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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裴清詞這個舉動, 瞬間把盛清梨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她身體一顫，差點沒能站穩。
而心機的人，早有預料。
他順勢将她摟入懷裏, 更得寸進尺地在她耳垂流連，溫熱的薄唇往下, 在她臉頰處落下一個又一個輕柔的吻。
盛清梨呼吸微凝, 身體緊繃得厲害。
好一會兒，裴清詞才斂神，和她鼻尖相抵。
他的吻沒有落在她唇上, 只有呼吸落下。可兩人這樣要碰上又不碰上的距離, 更讓人心癢難耐, 更讓人煎熬。
在這個靜谧的樓梯間，他們的呼吸聲交錯起伏，彼此的心跳聲暴露得徹底。
盛清梨不知道裴清詞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這樣吊着她。她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也是本能地, 她有點兒想往後挪動腳步，被裴清詞阻止, “躲什麽？”
盛清梨羞惱，“你的福利還沒有要完？”
“……”裴清詞借着廊道外面的滲進來的光看她，低低笑了一聲, “如果我說沒有，盛老師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盛清梨毫不猶豫，“不——”
很好，她的拒絕無果。
裴清詞就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趁着她說不的機會，将她的話堵在唇齒間。他伸手的手指輕捏她的後頸, 更酥麻的觸感。
好在，裴清詞還是有點兒分寸的。
這一回他只是輕輕地咬了下她的下唇，便相對克制地退開了。
“盛老師。”他嗓音微啞地喚她。
盛清梨擡眼，撞進他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瞳，嘴唇微微動了下，“幹嗎？”
“我明天要離開幾天。”裴清詞出其不意道，“會想我嗎？”
盛清梨一怔，總算知道他今天找自己要福利的原因了，“去哪兒？”
最近沒有電影節之類活動吧？！
盛清梨很迅速地在大腦裏想了一下。
裴清詞斂睫，低聲道：“去意大利，有個品牌的百年活動要參加。”
裴清詞身上的代言，除了上次和盛清梨搭檔的運動品牌外，其他幾乎都是高奢品牌的代言，屬實是價值不菲，打工人買不起的那種。
盛清梨訝然，仰起臉看向他，“明天的飛機？”
裴清詞颔首，“六點走。”
盛清梨：“六點從這兒走？”
裴清詞應聲。
“好早。”盛清梨說了一句。
裴清詞莞爾，唇角往上翹了翹問，“舍不得我？”
“誰舍不得你了？”盛清梨絕對不會讓裴清詞得意，她小聲道：“我明明就是——”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裴清詞低頭吻她一下，“就是什麽？”
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
盛清梨一頓，嘴唇翕動：“沒什麽。”
裴清詞略微滿意地擡了下眼。
安靜片刻，盛清梨出聲，“該出去了。”
他們在樓梯間待得太久，萬一有人不小心進來看見，那就解釋不清了。
裴清詞知道盛清梨的意思，他靜了靜，斂神道，“你先去。”
話音落下，他擡手替她拉開那扇門。
盛清梨猶豫幾秒，還是走了出去，“微信聯系。”
裴清詞點了下頭。
盛清梨安全地回到房間。
她看了眼旁邊的劇本，忽而想起點什麽，發消息給對面的人：「你去意大利的話，獎杯怎麽辦？」
裴清詞：「不帶它走，你幫忙照顧幾天？」
盛清梨：「那要把它的東西搬過來嗎？」
裴清詞忖度幾秒：「它晚上會鬧人，睡覺還是讓它睡我這邊。」
盛清梨眨眨眼。
裴清詞：「明早走的時候，我把房卡留給你，你有空把它抱過去陪它玩一會兒就行。」
盛清梨：「好吧。」
她盯着兩人的對話框界面，垂下眼打字：「注意安全。」
裴清詞：「放心。」
-
兩人在微信上簡單地聊了幾句，盛清梨便放下了手機。
她先去洗了個澡，又把次日要拍攝的戲份臺詞和劇情看了兩遍，才打開邬老師遞給她的那份劇本。
劇本封面只有第九版的字眼。
翻開封面頁後，扉頁上是劇本名，以及一句先導語。
看到劇本名《愛久彌新》這幾個字的時候，盛清梨微微頓了下，繼而往下看導語——
愛你這件事，讓我變得笨拙，也讓我豐盈。
盛清梨心頭一震，往下翻閱。
劇本不是完整的版本，邬暖姝給到盛清梨的，只是故事主人公的人物設定，包括前半段的劇情。
故事講述的，是一對分分合合的戀人。
他們因為喜歡在一起，又因為愛而分開。最後兜兜轉轉，又因為愛再次在一起。
愛讓他們的生命變得蓬勃，變得與衆不同。
故事其實沒有多麽的跌宕起伏，但奇怪的，盛清梨看下去了，甚至在翻閱到最後一頁時，還有些意猶未盡。
她想知道故事的結局。
想知道故事主人公分開之後，又是怎麽再次在一起的，也想知道他們的結局。
奈何劇本只到這兒，合上劇本，盛清梨有點兒睡不着了。
她拿起手機一看，已經一點多了。
而對面的人，包括邬暖姝大約也都沉睡了。
想讨論劇情找不到人，盛清梨輕輕嘆了口氣，想了想給林琳發消息：「琳姐。」
林琳秒回：「你這個點找我，我心很慌。」
盛清梨哭笑不得：「是好事。」
林琳：「什麽好事？」
盛清梨：「你可能不需要去費力找劇本了。」
林琳：「？」
盛清梨：「你知道鐘導太太邬老師吧？她晚上給我拿了一個劇本，讓我看看，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們再聊。」
林琳：「？？？」
林琳：「邬老師的劇本？怎麽樣，你現在是看完感興趣了是嗎？」
盛清梨：「嗯，不過是愛情劇本。」
林琳：「這不正好和我要找的方向不謀而合！這是好事啊。」
把這條消息發出，林琳隐隐覺得盛清梨的态度有些不太對勁。
她思索一番：「怎麽？你還是不想演愛情電影？」
盛清梨：「……不是這個原因，是這個劇本的男主角似乎定下來了。」
林琳：「誰啊，是你讨厭的男演員？」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确實要慎重考慮一下。
盛清梨：「是裴清詞。」
林琳：「？」
林琳：「……」
盛清梨：「……」
林琳：「劇本怎麽樣？結局好的還是不好的？」
盛清梨：「我拿到的這版只有一半的內容。」
林琳：「如果你真的感興趣，我們再聊。現在我打算去睡覺了。」
她每次熬夜，盛清梨都會給她帶來“驚喜”。
林琳決定，從今天開始她就不熬夜了。
盛清梨被林琳的反應逗笑，唇角微彎：「好吧，那你去睡。」
林琳：「你也早點，白天還得拍戲。」
盛清梨：「知道，晚安。」
互相道完晚安，盛清梨還是沒什麽困意。
她想了想，搜了搜邬暖姝之前擔任編劇的作品。
毫不意外，她一眼就看到裴清詞演的那一部。
遲疑了一會兒，盛清梨點開了。
其實裴清詞這部電影，她和黎語薇偷偷摸摸去電影院看過，是一部民國時期的電影，裴清詞演的是一位青年軍官。
他是從底層往上爬，一步一步，手上沾了很多血。
這個角色是複雜的，是有多層次，多面性的。
盛清梨當時在電影院看的時候，電影院內多數觀衆都被裴清詞那一身軍裝迷得嗷嗷不斷。
盛清梨相對還好，畢竟……她看過他脫下軍裝後的更勾人的肉.體。
也因此，那場電影她看得很入迷，很投入。
至今想起來，裏面的一些劇情和對話，依舊記憶猶新。
邬暖姝的文字功底是強的，有代入感的。
失眠的盛清梨，再一次重溫了邬暖姝編劇，裴清詞主演的那部電影。
看完已是深夜。
盛清梨的大腦卻還是亢奮的，只是她不能這個時候發消息回複邬暖姝，告訴她自己的答案。
忍了忍，盛清梨強迫自己入睡，等到第二天醒來再和邬暖姝聯系。
熬夜的後果就是精神萎靡。
翌日上午，盛清梨出現在劇組時，跟被吸走精氣神似的。
徐行閱過來找她對戲，看她昏昏沉沉的樣子，沒忍住問，“清梨，你不會是因為裴哥離場失眠了吧？”
“……”
盛清梨猛地清醒，“什麽？”
對上她看過來的視線，徐行閱擡手摸了下鼻子，壓着聲音道，“你放心，我會替你們保密的。”
盛清梨：“……”
她靜了三秒，故作鎮定道，“什麽保密，我和裴老師現在就是普通的同事關系。”
徐行閱：“啊？”
“啊什麽？”盛清梨抿唇，“沒騙你，我是沒睡好。”
瞅着盛清梨此刻的神色，徐行閱遲疑地點點頭，“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裴哥走了你不适應。”
盛清梨微哽，嘴唇翕動，“不至于。”
話落，她察覺到什麽，“你也知道他離開的事？”
裴清詞在電影裏的戲份少，不會天天來片場。
所以他今天沒過來，也沒人覺得奇怪。
徐行閱：“知道啊。”
他掏出手機，“網上看到的。”
盛清梨：“……”
她上微博的次數并不頻繁，也不常關注熱搜新聞，所以會錯過營銷號和網友的爆料實屬正常。
“原來如此。”盛清梨感慨了一句，“不說這個，對戲？”
徐行閱：“行，對戲吧。”
裴清詞不在劇組的時候，劇組一切照常。
幾位演員漸漸也入了戲，拍攝變得輕松，不再那麽困難。
但偶爾還是有一場戲NG十遍八遍的時候。
-
這日，盛清梨拍攝結束後便回了酒店。
天氣太熱，回酒店洗了澡，她便鬼鬼祟祟地拿起房間裏的另一張房卡，去了對面。
裴清詞不在桃林的這兩天，盛清梨每天都會抱着獎杯回房間玩幾個小時，才把它抱回來。
推開門進去，獎杯便跑了過來。
盛清梨眉梢輕揚，彎腰把它抱起，“想我了是不是？”
獎杯喵喵叫着。
盛清梨擡手揉了揉它腦袋，把它放在沙發上，“乖一點，我先給你弄吃的，我們再去對面。”
獎杯聽得懂人話，搖着尾巴和盛清梨一起走到貓碗旁邊等着。
給它倒好貓糧，換好水，盛清梨手機叮咚叮咚響個不停。
她把口袋裏的手機掏出，不意外是黎語薇發來的消息：「我真服了。」
黎語薇：「你前男友未免太帥了點。」
黎語薇：「不意外的話，你情敵又多了一些。」
盛清梨莫名地回了她一個問號。
黎語薇：「你沒看裴老師活動的視頻？」
盛清梨：「剛剛回酒店，還沒來得及。」
消息發出，黎語薇很迅速地發來一個裴清詞在意大利參加品牌方活動的視頻。
盛清梨邊點開邊往沙發方向走，走到沙發上坐下，視頻開始播放。
裴清詞說的百年活動的品牌，是一個頂奢腕表品牌。
活動在今天，國內外有時差。
盛清梨算了下，他那邊這會兒是下午，估計品牌活動還沒結束。
視頻也不是官方發的，大概率是站姐粉絲拍的，拍得很好。
視頻裏的男人身穿剪裁精良，質地考究的深色西裝，身形颀長挺拔，矜貴落拓，氣宇軒昂。
裴清詞身量很高，身形比例近乎完美，寬肩窄腰長腿，穿西裝的時候尤為明顯。
他那張精心雕刻出來的臉，更是為這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做了最好的點綴。
視頻裏他手拿着話筒，連陽光都偏愛地落在他身後，襯出他英朗俊逸的眉眼。
視頻聲音清晰，可盛清梨卻詭異地沒有聽清楚他具體說的話，她的注意力全在他臉上，身上。
幾十秒的視頻，一下便播放結束了。
盛清梨正想要再看一遍，黎語薇的消息把她飄離的思緒拉回：「怎麽樣？帥吧？」
盛清梨斂神：「我可以違心地說不帥嗎？」
黎語薇：「可以啊，你嘴硬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你前男友應該也不會放在心上。」
盛清梨微微失語：「你很閑。」
黎語薇：「比你閑一點點，你在幹嘛呢？」
盛清梨發了一張獎杯的照片給她。
黎語薇：「你前男友真的很心機，讓你睹物思人。」
盛清梨：「不要再叫他我前男友了。」
她本想說裴清詞有名字，喊他名字就行。
豈料，黎語薇誤會她的意思，發來一句：「瞞着我變成現男友了？」
盛清梨：「我敢瞞着你嗎？」
黎語薇：「也是，複合了第一個告訴我。」
盛清梨：「……」
看到這話，她莫名開始鑽牛角尖地問：「你們為什麽都篤定，我會和他複合？」
黎語薇：「很明顯啊。」
盛清梨困惑：「哪裏明顯了？」
他們前幾年根本就沒有聯系。
黎語薇：「因為你和他分開之後，你們都沒有談戀愛啊，而這次裴清詞又很明顯是沖着你去的。」
盛清梨反駁她：「我是沒談，你怎麽知道他也沒談。」
黎語薇：「他談了？」
盛清梨：「……應該沒有吧。」
其實這個問題，盛清梨也是不确定的，她和裴清詞暫時沒有讨論過。
不過，她能感覺出來，他沒有。
黎語薇：「我不要應該，你問問他，我要确切的答案。」
盛清梨：「怎麽呢？」
黎語薇：「這關系到我要不要繼續嗑你們這對CP。」
盛清梨啞言：「不和你說了。」
黎語薇：「啧，終歸是不愛我了。」
盛清梨：「我要陪獎杯玩一會兒。」
黎語薇：「我就知道，以前我比不過裴清詞，現在我連一只貓都比不過。」
盛清梨不想聽她啰唆，直接給她轉賬一萬：「封口費。」
黎語薇：「再見，我這輩子就嗑吃梨了。祝你們百年好合！」
盛清梨：“……”
她實實在在被黎語薇逗笑了。
樂不可支地笑了一會兒，盛清梨把獎杯抱起。順手點開了微博。
和黎語薇說的一樣，裴清詞今天又靠照片和視頻，吸引了不少粉絲。
熱搜上是他出席活動的話題。
盛清梨點進去，看到不少新鮮出爐的照片。
裴清詞的粉絲們在下面發出的彩虹屁。
「啊啊啊啊啊啊哥你這麽帥我還怎麽脫粉啊！！」
「怎麽感覺一段時間不見，我哥又帥出了新高度啊啊啊啊。」
「好帥好帥我吸溜吸溜。」
「天這麽熱怎麽還穿西裝啊，把西裝脫了啊！」
「裴清詞的粉絲都是什麽老色批啊。」
……
盛清梨看着，有些忍俊不禁。
驀地，手機又振動。
盛清梨看着上方彈出的微信，以為還是黎語薇，她直接點開，在看到另一個熟悉的頭像時，微微頓了下。
裴清詞：「在做什麽？」
盛清梨默了默，給他發了一張剛剛發給黎語薇的那張照片。
盛清梨沒有想到的是，剛把照片發出，裴清詞忽然打來視頻電話。
盛清梨一怔，遲疑幾秒，才接起視頻。
剛接起，她便看到前不久剛在視頻裏看到的那張優越的面龐出現在視野裏，“你怎麽給我打視頻？”
裴清詞擡眼：“不可以？”
盛清梨沉默，倒也不是不可以。她抿了下唇，想起來問：“你不是在參加品牌方活動嗎？”
裴清詞應聲：“結束了。”
盛清梨驚訝：“這麽快？”
她還以為要一整天。
知道她在想什麽，裴清詞緩聲：“現在換場地。”
盛清梨：“所以你現在在車裏？”
她隐約看到他那邊露出的背景。
裴清詞嗯聲。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之後，盛清梨瞪大了眼睛，“那你還給我——”
“車裏聽得懂中文的只有榮哥和方立。”裴清詞打消她的擔心。
盛清梨：“……那他們聽到，也不太好吧？”
裴清詞還沒說話，坐在前面的方向榮回頭，“清梨你放心，我和方立現在是眼瞎耳聾的狀态。”
“……”
“要你多嘴。”裴清詞不鹹不淡觑了眼方向榮。
方向榮聳肩，做出閉嘴的動作。
方立在旁邊笑個不停，肩膀直抖。
也是剎那間，盛清梨在千裏之外臉紅了。
她有點兒不自然地抿了下唇，直接把裴清詞視頻挂斷。
裴清詞猝不及防，正要給她發消息，盛清梨先發了過來：「我覺得，我們還是文字聊天比較好。」
裴清詞沒轍：「方向榮開玩笑的，別放在心上。」
盛清梨：「沒有放心上，就是當着他們的面和你聊天，稍微有點兒不适應。」
裴清詞明白她的不适應。
對話框安靜幾秒，裴清詞低問：「獎杯怎麽樣？」
盛清梨：「挺好的，很乖。」
裴清詞：「你呢？」
盛清梨沉吟幾秒：「我什麽？」
裴清詞：「盛老師乖不乖。」
盛清梨一頓，擡手摸了下耳朵：「我要是不乖，裴老師難道還要找我算賬？」
裴清詞：「不敢。」
盛清梨：「你問我之前，得先說自己。」
盛清梨和以前一樣，不太服輸。
兩人這段對話，很容易地讓他們想起第一次接吻的時候。他問她接過吻沒有，她反問他，要他的答案。
思及此，裴清詞斂眸回複她：「回來告訴你。」
盛清梨：「……那我也等你回來了再回答你。」
裴清詞勾唇：「好。」
-
兩人在微信聊了一會兒，裴清詞那邊馬上要到目的地了，便先結束了對話。
等盛清梨陪獎杯玩了一個多小時，又看完劇本準備睡覺的時候，裴清詞忽然給她發來一個視頻。
盛清梨點開，裴清詞錄下來的意大利的街道，其中還有她和他曾經提及的，要一起去看一看，走一走的景點。
盛清梨有一部很喜歡的電影，《羅馬假日》，這部電影在認識裴清詞之前，她看過很多遍。
和裴清詞在一起後，她拉着裴清詞也看了兩遍。
那時候，他們約定過，要一起去一趟羅馬，去電影裏的那些地方打卡拍照。
遺憾的是，兩人在一起戀愛的時候，時間有限，各方面有限，他們到分手的時候，都沒有能一起去羅馬。
分開之後，盛清梨倒是因為工作原因去過幾次。
她一個人去走過電影裏看到過的街道，也在西班牙廣場的臺階上吃過冰淇淋。她也想過，裴清詞來羅馬的時候，有沒有到過這兒。
……
目不轉睛地把裴清詞發來的視頻看完，盛清梨抿唇回複他：「剛剛錄的嗎？」
裴清詞：「這幾天錄的。」
他這幾天除了今日的品牌活動外，還拍了幾組照片。因而有機會去不少景點打卡。
盛清梨：「很漂亮。」
裴清詞：「現在方便視頻嗎？」
盛清梨：「啊？」
裴清詞：「方向榮他們不在旁邊。」
盛清梨一怔，連忙回複他：「好。」
第二次視頻打進來，盛清梨從床上坐起，看向對面的人。
裴清詞似乎換了一身衣服，從鏡頭上看，內搭的襯衫換了，從熨帖的白色襯衫，變成了淺藍色的，領子也是休閑款式的。
“在想什麽？”注意到她的眼神，裴清詞低問。
盛清梨回神，“你的工作結束了？”
裴清詞淡聲：“晚上有一場晚宴。”
盛清梨愣怔，“那你——”
“晚宴就在附近，不着急。”裴清詞緩聲告訴她，“八點才開始。”
盛清梨看了下時間，這會兒國內是十一點五十八，羅馬應該是下午五點五十八，距離裴清詞要參加的晚宴，還有兩個小時。
她輕哦了聲，“你現在一個人在外面？”
裴清詞嗯了一聲，目光直直地注視她說，“我切換一下鏡頭，給你看個地方。”
盛清梨眨眨眼說好。
她盯着鏡頭另一端，在裴清詞将鏡頭切換，對準不遠的許願池時候，盛清梨頓住，“你去許願池了？”
裴清詞的聲音從視頻裏傳出，他垂眼盯着腕表的秒鐘轉動，聲線低緩，“梨梨，馬上十二點了。”
盛清梨一愣，倏然想起自己曾經和裴清詞說過的話。
看羅馬假日時，很多場景讓盛清梨喜歡。
而看到影片中出現的許願池時，她和裴清詞說過，他們倆要是去的話，她一定要去許願池前抛硬幣許願，并且還得是十二點的時候。
裴清詞好奇地問她，為什麽是十二點。
盛清梨一本正經地回答他說，因為她奶奶和她說過，許願要在十二點，也就是新一天來到的時候最靈。
她小時候試過好幾次，每次熬到淩晨許下的願望，都會實現。
想到這一點，盛清梨怔然，“你——”
“還有二十秒鐘。”裴清詞打斷她說的話，“記得許願，我幫你抛幣。”
盛清梨怔然，張了張嘴：“好。”
“……”
一分鐘後，盛清梨輕聲：“好了。”
裴清詞将鏡頭轉到自己這邊，看向她，“許好了？”
盛清梨點頭。
裴清詞揚揚眉，“那就好。”
“你還記得？”盛清梨沒忍住追問。
裴清詞垂眼，目光直直地凝視她，“我記性很差？”
盛清梨語塞，“我不是那個意思。”
“記得。”裴清詞直白地告訴她，“你說過的話，我不敢說全部記得，但該記住的，我都記得。”
盛清梨心跳一滞，長睫輕顫，“你這個樣子，我還怎麽——”
她還怎麽堅守到電影殺青。
後面的話，她有點兒不好意思說出口。
裴清詞擡眼：“嗯？”
他眼底浮現淺淺淡淡的笑意，“什麽？”
盛清梨：“……沒什麽。”
裴清詞無奈笑笑，頓了頓道：“做這件事，不是要讓你為難。只是想起來了，所以就做了。”
他只是想彌補一下，他們之間留下的遺憾。
“猜到了。”盛清梨緩聲，“不過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晚宴別遲到。”
裴清詞颔首，低眸看着她說，“晚安。”
盛清梨猶豫，“我跟你說晚安是不是有點兒早？”
裴清詞勾唇：“你可以跟我說，想我了。”
盛清梨：“……再見。”
裴清詞：“等等。”
盛清梨困惑擡眸。
裴清詞斂神，聲線清沉內斂，“我想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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