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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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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露

    還好光線昏暗, 虞棠覺得厲深肯定沒有看到自己這麽不明顯的動作,他把領口處的褶皺壓了壓,左手則拍了拍自己旁邊床的那一半。

    “來睡啊, 來睡。”

    語氣“慷慨”而正經。

    虞棠确信這樣的語氣和态度一定是看不出一丁點司馬昭之心。

    果然, 厲深只在門邊一頓,便走到床的那一邊。

    床墊微微下陷, 被子被掀起, 虞棠收回目光,也窩進被子裏, 翻身伸手關掉了床頭燈。

    咔噠一聲輕響,另一邊的床頭燈也關掉了。

    房間驟然被籠罩黑暗和寂靜, 落地窗自動合攏的窗簾只有中間一道細微的縫隙,漏些許月光進來, 一道淺淡的光影浮在空中。

    虞棠面對着窗戶躺着, 卻絲毫沒有困意。

    他放輕了呼吸,唇下意識地抿緊,聽力卻變得格外敏感起來,仿佛身後傳來的深長呼吸聲和被褥窸窣聲都十分明晰。

    他跟厲深此時蓋的是一床被子,厲深床上的被子也被二十弄髒了,雖然櫃子裏是有新被子, 但是兩人很默契地說都沒有提拿一床新被子這件事。

    畢竟厲深一進來時就關掉了大燈, 他接着就讓人趕緊躺下。

    都有點不太敢在明亮光線下面對穿得這麽少, 離得這麽近的對方。

    厲深是什麽原因虞棠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原因卻很知道, 他可不敢在睡前看厲深這一身輕薄睡衣太多眼, 容易做帶顏色的夢。

    而且如果平時做這樣的夢還就算了,今晚跟厲深睡在一塊……

    “介不介意我靠近一點?”

    厲深的嗓音忽然很輕地從身後傳來。

    虞棠的思緒戛然而止, 半側過身去,有點沒反應過來:“……什麽?”

    “我們之間的空隙太大了。”厲深說道,“你不冷嗎?”

    虞棠這才明白他在說什麽,兩人蓋的同一床被子,如果距離太遠,中間撐起來一道縫隙,溫度全都從這偷跑出去了。

    虞棠回過頭去,在黑暗裏仔細一看,見此時他們倆之間的空隙已經堪比東非大裂谷。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将這張兩米寬的床充分使用了。

    虞棠:“……是太遠了。”

    他向後挪蹭了一點,但是把握了分寸,沒敢挪太多。

    身後的溫暖明顯了些,他能感受到是厲深靠近了一些,但是很明顯對方也把握了分寸,所以此時身體依舊沒有相碰。

    虞棠心底的小心思躍躍欲試蠢蠢欲動,借着這股勁頭翻了個身,面向厲深躺着。

    這麽個翻身的動作,就又讓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了。

    虞棠抿了一下唇,在黑暗中睜開眼,看到厲深已經就在距離自己不過十幾厘米的位置了。

    甚至當瞳孔适應了卧室內的光線後,他能清晰地描摹男人的五官輪廓,對上那雙幽深眼眸後又不動聲色挪開。

    厲深也看着他,察覺到他的眼神一擡一躲,想在試探着探索陌生地界的小動物。

    “還冷嗎?”

    厲深其實已經覺得連四肢都在發熱,但是開口時卻下意識地這麽問。

    虞棠搖了搖頭:“不冷。”

    怎麽會冷啊,不□□焚身熱得出汗就不錯了。

    虞棠的右手壓在自己臉頰下,左手擱在床上,微微向前伸出一點。

    他發現,自己這只手只要再往前挪一點,再挪一點,應當就能碰到厲深上衣的下擺了,那如果再往下挪一點,再往下挪一點,就能碰到……

    他忽然沒來由地想,平時的海棠文裏都是主角攻才有十八厘米的【】,不知道背景板大佬的話有沒有?

    ……

    虞棠翻了個身,臉頰發燙,不自然地吞咽了一下。

    “睡不着?”厲深的嗓音低而啞。

    虞棠舔了舔有點幹燥的唇,想轉移一下注意力:“你之前平時就住在這邊嗎?”

    “大部分時候。”厲深應了一聲,“對面那套。”

    虞棠:“?”

    所以當初把自己安排在這的時候,是強行制造了一個住對門?

    虞棠側過頭看他:“厲深,你是不是很早就對我有想法了?”

    厲深沉默,沒有回答。

    虞棠知道這就算默許了,戳中心事把他給說羞恥了。

    至于具體是什麽時候虞棠倒是猜不出來,不過他知道最起碼在厲深邀請自己回去繼續當助理的時候,這個男人就已經起了狼子野心。

    虞棠也沒再說話了,回想自己對厲深又是什麽時候開始有想法的,一時有些想不太明白,想着想着就意識模糊了。

    他平時習慣裸睡,所以今晚睡得特別不踏實,老是做夢身上有什麽東西捆着覆着,總是很想掙脫。

    等半夜忽然醒來時,他才發現自己的上衣已經被自己捋到上面了,四下一片安靜,厲深睡相很好基本跟睡前沒什麽變化。

    虞棠趕緊把自己的上衣給弄下來,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已經偏離了剛開始睡時的位置,離厲深特別近,手似乎稍微一動就能夠碰到某些不該碰的地方。

    他緊張地舔了一下唇,再往後挪移了一些距離。

    後半夜,虞棠壓根就沒敢怎麽好好睡了,生怕自己睡過去之後手一伸,那自己的臉面就在今晚丢完了。

    第二天一早,虞棠頂着有點浮腫的兩個眼睛起床了。

    廚房那邊傳來聲響,另一半床鋪的溫度已經涼了,厲深已然起來收拾好去做早餐了。

    虞棠呆滞地坐在床上,看着身旁那半邊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的墨綠色床單,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反觀自己這邊,連枕頭都歪了,還是自己淩晨半夢半醒時給擺正了。

    所以厲深是睡了一夜一動不動,還是早上早早起來還有空收拾床鋪?

    那豈不是意味着那人睡得神清氣爽?精神不錯?

    虞棠揉了一把眼睛,起床氣都給激起來了。

    自己一夜沒睡好浮想聯翩,他倒四平八穩巋然不動。

    虞棠坐到餐桌前時,還帶着氣,但是看見擺在面前的餐盤裏豐富的早餐時又有點氣不出來了。

    厲深坐在他對面,望着他:“看看合不合口味。”

    伸手不打笑臉人,尤其不好打做飯的,虞棠表情收斂了下,嘗了一口。

    他有些意外:“好吃。”

    味道确實不錯,絕對不是頭一回做。

    厲深勾了下唇角:“合口味就好。”

    虞棠有了胃口,一面吃一面問:“你什麽時候學做的?你也不像是有時間做飯的人啊。”

    他擡起手:“等等,不會也是小時候吧?”

    厲深擡了一下眉,沒回答。

    虞棠:“……”

    低估老厲董和周董了,這雞娃也太全面了,如何在商場上翻手為雲也教了,怎麽在無人島上荒野求生也教了。

    厲深看着虞棠低着頭吃得很香,趁他看不到,輕輕按了按額頭。

    昨晚一夜沒睡好,額頭隐痛明顯。

    原本只是克制心底那些想法的話還不算什麽,但是虞棠的睡相折騰得有些超乎想象,前半夜總是翻來覆去地扯衣服,稍一不注意就把半截上衣全都卷了上去。

    至于他怎麽察覺的,是因為虞棠不知不覺蹭到自己身邊時,手指總會不經意觸碰到他溫軟細膩的腰間肌膚。

    這對于他身下那攏本來好不容易熄下去的火焰來講,無疑是加了猛柴。

    本身室內溫度并不算高,饒是他再不敢亂碰,但是也擔心虞棠受涼,只好小心地幫虞棠把睡衣扯下來弄服帖,過程中不僅要防止弄醒虞棠,還要避免觸碰到他裸露的肌膚,實在是種折磨。

    還好到了後半夜,虞棠就不再亂動了,也不知道是睡熟了還是如何,蜷在床邊睡得蠻安靜,衣服也服服帖帖地覆在身上。

    厲深也就勉強睡了不到一兩個鐘頭,直到窗簾外投進熹微晨光,幹脆便忍着隐隐頭痛起身了。

    虞棠将自己這份早餐吃得差不多,擡頭卻見厲深面前那盤沒怎麽動,問道:“你怎麽不吃?”

    厲深垂下眼,叉起一塊煎蛋。

    虞棠歪了歪頭看他,隐約覺得這人也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睡得不錯,而是……好像也沒睡好。

    他頓覺心理平衡了許多,也是嘛,頭一天同床共枕,就算沒有發生什麽,怎麽也不可能像自己睡一樣毫無感覺吧?

    會不會多睡幾晚,慢慢就可以……

    虞棠開始隐隐期待。

    早飯後,厲深去了辰海,虞棠則開車去了永興秀麗。

    張秀菊還在公司加班,虞棠跟其他加班的員工們打了招呼帶了奶茶,最後走進總裁辦公室。

    “哎呀,稀客呀。”張秀菊笑眯眯地看他,“小虞總還知道來自家公司啊?”

    虞棠把給她帶的奶茶放在辦公桌上:“喏,半糖不加冰。”

    “我最近減肥呢。”張秀菊嘴上這麽說,卻驚喜地接了過來,“好多天都沒喝了。”

    虞棠了解她,說自己好多天沒喝就是安慰自己喝一杯沒事。

    “你不胖,減什麽肥。”虞棠繞到她辦公桌後翻看桌上的幾份文件,“公司要有新項目了?”

    “是啊,不過還在研讨階段。”張秀菊嚼着黑糖珍珠,說話模模糊糊,“我之前有個想法,覺得光搞視頻平臺也不行,還是得鋪開整個鏈條,從藝人培養、制作、宣傳到投放都咱們自家來搞。”

    張秀菊一股腦把這段時間逐漸成熟的想法說出來,虞棠仔細聽着,然後說:“我很支持,而且我能接下藝人培養這一塊。”

    張秀菊驚訝看他:“你懂這個?”

    虞棠心想,原主這個之前一直在學校的學生自然不懂,但是自己可太懂了。

    要知道他上輩子也是從底層爬上來又跌下去,早就吃透了整個娛樂圈的人。

    “懂。”虞棠挑眉,“不信我?”

    張秀菊半信半疑,但是見他特別胸有成竹,還是想着放他一試:“好,那就交給你了。”

    說完了正事,張秀菊從辦公桌後走出來,伸着懶腰喝奶茶,問道:“元旦在陵城怎麽樣啊?”

    “我是去工作的,能怎麽樣。”虞棠一提起元旦,不知為何就心虛,聲音都小了。

    張秀菊瞥他一眼,第六感讓她覺得有什麽事在瞞着她:“跨年真得就自己一個人跨的?”

    虞棠看着別處:“啊。”

    張秀菊默而不語,意味深長地盯着他:“那你昨晚在哪住的?”

    虞棠噎了一下:“……辰海附近。”

    “噢。”張秀菊狀似随口,“厲董今天還要去辰海啊?”

    虞棠一愣:“你怎麽知道?”

    張秀菊:“! ”

    虞棠:“……”

    “他給我發微信了。”虞棠面不改色地扯謊,“所以我才知道。”

    他站起來:“既然要做經紀公司就事不宜遲,我先去找前輩取取經。”

    再不走的話,事情就容易暴露了。

    虞棠匆忙離開公司,他本能地不太想讓張秀菊現在就知道自己跟厲深的情況,擔心她要麽是興奮過頭,要麽是擔心過頭,總之都不一定有好影響。

    或許還有別的一個原因。

    虞棠開着車行駛在路上,等紅燈時從車窗外随便往外看,看到街頭親密靠在一起的小情侶,覺得有點眼熱。

    不知道為何,他這幾天總有一種感覺,總覺得厲深有一些自己摸不透的地方。

    正是因為這種摸不透,自己和他始終沒有盡快進入到親密關系的狀态,別人家小情侶睡在一塊早就幹柴烈火了,自己跟厲深在一起反倒更是一夜睡不好。

    至于到底是什麽,他還猜不到,只是覺得有一種感覺。

    之前參加一些社交場合,虞棠也結識了一些經紀公司的老板,便約了兩個吃了頓商務午餐,聊聊經驗。

    雖說虞棠能感覺到大家都藏了一手,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幫助,尤其是當自己也坦誠說出自己曾經在底層摸爬滾打時總結出來的一些想法後,老板們便都敞開心扉了許多。

    相談甚歡,直到下午四點才散。

    虞棠送走其他人,打開手機看到厲深幾分鐘前發來消息。

    【在忙?】

    虞棠回複:【剛忙完】

    厲深回得很快,幾乎秒回:

    【在哪,我去接你。】

    虞棠發了位置過去,二十分鐘後厲深到了,上了車。

    “怎麽到這來了?”厲深問道,“下午跟人談事情?”

    虞棠點了一下頭,把打算做一個經紀公司的事告訴他。

    辰海也有娛樂事業部,但是不算是重點項目,然而就算不是重點項目都已經做成了娛樂圈內的大廠牌。

    虞棠壓根沒打算向厲深隐瞞這些打算,因為在辰海面前自家公司都是小朋友,不在一個量級上自然就不存在商業秘密。

    厲深聽了他的想法,随意便想到了一些能幫到他的人,在心裏列了個大致名單,打算之後帶他一一引薦。

    “今天在外面吃還是回家吃?還是厲董事長再露一手?”虞棠說完了覺得有點餓,“你會做晚飯嗎?”

    厲深聞言失笑:“晚飯和早飯有什麽不同?”

    “那不同的地方多了。”虞棠從車扶手下的小櫃子裏拿了袋小餅幹,看看生産日期,“還好沒過期。”

    他知道厲深才不會準備這些,肯定都是平時司機放在厲深車裏備用的。厲深自己肯定不吃,也沒別人坐他的車吃上這些,指不定每次都是放到幾乎過期再被司機原封不動換一批。

    不多時開到十字路口等紅燈時,厲深停下車,拿出手機點了點,然後遞給他:“你看看想吃什麽随便買,直接下單。”

    虞棠拿過手機看,見是公寓附近的生鮮超市App界面。

    他想了幾道好操作的菜,挨個找食材。

    嚯,價格都好離譜。

    曾經的虞·精打細算·棠感覺自己好像暴發戶,幾十塊一份的青菜,幾百塊一份的牛排,眼睛都不帶眨的。

    然後他看到推薦頁面有一瓶酒,想了想,加購。

    最後點擊下單,直接免密支付。

    手機銀行彈出消費短信,虞棠偷摸點了下下拉詳情,看了一眼卡內餘額。

    ……

    他默默把手機送回去:“買好了。”

    人和人的差距果然好大哦。

    “準備點什麽菜?”厲深單手扶着方向盤,沒有把手機拿過來,而是隔着手機輕輕握住他的手,搭在兩座之間,動作仿佛是下意識的。

    虞棠被他這個動作稍微有點蠱到了,被他牽住的那只手有點僵:“……就,煎牛排,蔬菜湯。”

    夠簡單,一定不會翻車。

    兩人回到公寓時,生鮮超市的東西已經送到了,挂在大門旁的儲存櫃挂鈎上。厲深拿下袋子,虞棠則瞥了一眼快遞儲存櫃,見到上面的小顯示屏上有一行字。

    “物業發的,提醒業主有快遞未取。”虞棠上前小聲念道。

    他回頭看向厲深:“你有快遞沒拿?”

    厲深剛打開房門,聞言忽地一頓。

    虞棠已經上手覆上指紋了,儲存櫃的指紋與大門的一致,所以他也能打開快遞櫃。

    “等……”

    厲深驟然開口,但是虞棠已經打開了快遞櫃,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虞棠下意識看向快遞單,發現是R國來的快遞。

    R國的快遞?

    虞棠拿着盒子給厲深:“你從R國買了東西呀?這麽輕的東西怎麽不直接帶回來,還要弄個快遞。”

    厲深面色有些不自然,卻收斂得很好,他接了過來:“進去吧,你先休息,我去做飯。”

    虞棠怔了怔,總覺得厲深這句囑咐顯得有點冗長,還有點刻意。

    他走進去換了鞋脫去外套,跟迎上來的二十玩了一會,餘光卻落在厲深身上,見他将快遞帶進了自己卧室的衣帽間。

    嗯??

    虞棠覺得不對勁,哪有把快遞連盒子一起帶進房間的?不拆了把盒子拿去丢了嗎?

    他面上不動聲色,手上撸着狗子,等厲深再走出來時,餘光看過去果然見連盒子也沒拿,直接拿着那袋食材進了廚房。

    叮鈴叮鈴,虞棠頭頂警鈴大作。

    不對勁,一定是有什麽事在瞞着他,不敢當他面拆快遞!

    這還得了???

    一個從R國來的快遞,還寄到了家裏,絕對不可能是工作文件,否則會寄到公司。

    而且如果是工作文件,也大可不必這麽藏着掖着,拆開後拿出文件放進書房就好了,厲深其他的文件就都那麽放在書房,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會去貿然翻看的。

    他心癢難耐,恨不能過去拆了看看到底是什麽,但是厲深就在廚房,自己這樣做容易打草驚蛇。

    這回他後悔自己為什麽要選煎牛排這種做起來很快的菜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餐桌上那瓶透明色的米酒上。

    他想了想,拿出兩個酒杯。

    一個杯子裏倒上酒,另一個杯子裏則趁厲深不注意倒了一杯涼水,然後把這杯水放在自己這邊。

    不多時,厲深便端上兩盤牛排,虞棠則去端了蔬菜湯過來。

    “這是……酒?”厲深看到酒杯,略表示質疑,“你要喝酒?”

    虞棠的酒量可是有目共睹,尤其是他們兩人更加清楚。

    虞棠端起酒杯,清了清嗓子:“喝一點點嘛,不要緊的,度數又不高。”

    這話是假的,這種米酒其實很上頭。

    虞棠自己承認自己酒量不行,所以給自己渾水摸魚倒的是水,但是同樣經歷過上一次後,他也知道厲深酒量也一般,這個酒足夠讓他懵一會了。

    厲深略一猶疑。

    但是看到虞棠那麽堅持,他最終還是端起了酒杯。

    或許是虞棠自己覺得在清醒時羞于與自己親近,想要借酒力。

    虞棠仰頭喝了兩口,見厲深絲毫沒察覺自己這邊酒杯的不對,直接喝了半杯,壓抑了一下得逞的嘴角。

    果然在這頓飯吃完時,厲深把空盤往洗碗機放的時候,雖然步态依舊端正神色依舊冷淡,但是視線已經有些失焦了。

    虞棠趁着厲深放好盤子準備給他洗水果的機會,就往他的衣帽間跑。

    虞棠一眼就看到了藏在換衣凳下快遞盒,還沒來得及用刀子,就見到已經被拆開了。

    他目光向上,見到某一個抽屜櫃,露着一點縫隙。

    他知道厲深平時做事從來都是一絲不茍,衣帽間裏的每一處櫃子和抽屜都是整整齊齊的,只有這一個抽屜沒有關緊。

    想必就是厲深剛剛藏得慌張,沒注意。

    虞棠走過去,深吸一口氣,擡手。

    打開抽屜一瞬間,一只貓耳朵猛地彈了出來。

    虞棠:“……”

    他整個人呆住了。

    裏面的東西有些熟悉,似乎是見過。

    除了這個支棱着兩個貓耳朵的發箍之外,他還看到下面還有一個用透明袋子裝好的……貓尾巴短褲。

    他愣了三秒,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兩樣東西确實是見過,就是在R國的那個貓咪城堡的攤位上,他當時還買了兩條毛毯,後來把一條送了厲深,厲深仿佛還一臉不感興趣似的收下。

    沒想到後來卻自己買了這個。

    虞棠默默把抽屜推了回去,眯了眯眼。

    他回想起這幾天,因為覺得厲深是柏拉圖性冷淡而暗自強壓下的許多念頭。

    沒想到……

    好你個厲深,跟他裝大尾巴狼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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