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钰的加封,不仅让叶流锦欢喜,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庆功宴开始,梁帝象征性的举杯后,便不停的有人到叶流钰的案前敬酒。
叶流钰大约也是真高兴,来者不拒。
众人见了,又纷纷夸临光将军乃是女中豪杰。
叶流锦距叶流钰有些距离。
她和沈燕霓还有柳澄坐在一起。
叶流钰和太子以及两位皇子在一起。
她担心的频频眺望。
“别看了,”沈燕霓凑过来。“你姐姐如今是大梁炙手可热的一等一人物,用不着你担心。”
叶流锦心里高兴,嘴上还是忍不住,“姐姐不胜酒力,我看这些人是想把她灌醉了,让她出丑。”
沈燕霓和柳澄对视一眼,捂嘴偷笑。
叶流锦无视她们二人,直接举着酒杯走到叶流钰跟前,
“恭喜姐姐被封为大将军。”
叶流钰刚和一个官员客套完。
听到妹妹清脆的声音,淡漠疏离的眉宇间漾起笑意,宠溺道,“促狭鬼。”
接着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叶流锦也没有归席的打算,径直坐在叶流钰的身边,颇有赖着不走的意思。
本来还想来敬酒的人一看女将军身边依偎着一个娇滴滴的姑娘,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过去。
“多日不见,姐姐清瘦了。”叶流锦靠在叶流钰身上,有些心疼。
“军旅本就辛苦,清瘦些不算什么,还有那么多将士丢了性命呢。”叶流钰揉揉妹妹的头,感叹万千。
看着妹妹如花似玉的脸,心里又起波澜。
梁帝本来的意思,是晋封她为公主。
可沈太后却说,大梁有这么一位英勇善战、谋略无双的将帅,乃黎民百姓之福。
若是只封为公主,就显得朝廷狭隘了。
她这个临光将军,是太子亲自写了请封折子,递给中书省,最后柳相和沈太傅皆无异议,梁帝不得不批。
这些话,都是太子对她说的。
今日她随太子去建章宫的路上。
太子言真切切的说,“我会娶锦儿为妻。”
叶流钰嘲讽道,“所以请封我为将军,是太子娶锦儿的诚意?你娶锦儿,是为了巩固你的太子之位?”
“不,我娶锦儿是因为我们彼此心悦对方,请封你为将军,是因为你值得,你配得上。”
叶流钰忘不掉清冷的太子说的那句话,“你配得上封侯拜将,叶将军,你是大梁最英勇的武将。”
“姐姐笑什么?”叶流锦的声音拉回了叶流钰的思绪。
叶流钰转头看着出落得娇艳欲滴的妹妹,满眼怜爱。
“我在想,是要送一份大礼给太子,作为他大婚的礼。”
说完这句,叶流钰豁然起身。
这让时刻关注她动向的萧琅,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臣有事回禀。”
梁帝此时已经有些醉意,眯着眼睛看清是叶流钰,呵呵笑了两声,“郡主起来回话。”
叶流钰依言起身,拱手道,“臣回京之时,救了一个人,还请陛下见一见。”
梁帝心生不悦,还没来得及开口,萧琅便忍不住道,“郡主,今日乃是庆功宴,其他事情,不妨明日再说。”
能拖一时,他便多一分胜算。
梁帝忍不住点头,欣慰的看了萧琅一眼。
叶流钰正色道,“此事与江陵王的死有关,不得不说。”
掷地有声的话,让紫宸殿陷入一片寂静。
“什么?和珝儿的死有关?”梁帝酒醒了一半。
沈太后直言,“既然如此,让她进来。”
“母后……”梁帝侧身看向沈太后。
“让她进来。”
沈太后对梁帝一阵阵失望。
那是他的儿子啊,知道他的死有内情,他居然还犹豫要不要见人。
“宣。”
梁帝也不是不愿,只是有些疲惫。
很快,宫人便领着一个女人进来了。
是段芳。
卢晓薇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不是说段芳从大理寺的昭狱出来便不见踪影了么?
有人说她跳河了。
有人说她被莱国公府偷偷杀了。
还有人说她出城了。
卢晓薇因为心虚,暗中没少让自己亲近的嬷嬷去打听。
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民女段芳,叩见陛下,叩见太后娘娘。”
“段芳?”梁帝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陛下,是大理寺之前那个案子的主犯,因着太子和豫王殿下求情,才赦免的。”有人提醒。
梁帝恍然大悟,又甚是不解,“段芳,江陵王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段芳跪得笔直,“江凌王,正是民女的哥哥所杀。”
轰!
原本寂静的紫宸殿,瞬间炸开了锅。
梁帝豁然起身,双手撑在桌案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琅的声音又急又抖,“谁指使你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的?还不快滚出去!”
“你住嘴!”沈太后不留情面的呵斥道,“哀家和皇帝跟前,谁允许你这样大呼小叫了!”
看到萧琅的神色,沈太后心直往下沉。
萧珝的死,多半和他有关系。
“臣女的哥哥受人指使,趁两军交战之时,对大皇子和四皇子下暗手,四皇子命大逃过一劫,大皇子却死于非命。”
叶流钰补充道,“臣当时便抓到了段恂与另一个人,严加看管并且未上报朝廷,一来不想打草惊蛇,二来趁机让四皇子和沈公子潜入戎狄内部。”
梁帝张口,“那你可查到了那个幕后之人?”
“查到了,”叶流钰说,“此人,就是豫王殿下。”
她的话说完,紫宸殿再次陷入了混乱。
“叶流钰,你休想栽赃陷害本王!”
萧琅怒发冲冠,大步走至殿中,指着叶流钰喝道。
梁帝如遭雷击,脸色骤变,艰难问道,
“琅儿,此事果真与你有关?”
萧琅一掀衣袍跪下,“父皇,绝对与儿臣无关,这一切都是叶家栽赃陷害。”
“豫王说笑了,我叶家区区臣子,何故要陷害你。”叶流钰不慌不忙。
“定是太子指使你的。”萧琅脱口而出。
“混账东西,”沈太后怒拍桌案,“竟敢攀扯太子!你若不是做了亏心事,为何宁愿得罪你外祖父,也要为段芳求情?”
梁帝话锋一转,“母后息怒,当时为段芳求情的,可不止琅儿,太子,也是求情了的。”
沈太后一愣,心下后悔方才一时心急,说话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