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的敲门声响起,颇为急躁,让赵玉书清醒的特别快。
肯定出事了,赵玉书快速穿好中衣,外袍都来不及穿,拿在手上一把拉开房门。
“太守死了!”孙无恙带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
“自杀?”
孙无恙愣了:“你怎么知道?”
赵玉书一边走一边穿好外袍,跟着孙无恙来到书房:“服毒还是自缢?我猜是服毒,自缢太难看了,肯定还留下了遗书。”
孙无恙瞪大了眼睛,拿起一封信:“书院在府衙的人送来的,一切皆如你所料,说实话师弟,若你不是自己人,我都怀疑是你杀的太守了。”
赵玉书拆开信纸:“为什么自己人就不能杀?”
孙无恙一愣:“真是你杀的,你杀他干什么?”
赵玉书翻了个白眼:“只是说一个可能性,这两日,我可见多了上午还是自己人,下午就互相捅刀子的事。”
是啊,头天晚上张纯还跟汪绍林联手除掉了王砚,第二天天张纯就跟太子一起整越国公了,哪有什么永远的自己人。
赵玉书接过太守的情报,内容很少,只写了太守死在自家府邸的书房里,他有夜间办公的习惯,是凌晨下人去送参汤时才发现的。
太守地位极高,跟兰荣一样是一郡的封疆大吏,但由于江宁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富庶程度,若不论修为,江宁太守到哪都能比兰荣高一头。
这么个大人物死了,如果是被杀,那凶手按照大唐律就是凌迟加夷三族的下场。
而如果是自杀,他的遗书可以直接决定一位大人物的政治前途,比如,若他说是被越国公逼死,汪绍林这位小国公的称呼就很有悬念了。
而若他是被太子逼死呢?
不过,到现在赵玉书还是想不明白,到底多大的利益才能让一位这个品级的大员自杀?
“为什么没有写遗书的内容?”赵玉书翻遍了信纸,只写到太守服毒自尽,留下一封遗书,太守家眷也就是自己见过一面的李夫人报的官,此时她正跪在府衙的太子住所前。
“我们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佐官,拿到这些已经是极限了,师弟,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赵玉书摇了摇头:“不,我们就坐在这里,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请我们去。”
赵玉书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孙无恙已经好几次欲言又止了,俩人干坐了半上午,半个来请自己的人都没有。
“呃,要不,我差人去看看?”孙无恙强行打破尴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第一手的情报非常重要,干坐了这半天,已经不知道错过多少东西了,这些失误一不小心就会成为致命破绽。
“也···”赵玉书正想同意,一位道士走了过来,递上一封烫金请帖。
孙无恙打开一看,看向赵玉书:“师弟要不要猜猜,是谁的请帖?”
“越国公?”
“难得师弟错一回。”孙无恙哈哈大笑:“走吧,咱们去看看太子爷怎么处理这件事吧。”
“到底是谁?”
“李彤。”
开第一枪的竟然是你吗,这个女人果真够胆气。
太子第一次感觉有点慌了。
死的人有点多。
王砚死了他只是愤怒,愤怒竟然有人大胆到当着他的面拆台;
汪修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死了便死了,可惜的不是这个人,而是汪修明显还有其他情报自己还没找出来,尤其是号称跟东都有关的重大情报也随着他的死一并消失了;
而太守死了事情就大了,虽然自己本来也打算对太守动手,毕竟比起越国公、福王和书院,太守更好动手一点,而且太守不是本地人,他的一切都是朝廷给的,即使在江宁做了多年官,朝廷一纸调令就能让他一无所有。
所以他应该最容易撬开嘴,而且自己并不想杀他,我只是想让他咬几个人出来而已啊!
可他死了,还是自杀!
太子发觉自己的手有点抖,六重天的修为大幅度提升了他的武力,但没有提升他的意志。
自己来之前,可是信心满满的,觉得只要自己船队突然出现在江宁,一众宵小还不望风而降纳头便拜?
这是皇家的实力,这是太子的威风!
就是要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就是要让你们毫无防备,什么越国公,什么福王,哪怕是书院又如何!
你们谁都猜不到本宫什么时候会到江宁,你们甚至猜不到本宫会亲自到江宁!
凭自己太子的身份加上六重天修士的能力,轻松拿下盐税,让这群无君无父的人把往年的钱全吐出来,然后用这笔钱就地调拨大军,南方红莲教在自己面前也将不堪一击!
大唐在父皇手上糜烂,自己就让他重新伟大,父皇到时候大可以去当个享清福的太上皇,带上他那几十个嫔妃,一起去东都吧,正好也有你的行宫,这也算是父慈子孝了。
可为什么才几天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第一晚游河的时候他们很怕的,为什么这么快就敢反击了?
太守的家眷就跪在自己门口,一言不发。
太守留下一封遗书,可遗书在李太守夫人手里,太守夫人是个悍妇,表示如果太子想要,可以从她尸体上拿走。
江宁府衙,众目睽睽,只要自己敢动她一个指头,明天自己就得回西京自辩。
而她就跪在那里,任由自己的人怎么劝也不提要求,看样子在等什么人。
太子闭上眼睛,你在等,我也在等,那个人是谁?是你吧越国公,只有你这个东南土皇帝才有这等能耐,总是快我一步。
而且你还有望江楼这张大牌,武力也方面也不怕我,只有你吧。
太子想不出还能有谁。
“公公,本宫,还能赢吗?”太子似乎在自言自语。
“您是太子,是大唐的储君,是未来的大唐之主,您怎么会输呢?”一个身影仿佛水波般在太子背后浮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监弯着腰,面带微笑,似乎在看自己的孙子。
“我有点···”
“在江宁,没人能动您。”老太监安慰了他一句,两人一起沉默。
“是她来了。”片刻后,老太监突然开口。
“本宫等他很久了!”太子猛然起身,恨恨的看向外面。
“殿下,是李彤。”
太子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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