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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重回渣男退亲时
    “我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婵儿一个人,你若识相,便自己去找母妃退亲吧。”

    刺耳的男声让叶流锦有几分怔愣。

    她不是刚刚死了么,怎么这样熟悉的话语又出现了?

    疑惑抬头,只见一张满是高傲的脸映入眼帘。

    萧琮?

    叶流锦恍惚不已,接着汹涌的恨意翻涌而上。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萧琮嫌恶的看了一眼失神的叶流锦,“别装作听不见,你连婵儿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叶流锦回过神,抬眸看着眼前的萧琮,杀意一闪而过。

    原来,她回到了十六岁这一年。

    萧琮的脸棱角分明,却让她恨不得将其撕碎。

    前世所有的凄惨,几乎都和眼前这个男人有关。

    她叶家,高门望族,父亲既是缮国公,也是陇西、关内、安北三道节度使。

    大梁总兵不过五十万,分属十道,她叶家独占最重要的三道,领兵二十万。

    后来父亲因伤病而亡,母亲跟着殉情而去。

    哥哥有军中旧部照料,长姐也留在陇西,唯有她在一岁幼龄被一道圣旨送往宫中由姑母叶宸妃照料。

    尚在襁褓中的她,便被赐婚给姑母所生的三皇子萧琮。

    她是梁帝安抚叶家的棋子,也是叶家留在皇城的人质。

    姑母待她,自然是真心实意,多年下来,两人早就情同母女。

    可这花团锦簇,全是骗局。

    萧琮根本不是姑母的儿子!

    梁帝设下这一大局,让萧琮得到叶家的信任,再一步步收网,让萧琮亲手瓦解叶家的兵权。

    有梁帝在背后做支撑,萧琮这样的庸才也能运筹帷幄。

    最后,姑母成了窃人子嗣的恶人,被勒死在关雎宫。

    而哥哥,在马背上长大的少年将军,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却在回京述职的时候被信任的“表弟”在缮国公府里毒死。

    英姿飒爽的长姐,也被枕边人背叛,身怀六甲,一尸两命。

    长姐的枕边人,正是萧琮的伴读。

    叶家的兵权迅速被分割。

    缮国公的位置,也落到了二叔的手上。

    二叔继任国公第一天,就把她父亲这一脉所有人逐出了族谱。

    很快,萧琮被立为太子,容婵为太子妃。

    她还记得容婵那副胜利者的嘴脸。

    “你父亲把军中治理得犹如铁桶,陛下这些年想杀你哥哥却毫无办法,可那又如何,后宅妇人的手段,才是兵不刃血。”

    “你姑母傲气了一辈子,到头来不过是为她人做了衣裳,万般心血只是一场空。”

    容婵染着蔻丹的长甲划过她的脸颊,冰凉又刺痛。

    “本来想杀了你,可又觉得便宜你了,不如,我为你找门好亲事吧。”

    就这样,她被许给了一个年过半百,酗酒斗殴的城门守卫。

    待嫁的那些日子,容婵几乎日日前来折磨她。

    针刺,鞭打,杖责,罚跪......

    留她一命,却生不如死。

    出嫁那天,她连嫁衣都没有,穿了一身素衣,在被送入洞房后,容婵终于放松了警惕,把身边监视的人撤走了。

    趁着那守卫喝得烂醉,她一根麻绳勒死了那个打死了两任媳妇的恶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敲响裕王萧昭衍王府的大门。

    大雨淋漓,她跪在地上恳求裕王救她一条贱命。

    裕王府的门开了,从此这个世界上没有叶流锦,只有裕王府一个不知名的侍妾。

    直到裕王起兵逼宫,萧琮被斩于朱雀门,梁帝在太极殿自尽,她才重见天日。

    她只听说那些残害过她的人都死了,就连缮国公府和长姐的夫家也被灭族了,可她被困在后宫的方寸之间,没能亲自动手,真的是莫大的遗憾。

    裕王登基,她是独宠后宫的叶贵妃。

    裕王死后,她是手握大权的叶太后。

    可,姑母活不过来了,哥哥活不过来了,长姐活不过来了,就连萧昭衍,陈年的旧伤,让他登基不过一年也轰然辞世。

    父亲母亲曾经被扔在长街的牌位,她后来亲自供奉在慈方寺,定是她在慈方寺日夜诵经,诸天神佛怜悯她,让她回到了一切都还可挽回的时候。

    叶流锦猛的抬头,泪流满面。

    “你哭什么?”

    萧琮皱眉,有一丝心虚,很快又被烦躁取代,

    “别以为哭有用,母妃吃你这套,我可不吃你这套!”

    前世,萧琮也来找她说退亲之事,她怕姑母担忧,卑微哀求,甚至不惜跳下太液池来威胁。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她泡了半炷香才被宫人们捞起来。

    她的身子大概是那个时候坏的。

    长姐和哥哥回京时教她的防身拳脚功夫也后来再也使不上劲了。

    而萧琮,早就在她跳下的那一刻,落荒而逃,丝毫不在意她的死活。

    叶流锦啊叶流锦,你真是愚蠢至极。

    “萧琮。”

    叶流锦眼睑轻垂,“你可知,我身后是三方节度使的兵力。”

    萧琮不屑的说道,“我是母妃的儿子,母妃也姓叶,娶不娶你,叶家都会站在我身后。”

    “既然如此,”叶流锦忍不住发笑,“你我便一起去陛下跟前,退了这门亲事吧。”

    萧琮一愣,语气不虞,“这门亲事本就是母妃替你求的,与我何干!”

    叶流锦出言嘲讽。

    “你既想娶容婵,必定要姑母和陛下点头,怎么?你怕了?”

    “我当然不怕,”萧琮十分嘴硬,“我是怕事情闹大,你失了颜面,你一个姑娘家,若是背上退亲的名声,日后还如何嫁人。”

    “还是趁早去和母妃说明白,母妃疼你,定会再替你找个好人家。”

    真是打的好算盘,叶流锦心里直冷笑。

    无论是姑母,还是陛下,或者是容才人,都是想萧琮娶她的。

    所有萧琮不能自己去说,甚至不敢自己去说。

    这么简单的道理,萧琮都明白,可惜前世的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叶流锦边摇头边叹气。

    她的目光落到平静无波有些冰碴子的太液池,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成亲。”

    “你说什么?”

    萧琮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下一刻,却被人一脚踹中胸口,直挺挺的扑倒在太液池刺骨的湖水里。

    叶流锦潇洒的收回脚,信步闲云的上前,看着水花四溅的湖水,心情愉悦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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