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鸢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池景行应该是在车内抽了一段时间的烟了,整个车厢都是烟味。
他买的烟味道并不冲,但这次有些浓烈,应该是等了她有一会儿了。
池景行扯了扯嘴角:“真是母慈子孝,等得我都困了。”
祝鸢看了他一眼,很真诚地说:“谢谢……你的帮忙。”
这一次,祝鸢没有虚与委蛇地说什么“谢谢池少”,在她心里,池景行不仅仅是帮了她,更是拯救了她和林兰的希望,拯救了她的家庭。
“我会好好听话的,”祝鸢说,“真的……很谢谢你。”
烟雾缭绕之中,祝鸢的脸变得有些模糊,但池景行依然看得很真切。
祝鸢白皙的脸蛋被昏暗的灯光衬得格外晶莹透亮,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池景行从来不忍的。
于是他真的俯下身去咬了。
祝鸢的身子顿了顿,到底是没有躲开。
池景行欺身上来,挡住了前方路灯的光亮,伸出手,越过她的身体,解开了她的安全带。
他想要让祝鸢坐到他的腿上来,祝鸢意识到了什么,飞快地看了一眼窗外。
父亲病房里的灯光还亮着,她不想要在这种地方和池景行做这些事。
她的手握住池景行的手腕。
“回家去好不好?”
池景行停下了动作,垂眸看着身下的人。
祝鸢的脸变得有些红,眼神也有些躲闪。
殊不知自己这样一副欲拒还休的模样,落在男人眼里,简直是一种盛情邀约。
池景行的喉结动了动。
他的唇畔落在祝鸢的耳旁:“回去,怎么样都可以?”
祝鸢的耳朵也肉眼可见的红了,即便在不甚清晰的光线里,池景行也看得很清楚。
他浅浅地笑了。
祝鸢哑着嗓子说:“嗯,回去怎么样都可以。”
池景行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良久才重新坐在位置上,有些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有些明显的某处,随即发动引擎,开了车。
祝鸢系好了安全带,从后视镜里,祝鸢看见自己的那辆白色宝马在黑暗中渐行渐远。
只能等明天下班后打车来这里取车了。祝鸢心想。
-
池景行给她新找的公寓在市中心,距离池氏集团很近,走路差不多只有十多分钟的距离。
祝鸢刚好可以步行上班,还可以在中途买个早餐,不用再胆战心惊地在办公室里点外卖,生怕被杜春华发现。
想到杜春华,祝鸢想起了两天前她给杜春华打电话请假,却被池景行截了电话。
她随口问了一句:“杜姐这几天怎么样?”
她其实也不是关心她,只是她担心杜春华会泄露什么她和池景行的关系。
没想到池景行云淡风轻地说了句:“现在应该在拘留所。”
祝鸢一怔。
池景行开了点窗户散味:“她挪用公款,非法牟利,金额的话,判个十年应该没问题。”
祝鸢早就知道杜春华伙同贺屿一起利用项目贪污公款的事情了,只是之前她告诉池景行的时候,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什么现在突然开始……
过了一个红绿灯,祝鸢懂了。
就是因为杜春华已经知道了她和池景行的关系,所以才被他杀鸡儆猴了。
杀的是杜春华,但警告的是背后的贺屿。
之前祝鸢一直不知道池景行为什么明知贺屿是什么人,还要继续留着他,让他待在池家和尹漫身边。
是后来时麦告诉她,尹漫之前有过小产过,也许以后无法生育,这对于一个豪门世家来说,尤其是池家这么注重脸面的人家,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污点。
但是祝鸢却觉得,池景行留着他,似乎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她暂时没有去多问什么,忽然又听见池景行说:
“财务部下周应该有个竞聘通知,你有兴趣吗?”
杜春华走了,财务部总要有人接替。
祝鸢扭过头看向他。
池景行的侧影如刀,嘴角微微勾着:“我不会假公济私的,祝小姐有这个想法的话,就得加油了。”
……
很快回到了新的公寓,祝鸢环视了一圈,这个地方不大,适合她一个人独居。
位置和视野很好,从阳台上看过去,漫天星辰和海市的璀璨夜景连成了一片,星星点点的,很好看。
她回过头去,池景行就坐在沙发上,比星空还好看的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似乎弥漫着什么。
祝鸢缓缓走过去,蹲在池景行面前,无声地抬眼看他。
这个视角的祝鸢简直美得不像话。
池景行俯下身去,伸出手摁住了祝鸢的脸,随后,他的力气慢慢加重,祝鸢开始慢慢向前,触碰到了一个温热的热源。
她已经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了。
那股从心底里蔓延出来的恐惧再次席卷了她,可这一次,祝鸢没有拒绝。
她拒绝不了,她欠眼前的人太多了,只要是为了父亲,她愿意把自己的命都给他,更别说,只是这样一件事。
祝鸢紧紧闭上眼睛。
很快的,很快就会过去。
池景行不是那个人,那个噩梦早就应该结束了……
一切归于平静后,祝鸢躺在床上,听着身旁的人均匀的呼吸声,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昔日的场景便轮番向她驶来,一遍一遍地从她的身上碾压过去。
祝鸢将自己的身体埋进了被窝里面,即便如此温暖,还是忍不住地发抖。
她只能祈祷这个夜晚再快一点,再短一点。
等到日出降临,这些阴霾,就不算什么了。
第二日一早,池景行起得很早。
他其实昨天晚上就注意到祝鸢的不对劲了,整个人抖得像一个筛子一样,他联想到第一次让她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反应,没有多问。
只是在祝鸢替他打领带的时候,他拍了拍她的脸。
“有个国外的专家过几天会到,陈明恩会给你爸爸安排。”
祝鸢的手顿了顿。
她想,这应该是对她昨晚表现的奖励吧。
她扯出一个笑容来,薄唇因为昨天的粗暴对待显得有点肿,就连笑起来,看上去也很牵强。
“谢谢池少。”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