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dQ太后主动将裘云真接到她宫里养伤。
裘家留在京城的,也就只剩下裘将军堂弟一家,算是替他们守家,太后一句在宫里能照料得精心一些,裘家人也不敢二话。
裘小姐的丫鬟小招也留在宫里随身服侍。
这会儿小招正在给自家小姐剥橘子,只不过时不时地瞄裘小姐,欲言又止的样子。
裘小姐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哑着声音问,“想说什么就说!”
她心情也差得很。
本来在萤山的时候,裘小姐是觉得自己这嗓子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入京肯定就能治好,不料几个御医轮番过来给她诊治,个个都说不好治!
要是她的声音治不好,一直都这么难听,以后她怎么办?就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受不了啊!
这种声音,以后她和晋王说话,他估计得躲得远远的。
萤山一行,她发现,晋王还是喜欢好听的声音的。他之所以对她这么冷酷,就是因为她声音难听!
所以不管怎么说,她的嗓子一定得治好。
“小姐,将军交代您到了京城马上入宫,将宝物呈给皇上,可您却跟皇上说,要请晋王入宫一同欣赏宝物,这事是不是不妥?”
小招本来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丫鬟,轮不到她妄议这件事。
但她之前看到在小姐说完了那一句话的时候,皇上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沉啊。
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皇上很快就慈祥地笑了,可小招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哪里不妥?”
裘小姐接过了她剥好的橘子,吃了一瓣,觉得挺甜的,又立即塞了三瓣进嘴。
她一边吃着一边说,“我也是听到皇上说他最疼爱晋王这个幼弟,说他们兄弟感情一向极好,而且还是皇上先说的,说我爹献宝,他都想和晋王一起欣赏。”
裘小姐觉得自己没错。
“你也知道,那东西打开也不容易,得来也巧,我现在这样的声音,给皇上讲一遍,可能还要和晋王讲一遍,那多费事啊?不如就请他们一起看,那我只要讲一遍就可以了,这有什么不对?”
她在边关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性情,从来也没觉得自己有错啊。
“当时得了这件宝物,我爹也是让副将先不说,把我娘我哥和我都一起喊过去了,才让副将说的,说一遍,大家都能一起听,多省事。”
说话间,她把橘子都吃完了。
“这橘子还挺甜,小昭,你再给我剥一个。”
“可是,将军夫人他们,跟皇上又不一样。”
“皇上可是晋王的亲兄长,他不会和晋王计较的。”裘小姐都不想再和她就这件事说下去了。
小招无奈,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她又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小姐,晋王给奴婢名字改了一个字。”
“啊?改成什么了?为何要改?”裘小姐诧异。
“原先奴婢是日月可昭的昭,晋王说改为招,招手的招。”
“为何?”
“王爷说,原先的字与陆二小姐的名字撞了。”
“又是因为陆昭菱!岂有此理,凭什么!”裘小姐一拍软榻,差点就忘了自己伤腿,腾地要站起来,结果疼得她抱腿惨叫,“我的脚......”
“小姐,您没事吧?奴婢去请御医!”小招吓了一跳。
她刚想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呼声,“皇上驾到。”
“小姐,皇上来了!”
皇上和太后率先进来。
裘小姐的目光却一下子就越过了他们,看到了后面的晋王,她顿时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刚才惨叫得太过狰狞了,可不能让晋王看见她这个样子。
裘小姐仰着脸,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刚才朕怎么听到你大喊大叫了?”皇上一进来就关切地问她,“可是伤口疼了?”
她的惨叫可真像鸭子被掐喉一般,吓得他抖了一下差点不想进来。
“云真见过皇上,太后娘娘,晋王。”裘云真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难听,但这一掐嗓子,就更怪异了。“没事,就是刚才一时忘了脚骨伤了,急着站起来。”
太后睨了晋王一眼,走了过来,伸手握住了裘云真的手,轻轻拍了拍。
“你这孩子,这也能忘?虽说是长大了几岁,但哀家看你这性子,跟小的时候也没变多少啊。”
“太后娘娘笑话我。”
“哪里是笑话?哀家最是喜欢你这样的率真。”
“裘丫头,朕请了辅大夫入宫给你看看,你暂时别闹腾。”皇上示意辅大夫上前。
辅大夫走了过来,太后这才退开,她走到了晋王身边,对他说,“阅儿,你救了这丫头,她肯定惦记着报恩呢,哀家觉着,这丫头跟你也算是有青梅竹马的情分......”
就这么着急要给他添堵?
晋王都不给她说完的机会,冷声打断了她。
“太后,我父皇才走了一个来月,你该不会如此大逆不道要给本王赐婚吧?大丧期间,说什么青梅竹马,说什么情分,一点都不严肃。还有,父皇在的时候,你向来是喊我晋王,现在突然喊我阅儿......”
晋王缓缓地伸手抚了抚自己的手臂,一副颇为恶寒的神情。
“太后不要随意改变性情,本王害怕。”
他害怕!
他用这么冰冷的语气,说出他害怕三个字,谁信啊!
太后被他气得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他竟然还说她大逆不道!
晋王骂她!
“阿阅,不得对母后无礼。”皇上沉了沉脸。
“太后见谅,本王在外面跑了几年,对宫里的规矩有些不太熟悉了,给我十年时间,我慢慢改回来。”
晋王从善如流地道了个歉,态度看着还挺诚恳的,但是听他的话却又能把人气死。
“罢了,现在裘丫头的身体要紧。”太后努力压下了怒火。
她都还有朱明浩的事情没和晋王谈条件呢,先忍了他再说。
辅大夫已经给裘小姐检查完毕。
“辅大夫,怎么样?你可别说你也治不好我啊,要真的治不好,我就住到你家里去了!”裘小姐紧张地看着辅大夫。
住到他家去?
这可不行!
这么蠢的姑娘,万一看中他乖孙,那他乖孙可要惨了。
谢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