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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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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林文宴看到節目裏, 糯爸那麽說,還挺意外。

    他想,應該是為了哄兒子高興才提的。

    ——不錯,小崽崽有個很好的爸爸!

    他正微笑着關注聽音樂晃腳丫的小崽崽, 手機閃了閃。

    糯爸這麽快發來消息。

    【文宴, 你在看節目嗎?我帶糯糯晚點去接你, 給我一個地址?】

    林文宴想着,可以提前個把小時看到小崽崽呢!

    他将這裏的定位同步給糯爸。

    糯爸:【幾點結束?】

    林文宴答應走之前提前給消息。【糯爸,麻煩你幫我問糯糯好!謝謝了!】

    “林老師?”

    陌生的聲音讓林文宴吓一跳。

    他一只手握住平板,另只手握住手機,猛擡頭, 看到柯淩的笑臉。

    林文宴收起剛才的神色, 客氣而禮貌地問:“你好,請問有什麽事?”

    “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柯淩雙手遞上名片, “林老師, 你看我們真的挺有緣分。我剛才聽了你的試音,你有沒有興趣往演員那個方向發展?我是專門合作演員的,我覺得你當個歌手參加綜藝太屈才了……”

    曉竹去個洗手間而已,回來就聽見柯淩在——挖牆腳?

    哦不對!

    是談合作。

    林文宴的演員合約是沒簽出去的。

    他暫時也沒有這方面的意向,禮節性地聽柯淩說了幾句, 收下他的名片,并且在他的熱情攻勢下, 加了微信。

    柯淩出去經過曉竹的時候, 态度非常客氣:“小姑娘, 你不錯!以後很有前途啊!我加你個微信可以嗎?”

    曉竹:……這也太人精了吧?

    她本着在娛樂圈擴列的心态, 拿出手機加上。

    就算沒交集 ,看看資深經紀人的朋友圈, 也可以偷師!

    等柯淩離開。

    曉竹跑到林文宴身邊:“他是不是來搞什麽陰謀詭計的?”

    林文宴搖頭,将名片請她保管,正準備繼續看直播的時候,有人進來說負責音樂的副導演剛到。

    他繼續去試唱主題曲。

    平板電腦交給曉竹:“你看吧,別跟過去了,我很快就好。”

    “啊?不行!”

    曉竹瞥一眼平板上無敵可愛的小糯糯,仍舊選擇堅守崗位,“只有我陪你來,萬一你被欺負,我好随時出手!”

    林文宴想起剛才她對着柯淩“出手”,笑了。

    “好。”

    曉竹趁着關閉視頻前,對着屏幕上的小可愛啾啾,将平板塞進包裏跟上林文宴。

    -

    負責主題曲的又是另一個導演,曉竹拼命記人臉。

    今天真是好多人。

    《山海經》的主題曲,是古風詞曲,已經創作完成。

    曲風大氣潇灑,歌詞從古代詩詞改編而來,韻味悠長,含蓄隽永。

    這位副導演很認真地解釋電影劇情和歌曲的情況。

    她語調很慢條斯理,推着黑框眼鏡,極為耐心。

    林文宴既然來了,就不會敷衍。

    即便部分情況已經從聯絡的副導處得知,他也同樣耐心地聽着,并且時不時地交流自己的想法。

    曉竹看這個架勢,感覺一時半會是好不了。

    還好剛才她出口搶在柯淩他們先讓林文宴給角色試音。

    約莫個把小時後,才正式開始進棚試歌。

    在林文宴開始前,高幸和虞碩也進了這間房,一起和兩個副導演聆聽。

    曉竹猜測,柯淩應該已經帶着韓以嘉離開。

    她沒戴耳機,只能看到林文宴站在裏面唱歌,而幾個導演和制作人都在頻頻點頭。

    她經驗淺,不太能讀懂幾個人的意思。

    是被文宴哥的歌聲征服了呢,還是再觀望呢?

    焦灼。

    林文宴倒是比曉竹輕松多了。

    試音結束後,導演和制作人表示還要溝通才能給他答複,道別之前提出加林文宴的微信。

    曉竹知道,這是常規流程,人家導演也不至于當場就定,說不定有好多演員或者經紀人排隊等着來試音呢。

    不過私心裏,她還是很期待林文宴可以拿到這個機會。

    林文宴剛才收到糯爸的消息。

    糯糯已經在外面等候。

    他步步生風地快步往外走。

    副導演出來時,他的眼神都已經在外面了。

    曉竹疑惑地扭頭:“導演?還有什麽事情嗎?”

    副導道:“這樣,主題曲的事情就定下和文宴合作了,合作的酬勞細節部分再約個時間詳細談談。”

    “真的?”曉竹想,那是不是配音被韓以嘉搶走了?

    不過她還是保持着微笑,“好的!謝謝導演了!”

    林文宴也道:“謝謝導演給機會。”

    “別客氣,這首歌你演繹出來,很好聽!”導演笑着說,“等我們簽了協議再進行全歌錄制,應該很快可以再見。”

    林文宴點點頭,目送她進去。

    随後簡直是飛奔着出去。

    雖然沒人催他,但他還是想第一時間看到糯糯!

    熟悉的黑色賓利後排,漆黑的車窗玻璃拉下一半,正露出一張軟萌的小圓臉,軟軟的小奶音呼喚。

    “宴宴~~~~”

    糯糯踩在軟皮的座椅上蹦跶蹦跶,伸出去小手招招,眼睛裏像是冒着星星和煙花。

    觀衆可以從糯爸視角看到小家夥背對着鏡頭,撅着可愛的小屁屁,在跟哥哥打招呼。

    林文宴聽見呼喚,滿滿的幸福感。

    ——原來被人接下班這麽快樂,難怪糯糯那麽期待被接放學!

    他快速鑽進車裏攬住小家夥,仿佛十幾年沒見般,抱緊在懷裏揉揉,下巴蹭着毛茸茸的頭發:“哥哥下班班咯~謝謝nono來接哥哥!”

    糯糯仰頭,擡起閃着光斑的大眼睛,小奶音心疼地呼喚:“宴宴~~上班班累不累?”

    “哥哥不累哦~”林文宴朝着糯爸一點頭,充滿感激地笑了下,“麻煩糯爸了!”

    ——能把兒子借給別人,真的是很偉大!

    【糯爸視角的宴宴真的好可愛啊!像是個大孩子】

    【真是青春帥氣的宴宴,飛撲抱住】

    【嗚~喜歡宴宴和nono合體直播,挨個啾啾】

    林文宴抱住糯糯坐在腿上,從車窗探出腦袋,和曉竹揮手:“你自己回去小心點,別開太快哦。”

    糯糯跟着探出去一些些,伸着軟軟的小手跟小姐姐揮揮。

    傅煊及時詢問道:“文宴,需要保镖代你的助理開回去?”

    林文宴想了想,曉竹的車技挺好的。

    不過畢竟回去的路程挺遠,加上天黑了……

    他請糯爸安排一個保镖坐在曉竹的副駕駛。

    曉竹趁機過來和糯糯比劃兩下,開心地捂嘴笑。

    ——她都有很久沒有正面和小可愛說話了呢!

    【宴宴超級好嗚嗚嗚,跟助理小姐姐的日常也很好玩的!】

    【糯爸好穩妥!依舊是想求糯爸收養的一天】

    【nono:爸爸是我的,宴宴也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哦!(萌萌的炫耀語氣】

    林文宴等曉竹的車子先開出去,看一眼副駕坐得板正的魁梧保镖。

    放心。

    等回神,他就看到某只小崽子,大眼睛裏散着光芒,一瞬不瞬地仰眸瞧着自己。

    他擡手,用手背輕輕地貼一下小奶膘:“幹嘛呀?半天不見哥哥,就不認識了哦?”

    糯糯順勢抱住哥哥的胳膊,最近已經很熟練這個動作,低頭蹭蹭手背,“宴宴~歌歌好好聽哦~”

    林文宴把他抱進兒童座椅。

    糯糯往前排探出腦袋,對着張師傅呼喚起來:“伯伯!伯伯~”

    傅煊幫兒子說出更明确的指令:“老張,開一下音樂。”

    輕快可愛的歌曲在整個車廂內響起時,林文宴居然忍不住想哭。

    不像是剛才隔着屏幕看小崽崽歡天喜地,現在他宛若身在幸福泡泡裏。

    穿書前,他也曾經遙想,和家人一起聽他寫的歌曲,并得到家人的一致喜歡和鼓勵,但都從未實現。

    現在竟然意外達成了。

    “嗚嗚……”林文宴傾身,摟了摟安全座椅的小崽崽。

    【我要加入這個小家庭!】

    【這輩子都沒有人給我寫過歌好嗎!每次聽到這個可愛的童音,我也想哭】

    【nono很幸福,宴宴也很幸福,所以圍觀他們的我,也很幸福!】

    到家。

    是糯爸抱着糯糯下車。

    車子另一側,林文宴剛推開車門,一陣風吹來,猛的打了個噴嚏。

    本來還好,結果他緊接着連帶打了三個。

    林文宴捂着臉,皺眉,感覺不太妙。

    想起剛才見過一個感冒的導演。

    他不會被傳染了吧?!

    糯糯聽見,幾乎是從爸爸懷裏撲過來,小奶音裏滿是着急與擔憂:“宴宴?”

    林文宴猛的反應過來,捂住臉往後退一步:“不,nono哥哥好像……可能會感冒哦。”

    他求助似的看向抱着孩子的男人,“糯爸?您帶着糯糯上樓休息?”

    糯糯小手想要抱抱哥哥!

    怎麽會這樣子?

    他揪住爸爸的西裝領子,哭唧唧地呼喚起來,【爸爸~找醫生,快點快點。】

    林文宴雖然沒聽明白,但安慰道:“nono,還不是很嚴重。就是哥哥怕傳染給你,才不靠近的,好嗎?不要太着急好不好?”

    傅煊看到了他眼裏對糯糯的擔憂,道:“文宴,先進去,家裏有一些常備的藥物。”

    【宴宴你怎麽會感冒?那今天豈不是不能抱着nono睡覺?】

    【天啊,好慘好慘的宴宴和nono】

    【希望不要感冒,只是打個噴嚏而已】

    進大宅後。

    傅煊先放下糯糯,讓管家阿姨準備姜湯和溫度計。

    林文宴看着眸光閃閃,委屈巴巴又心疼自己的小崽崽,心裏有點酸酸的難受。

    如果剛才在車上是圓滿後的感動,現在就是無比意外的觸動。

    世界上正有人毫無保留地在乎他。

    一個不谙世事,單純可愛的小nono!

    林文宴都忍不住委屈地跟糯糯一樣,嘟嘟嘴了。

    “nono……”

    糯糯雙手揣在一起,很無措,仰頭眼巴巴地看一眼爸爸。

    他很重視哥哥打噴嚏了,還好爸爸一樣重視。

    但他還是急得像是熱鍋上的小螞蟻,忍不住想跑過去抱抱哥哥。

    管家阿姨很及時地端來姜湯。“林先生,先去去寒。”

    藥箱也拿過來,感冒和咳嗽藥物都是齊全的。

    林文宴喝完姜湯,拿了裏面的口罩戴上:“nono!好啦!哥哥沒事哦。”

    糯糯要撲過去的時候,林文宴趕忙:“你跟爸爸待在一起哦,哥哥是沒事,但你還小,萬一傳染你,會很難受的。知道嗎?”

    傅煊揉揉兒子的頭發,溫聲道:“過一晚就好,別讓哥哥生病還要擔心你。”

    林文宴聽着這個低沉溫柔的聲音,意外地感到安心。

    有靠譜的糯爸在,應該問題不大。

    傅煊讓人安排和糯糯相鄰的套房,請林文宴先去休息。

    糯糯知道爸爸有安排,對哥哥也好。

    可是他真的好難過,送哥哥進客房,看到哥哥揮手時,鼻頭酸酸的,扭頭撲在爸爸懷裏。

    ——嗚,nono寶貝真的好想和宴宴抱抱~~

    林文宴忽然從套房露出個腦袋,揚聲道:“nono啊!我們用手機視頻說話好不好?!nono想嗎?”

    他視線微擡,“糯爸,您覺得可以嗎?”

    門口上方正有一盞燈,亮光照在林文宴的雙眸裏,像是鑽石的火彩一般璀璨明亮。

    傅煊颔首的同時。

    糯糯在爸爸臂彎間蹦跶一下,對着哥哥猛點頭。

    好聰明的宴宴哦!

    -

    糯糯的房間有直播鏡頭。

    傅煊沒進去,是Allen将平板電腦給糯糯放好。

    平板上出現林文宴臉的瞬間,糯糯一下子抱起平板貼在身前:“嗚~~宴宴~~~”

    林文宴看到畫面一轉,反應過來是小崽崽在擁抱“平板裏的自己”,很是感動。

    他不想糯糯擔心,便道:“nono的小臉呢?哥哥都看不到你可愛的模樣咯。”

    糯糯發出疑惑的“嗯”?

    随後看看屏幕,不停地嘗試換角度,“宴宴?看到nono嗎?”

    他跟着哥哥說的,慢慢調整,最後将平板搭在扶手上,小身體趴在前面,正好對着屏幕。

    林文宴笑着道:“好啦,現在哥哥可以看到全部的nono了,戳戳nono的小臉。”

    結果剛說完,他又想打噴嚏,怕孩子看到,用紙巾捂住口鼻,仰頭避開鏡頭。

    糯糯在沙發上歪着小腦袋,找找哥哥。

    【嗚~萌唧唧的小崽崽,ee今天來照顧你好不好?】

    【我申請去隔壁照顧宴宴!】

    【nono好乖好乖,好想擁有啊啊啊啊!】

    林文宴回畫面裏,引開話題,詢問道:“nono,今天在幼兒園有什麽好玩的事情嗎?有沒有家庭作業啊?”

    糯糯小手掌捧着臉蛋,認真地和哥哥分享。

    說着說着,他鼓起臉頰,大眼睛直直地望着哥哥,滿是依戀期待。

    “nono想宴宴了~”

    本來他可以被宴宴抱住睡覺覺,随時可以貼貼宴宴暖暖的皮膚。

    林文宴的頭有點暈,看到糯糯可憐兮兮的模樣,生理和心理上都有點難受。

    “哥哥也想nono~今晚哥哥不在的話,讓小兔兔和小熊寶寶陪你睡覺好不好的?”

    糯糯乖乖地點頭,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對坐在角落的管家阿姨說:【阿姨,給哥哥拿吃的好不好?哥哥可以吃東西嗎?】

    管家阿姨點頭:【好的,我去準備】

    林文宴問:“寶貝,你又用哥哥聽不懂的德語哦?”

    糯糯搖頭,滿臉無辜地輕聲解釋:“沒有~nono沒有~”

    林文宴笑着逗他:“哦?nono跟別人講話都不算?”

    “嗯~”糯糯認真地點下小腦袋:“沒有跟宴宴說~”

    他看到哥哥的臉龐笑得極其溫暖,不自覺地也跟着甜甜一笑。

    【噗,原來nono是這麽區分的嗎?】

    【感覺nono說長句或者表達更多內容的時候,還是習慣德語吧】

    【也可能是原本在家就是和阿姨用德語的。糯爸似乎并沒有特別給他營造中文環境】

    【我們糯不會是最終要回德國的吧?】

    【卧槽,你這樣說的話,我大腦裏直接出現宴宴和糯糯分隔兩地,你你你——殺人誅心啊!】

    -

    臨睡前。

    直播關閉。

    傅煊坐在床邊,陪着糯糯睡覺。

    奶白的小崽崽窩在被窩裏。

    左邊是小兔兔,右邊是小熊寶寶。

    小奶音裏滿是委屈:【papa可以去看看哥哥嗎?小朋友不可以去,papa可以去嗎?】

    他希望親近的爸爸,可以代替他去看望哥哥。

    傅煊道:【爸爸進來之前去看過,哥哥已經吃過感冒藥,也睡下了。等你睡着的時候,哥哥也會睡着。】

    糯糯一聽,立刻閉眼,柔順的長睫毛覆在皮膚上,卷翹而可愛如小天使,小嘴巴咕哝:【嗯,我努力地睡覺】

    明天醒來就可以看到健康而愛笑的宴宴了!

    嗚~可憐的宴宴!

    傅煊看着兒子忽然癟癟嘴,像是一個圓鼓鼓的團子,在被子裏翻個身。

    他伸手,将一側的小兔子塞給他懷裏。

    糯糯沒睜眼,抱緊小兔兔,窩進沒有宴宴的被窩。

    都不像平時那麽暖洋洋的了!

    -

    是夜。

    傅煊有些不放心,洗過澡後穿着睡袍,去看了一眼兒子。

    在微小的燈光裏,糯糯的小圓臉粉撲撲的,淡金的頭發亂蓬蓬,很是乖巧可愛。

    傅煊沒有戴着日常的黑色手套,修長的手指輕微地掠過枕上的小頭發。

    輕輕觸碰,便立刻收回手,重新放進睡袍的口袋中。

    離開房間時,傅煊看向旁邊的客房。

    在走廊的昏黃壁燈中,高大的身影緩緩走過去。

    只是到門邊,身影停住。

    夜已深。

    傅煊不确定林文宴是否同糯糯一樣熟睡,身體又是否安然無恙。

    幾分鐘後。

    正當傅煊準備離開時,聽見裏面有腳步聲,踩在厚實的地毯上,都十分沉重。

    幾乎是不假思索,他擡手敲門,嗓音沉穩地詢問:“文宴?”

    門後傳出“砰”的一聲。

    傅煊正要再開口,門被拽開,一股子灼燙的熱氣鋪面而來。

    林文宴一只手按在門把上,稀裏糊塗地半個身體撲出來:“……我……退燒……藥……”

    他雙眸泛紅,沒看清楚面前的人,只把自己的話說完,“找不到……房間,太大了——”

    最後一字落下時,手一脫力人往下撲。

    傅煊不假思索地擡手,抱住臉朝地倒下的人。

    然而,這具身體的熱度,仿佛星火瞬間燎原,灼燙着他手掌的肌膚。

    落在林文宴上臂的手掌,仿佛在極力克制一般,手指在分秒間極力握了握。

    随後,傅煊皺皺眉,彎腰,打橫抱起高燒的年輕人,快步進卧室。

    從門口到床上,距離不算太長。

    但林文宴周身的熱度足以透過兩人的衣服燒在傅煊的身上。

    尤其是沒有戴手套的雙手。

    抿住的薄唇,繃緊的臉頰,咬死的牙關,以及極力克制住滾動的喉結,都在昭示傅煊身體的反常。

    把人放在床上的同時,他快速扯過被子幾乎是卷裹在林文宴的身上。

    傅煊盡力恢複平常的語氣,卻在開口的瞬間注意到林文宴泛着不正常紅暈的臉。

    他眯了眯淩厲的眼眸,雙手插進口袋中握緊:“文宴,我找阿姨來,等一下。”

    如果林文宴清醒,就能感受出來他嗓音裏不正常的嘶啞。

    傅煊按下床側的全屋管家系統。

    另一頭負責今晚輪值的阿姨詢問道:“林先生你好?”

    傅煊:“林先生發燒了,你——”

    他本來想讓阿姨過來一趟,給林文宴喂藥。

    但是眼神留意到床上的人正掙紮着掀開了被子,連帶着掀開了衣衫,露出薄瘦雪白的腰腹。

    “先生?”阿姨聽出他的聲音,連忙道,“我現在上來?”

    傅煊:“不用,藥放在哪裏?”

    阿姨急忙道:“剛才林先生說可能不太嚴重,藥就放在起居室櫃子上,也跟他提過的。”

    “嗯,沒事了。你休息吧。”傅煊切斷通話,走去拿藥。

    他再倒一杯溫水,回到床邊。

    傅煊重新為林文宴拉上被子,撕開退燒貼,往他額頭上貼去。

    退燒貼帶一些涼意的。

    而傅煊忘了,他的手也總是微涼。

    林文宴簡直是閃電般握住這只帶着涼意的手貼在臉上,輕輕地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傅煊被他的臉燙得一怔,手背的神經末梢都在瘋狂叫嚣。

    本能之下,他猛的抽回手。

    林文宴有些難受地輕哼了一聲。

    傅煊看了眼櫃子上的藥和水,猶豫是否還是叫阿姨過來。

    “文宴?”

    林文宴發出綿軟的一聲“嗯……”。

    傅煊扯過被子裹着他,随後才半摟半抱地扶起他,另只手拿起藥物塞進他唇間。

    指尖是一閃而過的觸碰。

    他忽略這種柔軟的微妙觸感,快速拿起水杯喂他水。

    林文宴還有一些直覺,知道自己找到人給自己喂藥,便乖乖地喝一口,但是水是熱的,喝進去很不舒服。

    他的手擡起想擋開杯子的時候,碰到了傅煊的手背,順勢握了上去。

    傅煊只感覺到懷裏的人像是一團烈焰在兇兇燃燒他的意志。

    他恍惚間想起少年時代,一次和長姐在因斯布魯克滑雪,度假酒店的壁爐發生意外,木柴哔啵作響,濺出巨大的火星子。

    烈焰,總是危險的。

    當時他護住了驚慌失措的長姐,現在他推開了貼上來的林文宴。

    傅煊冷靜地将所有湧來的請欲浮浪壓下去,隔着被子按住他的肩:“好好休息。”

    林文宴似乎聽見了他的話,沒再追逐他的手。

    聽着沉重的呼吸聲,傅煊垂眸靜靜地望着,手已經放進了口袋。

    不知過了多久,林文宴又皺着眉,側着臉去蹭柔軟的枕頭。

    這個動作,讓傅煊想到糯糯最新養成的習慣——蹭林文宴的手背。

    那麽依戀親昵的貼蹭。

    仿佛能得無盡的情緒撫慰。

    也許以前糯糯也有,只是傅煊給不了,所以不曾在兩人之間産生過這麽親近的小動作。

    在某種念頭的趨勢下。

    傅煊的手再一次不受控制地靠近他潮紅的臉。

    下一秒,理智剎那回攏,傅煊收回手。

    但林文宴像是有了某種感應,握住他的手直接按在臉頰上,似乎還嫌他不夠配合,為了遷就他的手掌,主動貼上側臉。

    就這樣,傅煊的右手,覆在他發熱的臉龐,随後被挪到他的頸側,貼得嚴絲合縫。

    細小的電流在傅煊肌膚的每一處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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