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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6章 悬殊的差距
    云浅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就凭我,你敢吗?”

    “本宫有什么不敢的?”

    萧承影几乎是本能的冷笑反驳。

    可这话甫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对——他明明是反对苏棠当官的,怎么会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正要找补两句,可云浅根本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很好!那不知太子殿下想比什么?”

    萧承影的脸色顿时难看下去。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反正这女人是绝对不可能赢过他的,他就算和她比了又何妨?

    说到底,她不过是在自取其辱而已!

    萧承影当即收回视线,转身面向景帝,“父皇,公平起见,比什么就由您来定吧。”

    景帝的脸色十分复杂,他并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尤其是苏棠刚刚立了大功,所以在她和太子之间,他无疑是更偏向她的。

    可她就非要较真,非要和太子比——她怎么可能比得过太子?

    他恼怒道:“你当真想好了?”

    “是。”

    云浅认真的点头,“请父皇出题。”

    景帝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这么办吧——李德通,拿纸笔来。”

    李德通恭敬的颔首,“是。”

    景帝淡淡的道:“从前朝廷选拔大臣大多是通过科考,由吏部、刑部、礼部三位尚书一同出最后的策论题,再由考官进行评审。不过今日情况特殊——既然天竺和波斯的圣女都在,那便由朕和二位圣女各出一道策论题,再由在场的所有大臣投票表决,你二人可有意见?”

    “儿臣/臣媳没有意见!”

    二人同时答道。

    景帝又看向两位圣女,两位圣女也表示赞同。

    景帝便道:“那便二位圣女先请吧。”

    黛绮罗点点头,走到天竺圣女凤溪身旁,与她小声商议了几句。

    然后抬头道:“陛下,我们二人的题目是——睿王妃坚持入朝为官,嘴上说的是要为百姓做事,可是男子为何难道就不能为百姓办事了吗?女子做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俱是一变。

    她们这问题,看似是在刁难睿王妃,实则却是在刁难太子啊!

    太子本就不赞同女子当官,所以“女子做官的意义”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如何能答得上来?

    人群中有大臣想要说点什么,天竺圣女凤溪却在此时道:“陛下,万事皆有利弊,即便女子为官有一百个缺点,但也一定能找出一个优点——策论本就是各抒己见的,若是诸位大人对本使与波斯圣女的问题有意见,那我们二人便不参与出题了。”

    大臣们脸色又是一变。

    这女人……看似温柔,实则却都是软刀子!

    刚才以为黛绮罗已经够难对付的,没想到她更难对付!

    景帝目光也是微沉,但,并未说什么。

    如此,众大臣也不好多说。

    很快李德通就过来了,拿着纸笔,分发给萧承影和云浅二人。

    景帝沉吟片刻,也在此时开口,“朕的题目是,如何以最兵不血刃的方式,吞并一个国家。”

    众人又是一惊。

    包括黛绮罗和凤溪,脸色也俱是一变。

    为什么陛下会问这种问题?

    难不成,是想借着出题的机会集思广益,想出一个吞并别国的办法,甚至是借着这个机会暗示群臣?

    “行了,开始答题吧,限时一炷香。”

    景帝没有任何解释,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开始。

    萧承影找了个小太监来,将薄薄的纸张放在对方背上,开始作答。

    云浅也敛了下眸,找了个空地,将宣纸放在地上,开始答题。

    地面粗粝,当然不如在人背上好写,可是这两个问题只怕要写很久,若是在人背上写,那写完以后小太监只怕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所以人群中,不少人的目光生出几分异样。

    “睿王妃当真心善啊!”

    “装模作样罢了!太子本就是国之储君,而这些小太监的存在就是为了伺候人的,难不成还要太子殿下为了他们而辛苦自己?”

    “是啊,太子是干大事的,若是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总在意这些细节,只怕是干不好大事啊!”

    “……”

    朝臣们各抒己见,也不能说哪个是错的,毕竟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不同的观点。

    而这,也正是每次科考的策论部分,都需要由十几位考官投票表决的理由。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炷香很快就过去了。

    忽然,萧承影放下手中的笔,抬头道:“父皇,儿臣答题结束了。”

    小太监忍着身体的酸疼,僵硬的退到一旁。

    黛绮罗和凤溪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几分叹息。

    李德通立刻走过去,将他的答卷交给景帝。

    景帝大致看了看,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萧承影心下一喜。

    不管苏棠的答卷上写了什么,他有信心,这一次他赢定了!

    “苏棠。”

    景帝敛眸看向云浅,“时辰将至,你如何了?”

    话音刚落,云浅也放下笔,“父皇,臣媳也完成了。”

    她将答卷拿起来,交给李德通。

    李德通拿到景帝面前,景帝同样一目十行的扫了下,然而不知是看到什么,脸色蓦地变了一下。

    但也只是瞬间便恢复如常,敛眸道:“李德通,你将他们二人写的东西念出来。”

    “是。”

    李德通点了点头,按照瞬息先念了太子的,“第一题,太子写的是——女子为官,虽弊大于利,但也并非全无益处。至少,可以让女子感受到自己被尊重,觉得自己得到了和男子一样的权力。”

    “那么当国家需要她们的时候,她们也就不会将自己封锁在家中,只知享乐,其他的什么也不做了。所以女子为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有利于整个国家长治久安的发展。”

    他这意义,说得十分笼统,甚至有些阴阳怪气。

    黛绮罗和凤溪的脸色均微微沉了下去。

    但南诏的某些大臣却是面带笑意,听得满是赞同,连连点头。

    李德通又拿起云浅那张答卷,“第一题,睿王妃写的是——女子为官,为的不是那些表面的荣光,更不是貌似和男子得到了一样的权力,实则却仍一无所有,而是真正为百姓做一些实事!”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一片骚动。

    她明明没有和太子互相商议过,也不知道太子会写什么,可她写的东西,就好像在赤裸裸打太子的脸!

    有使臣忍不住高呼,“好!睿王妃说得好!”

    萧承影脸色顿时难看下去。

    这个贱人,故意针对他么?

    他冷笑道:“说得好听,难不成男子为官,就不能为百姓做实事?”

    云浅没有反驳,而是示意李德通继续。

    李德通便又念道:“所谓为民请命,这个“民”不止有男子,也有女子。可是作为生来就不同性别的人,很难完全互相理解。比如——女子是否当真想学女则女戒、绣花作画?又是否真的愿意整日待在闺房里,闭门不出,年满十六便要议亲嫁人?”

    “凭什么男子就可以骑马射箭,女子却只能相夫教子?凭什么男子就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默默垂泪,孤老一生?”

    “这些规矩全部都是男子所定,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女子想要如何,就好像……女子生来就比男子低一等。”

    “可若没有女子,男子又从何人的肚子里生出来?”

    “或许诸位大人会说——男子保家卫国、理当获得更多的权力,可若他们从小学的是绣花女红、而女子从小学的是骑马射箭,那我相信,今日战场上奋勇杀敌的,也一定有无数飒爽英姿的女将军!”

    李德通念着念着,声音就不自觉的高昂起来,“所以我认为,朝堂上必须要有女官站出来为女子发声,告诉世人——女子到底想要如何!而这,就是女官存在的意义!”

    最后一句话落,四周一片死寂。

    凤溪深深地看了云浅一眼,黛绮罗的眼眶也不自觉的泛起了红。

    可是死寂过后,四周却爆发了一片喧哗声。

    “简直就是胡闹!”

    “是啊,这胡言乱语说的什么东西,我是肯定不会投她这票的!”

    “……”

    大臣们有些面色复杂,有些愤怒不已。

    云浅冷冷看着那些跳脚的人,眼底闪过一丝讽刺。

    为什么他们这么生气?

    当然是因为,他们的利益受到了威胁。

    她当然也可以写一些好听的话争取他们的投票,可她不愿在这种事上妥协——纸上所写,便是她内心最真实的答案!

    景帝的眼神变了好几变,良久才道:“行了,投票吧。”

    毫无疑问,半数以上的大臣都站太子。

    而投她的,只有凤溪和黛绮罗,还有些忠于睿王府的大臣,以及她的父亲苏哲远和周家父子。

    最后的票数,太子六十七,而她只有三十五。

    两人的票数差了一半,十分悬殊。

    除非第二题她能压倒性地获胜,否则今日这场比试,她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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