在云浅身上发生的一切,好像又只能用鬼神之说来解释。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云浅一眼,“这就要问她自己了。”

    话落,三道目光就齐刷刷的落在她脸上。

    景帝犀利的双眼充满探究,“你不是要跟朕解释吗?朕现在就给你这个的机会,不得有半句谎言!”

    云浅顿了顿,唇畔溢出一丝苦笑,“臣媳不敢欺瞒,可是臣媳接下来说的话,父皇可能一个字也不会信——”

    “五年前,云芷依将臣媳杀害,臣媳记忆中的最后一幕,便是从绝情崖摔落深渊,尸骨无存。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年前,重生在了苏棠身上——并非臣媳有意夺她身体,是她死了,臣媳才偶然进入的。”

    “臣媳也不知道为什么人死了还能复生,甚至变成另外一个人,但这对于臣媳而言,就是一次新生,一个绝好的找云芷依报仇的机会,所以臣媳并未向任何人表明身份,或是离开睿王府,而是用苏棠的身份,在很多事情上故意针对了云芷依和凌王府。”

    “但臣媳可以发誓,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所有的行为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南诏律法——最终云芷依和凌王自食恶果,是他们自己贪婪恶毒、偷鸡不成蚀把米,与臣媳无关!”

    说罢,她深深地作了一揖,再无其他辩解之词。

    内殿中陷入死寂,安静得落针可闻。

    她这番话听起来实在太过离奇,而且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按理说他们根本不应该相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景帝却莫名其妙的动摇了。

    他忽然想起她刚刚进门的时候,问他的一个问题——

    【臣媳自己犯了错,父皇生气恼怒,甚至想要杀了臣媳,臣媳都理解。可是即便是刑部断案的时候,也得了解事情的原委才能记录犯罪经过,得出最终判决——可父皇为何都不问臣媳做了些什么,就将臣媳扔在宗人府大牢里,不闻不问?】

    为什么把她丢在宗人府不闻不问?

    明明他的心里也有很多疑问,想知道她到底犯了哪些事,可是一旦那些疑问得到了答案,她冒充取代睿王妃的身份,必死无疑。

    虽然她确实该死,可是当这件事似乎真的要发生的时候,他却又迟疑了——好像只要把她扔在大牢里不闻不问,避免盘问的过程,就既可以表明杀她的决心,又可以让她活着。

    归根结底,他就是想逃避,就是……舍不得让她死。

    景帝闭了闭眼,“你说苏棠本来就死了?”

    “是。”

    “怎么死的?”

    “……”

    云浅想到重生第一天那些事,神情有些尴尬,“回父皇,睿王成婚以后从来没有碰过她,她不甘心,便给自己下药。谁知她天生带着胎毒,两种药性相抗,夺去了她的性命。”

    景帝眼角抽了抽,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

    但是他记得,苏棠起初真的是带着胎毒的,所以那张脸上布满黑斑,丑陋不堪,只是后来突然有一天就好转了。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苏棠就已经不再是苏棠了。

    他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好像所有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哪怕没有证据证明她说的都是真话,但他还是信了。

    就像老三说的,一个坚守道义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为了一己之私去杀人放火,取代旁人的身份呢?

    “父皇……”

    云浅见他迟迟没有说话,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咬唇道:“您可以不相信臣媳的话,但是睿王起初并不知道臣媳的身份,后来偶然得知,也是因为臣媳是砚儿的生母,不忍拆穿。父皇可以责怪臣媳,但睿王是无辜的,请父皇莫要迁怒于他。”

    景帝脸色变了变,没吭声。

    萧凌策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竟还想着替萧墨栩,嘲弄的扯了下嘴角,“父皇如此疼爱老七,你都自身难保了,又何必替他操心?”

    云浅终于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今日多谢凌王出面替我解释,但是我和睿王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她感激他今日说出真相,但是过去种种,她也不可能原谅他。

    萧凌策微微一震,眼底闪过难言的自嘲和痛楚。

    她就……这么恨他吗?

    虽然他从前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可如今他都快要死了,她还是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吗?

    他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太后却在此时道:“好了老三,你们的事容后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父皇的身体——你当真做好准备,将你的肾给你父皇了吗?”

    萧凌策这才收回思绪,涩然垂眸道:“是。”

    太后又看向云浅,“什么时候可以换肾?”

    云浅严肃道:“臣媳需要先替凌王手术,取出他的肾做配型,若是合适,再替父皇换肾。”

    太后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

    云浅便出去找了两位太医进来帮忙。

    手术的过程并不复杂,但危险系数却很高,因为排除手术本身的风险,这里的清洁度也并不达标。

    所以在手术开始之前,她把所有人请出去,让人将内殿里外打扫了一遍,又用留仙草将简单消毒了一下,然后才重新让相关人员进来。

    太后自是不必进来的,可是在她关门的时候,太后却忽然道:“放心吧,你父皇虽然没有直说,但他不会迁怒老七的,甚至对你也……”

    话说了一半,却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下去。

    但云浅还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郑重的道:“太后放心,无论父皇是否原谅孙媳,孙媳都会尽全力救治他的。”

    太后眼眶一红,“好,好孩子!去吧!”

    她不敢再打扰云浅,也不等云浅开口,便转身走远了。

    云浅也不再耽搁,关上门,快步来到萧凌策的床前。

    此刻男人已经用药昏迷,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以这样的状态同处一个空间,甚至她手里拿着刀,却不是为了杀他。

    “睿王妃,需要微臣做什么?”林副院判在她耳边问。

    “……”云浅敛了下眸,“一会儿我需要什么,会告诉你们,你们及时送到我的手边即可。”

    “是!”

    林副院判和另一位太医连忙点头。

    云浅便开始了取肾的手术。

    其实这手术还是顾沧海教她的,若是能找他来帮忙,或许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但是她知道,以她和顾沧海如今剑拔弩张的架势,对方是不可能来帮忙的,甚至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使什么坏。

    一旦如此,父皇只会更危险,所以她不能这么做。

    好在,取肾的过程很顺利,配型也成功了。

    接下来,只要替父皇换肾即可。

    ……

    太子府。

    景帝病危的消息虽然没有直接对外宣布,但是毕竟这么多太医来来往往,也不可能捂得太严实,萧承影很快就知道了。

    “云浅替父皇治病?”

    萧承影咀嚼着这几个字,当即沉了脸,“本宫好不容易才让父皇厌弃她和老七,若是在这个时候她治好了父皇,本宫岂不功亏一篑?”

    茱萸眼底闪过一丝晦芒,此事她已经听主人说过了,云浅确实已经被召入皇宫,替皇帝治病去了。

    但是可惜,主人说那种病在南诏就是绝症,就算主人亲自来了也未必能治好,更别说区区一个云浅了。

    “殿下放心,她一定不会得逞的。”她敛眸道。

    “说得轻巧!”萧承影没好气的道,“除非本宫现在入宫去阻止她,否则如何能保证她是成是败?”

    那贱人的医术高明得很,先前太后也曾厌恶过她,可是她在所有太医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治好了太后,太后便彻底对她改观,站在她那一边了。

    这一次,谁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殿下,您就信奴婢一回吧。”

    茱萸软声道:“奴婢在宫里埋的暗线说,皇上这病是不可能治好了,您现在要做的不是一个人在府中生闷气,而是联络朝中各位大人,逼死云浅。”

    暗线?

    萧承影有些诧异,茱萸什么时候在宫里埋暗线了?

    而且,连他都不知道父皇得了什么病,茱萸的暗线竟然收到了消息?

    他心里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但是转念一想,茱萸对他素来忠心,既然这么直白的说出暗线一事,那就表示心里没鬼,坦坦荡荡。

    这种时候他该做的不是怀疑她,而是如她所说,带着大臣们闯宫,去向太后讨说法!

    思及此,他立刻点了头,“知道了,本宫这就出去一趟!”

    ……

    三个时辰后。

    太后让人将萧墨栩从宗人府放了出来,祖孙二人在龙吟宫外站了半天,等着里面的手术情况。

    “怎么还不出来?”太后焦急道,“不就是在身上切个口子,换样东西吗?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太后放心,有云浅在,不会出事的。”萧墨栩安抚道。

    “哀家也想相信她,可是……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过程,为什么需要这么久?”太后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红着眼道,“她是不是怕哀家怪罪,不敢出来啊?”

    “太后……”

    萧墨栩皱了下眉,还想说什么,却被远处一道厉喝声打断,“是啊老七,这个罪人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萧墨栩蓦地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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