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笙“恩”了一声。
聂无双看着莫北笙还有点惊魂未定的模样，问道：“跟我有关。”
莫北笙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确实是梦到了聂无双，但他的梦很不好，他梦见的是碎星大陆灵魔兽暴动，聂无双为了救他神识破碎，死后入了黄泉境却不能过忘川河，最后消散在忘川河畔。而他就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他痛苦的看着聂无双本就虚弱的魂魄在眼前一点点变得透明，最后彻底不见，便从梦中惊醒过来。
聂无双知道莫北笙是不想说出梦中的内容，便说道：“师尊说过，梦都是相反的，你不必在意，你梦到的情景，必然不会成真。若是梦到我出事，那就说明我会一直好好的。”
莫北笙紧紧盯着聂无双：“你说的是真的？”
“恩。”
“好，我相信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
聂无双点头：“好，我保证。”
莫北笙又放心了些，聂无双向来靠谱，这么答应自己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聂无双起身给莫北笙倒了一杯水过来，“饭菜已经做好，你饿不饿？我让他们热好端过来。”
莫北笙点头，捂着肚子笑道：“我早就饿了！睡了一觉更饿！”
聂无双出去叫杂役弟子到厨房去，让厨房的人把饭菜热好，端到烟波苑来。
不一会，三菜一汤就端了上来，莫北笙拉着聂无双的手臂说道：“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吃不完也是浪费，无双你跟我一起吧，反正这个时辰也该用晚膳了。”
“好。”
杂役弟子很有眼力地又添了一双碗筷。
聂无双喜欢吃红烧鱼，但是不喜欢挑刺儿，莫北笙就帮他把刺儿调好，裹了汤汁放到聂无双碗中。
聂无双见状忍不住轻笑，“北笙，你对我照顾得也太面面俱到了，该把我照顾得没手了。”
“这才叫没手。”莫北笙面不改色地夹了一块挑好刺的鱼肉直接喂进聂无双嘴里。
聂无双愣着神下意识地张嘴，等莫北笙一脸淡定地继续吃自己的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调戏了啊！
本来说那话就是故意逗莫北笙，结果没想到不但没逗着，还被反调戏了。
吃完饭，莫北笙原本还想再和聂无双待会，但想到他也该回星辉峰一趟，赤羽真君那边肯定也担心他的情况，而且也不知道段洪有没有把自己用心头血的事告诉赤羽真君。
想来应该没有，不然以赤羽真君的性子，估计早就该杀上碎星峰了。
回到星辉峰，那些其他宗门来的人已经被打发走，但却留下了一大堆请帖，都是邀请莫北笙到各宗门去做客的。就算莫北笙是碎星宫弟子，也有很多宗门不愿意这么轻易放弃拉拢。
只是之前得罪了莫北笙的金宗耀和揽星宗没有派人过来，估计是知道就算来人也没什么好结果。还不如表现得硬气一些。
赤羽真君确实跟段洪问了莫北笙的情况，但段洪答应了莫北笙不往外说，自然也就没有提到心头血的事，却也讲了莫北笙的虚耗过大，需要好好休养调理一阵子。
赤羽真君点着莫北笙的鼻尖数落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为师自是知道你看重聂无双，但你这么做是不是也过头了点？她就那么好，值得你耗费这样大的心力为她炼制法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炼器的实力暴露，其他宗门可都在打着你的主意！你给为师一句实话，你对聂无双到底是什么心思，就真的非她不可了吗？！”
莫北笙哭笑不得，师尊这是不甘心还想让他再表示一次啊！
“师尊，弟子说过弟子心悦聂无双，此生非她不可，也定不会负她，不论未来如何。”
赤羽真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莫北笙：“你喜欢谁不好，怎么偏偏喜欢无双那冷冰冰的丫头？她给你回应了吗？往后吃亏、难受的可都是你自己！你可想清楚了！”
莫北笙的笑容渐渐淡下来，赤羽真君说的他何曾没有想过？可是心动不受控制，就是喜欢啊，没有办法。
再说，无双并不是毫无回应的，他能感受到无双待他是不同的，不排斥他的靠近和接触，甚至容忍他的一些玩笑嬉闹，这就足够了，迟早有一天无双会答应他的追求。
“师尊，”莫北笙正色道，“无双是弟子认定的人。”
赤羽真君重重叹息，其实她早就明白的。只是聂无双那丫头想来冷情，她有些不忍自己的弟子碰冷钉子，北笙那样温和的性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融化聂无双的心。
“北笙，你听为师一句，若是聂无双真的不适合你。到时候你想找什么样的道侣，告诉为师，为师定然会为你好好物色，我们北笙这样好，有眼光的人都看得出来，想要找什么样的道侣不成？”
莫北笙摇头，但也知道师尊是个倔脾气，轻易不会改变看法，便没再说什么。
不过他的想法亦不会改变。
既然已经认定了，那不管是否能得到聂无双的回应，他的眼里、心里，也只能容得下聂无双一人。
穆少天想了想，道：“无双女君确实很优秀，不论是修为、容貌还是人品，皆是上上乘，且小师弟与无双女君儿时便相识，现在又是朝夕相处，会有所心动也很正常。”
“心动？”赤羽真君放开手，“你看他他那样子是心动那么简单吗？那分明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认定。我素来知道他心性坚定，也一度为此而高兴，但我可没想他在这种事情上认死理。”
赤羽真君深深除了一口气，“难啊！聂无双那丫头向来不知情爱为何物，要她动心难，要她知道自己动心更难。为师只是不想你小师弟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过艰难。”
赤羽真君的声音越来越低，眉宇间也是一片愁容。
穆少天不再多言，他知道师尊是有心结，也是因为小师弟而联想到了自己。
段大师说过，当年师尊倾心宗主的时候，宗主也是不知情爱为何物。即便后来对师尊动心，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人，才会最终导致两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么多年，师尊都不曾真正走出来过，亦不曾真正开怀。
穆少天怕莫北笙会错怪师尊，又去找莫北笙。
“北笙，你不要怪师尊，师尊她也是怕你会走了她的老路，才会这般坚决反对。”
莫北笙笑笑：“师兄不必担忧，我自是知道师尊是为我好，不会怪师尊。只是我也不会改变初衷，除了无双，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那你可想过，若是无双女君只把你当兄长，永远不会回应你的感情，你当如何。”
穆少天笑着摇头，小师弟一直都是这么乐观。
“那你可有想过向她表明心迹？”
“已经表过了，只不过无双还未给我回应，没关系我会一直等她，顺其自然吧。”
穆少天点头，顺其自然，也好。
“对了师兄，这两坛桃花酿，一会你帮我转交给师尊。”
莫北笙回来后，就从树下挖出他埋了近三年的酒。
这还是他当年刚刚成为核心弟子之后没多久酿制的，本来三个月后就能饮用，但一直以来诸事繁多，便没有想起来。
原是想着等聂无双从禁地回来之后，为了庆祝一定要拿出来。
可是聂无双刚回来就又要为封印的事忙碌，之后炼制法衣的材料找齐了，他又开始闭关炼制法衣，这一来二去，就耽误到了现在。
刚刚回来后他就挖出了几坛。两坛桃花酿给赤羽真君，五坛灵果酒，段洪、天星真君、穆少天、上官曦月还有他自己，一人一坛。
至于聂无双，他之前特意晒了些灵草茶，不仅味道好，而且还能辅助修为。
穆少天掂了掂手里的酒坛子，笑着说道：“我想起来了，当初你埋酒的时候是不是还被我看到过？只是那时候我居然以为你是在玩儿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