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得到消息时,正在和太玄聊天。她听了之后,皱了皱眉:“你怎么没告诉我?”
“没有必要。”太玄淡淡道,“区区一个魔族而已。”
“我不是说这个!”白雪急道,“那是你父母,是你的亲人,你居然连这种事都瞒着我?”
太玄愣了愣,轻声反驳:“他们并不是我的亲人。”
“你怎么能这么冷漠?”白雪气愤地说,“我们才是亲人。他们也是你的亲人啊!”
太玄看向她,沉默片刻后,缓慢而艰涩地开口:“抱歉,我从未体验过家庭的温暖,所以不太懂亲人是什么东西。”
白雪怔住了。她想起了当初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在病床前哭泣的画面。
太玄垂下眸,遮挡住自己黯然失落的眼神。他的母亲早逝,父亲娶了继室进门,生下两个儿子。他原本应该叫两个哥哥为父亲和哥哥。只是那继室对他百般刁难,经常欺负他,于是父亲就将他送走了。
他在人间历练,学习人间的文字,最终成功通关了考核,回到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时代,他的父亲却不知去向。他没有办法找到他,也无法跟他交谈,唯独偶尔从旁人口中听到他的消息,才知道他依旧健康幸福,还生了两个儿子。
他很羡慕那样的生活。
他想回家,想看到他的父母,看看两个哥哥,可他没有资格,因为他不属于这个时代。这样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幻想,如果他是这个时代的人就好了。
如果……如果他真的只是一缕残魂,如果他的魂魄不会受伤……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去。
白雪沉默良久,叹道:“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但这些都不是借口。你是魔族,他们是人类,他们不会喜欢魔族的,更别提接纳你。”
“我会努力让自己获得他们的认可。”太玄抬眸,认真地说。
“你能做什么?你的修为远不及魔尊。”
“我知道。”太玄垂下眼帘,低低地说,“我会努力变强,直到达到足以匹敌魔尊的地步。”
“太玄,你不用再劝我了,我不会放弃。”白雪说,“你不要冲动,先回来吧,我帮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匿,等我想到办法带你离开北境城再说。”
太玄摇头拒绝:“不行。我现在回去只会给你添麻烦。”
白雪顿时怒火中烧:“你什么意思!”
太玄微微抿嘴,似乎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坦诚道:“我是魔族,魔族在人类的眼里就是异类。他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我如果回去的话,肯定会引起他们注意,到时候你的安全就会遭受威胁。”
“……你怎么会这么蠢!”白雪气呼呼道,“既然你知道这样,就赶紧躲起来,不要再冒险!”
太玄低头,不语。
白雪瞪着他半晌:“算了,我懒得说你。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只求你千万不要暴露身份!”
太玄轻嗯一声。
白雪气哼哼地转身离开,临走前叮嘱他小心点儿。
“白雪。”太玄忽然喊她。
“干嘛?”白雪停下脚步,没好气道,“你可千万别乱跑!”
“谢谢你。”太玄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
白雪一怔,没料到他会跟她说这句,心底泛起一丝甜蜜,忍不住翘了翘唇角:“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希望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她的语气里满含期待。
太玄垂下眼睛,沉默许久,才淡淡道:“我知道。”
“那就快点变强吧。”白雪挥手道,“我等着你回来。”
太玄看着白雪远去的背景,心底浮现出浓烈的渴望。他需要尽快变得更加强大,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包括……
太玄深吸一口气,将这股莫名涌上心头的感情按捺住。
……
白雪离开后,蔡俊坐在桌前喝茶,视线却总往隔壁瞟,脸色阴晴不定,显得极度焦躁不安。
“蔡公子?”陈浩站起来,朝他走近几步,“你怎么了?是不是茶水不合胃口?我让人给你换茶吧。”
蔡俊连忙摆手,急切地问:“太玄他们怎么样?没事吧?”
陈浩笑了笑:“没事,他们很好。”
听到他这话,蔡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没事就好。太玄那个家伙……唉。”他重新拿起茶杯,闷闷地灌了一杯茶。
陈浩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想,他们会没事的。”
“我也希望如此。”蔡俊苦笑一声,“我们这种普通人,根本插不上手。只盼着他们好好的,别再有事了。”
陈浩沉吟一番:“你想报仇吗?”
蔡俊猛地抬头,惊诧地看向他:“你……”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慢慢说。”陈浩温和道,“你想报仇,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蔡俊激动得浑身颤抖:“真的?你愿意助我报仇?我……我……”
“先别忙着感激涕零。”陈浩打断了他,笑道,“你应该明白,光凭你自己恐怕报不了仇。”
“我明白。”蔡俊攥拳,眼眶通红,“我知道我的实力远不如他们,我甚至没把握杀掉其中一个,就更别提两个、五个了。”
陈浩说:“我并不是叫你去单挑,而是叫你去联系一批志同道合、又有能力的朋友。”
蔡俊疑惑道:“什么叫志同道合,又有能力?”
“比方说,你想要对付谁,你可以告诉你的朋友,让他们和你结成同盟共同对付那人。”陈浩说,“他们不必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他们和那个人的关系并不牢固,即便你告诉他们是谁,他们也未必肯相信你。你唯独可以相信的,只有他们的能力和决心,只有这样你才能和他们站在统一阵营,联合他们一起反抗那个人,而不是孤军奋战。”
蔡俊神色恍惚地点了点头,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多年以前那个夜晚,那天晚上是他和兄弟蔡峰结伴从学校回家的路上,他们刚进巷子就遇袭了。那些歹徒都带着黑巾,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像幽灵似的飘在他们周围,他们拼命逃亡,却始终甩不开对方,还差点死在对方手里。
他们被逼迫躲进了废弃的工厂仓库里,侥幸逃脱。他们以为对方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却没想到对方竟训练有素,而且武功高强,蔡峰和他都受了伤,最终逃出了废弃的工厂。
他们在荒郊野岭找了处避风雨的山洞,简易搭建了一间屋子,两人轮流守夜,直到凌晨才勉强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