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刚才说了,其中一个就是这西凉太子!”巴图恶狠狠的看向姬君洛,“此人与我东泱不对付,微臣怀疑,就是他给太子下的毒!”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
东泱与西凉的关系素来不睦,最近更是边境摩擦不断,眼看着即将开战,此番两国前来就是为了拉拢南诏的,这一点众所周知。
所以,西凉太子的嫌疑确实很大!
毕竟除了世仇之外,在南诏地盘上杀人也能离间东泱和南诏的关系,让南诏只能站在西凉那边,可谓一举两得。
难道……今日害死东泱太子的,就是这西凉太子?
姬君洛不怒反笑,“使者这话真是好笑,且不论你们太子是不是在你说的这段时间中的毒,就算真的是——可他在御花园碰到的明明是两个人,使者却为何只报本宫一人的名讳?”
巴图噎了一下,但目光还是十分凶狠,摆明是不买账。
景帝皱了下眉,“此事关乎太子被杀的真相,还望使者莫要意气用事。当时太子遇到的另一个人,到底是谁?”
巴图看了云浅一眼,古怪的笑了一声,“陛下当真想知道吗?”
景帝脸色微变。
这话,太意有所指了,没有人会听不懂。
就好像那个答案会不利于南诏……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当没听见,蹙眉道:“使者请说。”
但这一次,没等巴图开口,却有人缓缓上前,“回父皇,是臣媳。”
竟是苏棠!
景帝震惊的看着她。
南诏大臣也是惊愕不已。
虽然他们平日里未必喜欢她,但是这种时候,谁也不希望她牵扯进东泱和西凉的事,否则对南诏是大大的不利啊!
萧墨栩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厉害。
其实今日,他去府将军府接她了。
但她大约是为了避开他,提前走了,他便也识趣的没有再去追。
可早知如此,他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
姬君洛挑了下眉,“原来是睿王妃?”
云浅脸色沉了几度。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只是在御花园撞见一个人,就莫名起么被安上了杀人的罪名。
而且死的还是一国太子!
“苏棠。”
景帝眸光微凝,嗓音沉沉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浅敛眸道:“回父皇,臣媳当时刚入宫,正打算来赴宴,途中被一名陌生男子撞了一下——臣媳也是到了正和殿才知道他就是东泱太子的,与他并无其他交集,绝不会谋害他,请父皇明鉴!”
“你还撞了他?”
独孤城却是震惊的看着她,“也就是说,你们有肢体接触了?”
要想下毒,首先就得有接触!
而现在睿王妃明显有了作案的机会……
云浅自然听出他的意思,脸色一沉,“二皇子,我与你们太子无冤无仇,为何要给他下毒?何况我刚才已经说了,不是我撞他,而是他撞的我!”
独孤城冷笑一声,“当时现场只有你们两个人,谁能证明是我皇兄先撞的你?何况——睿王妃确定,你与我皇兄无冤无仇吗?”
这话,明显意有所指!
云浅脸色又是一变。
景帝眉心一蹙,“二皇子这是何意?”
独孤城当即转身面向景帝,冷冷的道:“陛下,我的人可是听说,睿王妃昨日就已经和西凉太子有接触了——姬君洛贵为太子,不但为她赶车,还去将军府与她交谈了半个时辰,可见两人早已相熟。世人皆知西凉与我东泱不睦,睿王妃既与西凉太子交好,那杀了我东泱太子又有什么奇怪的?”
此话一出,四周又是一片哗然。
按理说,西凉太子从未来过南诏,睿王妃怎么会认识他?
照二皇子所言,他们两人还十分相熟,确实有可能暗中勾结啊!
“最重要的是——”
在众人震惊的视线中,独孤城又冷冷补充一句,“睿王妃身为王府女眷,入宫时却为何不与睿王一道前来,反而独自一人赴宴?这难道不是故意避开睿王,为杀我皇兄做准备吗?”
最后一句话落,人群彻底沸腾了!
二皇子说得没错,这桩桩件件看似都是小事,可是联系在一起,却不得不说,睿王妃的嫌疑真的很大,甚至比西凉太子还要大!
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惊疑不定。
云浅的脸色彻底难看到极点。
最后一条,她确实没理由反驳,总不能说她和萧墨栩正在闹和离,所以不跟他一起来吧?
“二皇子稍安勿躁。”
景帝沉吟了片刻,拧眉道:“贵国太子出事,朕也深感痛心。但朕这个儿媳素来淳朴,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虽然现在舆论全部指向苏棠,但他必须相信她。
甚至,就算独孤昊的死当真和她有关,他也不能让东泱当场拆穿,否则对于南诏而言实在太不利了。
独孤城又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讽刺的笑了一声,“若是陛下当真痛心,那就请勿包庇真凶!今日我把话放这儿了,我皇兄在御花园偶遇的人一共就两个——一个是西凉太子,一个是你们南诏睿王妃,杀人的要么就是他们两个其中之一,要么就是他们联手共谋,到底如何决断,陛下自己看着办吧!”
他甫一说完,身后的使臣们就激动的附和起来。
“没错,请南诏皇帝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们东泱虽不如南诏富庶,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若陛下非要袒护凶手,相信我皇也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请陛下处置真凶!”
“……”
一时间,群情激奋。
南诏大臣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虽然南诏的国力确实强盛,但东泱可是战斗民族,靠着厮杀掠夺建的国,一旦打起仗来,绝对不是好惹的!
若此事当真与睿王妃有关,那还是把她交出去为好吧?
思及此,众人纷纷看向景帝。
景帝眉头蹙得更紧。
却在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忽然响起。
众人脸色俱是一变。
景帝不悦的看向她,“你笑什么?”
云浅扯了下嘴角,她笑,是因为她想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父皇。”
她缓缓上前道:“臣媳理解东泱使节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但是臣媳以为,在场的其他大人和使节应该能听出来——他们刚才说的话,似乎有一个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