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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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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有仙骨的人可入道修仙,修士入道之時,若是根骨明顯,探得出來,門中或家中長輩會根據其根骨為其選道。若是根骨不顯,便根據那人性情或是門派傳承決定。

    比如安無雪曾和秦微說過的那個故事,北冥有個破浮生道轉無情道的斷劍之人,便是從小不知根骨,反而走錯了道。

    反觀曲氏的陣道天才曲忌之,從小出生便是明顯的浮生道根骨,因此曲氏才不舍得讓曲忌之入無情道,反而導致裴千與曲忌之的孽緣。

    謝折風之性情,本就适合無情道,安無雪從未懷疑過南鶴仙尊為謝折風選的道有何問題——這人都無情道登仙了,誰又會想到,出寒仙尊是以浮生道的根骨,修無情而登仙?

    安無雪也沒想到。

    他的手還搭在謝折風的腕脈之上,久久無法回神。

    他想不明白,南鶴已死千餘年,他也不可能自行得到答案了。

    這麽明顯的浮生道根骨,不論放在什麽門派,都是天賦絕倫,便是讓師弟修了浮生道又會如何?

    師尊為何要給師弟落下無情咒,瞞下浮生道根骨一事,讓謝折風無情入道?

    還有這無情咒……

    曲氏上一任家主同南鶴仙尊算是同輩,南鶴又是出自北冥,雙方以同輩論交。

    此咒既然被曲家上一任家主封存,封存之前,用過此咒的人,難不成就是他的師尊?

    他不禁在想,曲氏從未傳出此咒,那這無情咒是曲氏本就有,只是給南鶴仙尊用過,還是專門因南鶴要用而創出此咒?

    曲家上一任家主不願無情咒流傳,卻不敢毀去,只是封存于曲氏門庭之中,難不成也是因為知曉出寒仙尊身上還有無情咒,怕無情咒造成什麽後果,因此還留了一線之機?

    安無雪眸光微轉,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之中對此一無所知的人。

    鎖鏈還捆縛在謝折風身上,這人因掙紮得太過用力,衣裳淩亂、渾身是傷,雙眸緊閉,睫毛卻不住地顫着,好似還沉在什麽噩夢之中,想醒卻醒不過來。

    “……嗚嗚!”

    他回頭看去,只見困困身上的安眠咒到了時間,消散而去。

    困困緩緩爬起,飛出結界,撞入他的懷中。

    他下意識擡手接着它。

    “嗚嗚?”困困探出頭看向床榻之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滿是擔憂。

    “他沒事,”安無雪說,“皮肉傷罷了。”

    他說着,指尖輕動,謝折風身上的鎖鏈便消失殆盡,身上的皮肉傷也盡皆愈合,只剩下床褥和白衣之上還有斑斑血跡。

    師弟靜靜地躺在那,還對無情咒一事一無所知。

    “……他居然到現在也不知道,”安無雪滿腔疑問最終都化作了茫然,只好埋在困困毛茸茸的白毛之中,低聲說,“無情咒若是在他少年之時就已經深入神魂,那……從前他是否因無情咒的影響忘了什麽?”

    困困舔了舔他的手腕。

    他複又轉頭看向謝折風。

    明窗外雲卷雲舒,天光忽明又忽暗。

    過往幻境裏,五百年前的北冥第一城繁盛平和,這時安無雪身死,謝折風閉關,世間萬物卻依然從容地行過數百年光陰。

    他停于此間,茫然無措地坐在床邊,抱着困困,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許久。

    -

    另一間客房內。

    裴千被曲忌之牽着入屋,身前之人掌心裹着他的手腕,分明不燙,卻讓他覺得分外灼熱,恨不得趕緊甩開。

    他這麽想,便這麽做了。

    曲忌之被他甩開手,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也不惱,反而笑道:“脾氣倒是沒變。”

    裴千心中“切”了一聲。

    幻境是在五百年前,那時候曲忌之不就是幾天沒見他,脾氣沒變不是很正常?

    但他沒忘他的任務是拖住五百年前的曲忌之,說:“我不會和你合籍的,你若要把我帶回去,我……”

    曲忌之依然噙笑看着他:“你怎麽?洗耳恭聽。”

    裴千:“……”

    煩死了!

    這家夥真是不管幾歲都一個德性,明明脾氣比他差多了,表面上卻永遠笑盈盈的!

    他實在想不到什麽能威脅到這個瘋子的,只能說:“我就在合籍之後收幾十個爐鼎,讓他們和你共處一室,喊你哥哥!”

    曲忌之眼角一跳,終于斂下笑意,冷冷道:“你敢收,我就敢殺。”

    這人緩步走到床邊坐下,對他招了招手,又恢複了那桃花般溫潤的笑意:“過來。”

    裴千當然不想過去。

    “你現在靈力都沒了,又不聽話,是想和我一起玩別的花樣?”

    裴千:“……”

    他還是走到了曲忌之面前。

    這人得寸進尺,指了指自己的雙腿,說:“坐這。”

    “你有病。”

    “嗯。”

    裴千:“…………”

    北冥事重,我忍!

    他不情不願地在曲忌之雙腿之上坐下。

    曲忌之立時抱住了他,氣息環繞而來,這人的手分明只是虛虛地搭在他的肩上,卻又好像分外用力,裴千根本動彈不得。

    這家夥還嫌不夠,就這樣抱着他,雙唇湊到他的耳邊,溫熱的吐息在他耳邊時隐時現。

    “你想勾我情念?”裴千沒好氣道,“道在心,不在身,你便是現在與我雙修,也改變不了什麽!”

    後來曲忌之把他關進觀葉陣,他也不是沒和曲忌之雙修過。

    曲忌之又把玩起了他的發尾——這家夥總是喜歡這樣玩,好似這樣,裴千就是他的人一般。

    這人說:“我自然清楚,你當初哄我雙修,只是為了下咒。”

    ……什麽?

    下咒?

    裴千一愣——五百年前的曲忌之不是還沒把他囚困在觀葉陣中嗎!?

    他怔愣中,曲忌之在他耳邊低聲說:“這次這麽乖,是因為那幾個入觀葉陣的渡劫修士?幾百年不見,你從哪兒交了這麽幾個朋友呢?”

    裴千瞪大雙眼:“你——你你!!”

    這根本不是五百年前的曲忌之,而是真正的曲忌之!!!!

    這家夥居然和他們在同一個幻境裏,還假扮五百年前的曲忌之來找他!

    他就疑惑五百年前的曲忌之為什麽能這麽快找來,他還以為是他疏忽了,沒想到是這家夥偷梁換柱!

    他趕忙一掙,想要脫離這家夥的懷抱。

    可曲忌之牢牢地按着他,根本不讓他離開,繼續在他耳邊說:“膽子真大,居然敢騙我雙修,在我身上落下忘情咒術。我花了三百多年才掙脫出來,你這幾百年來,逍遙夠了嗎?”

    裴千咬牙:“幻境裏的那個你在哪?”

    “放心,我沒有影響幻境裏五百年前的你我的行跡,五百年前的我現在還在別處尋五百年前的你呢。可你若是不聽話,我不确定我會不會去做什麽引動死門殺機的事情。”

    “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麽?”

    “本來是想直接把你帶走的,但你身邊那三個人實在是修為太高,我沒有把握,只好裝作五百年前的我自己,來把你騙到我懷裏咯。”

    這家夥說着,趁着裴千失神,突然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

    裴千:“!!!”

    他立時紅了耳朵。

    “你真的有病!”他控訴着。

    “我早就知道了。”

    裴千掙脫不開,只能嘗試沖破封印。

    可封印他靈力的人不是五百年前的曲忌之,而是眼前這個真實的修為似乎還比他高上一點的曲忌之。

    他根本沖不開靈力封印。

    他問:“籠罩北冥第一城的觀葉陣是否和你有關?”

    曲忌之眉梢輕動,低低地笑了一聲:“你說呢?”

    裴千默了片刻,肅然道:“此陣不知已經卷入多少生靈,影響了多少修士的生死,你不是這樣的人。”

    “哎,”曲忌之有些失望,“你這般信我,我都找不着理由欺負你。”

    “你是真的有病!!!有病!!!!”

    突然。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

    敲門之人沒有破壞結界,而只是以靈力洞穿結界送入聲響。

    “裴道友?你和曲小仙師現下方便嗎?我有一事想問你。”

    是安無雪。

    裴千要開口,卻被曲忌之捂住嘴。

    這家夥不悅道:“幾百年沒見,我還未和你清算下咒一事。”

    裴千卻猛地打開曲忌之的手,低聲說:“你要瘋別在這時候瘋,安……宿雪修為高超,境界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你不是他的對手,別找死。”

    曲忌之眼神一暗,沒有松手。

    安無雪在屋外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裴千?”

    裴千趕忙對曲忌之說:“你都把我靈力封了,我就同他說幾句話,這都不行?我在保你性命你知不知道?”

    曲忌之幽幽看了他一眼,雙指一動,一條靈力凝成的絲線捆上了裴千的手腕。

    這絲線另一端,正好系在曲忌之的手腕之上。

    裴千:“……”

    算了,不是計較的時候。

    他只好就這麽綁着這絲線,從曲忌之腿上坐起,三步并兩步趕去開門。

    安無雪站在門外,雙手抱着春華,神情茫然,雙眸黯黯。

    他見着裴千,雙眸這才凝了神。

    他見裴千身邊沒有人,曲忌之留在屋內,略微驚訝:“裏頭那位……你搞定了?”

    裴千不敢說裏頭那根本就不是五百年前的曲忌之,擡起手,晃了晃手腕上的靈繩。

    安無雪:“……”

    “首座有何事?可是上官城主現身了?”

    安無雪搖頭:“我讓姜輕盯着曲氏門庭,姜輕此時還沒動靜,上官了了多半還沒出現。但我有其他的事情想問你,你随我來。”

    他帶着裴千,回到了謝折風所在的客房。

    房門還未合上,裴千遠遠瞧見床榻上的血色,神情一震,趕忙後退:“我還想活下去!”

    安無雪一揮手,房門合上,堵住裴千退路,無奈道:“我不論上一輩子還是這輩子,合起來都只行過一次殺人滅口之事,你怕什麽?而且此事又不是什麽見不得光之事。”

    裴千慘不忍睹道:“你對仙尊下咒了?”

    “下了,但也沒下。”

    “啊?”

    安無雪行至床榻前。

    他方才不知這般探查了幾回,再度結印已經十分熟練,眨眼間就結成了無情咒落咒之印,毫不猶豫地送入謝折風眉心。

    “首座——!”

    下一瞬,裴千卻瞧見那無情咒被排斥而出。

    “你看到了吧?”安無雪說,“他身上已經有一道無情咒,将我落的咒排斥出來了。我想問你的便是此事——具體如何得知的你別管,但我能肯定,他背負此咒足有一千餘年,直至此刻,無情咒都沒有解除。可他……”

    安無雪沒說,裴千卻已經知道安無雪要問什麽了。

    出寒仙尊這些時日來種種行跡,哪裏有半點中咒的模樣了?

    裴千是見過此咒在曲忌之身上生效的,謝折風的舉動根本沒有忘情之跡。

    安無雪眉頭緊皺,問他:“我對咒術研習不深,不明白其中門道。你可曾知道,會有人身中咒術,卻毫無中咒之效嗎?”

    裴千微愣:“有……但是……”

    “你說。”

    “咒術和陣道有異曲同工之處,說白了就是個作用在人身上的陣法。這就好像……”

    裴千細細思索了一番,終于找到了例子,“就好像超度的咒術,如果有一個地方怨氣極重,哪怕落下超度咒術,怨氣也無法消散,久而久之怨氣依然越來越重,超度的咒術雖然還在那個地方,卻毫無效果。

    “若是有人中了無情咒,可其情意堅不可摧,那自然也能在咒術未解之時,生生憑借自身意志之堅定,抵抗無情咒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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