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淮书读的不好,字也写不了几个,
小时候老夫人嘴里还念叨,孩子小等长大了自然便知事了,也就知道努力读书,实在不行做个少东家去铺子里收银子也行。
前几年,刮起一股风,陆家开始在衙门当差,家里得了不少便利,对生意也有助益。
陵州城刮起了商贾走仕途的风,每每见三郎连账本上的字都认不全,顾老夫人便对着他发脾气,这些年的光景都干什么去了,没事跟二郎学学,写得一手好字,看账押货样样都比他老子强。
二夫人心疼儿子,没什么事不准儿子去老夫人屋里。
她因为这个事,没少在二叔面前报委屈,都是不学无术,自然向着自己儿子。
二叔道:“二郎,这趟能行吗,段大人去的可是滇南,咱们走也要跟着段大人走,人家能将广陵锦卖出十倍的价钱,沈家才卖出七倍的,滇南还远,天寒地冻的,万一晚上没有投宿的地方怎么办?”
三夫人也道:“你三叔看着挺结实的,身体早待糠了,一袋子白米都扛不起来,这把年纪还往外跑,你可是真孝顺。”
顾老夫人跟着附和,
“是呀,二叔三叔年纪大了,一直也没干过体力活,当爷当惯了,哪里经得起折腾,咱们还是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织布,”
她指着屋子里的织机续道:
“现在织机够用,你母亲带着大嫂,加上二婶三婶织些布,差不多够家里开销的了。”
顾梓霖气的脑子嗡嗡的,
后悔接了小顾宅给的织机,要不是外面天寒地冻的,想立刻马上将母亲和大哥夫妇送去乡下。
顾家上下都靠娶回来的媳妇养着,开始是盯着媳妇的嫁妆,花空了做织工养活一家的爷们,怎么说的这样顺溜。
这话二夫人和三夫人也不爱听,
顾家本过的富足,被老妇人和大房一家折腾空了,还好意思使唤二房三房的人,
这次出去,如若赚钱了,铺子还要进货,顶多分点脚夫的工钱,若是赔了,两位爷毛都捞不着。
干嘛给他们白出那个力去,
织布?织个粑粑!年纪大了明天便头晕眼花,破布谁爱织谁织。
顾梓霖看这架势,家里人一点忙帮不上,便道:
“行,这次去漳州也是探探路,我带老李叔去就成了。”
顾老夫人首先炸锅了。
“那怎么行,老李不在家柴谁来劈,你二叔三叔腰不好,劈不了柴的。”
再说,李叔李叔的长嘴上,还叫到楼上自己屋里住去,一个下人成何体统。早想说了一直没逮到二郎在家。
顾梓霖强压火气,道:
“祖母问问自己,多少年没给李叔拿月钱了......”
“他还住在顾家吃在顾家,要什么月钱......”
顾老夫人抢白了半句,也觉得自己没理,月钱本就是管吃管住额外给的。
赶紧往回找补,
“阎王爷什么时候欠过小鬼的银子,日后顾家发达了,自然少不了他的。”
顾梓霖就知道说出来是这样的结果,怪自己嘴欠,不说还能少生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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