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俊看了看他们俩，犹豫道：“队长，我们走吧……”

    

    刘旭摇了摇头，“我们走了，万一有什么状况怎么办？”

    

    “你忘了她不是鬼？”蔡俊提醒道。

    

    “我知道，”刘旭说，“所以我需要她帮忙。”

    

    “可是……”

    

    “你留在这里，”刘旭指了指白雪，“保护她。”然后对蔡俊说，“你去找一辆车，把这两个人运过去。”

    

    蔡俊点点头，走出门去。

    

    “谢谢……”

    

    陈阿姨趴在地上哭了很久，最后擦了擦鼻涕，站直了身子，望向了刘旭，“我要跟着你们。”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刘旭不解道，“你不是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我记得刚刚死了。”陈阿姨的神态显得异常空洞茫然，“然后……然后我好像睡了一觉，醒过来就躺在这儿了……”

    

    刘旭打量着她，说：“你既然已经不属于人类，为什么要装作还是活人？”

    

    “因为……”她的脸色慢慢变得狰狞扭曲起来，“我恨！我恨所有伤害我的人！我要报仇！”

    

    “哦？”刘旭挑起眉毛，“那么，是什么人杀了你呢？”

    

    她的眼睛里充满怨毒，咬牙切齿道：“林家的人！林家的人杀了我！”

    

    刘旭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你们一定不知道林氏集团的董事长叫林国栋，他有四个妻子，全都是美貌年轻的女人。他每个月都会在这个医院的妇科抽血，然后送到他在郊区的庄园里，进行试验。他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药剂，有时候是毒，有时候是病。我听人说过，他似乎在研究改造某种生物的基因，并且获得了成功，制造出了几只强大无匹的丧尸怪兽。我不甘心，我要复仇！我要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哈哈哈哈哈哈……”陈阿姨的语调越发凄厉。

    

    太玄问：“那么，除了你，还有多少像你这样的人？”

    

    陈阿姨停住笑声，愣了半晌，才缓缓道：“不知道，至少有五六百人。他们都是被林国栋抓来的人，他们的亲人朋友都死在林国栋手里了，他们对他恨之入骨，却无法对抗他。他们只能躲避，隐姓埋名，苟延残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活着。”

    

    “你的意思是……”

    

    “对，”陈阿姨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幽绿色光芒，“这些被关在精神病院的人都是我们，我们每天夜里都被噩梦惊醒，睁开眼就是无尽黑暗，然后我们就拼命地逃跑，逃出精神病院，再去杀人。我曾经是个律师，所以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没办法。只有这样，我才能摆脱那恐怖的梦境，摆脱那些人的折磨，摆脱他们的羞辱！”

    

    刘旭沉吟片刻，道：“我明白了。但我必须告诉你，现在这个社会不是末日。虽然我也不赞同那些人做的事，但我并不赞同滥杀无辜。你们是我的伙伴，我愿意带你们离开。但如果你们仍旧执迷不悟，那我只能把你们送进警察局。”

    

    陈阿姨的脸色阴晴不定。她盯着刘旭，突然冷哼道：“你们凭什么把我们赶走？你们有什么资格？”

    

    “这是法治社会，不论谁犯了罪都应该受到惩罚。”刘旭毫不客气道，“何况你们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些披着人皮的怪物而已。”

    

    陈阿姨怒道：“你说谁是怪物？”

    

    “你，”刘旭扬了扬眉毛，冷酷无情地看着她，“我说的就是你。”

    

    “你！”陈阿姨瞪圆了眼睛，“你竟敢侮辱我？”

    

    “我是实话实说罢了，”刘旭冷淡道，“你不服气吗？”

    

    “我不服，”陈阿姨怒吼道，“我们没有错！我们都只是普通人啊！为什么要承担这些莫须有的罪责！为什么！”

    

    刘旭静默片刻后，叹了口气。他从兜里拿出钱包，抽出两张钞票丢给陈阿姨，“算了。”说完，便转身出了门，蔡俊紧随其后。

    

    “队长，真的这么简单吗？她不会骗咱们吧？”蔡俊低声问。

    

    “我也希望不是……”刘旭说，“但我相信，我们的目标都只是一件事。”

    

    二人点头表示认同。

    

    白雪走到门外，看见太玄站在楼梯中央，仰头望向楼顶，眼中闪过一抹忧郁。她抬脚走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腰，靠在他肩膀上。太玄微微偏头，轻吻她的额角，“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

    

    “嗯？担心什么？”

    

    白雪抬眸凝视他漆黑深邃的眼睛，犹豫半晌，轻启嘴唇，欲言又止地问道：“队长……你有喜欢的人吗？”

    

    太玄怔忡，“有，怎么了？”

    

    白雪抿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他的腰更紧了些。太玄垂首轻抚她柔顺细软的长发，“别瞎担心了，快回房间休息吧。”

    

    白雪点头，松开他。刚迈出步子，忽然又被他拉住了胳膊。白雪疑惑地看着他。

    

    “你跟着我，等等。”太玄牵起她的手往回走，来到一扇门前。

    

    “这里面是什么呀？”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哦。”白雪推开门，发现里面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咦？”她诧异地左右看了看，又回到门口，看向太玄。

    

    “我猜这里是一座实验室。”太玄摸了摸鼻尖，“我以前听别人提过，这里是林国栋专门用来研究新型丧尸的场所，但他很谨慎，不允许别人靠近。不过现在……”

    

    “怎么啦？”白雪问。

    

    “现在林国栋死了，”太玄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徽章，“所以，我们是这里最高领导者。”

    

    “……”

    

    太玄把钥匙挂在门把上，打开门锁。

    

    屋子里布满灰尘，墙壁破损，电线断裂，显得脏兮兮的。白雪皱了皱眉，“这里好久没人居住了啊。”

    

    “因为林国栋不准许人踏足，所以连他儿子孙子都没有来过。”

    

    “这么奇怪……”

    

    “走吧，咱们换家酒店住。”太玄握着白雪的手，带她离开。

    

    “等等，”白雪停下脚步，四处查探一圈，突然惊讶道，“诶，这里有血迹耶。”

    

    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地板上的痕迹，“是这里吗？这是刀划出来的伤口还是……”

    

    “你看。”太玄蹲下身子，在地板某个凹槽处按了几下，地板缓缓移开，露出下方黑黝黝的洞穴。

    

    “哇！”白雪忍不住捂住嘴巴，惊呼道：“这里原来有条地下河吗？”

    

    “应该是吧……我也不确定。”

    

    “那，那咱们下去看看吧！”白雪迫不及待。

    

    “先把鞋套上再说。”

    

    “嗯！”白雪赶忙将鞋套在脚上，跟着太玄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