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婆子还是非常的心不甘情不愿,主要不甘愿,那50块钱拿出去,50块钱可是一笔巨款,差不多都要把他们家底给掏空了,拿出这笔钱真有点肉疼。
“大队长,你问问你的战友呗,能不能少给点呢?50块钱实在是太多了。”
苗婆子一脸苦相,普通的农民家庭有个两三百的存款就已经很不错了,能算得上是富裕人家,苗婆子家里面又没什么劳动力,这十多年了,存款也才100出头。
“这都已经是最低的价格啦,没法更低啦!我都还没有跟你算我搭进去的那些人情。”
田爱国懒得搭理苗婆子,无论咋样,他们必须把这个钱给了!别哭穷,都是自己作的。
“你在唧唧歪歪,我直接就不帮你这个忙了,还省的我事儿了!”
田爱国脸色黑沉,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我给,我给……”苗婆子的表情要哭出来了,拿着50块钱就好像把她的肉割了一样难受!
黄思雅在旁边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这个苗婆子真的可以说得上是草菅人命了吧!自己孙女命都没了,眼泪都没掉一滴,少了50块钱就跟要她命似的。
“赶紧的,今天把这个事情解决了,我没那么多功夫听你们在这里唧唧歪歪,春耕不着急啊!赶快回去拿户口本,带上钱来,咱们去县里面跑一趟。”
田爱国在旁边催促。
“大牛,这个钱本来是你自己的钱,为了把你捞出来,可把这个钱搭进去了,你以后一定要对两个弟弟好呀!……”
一个早上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去了,黄思雅满心不乐意的带着苗婆子,蹬着自行车到县里面的时候已经快中午12点了,田爱国也很疲惫。
两人在公安局门口停了下来,后面的苗大牛和苗婆子全都留下来了,田爱国不想再把这件事情继续拖下去了,黄思雅也正有此意,两个人都没说啥,吃午饭的事儿。
黄思雅率先蹬个自行车跑到钱婆婆家叫钱婆婆带上户口本过来。
说实话,黄思雅心里面特别的没底儿,就算知道这个年代,人口户口什么的管理比较混乱,也比较松,但这到底是当着人家父母面把人家孩子给别人。
这种忐忑的心情在看到田爱国和公安局民警交谈之后就缓解了许多。
苗婆子一看到公安,就像老鼠看到猫,啥都还没说佝偻了起来,苗大牛还没他娘胆子大呢,头早就埋到脖子。
黄思雅带着钱婆婆走进了公安局,理都没有理那两个怂货。
“警察同志,这件事真是麻烦你了,主要是我们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儿,这位钱同志,找到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时候走丢了孙女的人找上门来了。”
田爱国撒谎撒的面不改色,拉着民警的手絮絮叨叨,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同志。
“当初苗招娣是在村子口被我们村的村民给捡到的,正好苗大牛他没生出孩子,就说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他带着,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小孩一岁起就要帮忙干点活,等他们自己有了小孩之后就更不把苗招娣当成人看了。”
“你去村子里面问问,啊,这位黄思雅,黄知青就是下乡到我们村子的知青,这件事儿她也很清楚。”
“没错,苗招娣昨天晚上被她养父给打了,才刚刚两岁半的小孩,医院病危通知书都下来了,警察同志,你看看。”
黄思雅掏出随身携带的苗招娣病情诊断书,B超图片,还有医生写的评语。
“医生跟我们讲,苗招娣可能撑不了那么久了,就在我们都很伤心的时候,钱婆婆找过来了,钱婆婆是去医院帮人送东西的,结果正好看到了小招弟。”
钱婆婆适时开口
“招弟是我孙女!我儿子命苦20多岁就生病走了,儿媳妇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背着我把孙女不知道送到哪去了,人也消失了,要不是我还记得我孙女儿背上有一块胎记,我都不知道我的宝贝乖孙受了这么大的苦!”
民警是个年轻人,他也是军人转业回来的,不是很了解钱婆婆的情况,原本有些怀疑的脸色在大队长、病危通知书、和钱婆婆的洗脑下,现在相信了,心里那杆秤也已经偏斜了。
“孩子的养父母来了吗?”
“来了来了,这次过来就是想要把招弟的户口过户给钱婆婆。”
“你们去叫苗大牛进来。”这种事情还是要走程序,现在这个年代没有啥DNA鉴定亲缘关系这种高级的东西。
田爱国一出公安局马上就换了个脸色,脸黑了一度,这是要去吓唬人呢。
“苗大牛,你是户主,跟我去警察局里面一趟,等一下,警察问你啥,你就点头,要乱说什么,我也帮不了你!”
苗大牛吓得六神无主,他本来就只是个农民,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这辈子也没咋出过村里面,更别说去见警察了,愚昧的民众对于警察有一种天然的害怕之情。
连忙点头答应,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要去吃花生米,手脚都有些发软。
黄思雅、钱婆婆还有大队长三个人就在警察局旁边长椅子上坐着,看着民警询问苗大牛。
“苗大牛,下水大队人,苗招娣是你在两年前在村子口捡到的弃婴是吗?”
苗大牛蒙了,苗招娣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呀?怎么现在又说是捡来的?下意识的就朝田爱国看去,田爱国对他使了个脸色。
“是的。”
“你平日在家有虐待苗招娣的举动是吗?”
苗大牛再没见识也知道这种事不能随便承认,又不吭声了。
还是田爱国对着苗大牛拼命的点头,苗大牛才用几乎察觉不到的频率点了下头。
“那行,在这张纸上摁手印吧。”
年轻的民警瞬间对苗大牛,这个养父充满了厌恶之情,就算不是自己的亲生闺女,捡回来也不应该这样糟践人家,不然那时候干嘛要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