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槿书在想什么?
他在想自己的思想有些奇怪,本来是在因为拖累司奕而内疚,但在听到他只是因为答应自己做护卫才愿意如此而有些失落,在听到他说还需要自己的医术解毒内心又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岑槿书紧紧握着手掌下的布料,不动声色的抬眼看了司奕一眼,在对方有所察觉的时候又立即落下视线。
难道是因为内力突然被封住导致的心悸?
不然他心跳怎么会这么快。
司奕感觉到自己媳妇的灵魂波动有些不对,转头发现岑槿书的脸颊有些红,抬手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你发热了。”
“我……我发热了?”岑槿书动作僵硬的抬手往自己额头的位置摸,却摸到了司奕还未收回的手背。
司奕如今的这具身躯因为长时间练功的缘故皮肤有些粗糙,但自他的灵魂进入后,样貌便受到他灵魂的影响变得和他本体有几分相似,肤质也变得有些温凉,所以当岑槿书刚碰到便立刻收了回去。
司奕只以为是他的手太凉让他受不住并未多想,“你等着,我去和他们要一些治风寒的药丸。”
马车在岑槿书发呆的过程中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在他从一种让他无法言喻的情绪里脱离出来的时候司奕已经离开了车厢。
岑槿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又热了几分。
他是有些发热了。
司奕去的有些久,岑槿书感觉脸上的温度降了一些以后便也从马车上下去。
驻扎营地准备休息的人见他下车并没多加关注,一个不能使用内力的大夫在他们手下过不了三招就能被制服。
“你……”岑槿书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给自己把了个脉发现真的染上了风寒。
想来是因为从火海里出来后受了伤又封了内力的原因,身体受凉吃不消了。
“你看到和我一起过来的人了吗?”岑槿书对着他随意拦住的侍卫问道。
“他和谢鸣去后面拉货物的马车上拿治风寒的药丸了。”
岑槿书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过去并未看到司奕的身影,还想再问一下那个人却已经离开了原地。
无法他只能先顺着对方指的方向走。
附近地上的浮雪被清扫了一层,走起来并不没脚,只是没了内力无法烘干鞋袜没走几步鞋面便被沾湿了,凉意从脚底涌便全身,很快岑槿书便感觉自己有些头晕脑胀。
他在去的路上又问了几个侍卫,但找到放药草的马车时却没有看到司奕的身影,一时情急他抓住带他过来之人的手臂问道:“你家主子难不成为了控制住我一个大夫要对我身侧的人赶尽杀绝?”
“浔洲先生误会了,四爷并未下达任何伤害你们的指令。您的那位朋友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去处理了。”
被岑槿书抓住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侍卫,知道的并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人是四皇子不远千里也要亲自带回去的大夫,怎么可能会做得罪人的事情呢?
岑槿书甩开对方想要搀扶自己的手臂,低头试图在地上辨别出来过这里的脚印。
司奕现在不能使用轻功,所以地上留迹最深的就是他的脚印,自己跟着找过去一定能找到他人。
“浔洲先生,您朋友他在哪!”
岑槿书转头过去,便看到司奕从一侧的林子里走来身后还跟着谢鸣。看两人的模样是又打了一架。
站在岑槿书身侧的侍卫在接收到谢鸣的视线后,便迅速离开了原地,看到谢大人如此狼狈的模样他的小命还能保住吗?
“你们这是。”岑槿书看了看司奕带着擦伤的侧脸,气愤的看向谢鸣。“真是什么样的主子身侧有什么样的奴才,竟然趁人之危!”
司奕帮岑槿书把肩上的落雪扫去,轻拢着他往回走。“他没用内力。”
谢鸣摸了一下被锤肿了的侧脸嘶了一声,“真是见鬼,这小子身手恐怖如斯,力道更是大的惊人,看来得提醒四皇子注意防范,不能因为对方封了内力就掉以轻心。”
“大人,四皇子请您过去。”
谢鸣方才还疼的扭曲的脸瞬间板住,“知道了,你去我的行李中拿几样东西随同那两个人的晚膳一起送过去。”
“是。”那人跟着谢鸣往装行李的马车边上走。
司奕将精神不济的岑槿书送回马车,去拿了他赢回来的东西。
“他们怎么会给我们这些东西。”岑槿书裹着毛绒有些粗糙的狐裘披风团坐在司奕对面,看他往手炉里放炭火。
那李祁君看起来可不像是个会善待俘虏的人。
想到司奕脸上的擦伤,岑槿书忽得抬头问道:“你和谢鸣比试是为了这些?”
司奕将手炉塞到岑槿书手中,摸了一把裹在他身上的狐裘。毛绒劣质该给洲洲用更好的才是。
“唉?!”岑槿书放下手中的手炉去挡司奕拖自己鞋子的手。
“湿了,你现在感染了风寒,听话别乱动。”司奕皱着眉头将岑槿书丢到一旁的手炉重新塞到他手中,然后动作迅速的褪去他湿掉的鞋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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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如玉的脚只在他手中停留了一瞬,便被它的主人藏到了棕色的狐裘之下。
“我会自己脱,你也不用事事亲为。”岑槿书小声说道,盘在腿下的脚指蜷了蜷,或是冻的久了的缘故,尖头部分粉意十分鲜艳。
司奕不觉得有什么,他家洲洲的身体自己不知道亲手清洗了多少次,只是脱个湿掉的鞋袜而已,不算什么。
又放了一个暖炉塞到岑槿书腿上,司奕才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他自己要过来挨揍我不忍心拒绝。”
“若是他在比试的时候用了内力呢?”
司奕低头看向紧抓着自己手掌的手指,长期磨药的手心带着些许薄茧,贴在他手上引起阵阵痒意。只是手上传来的力道却显露着问话之人的焦急。
岑槿书垂眸,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将自己整个裹在狐裘下面。“咳,我就是担心四皇子的手下接受不了失败,担心他对你不利。还有你也是笨,怎么能轻易答应别人的要求呢?别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嗯。”司奕碾了碾指腹,垂下的眼帘挡住了眸子里的笑意。
听到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岑槿书脸颊一热,“我和你说正经事呢,你好好回答别敷衍我!”
“别担心,他不是我的对手,哪怕是不用内力我也不会输。”司奕揉揉他的脑袋,下车将两人吃过的晚膳送出去。
岑槿书将脸半缩在狐裘里,脚指用力扒着暖炉的外壳。小声嘟囔道:“谁允许护卫摸主子的头了,真是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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