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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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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我如今大不如前,身上沒什麽現成的寶貝,但一些上古法咒靈陣,還有仙禍之時便絕于世間的不傳之秘,你想要哪個,我可以和你交換無情咒。”

    安無雪掌心攤開,看裴千神色略微呆滞,催促道:“快些。”

    他們還在觀葉陣死門中,謝折風和姜輕引走五百年前的曲忌之,不論能拖多久,最終都還是要回來的。

    裴千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着安無雪伸出的手,心虛地問:“你是要給仙尊用嗎?仙尊是仙者境诶,萬一你失敗了,東窗事發,我會不會被秋後算賬啊?”

    安無雪贊同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裴千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只聽安無雪又說:“那我可以先把你打暈,然後搜刮你的靈囊,再不濟還能搜魂,把完整的無情咒拿到手,這樣便和你無關了。”

    裴千立刻從靈囊中掏出了一個書冊,雙手捧着,恭敬地遞到安無雪面前:“首座,您請。”

    安無雪接過,哭笑不得道:“其實這裏只有我們兩個,哪怕我給謝折風下了無情咒,他也不會知道此咒來源的。除了曲忌之……”

    謝折風随時會回來,時間不多,他立刻翻開書冊,泛着桃花香的墨水味撲鼻而來,只見書冊中,泛黃的書頁上顯現濃黑的咒文。

    桃花墨?

    幾千年前,北冥有一片桃花林,土壤被一上古墨石所侵,開出來的桃花都是黑色的,摘其花瓣而下,研磨入墨,墨水的桃花香可維持千年,其色還能久久不褪,仙禍之時是渡劫期和長生仙才能有一兩塊的上乘寶物。

    可惜那片桃花林毀于南鶴仙尊戰北冥仙君的那場大戰之中,此後,桃花墨便絕跡了。

    安無雪眉頭輕皺。

    有些奇怪。

    桃花墨水火不改,可留萬年,曲家上任家主既然用此寶物留下咒文,自然是希望此咒留存。可他又偏生把咒術封存在曲家不起眼的角落,若不是有曲忌之這命中一劫陰差陽錯造就了無情咒再度出世,指不定千萬年後曲家敗落,這咒術就同曲氏一道消失了。

    看上去真是……又想留存此咒,又不想留存此咒。

    但上一代曲氏家主已仙去,也無法和安無雪言說緣由。

    時間緊迫,謝折風随時可能歸來,安無雪翻動書頁,邊學着落咒手法,邊問裴千:“話說回來,你給曲忌之下了無情咒之後,他便放你離去了。可他只是忘情,難道連你給他下咒一事都忘了嗎?”

    若是記得下咒一事,曲忌之哪怕忘了情,也應當不會傻傻地就讓裴千離開。

    裴千眼珠子一轉,突然露出了古怪之色。

    “咳……”他支支吾吾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我把他騙到面前……嗯,說要與他雙修。雙修自然是情愛之事,我故意先勾起他的情念,才把無情咒落下,那一段記憶被算作情愛之事裏,他忘了那段時間的事情……”

    那自然連帶着落咒一事一同忘了。

    安無雪微訝——無情道的修士登仙之後,雙修一事方才影響不大,沒想到裴千經歷過……還道心不改。曲氏別的不行,尋無情道根骨倒是尋得極好。

    裴千擺手:“而且,其實不忘了也沒什麽嘛,下咒之後,中咒者既然忘了情,那自然不會執着于破咒——因為那已經不重要了。”

    他稍稍颔首:“原是如此,那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

    安無雪只是翻看着書頁。

    裴千懊惱道:“我當時實在是被關怕了,只想着趕緊逃離,落咒漏洞百出,以曲忌之的天賦,哪怕他忘了被下咒一事,破咒也是遲早的事情。可惜他忘情之後反倒對我有防備,我也沒有機會再次落咒,只能就這麽離開北冥……”

    安無雪也還記着當下最要緊之事。

    他思慮片刻,說:“按你所說,其實這個幻境主要之事就是曲忌之的‘合籍宴’,我們必須保證合籍宴上,當時的你沒有出現,曲忌之也沒有出現,宴席上只能有前來祝賀的賓客,還有上官了了。”

    “我沒有出現不算難,這個時候,五百二十年前的我應當已經躲在困陣中了。只要不驚動‘我’,就能相安無事。主要就是曲忌之。”

    安無雪輕笑一聲:“那我們為什麽要避開幻境裏的曲忌之?只要他不去參加自己的合籍宴不就好了嗎?”

    “首座的意思是……”

    “你确實不太可能邀請朋友來參加這個荒謬的合籍宴,所以不管怎麽解釋都有風險,不如直接現出真身,你裝作你是五百年前的‘裴千’,就當做你被他找到了。反正你只需要拖着他,把他拖到上官了了拜訪曲家那一刻就行。”

    裴千雙眸一亮:“所言甚是啊!我們又不是真的怕死門殺機,我們怕的是上官城主出現之前死門出現異變,只需要拖到那一刻就行——”

    他突然垮了臉,“可是,那我是要面對五百年前的曲忌之?不是吧,我五百年前這時候都沒被他抓到,現在反而要自己撞上去。”

    安無雪失笑。

    他想,曲家的蔔算造詣确實登峰造極,曲忌之修了浮生道,最終應的劫卻是裴千的無情道,卦文一字不錯。

    他說:“你若當真為難,我再想個別的法子。”

    裴千雖是愁眉苦臉,卻也搖頭道:“我知輕重緩急,會有此刻情形,本就是我的疏忽,一會我——”

    “他們回來了。”安無雪倏地說。

    他的神識一直在微微展開,方才突然察覺到了謝折風歸來。

    他趕忙翻完這記載着無情咒書冊的最後一頁,将落咒之法謹記于心,便将書冊收入靈囊中。

    客房外,謝折風和姜輕的腳步聲傳來,随後便是曲忌之的聲音:“幾位道友怎麽出去一趟回來了還不理我?請留步!”

    只聽姜輕笑道:“道友是在喊我們?我們方才在互相比試身法,行得極快,不曾停步,一直沒有注意到道友,請見諒。”

    曲忌之方才言語還格外客氣,此刻卻倏而壓低了聲線,語氣之中充滿了探究:“我剛才不是瞧見四位道友嗎?怎麽如今只有兩位了?”

    困困:“嗚嗚!”

    曲忌之:“哦,兩個半位。”

    困困:“……”

    “那另外兩位呢?”

    ——姜輕和謝折風要拖不住了!

    裴千在屋內起身,迅速對安無雪說:“無情咒我還有一事想提醒。首座應當也知道,此咒聽上去完全可以是無情道修行的絕佳法門,可卻被曲氏封存,其中多半有不足之處。

    “我拿到它幾百年,也算小有研究,有一猜測。

    “此咒法,也許反而不能對無情道根骨起作用,唯有浮生道根骨才能用,因此這無法作為無情道修行的法門,反而是個毒咒。”

    他說完,和安無雪視線相對,随後轉身推門而出,走出客房。

    裴千退去了面上幻術,恢複原本樣貌。

    曲忌之登時喊道:“裴千。”

    安無雪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外長廊之上,除了謝折風和姜輕,還有一身黑袍的俊朗青年站在階梯處。

    那人渾身矜傲之氣,面容俊美,正望着裴千,雙眸帶笑:“你果然在這。”

    曲忌之眸光輕轉,一一看過謝折風,姜輕,還有剛走出來的安無雪,這才幽幽道:“合籍如此重要一事,你破了禁制出門不同我說,怎麽還多了三個我不識得的朋友?”

    裴千乍然同曲忌之相見,哪怕在心中告知自己眼前這個只是五百年前的曲忌之,他也依然滞了滞,小心措辭了一番,這才演戲道:“你既知道他們是我的朋友,還要在他們面前和我論這些嗎?”

    他指向一旁的空房,“私下再說。”

    曲忌之緩步走到他的面前。

    “行。但你這次居然能破了禁制跑出來,可見平日裏藏拙不少,我怎麽相信你會願意私下和我好好說話?”

    曲忌之眉梢輕動,稍稍俯身,雙唇湊到裴千耳邊。

    “你想讓你的朋友不牽連我們之事,和我私下說,可以。但你的花樣實在太多,我要先封住你的靈力,才能放心你不會再跑。”

    安無雪眸光微凝,藏在衣袖下的手緩緩攏出靈力,準備見勢不妙便出手。

    找上官了了固然重要,但他也不可能看着裴千當真出現危險。

    裴千差點罵出聲。

    但他好歹忍住了。

    幻境裏的曲忌之是五百年前的曲忌之,修為肯定不如現在的他,落下的封印對現在的他而言應當很好解。

    他把手負在身後,對安無雪比了個手勢,讓對方放心。

    “你封吧。”他說。

    曲忌之反而有些意外:“今日這麽聽話?”

    “那當然是因為跑路被你找到了,所以心虛。”

    曲忌之笑了一聲,擡手,在裴千身上幾處經脈靈穴上落下封印,順勢抓起裴千的手,牽着他進了另一間空房。

    曲忌之手袖一揮,客房四方便落下了幾重結界,隔絕所有氣息與動靜。

    待到房門關上,曲忌之和裴千徹底消失在他們視線中,姜輕這才低聲問:“宿雪,你們這是……?”

    “是我和裴千商量的對策,放心,這樣不會改變幻境內該有的走向,死門目前還是安全的。但是,”他肅然道,“姜道友,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謝折風登時神色難看地說:“你想要做什麽,我為你做。”

    姜輕眯着眼睛笑道:“我自然願意為宿雪效勞。”

    安無雪沒有理會謝折風,徑直道:“此事說來話長,總之我們的目的是在上官城主出現在曲家之前,拖住曲忌之。裴千正在拖延曲忌之,我們剩下三人裏,你對北冥最熟悉,可否潛入曲家,看看上官城主究竟何時會出現?”

    “那我去了。”

    “萬事傳音聯系。”

    姜輕點頭,身周靈力滾動,眨眼間消失在長廊之上。

    不過幾刻時間,長廊上便只餘下安無雪和謝折風兩人。

    困困飛到他們當中,左看一眼謝折風,右看一眼安無雪。

    “嗚嗚?”

    安無雪伸手,将困困抱入懷中,摸了摸它的手,靈力一動,在困困身上落下安眠咒,小東西即刻睡暈了過去。

    他就這樣抱着昏睡的困困走回客房,輕柔地放下困困,又給困困立了隔絕的結界。

    “……師兄?”謝折風顯然對他這些舉動有些困惑。

    裴千正在另一間客房中應對五百年前的曲忌之,姜輕去了曲家,困困暫時醒不過來,眼下只有安無雪和謝折風兩人了。

    安無雪收整心緒,再度回憶了一番無情咒的落咒之法,這才轉過頭去,看向謝折風。

    “師弟。”

    他溫聲喊着,雙眸盛着款款笑意。

    謝折風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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