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露，晓风未起。
“再过几日就是交换日了。”
树用贝壳刀在树干中间划了一横，脸上笑意清浅。
对于兽人来说，交换日就是他们的节日。
虽然他们部落现如今不缺盐，但交换日还是一如既往地参加。
青三天前就在琢磨交换日上要换的东西，兽皮目前她们不缺，可以拿出去换些有用的工具。
就算换不到满意的，也可以去玩一玩，就当散心了。
交换日持续五日，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在大荒举行，只有那里才能容纳这么多部落。
就算不是，他们狼人部落离得远，路上总能碰上几个还没出发的部落，到时可以问问他们。
宫雀这几天一直听青念叨，对交换日大致了解，但她主要想打探兽王城的消息，对换什么东西并不感兴趣。
曜这天傍晚把兽人聚在一起。
猜出这次聚会的目的，所有人都很兴奋。
曜是要挑选出参加交换日的人数，部落里的人不可能全都参加交换日，总要有人守在部落，但是这些人的人选不好定下。
毕竟大多数人都偏向参加交换日，曜无法左右所有人的决定，只能采取抽签的方式选出一部分人。
他从一旁的草丛中拔出一些草，分成多份。
草有长有短，若是抽到长的就不去，短的就去。
“我就不去了。”
兰把短草递给一旁因未抽到去而闷闷不乐的青。
“我还有小狼崽需要照顾。”
青一脸惊喜地接过短草，看了图一眼。
图想要交换的手滞在空中，而后缩了回去。
宫雀并没有参与这次的抽签，知道她从来没参加过交换日，雌性们都默契地把她排除在抽签的人选外。
选定好人数后，则是商量好这次出行要带的东西和份量。
讨论一番后，最终决定带四十张兽皮，三大陶罐的盐以及一些兽肉。
这些都是常见的物资，交换起来也方便。
“明日出发。”
曜看着激动的众人，提醒他们带好交换的物品。
他从来不禁止部落里的人私底下交易，若是交换日遇到喜欢的，他们完全可以拿自己有的东西换，不够再拿部落的东西换，日后补上。
宫雀没什么可收拾的，她就只带了一柄剑和一把刀，这两样东西她都不可能用来交换。
次日一大早，一行人整装待发。
此次出行，曜一共带了二十六个兽人和八个雌性。
春也被算作是兽人的行列，他早早化形，曜诚心想锻炼一下他就把他捎上。
他们一路上翻了好几座山，路上零星碰到几个部落，从他们的口里得知此次交换日的地点就是大荒。
一行人也不再犹豫，快速朝大荒赶去。
连夜赶了三天路，他们总算在第四日的晚上赶到。
虽然是晚上，但大荒此刻依然热闹，到处亮着火把，三三两两的兽人聚在一起嬉笑打闹。
曜避开人群，选择大荒最东侧的一处石屋安顿下来。
“我们被人盯上了。”
宫雀突然开口。
是在刚进入大荒的时候盯上的，对方一路跟着他们，直到确认他们安顿下来才离开。
“什么？”
闻言，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刚进来就被盯上，说明这些人早就有了目标，只是在守株待兔。
“虎族？”图大胆猜测。
“应该不是。”
曜摇了摇头，攻打了三个中型部落，虎族现在根本不缺物资，没有理由来参加交换日。
“这几日你们万事小心。”
曜叮嘱道。
目前他们在明，对方在暗，于他们很是不利。若是对上，容易吃暗亏。
“他们朝大荒西南处去了。”
宫雀收回神识，轻声道。
这样，他们只用明日去探查大荒西南处住着哪些部落。
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这处因为偏僻，就只住着他们一个部落，正好避免了不必要的交流。
一行人早早休息，等待明日交换会开始。
次日，天明。
曜和宫雀两人顺着石子路来到内围，此处石屋林立，摊位也是最多的。
两人的相貌都很出众，人群中不少人看着他们，其中以看宫雀的兽人居多。
毕竟兽世大陆雌性的皮肤都偏向古铜色和小麦色，很少见到有雌性这么白皙，几乎可以跟人鱼部落的雌性媲美，但人鱼部落已经有三年没来参加交换日了。
察觉到越来越多的目光，曜微微皱眉，上前一步，警告地看着四周。
有主了。
一时之间，兽人目光有所收敛。
但还是有的兽人不肯放弃，大着胆子上前询问宫雀的名字。
宫雀没有搭理，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趁着兽人僵住，曜带着宫雀离开。
“你们不要见怪。”
一个容貌秀丽的雌性歉意道：“他应该没有恶意。”
像宫雀这样皮肤白皙的雌性，一向很受兽人欢迎。
宫雀抬头，看了她一眼。
雌性守的摊子卖的是麻衣，这些麻衣虽然成色不及天麻部落送的那些麻布，但针脚细密，不乏有可圈可点之处。
“这些麻布是哪来的？”
曜有些好奇。
除了天麻部落，难道还有部落会制作麻布吗？
“是从兽王城换来的。”
雌性耐心解释：“兽王城现在有许多盐还有麻布，但是必须要拿他们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作为交换。”
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但她试着拿路上捡的一块玉饰交换，对方也非常爽快地换给了她。
于是，她拿这些换过来的麻布做了麻衣。
“虎族？”
曜心下涌出一股不安。
“是。”
雌性点了点头，道：“现在虎族已经占据了整个兽王城，没有他们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曜掩去眼里的复杂情绪，低头打量这些麻衣。
这些麻衣可以看出都是为雌性准备的，很是精巧。
“你想要换些什么？”
见他意动，雌性唇角微微漾起笑意。
“我想要换些兽皮。”
比起麻衣来说，还是兽皮更好，不易磨损。
“好。”
曜点头答应，挑了两件麻衣，递过去两块兽皮。
这两块兽皮质地柔软，一看就是上等野兽的皮毛。
对方吃亏了。
想到这，雌性心里顿时过意不去，从一旁的兽皮袋上抓了一把圆溜溜的果子。
“这是乳果，送给你们尝尝。”
曜没有拒绝，接过雌性手里的乳果，递给一旁的宫雀。
两人从摊子上离开，顺着人流往前走，却听到熟悉的幼崽叫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