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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1章 大魔王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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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大魔王20

    奧運會男排決賽, 決勝局,華國隊13:P國隊12。

    華國隊再來一分,就能率先拿到冠軍點!

    現在, 隊伍得到了絕妙機會——

    寧洲幫許子暢的後排進攻晃出單人攔網。

    “嘭!”

    許子暢快速抽打手臂, 排球擦過伊戈爾手指, 被P國隊自由人撲救起來。

    沒打死……

    寧洲撤到後排:“攔防轉換!”

    許子暢扣完球, 雙手趴地上一撐,止住向前沖勢, 也趕緊後撤防守。

    P國隊自由人防起的質量很高,排球徑直飛到三米線內。

    “我來傳!”伊戈爾搶到落點。

    P國隊前排除了伊戈爾、副攻, 只剩換上來攔網的替補副攻。

    後排費米扣球的可能性更大。

    陳文耀判斷出這一點, 提醒隊友們:“注意後三!”

    “嘭!”

    伊戈爾的傳球姿勢突然轉換,直接扣上自由人防起來的球……

    “咚!”

    華國隊攔防來不及反應,被這顆“偷襲”球扣得措手不及。

    13:13

    P國隊在局末追平比分。

    “啊——”

    許子暢防守時撲在地板, 懊惱地翻滾幾圈:“單人攔網!給我機會我不中用啊!”

    “沒事。”大家連拉帶扯, 讓許子暢站起來。

    “你扣得沒問題。”寧洲上前安撫, “P國隊防守高光表現。”

    寧洋附和道:“對, 有時候能打出自己都想不到的球、防起原本防不起來的球,別怪自己, 下一球加油!”

    “打好一攻!”

    “嗷~”

    然而,下一球也不順利……

    費米改變發球,找準宋涵潤和許子暢中間, 大力跳發。

    宋涵潤現在是前排接應, 許子暢是後排主攻,正常情況下應該由許子暢主動接。

    但費米發了顆側旋球, 看似在兩人之間,其實會旋到宋涵潤那邊。

    宋涵潤讓的話, 很可能接飛……

    兩人同時伸出手,一個朝左,一個朝右,最終還是離球近的宋涵潤接到球。

    好消息:一傳到位。

    壞消息:宋涵潤和許子暢接完發球同時失去身體重心。

    發球一箭雙雕,破壞了華國隊兩個重要進攻點。

    【只剩餘柏和陳文耀能進攻,一傳到位有什麽用。/淚/】

    【P國隊前排有兩個副攻,伊戈爾攔網也強……】

    三名頂尖攔網手在球網對面虎視眈眈,寧洲手中卻只有兩個傳球選擇:餘柏/陳文耀。

    邵秋下場時說過,陳文耀扣高有所下降。

    面對P國隊高攔網,寧洲不得不傳給4號位的餘柏——

    “嘭!!”

    P國隊的三人攔網手型完全到位,餘柏掄臂,從僅僅漏出幾十厘米的直線扣了過去。

    防守人卡住了直線,頂着強勢的重扣,防守起球……

    “攔防!”寧洲拍着掌心提醒,确認隊友們第一時間完成攔防轉換,才将視野集中到P國隊球場。

    P國隊防守質量不好,等排球被墊調到伊戈爾這邊,又高又紮網。

    伊戈爾配合着傳球高度,盡力跳到目前體力支持到達的最高點。

    伊戈爾朝球網上步時,他身上的氣息鑽過球網孔隙,令寧洲抖了抖鼻尖。

    那是一種頗為熟悉的味道。

    寧洲一時恍惚:杜駿退役前,身上也總帶着這種氣味……

    鎮痛噴霧。

    杜駿與伊戈爾,雖然一個來自“最差一代”的低谷期球隊,一個來自頂尖強隊,但他們擁有很多相似點:

    都是隊長、代表球隊的信念、保障每一處賽場細節的全面主攻……身體積累了傷病。

    鎮痛噴霧氣味的主人在空中擺出扣球姿勢,華國隊雙人攔網到位。

    後排防守的寧洲仍在動腦筋:

    伊戈爾将如何處理這球?

    一道擔憂卻信任的目光從教練席方向投來,寧洲不用找,就知道是杜駿在注視他們。

    杜駿在球場上,早已身體力行地教給寧洲:這種情況攻手将怎麽處理——

    “吊!”

    攔網的隊友急促提醒的同時,寧洲如跳躍出海面的游魚,向中間飛撲……

    前排攔網與後排防守最中心,有一個攔防陣型空缺點。

    攻手喜歡瞄準這一點吊球。

    伊戈爾起跳後離球網很近,強行扣容易失誤,便搶到高點,從華國隊攔網手上方把球按過去。

    高壓吊球!

    這是身體能力強、且手腕技巧豐富的攻手才能用出來的妙招。

    搶占高點,無視攔網;

    往“心”吊,無視防守。

    所有球員體力即将殆盡的比賽末段,伊戈爾打滿五局,還能完成這一招……

    他是當之無愧的世界三大邊攻之首。

    吊球帶着一定速度,直沖華國隊防守空缺點掉。

    寧洲不是離落點最近的,但他最先魚躍,搶在球落地前,救球後身體在地板滑了一段距離。

    【這TM都能防起來!/天神降臨/】

    【我記得寧洲剛出名時不怎麽用魚躍,原來過于驚豔,擔心把粉絲迷暈。】

    【只要寧洲在後排,華國隊的場地,是沒有防守漏洞的。】

    【伊戈爾完美的處理球方式、寧洲完美的魚躍防守,這場奧運決賽絕對是本周期水平最高、最精彩的高水平對決!】

    “好防啊!”

    寧洋激動地上前墊調。

    進攻機會,又一次來到餘柏手中。

    P國隊雙人攔網并去餘柏對面。

    一個是換上來不久、體力充沛的替補攔網;另一個是P國隊主力副攻。

    這次他們封死了直線,四只攔網手臂鋪天蓋地壓過來,令攻手們呼吸不暢……

    “嘭!!”

    餘柏毫不手軟地重扣,避開攔網,朝斜線扣去。

    P國隊防守球員卡住了腰線,正好防起。

    但餘柏扣球力度暴戾,卸力失敗,排球被防向标志杆。

    碰到标志杆的話,華國隊就能拿到局點了……

    宋涵潤心底雀躍,擡頭看着排球快速接近标志杆,仿佛已經看到分數跳動到14分。

    “呼!”

    帶着苦澀藥味的氣息,突然填補在排球與标志杆之間。

    宋涵潤悅動的雀斑一同僵住:

    伊戈爾,想做什麽?

    ‘唉,那個孩子身體也太差了吧,三天兩頭生病。’

    ‘皮膚白得沒有血色。’

    ‘我不敢碰他,生怕一觸就碎……’

    這是小伊戈爾最常聽到的評價。

    為了加強鍛煉,他的父母将他送去玩排球,一個興趣班,裏面的教練是業餘選手。

    只上了一節課,教練鄭重地找到伊戈爾父母:

    ‘建議你們帶這個孩子去水平更高的地方學習!’

    ‘?’

    幾個大人低頭,看着小伊戈爾把排球放在手上轉,軟乎乎的小手沒什麽力氣,歪來歪去,但排球像是漂浮在一個點,怎麽也不掉。

    教練神色複雜:‘跟我學只會耽誤他的絕佳天賦。

    伊戈爾,具有天生的控球能力……’

    正如寧洲每晚傳着球入睡,大部分運動員會經常與排球觸碰,加強球感,讓排球融入成為身體一部分。

    伊戈爾不一樣,他和排球天生“一體”。

    對他來說,排球這條路上最難的不是學某種動作,而是選位置。

    傳扣攔樣樣精通,不管往哪方面發展,都能成為此種翹楚。

    伊戈爾本人無所謂選哪個位置,他目标是當能掌控比賽的人……

    也許與天生的控球能力有關,伊戈爾對“掌控”的感覺重度上瘾。

    操控比賽、操控愛情、操控一切!

    他為了強身健體走向排球路,打職業後練出一身傷病。

    逐漸駛離初衷,但征服的快感太強烈,伊戈爾已經停不下來了……

    “糟了,調一下!”

    排球直沖标志杆,那種角度,幾乎調整不回來。

    伊戈爾背身對着球網,單臂高舉。

    唇釘與牙齒碰擊,金屬味道充斥口腔。

    這就是伊戈爾每場比賽都戴金屬唇釘的原因:他能欺騙自己,那只是唇釘的味道,喉間沒有累到上湧血氣。

    他還有餘力,支配這場比賽!

    “砰。”

    伊戈爾手腕一壓,排球和跳鋼管舞似的繞開标志杆,直墜球網對面。

    華國隊誰也沒料到伊戈爾背對球網還能捅來吊球,在混亂的防守過程中,聽到排球落地聲音……

    “哔——”

    13:14

    伊戈爾力挽狂瀾,幫P國隊反超拿到賽點。

    【背、背身吊球?/癡呆/】

    【真正的絕活出現了……】

    【慢鏡頭回放,排球側旋着繞過标志杆,形成吊球,伊戈爾手上有魔法吧?】

    【我有點絕望了,華國男排離冠軍只剩一步,前提是跨過伊戈爾這種奇才。】

    【不要喪氣!比賽還沒有結束!】

    “嗡——”

    華國隊請求暫停。

    連續獲得好機會,卻連續被偷分,放在任何賽場都是傷士氣的局面,更別提現在是奧運決賽。

    大家聚到場邊,誰都沒說話,不解地反思:

    自己到底哪裏沒做好?

    有防守、有進攻、有攔網,可為什麽一分也得不到?

    “P國隊距離贏比賽,還差一分。咱們距離追平比分,也還差一分。”

    羅教練第一個出聲:“別把情況想得太糟,目前任務只是得一分,你們打排球至今得過數不盡的分數,正常打!”

    宋涵潤最給面子,腦袋上下點了點:

    “嗯嗯!真正被反超後,心死了,現在反而一點兒不緊張……”

    羅教練眼角抽搐,對寧洲使眼色:

    快,你打氣最有效!

    “沒關系,教練。”寧洲掃視隊友們,“現在華國隊唯一不會輸的方面,就是心态。”

    各國球隊選隊長時,一般要挑一個最能代表球隊風格的。

    困境中堅韌的杜駿,代表上一代華國隊;極端掌控欲的伊戈爾,代表橫掃本奧運周期的P國隊。

    寧洲,則将“心态”紮根與新一代華國隊。

    這支隊伍看似拿了一帆風順的逆襲劇本,從世界二十沖到奧運會決賽,但一路以來,大部分比賽都遭遇逆風。

    就像是推塔游戲,華國隊損失的防禦塔越多、敵方越逼近水晶,爆發出的反撲勢頭就有多猛。

    俗稱:不殘血不會玩。

    “對,心态壓力反倒是P國隊更重,他們肯定急着拿最後一分,穩固世界第一寶座。”

    “等他們着急到失誤!”

    “那倒不至于,咱別急就行。”

    暫停結束,華國隊球員們神态放松,還有閑心拌嘴……

    “寧洲!”

    邵秋糾結再三,叫住寧洲,等他回頭,低聲道:

    “你的體力?”

    寧洲這局已經被換下、換上,他要撐完剩餘比賽。

    “Emmm……”

    寧洲感受自己的身體情況,卻飄飄然,五感似乎不真切:

    “我也不清楚我體力有沒有恢複。

    剛才榨幹了所有體力,在場邊休息後,又獲得喘息,我感覺我進入了另一種狀态……”

    邵秋在原地怔了幾秒,被拽回替補席。

    龐天澤奇怪地晃他肩膀:“你怎麽了?”

    “球隊會逐漸偏向隊長的風格沒錯……”

    邵秋出神地念叨起來:“但雙方作用相互,隊長也将帶上球隊的特質!”

    不殘血不會玩的寧洲,血條見底時,才是最恐怖的二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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