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锦有时候在想，老天爷是不是觉对上辈子亏欠了她，所以这辈子格外厚待她。
才想查一查莱国公府、刑部侍郎和萧琅勾结的证据。
这一个个就送上门来了。
萧昭衍能给出那份名单，就是有莱国公他们投靠萧琅的证据。
可这不够。
萧琅很轻松就能把自己摘出来。
她要帮姐姐找到萧琅指使那两人杀人的证据。
“卢姑娘是吧，”叶流锦笑盈盈的起身，“沈姐姐同你开玩笑呢，吓坏你了吧。”
“明夏，你退下。”沈燕霓见叶流锦别有用意，沉声吩咐明夏先退到一旁。
“来，卢姑娘过来坐，今日沈姐姐请客吃酒。”叶流锦的和气与方才沈燕霓的凶神恶煞截然不同。
卢晓薇满身抵抗，但又不敢拒绝。
“你们呢，也想留下来？”叶流锦抬头，对着门口面面相觑的几位姑娘发问。
她虽脸上挂笑，可眼底的寒意却有些骇人。
“我们先走了。”
那几个姑娘吓得不行，尾光扫到沈燕霓冷若冰霜的脸庞，十分乖觉的走了。
“方才没认出卢姑娘你，倒是我和沈姐姐的不是。”叶流锦拉着卢晓薇坐下，语气极尽温柔。
卢晓薇是见过她那日如何对杜淅雨的，一时也摸不透叶流锦想干什么。
“两位姐姐平日在宫中居多，不认得我，也正常。”
卢晓薇小心试探，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趾高气扬。
“我知道你今日这样破门而入是为了什么。”叶流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盛京之中的贵女，此前一直是曲思冉为首，当然了，毕竟叶流锦和沈燕霓长在宫中，极少出来。
后来曲思冉死了，她们之中便是一直没有一个领头的人。
其实柳澄也不差，只是她身子不好，又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直到萧琅被封为豫王，杜家两个女儿几乎称霸后宫，格局便再次发生变化。
可怜啊，杜淅雨还没来得及在贵女中树立威望，就被自己一根金簪扎死了。
于是有人又蠢蠢欲动了。
这个卢晓薇，便是其中一个。
叶流锦再看向卢晓薇时，眼中便带了几分狩猎的意味。
“卢姑娘，你想在一众贵女中脱颖而出，可不容易。”
叶流锦直白的话让她原本煞白的脸涨红。
“我没有……”
“这没什么，”叶流锦眉眼含笑，还拍了拍她的手，“想出人头地，没什么错。”
卢晓薇低着头咬唇。
“你只怕不光是想出人头地，还想着……做豫王妃吧。”
叶流锦一语落地，卢晓薇猛然抬头。
看得一旁默不作声的沈燕霓直摇头。
萧琅到底是什么香饽饽？个个都想往他身上扑。
“豫王殿下的确是该议亲了，”叶流锦笑道，“原本最有希望做豫王妃的杜淅雨死了，顺贵妃的目光只怕会落在莱国公府段姑娘身上。”
“莱国公府没落已久，娘娘怎么会看上她……”
卢晓薇急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脸上瞬间布满了羞愧。
“话不是这样说的，”叶流锦闪了闪眼睛，“我姐姐说，她哥哥可是立下了大功，回京之后便能论功行赏，到时候段姑娘就不一样了。”
卢晓薇心直往下沉，定西郡主说的话，是不会错了。
她哥哥也在南边，只是……
只是，许久没有信来了。
看到卢晓薇沮丧的样子，叶流锦会心一笑。
“我给你个选择让你做豫王妃好不好？”
不止卢晓薇，就连沈燕霓也吃了一惊，神色诧异的等着叶流锦继续说。
“除掉段芳，我再让姐姐找个机会，让你的哥哥立功，等他回京后，风头无两的就是你。”
“我会让沈姐姐带着你，多去后宫走走，在沈太后和顺贵妃之间混个脸熟，说不定，还能遇上豫王。”
“至于能不能成为豫王妃，就看你的本事了。”
这话一出，卢晓薇身子都坐直了。
她僵硬的看着叶流锦，眼神闪烁不定。
“你若是不愿意，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叶流锦作势让烟水送客。
“怎么样除掉段芳？”
卢晓薇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手心冒着冷汗。
叶流锦见她上钩，嘴角微微翘起。
卢晓薇心如鹿撞，如激荡的湖水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叶流锦示意烟水，“拿笔墨来。”
又对卢晓薇说，“你按照我说的，写下口供，我替你送一份去大理寺，再送一份去杜家，段芳，必死无疑。”
“我凭什么相信你。”卢晓薇尚且存了一丝理智。
叶流离无所谓的敲敲桌子，“你不相信我那就走吧，只是你出了这扇门，就再也没有机会靠近豫王了。”
卢晓薇心思纷乱。
脑海中闪过春日宴上豫王丰神俊朗，风姿绰约的样子。
他捡到她遗落的金簪，温柔体贴的说，“这等俗物配不上姑娘的清雅秀丽。”
他亲手摘下一朵粉樱簪在她鬓边，“春日落花成簪，这样，才与姑娘更配。”
安静的雅间，大家就这么静静坐着。
卢晓薇反复斟酌，最后问道，“你真的能让我成为豫王妃么？”
叶流锦摇头，“不能，我只能为你创造机会。”
“那我为什么要帮你！”卢晓薇恼怒。
叶流锦幽幽一笑，“帮我？卢姑娘？我需要你帮我什么？”
卢晓薇哑然。
她突然站起来，觉得这一切都不对劲。
“你在给我下圈套对不对？叶流锦，她们说你心思缜密，手段阴险，我又怎么能相信你？”
卢晓薇退后两步，连带着凳子被撞倒，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转身去开雅间的门，有些慌乱的跑了。
“看来她还不算无药可救。”沈燕霓感慨。
叶流锦垂眸，心里却并不遗憾。
她宁愿卢晓薇拒绝她的提议，这样说明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糟糕。
可再抬头时，方才离去的卢晓薇重新站在门口，眼神亮得出奇，“你为什么要除掉段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