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俊傻傻地站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各位,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帮助你们?我昨天并未帮你们做什么呀……”
众人互视一眼,纷纷露出尴尬的表情,最终还是由王大伯站出来打圆场,“咳,是这样的……昨天,你救了我们,结果被那个坏蛋盯上了,幸亏有你在,才让我们躲过一劫……”他顿了一下,看看周围,压低了嗓音道,“这件事很隐晦,希望蔡兄弟不要透露出去,否则恐怕……”
蔡俊皱着眉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是这样的。”王大伯长话短说,简单叙述了一遍,最后说,“那个叫阿飞的家伙,他的母亲是我们村长的妻子,所以,他一直都嫉妒你……因此想借刀杀人,毁了你,结果反而害了我们整个村子。”
蔡俊恍然大悟,随即苦恼起来,他挠挠头:“这事儿该怎么办呢……”
王大伯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这事儿也怨不得你,你也受惊了,赶紧休息吧。”
蔡俊连忙拉住王大伯:“等等,王大伯,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王大伯一怔:“什么话?”
“是这样的,虽然我帮助过村民,但我也是为了保护我自己的安全,”蔡俊迟疑了片刻,咬牙决定把事情告诉他,“你们也应该清楚我们国家的治安状况,尤其是像我这种修炼了术法的人,更加危险……所以,如果有需要的话,还请诸位不要再提报恩这种事……”
蔡俊一席话令屋中陷入了寂静,良久之后,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他:“你是说……你以后还要继续做驱魔人?”
蔡俊毫不避讳:“我不做驱魔人,怎么保护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决,“我必须成为驱魔人!”
几个人交流了一番眼神,最后由王大伯站出来拍板决定:“既然你这么执着,我们也没什么话好说。这次你帮了我们,我们欠你一份人情,今后若你有什么麻烦,尽管找我们。”
其他人跟着点头附和。蔡俊感动地笑了,向众人行礼:“多谢各位!”
“别光嘴上说啊!”旁边忽然冒出来一个粗豪的声音,一个彪形大汉走上前来,朝蔡俊拱了拱手,“小哥,来,咱俩喝两杯!”
蔡俊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彪形大汉见状哈哈大笑:“怕啥呀!你刚才不是挺有胆色吗?”
蔡俊摇了摇头:“不,我从来不喝酒的。”
彪形大汉失望地啧啧两声:“哎呀,我还准备和你拼两坛子酒呢……不过你不喝,那就算了。”
蔡俊讪笑了两声,转移话题:“呃,大叔您贵姓?”
“我叫张大锤。”
“张大锤……”蔡俊想了想,“张兄弟,你是猎妖人吗?”
张大锤嘿嘿干笑了两声:“差不多……”
“我还没问你呢,你们这些猎妖人平时都干嘛?”
“猎个鸟的妖怪啊……”张大锤叹了口气,说,“你知道现在灵异事件这么猖獗,大伙儿都很害怕。我们平时就是巡逻、抓鬼啥的,除此之外也没啥事……”
“哦?”蔡俊挑了挑眉,似乎很诧异,“那你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们……”张大锤脸上泛红,支吾道,“那个……”
“你们……”旁边一个青衣人插言道,“你们不会是吃妖丹升仙了吧?”
张大锤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们是练功出岔子了!”
蔡俊愣了一下:“练功……?”
“对啊!”张大锤一脸愤怒,“你看我们现在的模样,不就是练功走火入魔吗!”
“原来如此。”蔡俊恍然。
张大锤继续道:“我们平时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山修炼,这样才能稳固根基,可是最近山里突然出现了一群妖精,我们捉妖失败,损兵折将不说,还被他们困在这个鬼地方!”他指了指四周破败的建筑,“瞧见没,我们就是被那群家伙给打倒的!”
蔡俊环顾左右,这里确实有不少被妖邪伤害的痕迹,看来那群妖精不止掳走了他一个人。他又问:“你们为什么不逃跑?”
张大锤叹了口气:“我们能去哪儿呀?现在全村就剩下我们这几户人家了……”
“那……”蔡俊试探性地问,“你们有没有兴趣去我那儿暂时躲避一下?”
“去你那儿?”
“嗯……”蔡俊犹豫了一阵,“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恐怕不安全。如果你们愿意,我先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落脚,等风声小一点,再送你们回家。”
听到这话,张大锤和几位族友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
“真的吗?小哥你能送我们出去?”
“那当然啦,”蔡俊拍胸脯保证道,“我们有一条特殊通路,直达阳泉镇。”
张大锤搓了搓手掌,满怀希冀地看着蔡俊:“那太好了!小哥你赶紧带我们出去吧!”
蔡俊把目光投向了白雪。
白雪立刻会意,拉住蔡俊的胳膊撒娇道:“老公你真好!”
蔡俊被他逗乐了,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傻丫头,你高兴就好……”
“快点快点,咱们现在就走!”张大锤催促道。
于是几个人收拾完东西离开了旅馆,坐车去了阳泉镇,并按照蔡俊的吩咐,在距离旅店五百米远的一个巷口下了车。蔡俊告诉他们,在阳泉镇东侧有一处院落,是一个隐居在此的高僧修炼清修之所,那里有一条隐蔽的通路可以直通外界,只要沿着那条路走下去,就会到达阳泉镇郊区的某座荒废古宅,那里有一辆马车会接应他们。
张大锤等人千恩万谢,匆忙地离去了。蔡俊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发现太玄还站在原地发呆,他伸手碰了一下太玄的肩膀:“喂!你在想什么呢?”
太玄缓慢地摇摇头,轻声答道:“……没什么。”
“你今年几岁?”蔡俊忽然问了一句,他注意到太玄今年二十七八岁,而且是个单眼皮,不像普通人那样是个混血儿。
“十九岁……”
“十九岁?”蔡俊微微皱眉。
蔡俊记忆中,十六岁之前的太玄,是个很沉默寡言的少年,从来都没说过话,只有在父母遇害后,他整夜整夜地抱着父亲留下的遗物哭泣,仿佛陷入了深度的悲恸之中。
“十九岁,”蔡俊低声念叨,“还没长大啊……”他叹了口气,“唉,可惜,可惜,我本来以为你是个猎妖人的……”
太玄垂下头去,没说话。
蔡俊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没关系,你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太玄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