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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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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寧離怔了怔, 忽的想到那夜毒發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她垂下了頭,腦海中分割成了兩處, 一邊是曾經他冷淡的雙眸, 一邊是他如今炙熱的灼灼的視線。

    她垂着眸子無意識揪着衣襟,幹枯成稻草的發絲随風飄揚,她倏然擡頭:“我祖父還在等我, 我得先回去一趟。”

    “我送你。”孟歲檀不容置疑道。

    “別送了, 你身上都這樣了。”她指了指他的後背。

    “我沒事, 只是一下小傷罷了。”孟歲檀執意輕輕一攬,锢着人往外走,将軍府的管事見二人本欲進門卻要出門, 有些不解。

    “去告訴霍将軍和屠将軍,我先送小寧大人回府。”他撂下二位将軍, 理直氣壯的離開了将軍府,管事的腦袋發懵, 不是, 将軍們還在等您商議救太子之事。

    寧離回府時, 方叔和徐秋錦迎了出來, 均是一臉急色, 徐秋錦兩頰凹陷, 瞧着老了十歲,看見寧離便氣勢洶洶的想抽出鞋底揚手吓唬。

    觸及到她灰頭土臉期期艾艾的小模樣後又心軟了下來:“你這死丫頭, 去了這麽久,真是讓我們急死了。”

    寧離有些愧疚, 孟歲檀神色自若道:“都是晚輩的不是,這幾日忙于公務, 忘了叫皎皎知會,我們就在京郊大營處,遇到了些小意外,忙完後便趕緊來報平安。”

    他把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徐秋錦果真神色冷了下來,寧離看祖父想罵人,忙說:“祖父,還是趕忙叫個大夫罷。”

    “你哪兒有事?”徐秋錦急急的上下看着她。

    “我沒事,是孟大人,他為了救我……”寧離示意徐秋錦看向他的後背,孟歲檀也沒躲,掩嘴輕咳:“怪我一時不察,沒有防得住逆賊。”

    徐秋錦看着他的後背也唬了一跳:“方叔,快,叫大夫,孟大人,來,裏面請。”

    他臉色驟然一變,全然不似方才那般冷臉,大夫很快便上了門,看着他的背說:“傷成這樣,還是先把衣裳剪開罷,這傷口中有石子,血也和布料黏在了一起,可能會有些疼。”

    “無妨,動手吧。”他挺直了腰背,微微側頭道。

    寧離自告奮勇道:“我來替他剪衣服,我手勁兒輕。”随後她拿起剪子,先是從肩頸一側開始剪,随後順着肩頸到腰側、腰下,剪開後輕輕的往下揭。

    尤其是血跡和布料黏着的地方,随着撕動又流出些血,大夫看着寧離一臉緊張的樣子安慰道:“這傷看着可怖,實則是皮肉傷,沒傷到要害,不必擔心。”

    終于,布料揭下來後孟歲檀的腰脊微微一松,大夫開始着手清理石子,消毒上藥,最後拿繃帶纏住。

    “還有手掌。”寧離提醒,徐秋錦這才瞧見他的掌心一片猩紅,不免咋舌。

    手掌也裹了繃帶後方叔說:“孟大人的衣衫都剪了,我去尋一件八郎的衣服來罷。”

    孟歲檀蹙了蹙眉,他并沒有穿旁人舊衣服的習慣,但目前已經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

    方叔拿了一件淺灰藍色的錦緞圓領窄袖外袍,披在孟歲檀身上。

    “嚯,有些小啊。”方叔笑着看他身上的衣袍,這孟大人素來穿深色衣裳,冷不丁披上淺色衣裳,不似平素冷淡穩重的氣質,倒年輕了許多,像翩翩少年郎。

    “孟大人穿淺色也很好看,深色太壓年齡了。”方叔随意說了一嘴,孟歲檀若有所思的看着身上的淺色衣衫。

    “方叔,趕緊叫阿喜備水,我要沐浴,身上都臭了。”寧離回了家,嬌着聲音喊,她扒拉了一下自己稻草一般的腦袋,輕快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阿喜看着眼前幾乎認不出模樣的女郎,嘴巴長的可以吞下一個雞蛋,寧離的臉蛋上抹着幾道灰,鼻尖也黑漆漆的,頭發跟稻草似的亂翹,身上的衣袍還破損了幾處,腳上套着一雙不合腳的鞋子。

    進了屋便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塞着點心含糊:“趕緊備水,臭死我了。”

    阿喜忙去差人挑水熱水,備皂角、精油,布巾,頭油,衣衫褪盡後阿喜瞧着那雙鞋問:“女郎,這鞋是何人的啊,是要收起來還是……”

    寧離泡進浴桶後舒服的喟嘆一聲:“随便吧,都已經是穿過的怎能返還回去。”

    阿喜攏着她稻草一般的頭發,用密齒梳沾着頭油從上往下梳,又包了一會兒頭巾,才把頭發潤回來。

    沐浴過後,寧離臉蒸的紅撲撲的,她嫌屋內太熱,院子又正是下午,日頭曬得暖融融的,便坐在院中側着頭擦頭發。

    孟歲檀進來後便瞧見她這副粉面霞蔚的模樣,心頭微微一動,忍不住停在院門前,靜靜注視。

    寧離一擡頭便看見他那副模樣,有些好笑,全然不知自己心頭的排斥和抗拒已經散了許多。

    “你在那兒愣着做甚。”

    “沒什麽,怎的剛沐浴完便出來了。”他蹙着眉把旁邊的披風披在了她身上。

    “屋內太熱。”她渾不在意的說。

    “就算太熱也比着涼好。”他不贊同道。

    寧離聞言有些好笑:“你愛管人的脾氣又上來了?”

    孟歲檀愣了愣:“抱歉。”

    許是他一身清藍的模樣确實格外惹人順眼,寧離難得沒有跟他嗆聲,只是繼續擰着頭發,濕潤的發絲黏在臉頰旁,修長的手指忍不住從旁邊伸出撥開。

    “孟大人還是趕緊回将軍府罷,鄒雲山已經帶出來了,早日戳破謝昶的陰謀,便能早日拔出朝堂的眼線。”

    孟歲檀雖不舍,但也知道不能再逗留了,便湊近在她的頭頂輕輕落下一吻:“我知道了,我會把祖母救出來的。”

    随後他起身大步流星的離去,外袍短小,襯得他虬實勁瘦,好身材一覽無餘,一雙長腿行走間暴露出來,寧離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她伸手摸了摸頭頂,似乎在發熱,心裏頭好像也沒有那麽排斥,但是要說炙熱到心動好像也沒有,倒是像水到渠成。

    孟歲檀離開徐府後便又回到了将軍府,霍将軍和屠将軍已經讨論了許久該如何進宮禀報聖上,話術一推再推,兩個大老粗也不懂文官的彎彎繞繞。

    磕磕巴巴的話叫孟歲檀聽了後全盤否定,他氣定神閑的說自己打好的腹稿,霍将軍和屠将軍對視一眼,不愧是少傅,文采就是不一樣。

    但揭發的人選,孟歲檀也打算親自前去。

    “太子雖在庸王手裏,但庸王并不敢動他,畢竟舒貴妃還在牢獄中扣着,他不可能置自己母親于不義之地,只是想借這些人的性命逼迫聖上罷了,且那些人中大多數都是謝昶一黨,只是對外做樣子罷了。”

    霍将軍贊同:“聖上遲遲沒有動作也是因着怕朝臣被殺後有損名聲,此番也可了事了。”

    他沒再耽擱,轉而便進了宮。

    聖上聽過他的禀報後宣了鄒雲山上殿觐見,得到了證實後發了好大的火,随後聖上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拔除了在朝堂暗線後知曉了太子的消息,當即便不再顧及,命圍在普華寺周遭的将士開始全面攻打。

    與此同時孟歲檀安排了侍衛趁亂潛入普華寺保護徐老夫人他們。

    “孟大人,此番去可以救出我祖母嗎?”寧離焦心的問。

    “放心,會的。”孟歲檀安撫道,五城兵馬司圍在普華寺周遭,布下重兵力。

    經過混戰,庸王确實沒想到自己會暴露,謝昶一黨被抓回了大理寺,而他卻趁亂抓了人質攜逃,屠将軍駕馬追了上去。

    庸王被逼入一處密林,未曾想到庸王手中掐着徐老夫人的脖子威脅:“誰若是敢過來我便殺了她。”

    屠言恺下馬後沖着他說:“庸王殿下,你已入窮巷,若是認罪伏法,聖上還會網開一面。”

    “我早已無法回頭,你不必說這種話,放我離開,否則我……”他的手死死地掐着徐老夫人的脖子,眼瞧着徐老夫人的臉都有些發紫。

    随後趕來的寧離驚呼:“別傷害她。”

    庸王挑眉:“不傷害,也行,你來換她,可好?”

    “好。”寧離毫不猶豫道,無視了徐老夫人的搖頭和暗示,緩緩靠近,說服庸王。

    屠言恺勸她:“莫要答應他,他只是在詐你,你若是答應他只會二人都落入賊手,救人難度會增加。”

    “我不能眼看着祖母見死不救。”寧離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一意孤行要去。

    屠言恺抓着她的手腕說什麽也不讓她去,二人在庸王面前撕扯,庸王煩了:“到底換不換。”說着手下又用了些力,徐老夫人發出嗬嗬聲。

    “不行,不能去,孟大人也不會讓你去。”屠言恺暴喝了一聲,庸王不免有一瞬的分神。

    随後一只箭矢破空而來,正中庸王掐着徐老夫人的那只手,他面上浮現劇痛扭曲的神色,手一松,屠言恺趁機上去一腳把他踹開,拽着徐老夫人與他拉開距離。

    “祖母。”寧離上去抱着她,方才差點中了庸王的計謀,還是屠将軍給她使了個眼色,寧離便立刻會意,順着他往下演。

    徐老夫人大約是被吓狠了,脖頸周圍一圈紅印,寧離拍着她的背緩緩的安撫,孟歲檀随後而至:“沒事罷?”

    寧離搖了搖頭:“沒受什麽皮肉傷。”

    前來接應的官兵把庸王團團圍住,摁着捆起來交往大理寺,他仍舊在憤怒嘶吼,但衆人再也未理他。

    屠将軍牽來馬車,孟歲檀和寧離扶着徐老夫人上馬車,而後往回走,幾位師兄均在寺廟前等候了許久,馬車回來後一窩蜂的湧了上去。

    徐老夫人被幾人圍在中間噓寒問暖,寧離悄悄的退了出來,她手還在抖,還沒從方才的後怕中緩過來,突然一只幹燥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別怕。”

    她怔松的側頭看去,對上了孟歲檀柔和的視線。

    他似乎褪去了急躁、瘋狂、偏執,像個正常人一般和她相處,寧離垂着頭看着被他牽着的手,第一次沒有掙脫,她也許可以試着再去問問自己,他還有沒有機會。

    虞少淵掙脫了人群想去尋寧離說話,卻看到了二人親密的模樣,插不進去任何人,登時愣在了原地。

    幾人回了徐府,劫後餘生原是想熱熱鬧鬧的慶祝一番,但徐老夫人受驚過度,回去便生了病,衆人也是灰頭土臉,像是剛從山上下來。

    徐秋錦便叫人各回各府收拾一番,明日再來。

    虞少淵看着寧離,欲言又止,最後也化為一句:“你何時回來的。”

    “知道你們出了事便趕回來了。”寧離替他拍了拍肩膀的塵土,笑着回看。

    “我……先回去了,我們明日見。”虞少淵笑得勉強,轉身離開了徐府。

    徐秋錦不叫寧離守在徐老夫人身旁,硬是趕她回了院子,劫後餘生,她忍不住叫阿喜給自己斟酒。

    “女郎少喝點,這是老先生釀的,後勁兒大的很。”阿喜嘴上這般說,卻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二人在月下對飲。

    酒過三巡,她臉開始發熱發燙,視線略有些朦胧:“阿喜,天上的月亮怎麽變成兩個了。”

    突然視線闖入熟悉的身影,孟歲檀褪去窄袖衣袍,換回了廣袖長袍,卻沒有選擇一貫的深色,反而是一身淡綠色,雅致溫潤。

    “唉,怎麽有兩個孟歲檀,我在做夢吧。”她暈暈乎乎的說,随後腦袋被他的大掌托住。

    “又喝多了。”低沉好聽的嗓音騷刮着寧離的耳朵,讓她無端與數月前的場景攪混。

    “我就喝我就喝,你才管不了我。”她調皮的做了個鬼臉。

    随後她臉一垮:“對對對,我知道了,你是我兄長,你又要說我們沒可能了是不是,切,誰想跟你有可能,自作多情,趕緊去找你的謝妙瑛吧,誰稀罕你。”

    她推開了孟歲檀,阿喜早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對他們二人的談話絲毫聽不見。

    孟歲檀知道她這是喝醉了,腦子搞糊塗了,把過去和現在攪混,他在夜色下沉默,心像被揪了一下,從她嘴中吐露的,又何嘗不是自己過去的話。

    “不對,你好像說過,沒有謝妙瑛我們都沒可能。”寧離踉跄的指着他,身影像虛幻的蝴蝶,讓孟歲檀忍不住伸手扶着她:“不,我想和你有可能。”

    這話讓寧離忍不住笑了起來,模樣嬌憨:“哈哈,打臉了,好馬不吃回頭草,你不是好馬。”

    “對,我不是。”他耐心的扶着她往屋裏走。

    誰知寧離又下一瞬落了淚:“你不是,你不是他,他才不會這麽跟我說話,他……他只會兇我,只會教訓我,還只會跟謝妙瑛在一起。”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一朵又一朵的淚花摔在地上,聽得孟歲檀神色動容,心疼的仿佛被插進了利刃。

    “不會,他以後都不會兇你,不會教訓你,也不會跟別人在一起。”他低聲哄誘,滿心都是後悔。

    “真的?”寧離歪着頭看他,眼眸被淚水洗刷的發亮。

    “真的,比真金還真。”

    “那你讓我打回來。”寧離湊近說,灼熱的呼吸噴在臉頰上,讓他四肢百骸都湧起了熱意。

    “雖然那晚是我不對,但是……但是你怎麽能那樣對我。”小女郎氣急敗壞的指着自己的臉,委屈成了個餃子,恨不得張牙舞爪的無差別攻擊一番。

    “對不起,我太壞,确實對皎皎做了很不好的事,你打吧。”孟歲檀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說。

    寧離氣上心頭,果真氣哼哼的甩手,打了他一巴掌,還把自己給甩出去了,轉了個圈扶着石桌瞪他。

    孟歲檀沒有躲,被打後擡手摸了摸臉,她下手并不重,大約是喝多了手腳沒什麽力道,跟撓癢他癢似的,孟歲檀的臉頰上浮現一個愉悅暢快的笑容。

    寧離忍不住瞪圓了眼眸,努力的揉了揉眼睛,這人怎麽回事,怎麽被人打了後還在笑,肯定是有病。

    “你笑什麽。”她莫名其妙的問。

    “可出氣了?”孟歲檀笑着問。

    “沒呢。”她老實回答。

    這一夜,寧離細數了他無數的罪責,從她小時候第一次見面沒有沖她笑到後來及笄禮沒給她簪發,然後是什麽又兇又冷淡,也不笑,越來越老,這樣下去快成了學究。

    孟歲檀剛開始還忍着笑,後面就笑不出來了,他臉色愈發的黑,但卻仍舊沒打斷寧離的抱怨。

    “唉,你還記不記得,我就是多吃了快糖你竟然罰我抄寫家規,你真是太過分了,這麽一說,你确實很讨厭啊。”

    寧離一臉沮喪,蹲在地上當蘑菇:“完了,我本來想……想看看你有沒有什麽優點,這下好像全沒了,我不能喜歡你了。”

    孟歲檀一滞:“你說什麽。”

    “我說你沒優點,我喜歡不了你。”她眼看着要往地上躺,被孟歲檀眼疾手快的拽着,然後橫抱在了懷中,他的手緊緊的攬着她,寧離嘴裏還在呢喃:“老古板、不講理。”

    他神情突然變得從容淡定,眉梢眼角透着一股愉悅,是比方才還愉悅的樣子。

    他把人抱回了屋,放在床榻上,倒着桌上的茶水給她解酒,扯過被子把她塞進去,然後在床榻上坐了一晚,生怕他走後寧離想吐,卻被噎着。

    第二日,寧離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她翻了個身,腿夾着被子,睡得迷糊又舒服。

    她腦袋還在發懵,記憶如碎片般湧入腦海,半響後,她頂着炸毛一般的發絲坐了起來,一臉呆滞。

    她,昨晚,說了什麽。

    阿喜一進屋便瞧見了寧離一臉安詳的躺在床榻上,雙手交疊于腹。

    “女郎,您在做什麽呢,已經午時了,老夫人早就醒了。”

    “沒事,昨夜喝太多,趕緊備水沐浴我要去瞧祖母。”再睜眼時她已經翻身而起,神情面容全無方才的尴尬。

    沐浴過後,寧離去了徐老夫人的院子,一進門卻瞧見了她最不想看見的人影。

    徐老夫人正和孟歲檀含笑閑聊,有說有笑。

    “多虧了孟大人相救,否則我這一身老骨頭啊。”她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孟歲檀笑笑:“不足挂齒,寧離也有功勞,她很聰明,若無她的配合,我也不會這般順利。”

    “是啊,她大了,主意更多了,我也知道孟大人對她的心思。”徐老夫人沒再逃避,直視他說。

    “是,我心昭昭。”他也很幹脆的承認。

    寧離躲在屋門外,豎着耳朵聽他們談話。

    “只是恕我直言,皎皎在孟府所發生的那些事,讓我一直介懷,你的家人似乎并不贊成,就算已經被你說服贊成,我們也不放心,像你們那樣的人家,最需要一個主母,什麽操持家務、伺候公婆、做一個賢婦,我們皎皎可做不來。”

    徐老夫人坦然道,并不避諱寧離的缺點。

    “我知道。”孟歲檀淡淡道。

    “她可以做她自己,我想我喜歡她也并非只是想娶回來泯滅她的光彩,若是能給我這個機會,亦可分府別住,或者讓她住在徐府也可以。”他拿出足夠的誠意。

    徐老夫人雖然聽着滿意,但是嘴上仍說:“你那母親恐不會答應。”

    “所以皎皎住在徐府是最好的選擇。”

    寧離越聽越奇怪,等會兒,他們這是在說什麽,什麽分府別住,什麽母親,她和孟歲檀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怎麽就牽扯到這些了。

    她踢了一腳門檻,故意鬧出了動靜,叫屋裏的二人停下了談話。

    “誰在外頭。”徐老夫人看了眼孟歲檀。

    寧離拉着一張臉揣着手進了屋,徐老夫人忍不住笑:“喲,氣得挺早啊,睡得可好。”

    “祖母。”她忿忿喊了一聲,不滿她的打趣。

    徐老夫人見好就收:“好了好了,去用些早飯,王嬷嬷都備好了,昨夜喝的醉醺醺的,成何體統。”

    寧離的實現沒看孟歲檀一眼,跑到一旁的圓桌上坐下,手邊擺着一碗蜂蜜水,桌上餐食很是豐盛,她有些心虛,難不成祖母知道她昨夜喝醉了?

    熟料她剛落座,徐老夫人帶着孟歲檀也落了座,正好坐在她對面。

    “蜂蜜水解酒,多喝些。”孟歲檀說了一嘴,忽視了寧離愈發憤懑危險的視線。

    這狗男人,果然是他跟祖母告狀,她攥緊了筷子,咬着唇盯着他,想着等會兒跟他如何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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