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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聽到盛清梨說出口的話, 裴清詞神色一凜。

    盛清梨一點都不怕他，她環顧一圈四周，慢悠悠地開口, “我和徐哥只是單純的同事關系。”

    而她和他，才是有着真正戀愛關系的一對前情侶。要說鬧出緋聞, 也只可能是他們。

    “是嗎。”裴清詞假裝沒有聽懂她的話外之意, 他把重點放在他們是單純的同事關系上面，口吻冷淡，“你這樣想, 別人可能不這樣想。”

    別人這兩個字, 裴清詞說得很重。

    盛清梨無語, 這人小氣到連對方的名字都不願意說。

    這麽久不見，他真是越發小心眼兒了。

    在心底腹诽幾秒，盛清梨睨他一眼, 不想和他多聊這個話題，“洗手間就在前面, 我不過去了。”

    裴清詞頓了下，倒是沒有再為難她, “多謝。”

    盛清梨沒理他，轉身就走。

    等裴清詞從洗手間出來，回到訓練場地的時候, 盛清梨已經和徐行閱在分開訓練了。

    兩人的武術指導老師是同一團隊的，兩人相互交流學習。

    盛清梨近年來拍的打戲比較多，她的吸收能力要比徐行閱強一些，拿劍的姿勢也更自然, 更穩當。

    反觀旁邊的徐行閱，各方面都有些生硬, 不熟練。

    裴清詞在旁邊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朝徐行閱走近。

    看到他出現，徐行閱眉心跳了跳，忽地湧起不太好的預感，“裴老師。”

    “不用叫我老師。”裴清詞淡聲，“我也不習慣被叫老師。”

    聽到“也”這個字，徐行閱一頓，猶豫幾秒問：“那我叫你裴哥？”

    裴清詞比兩人要大幾歲。

    裴清詞微微颔首，彎腰把他剛剛掉在地面上的劍撿了起來，遞給他，“身為一個用劍者，只要手腕沒事，你的劍就不能随意掉，随意被丢棄。”

    徐行閱怔然，反應過來裴清詞是過來教自己的，不是來找茬的。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謝謝。”從裴清詞手裏接過練習用的木劍，徐行閱擡眼，“裴哥對劍好像很了解？”

    裴清詞神色淡然，“算不上了解，只是了解了一下你們的角色。”

    徐行閱：“……”

    裴清詞垂眼，輕描淡寫地敲了下他的木劍，微擡下颌道，“你想要使好你手中這把劍，沒有別的辦法，你只要不斷地重複地練習。”

    他比武術指導更狠，他讓徐行閱先不要着急使劍，他要他先把最基本的——并步、馬步、交叉步等基本的步法先練紮實，再去拿劍。

    看着裴清詞肅然的神色，徐行閱沒敢有任何質疑。

    裴清詞不僅在年齡上大他幾歲，在演戲方面的經驗和實力，更是比他好不知道多少倍。還沒有和裴清詞認識之前，徐行閱就在網上看到過不少和他有關的爆料。

    在圈子裏這麽些年，他在其他劇組，也都聽過不少導演和工作人員誇他。

    他是一個和盛清梨一樣認真且專注的演員，他們接下一個角色，無論戲份多少，總會用十二分的精氣神去對待。

    也因此，即便徐行閱在其他方面想和裴清詞較較勁，在拍戲這方面，只要裴清詞願意指導，他就願意傾聽，學習。

    “好。”徐行閱沒有太多猶豫，“那我今天先練步法。”

    裴清詞嗯了聲，淡聲道：“等你步法足夠紮實，再讓武術指導教你腕法動作。”

    徐行閱應聲。

    給徐行閱開了會兒小竈，裴清詞走到盛清梨旁邊。

    盛清梨原以為他也會對自己點評幾句，她沒想到，裴清詞似乎只是換了個角度在看她練習。

    “……”

    如果是不熟悉的人直勾勾盯着自己，盛清梨或許可以無視。

    她是公衆人物，早就習慣被注視。

    但，裴清詞不是不熟悉的人。他甚至是她曾經最熟悉的人。

    她想要做到對他看過來的目光無動于衷，真的有點兒困難。

    堅持片刻，正好手腕也有些酸脹了，盛清梨收了劍，目不斜視地朝他身後的童童走過去。

    “梨梨姐。”童童把毛巾遞給她，“擦擦汗。”

    盛清梨接過，把臉上的汗擦幹，又接過她遞來的水喝了一口，然後擡頭看向轉到她面前的人，“裴老師。”

    裴清詞垂眼，“練得不錯。”

    “……？”

    盛清梨懵了三秒，沒有想到他會誇自己。

    他在旁邊站這麽久，不會只是要誇她一句吧？

    壓下心口泛起的波瀾，盛清梨微抿了下唇，“裴老師在旁邊看這麽久，就只是為了說這句話？”

    裴清詞看着她，話鋒一轉，“但你有個問題。”

    盛清梨：“……什麽？”

    裴清詞：“動作不夠飄逸。”

    當然，盛清梨就算是訓練，也比其他人要好很多。只是鐘導對演員向來要求高，盛清梨也不希望自己最後呈現出來的成片效果是略顯生硬的，她是一個在這方面很要強的人。

    所以，裴清詞得在最開始的時候糾正她。

    聽到裴清詞的直白點評，盛清梨倒也不生氣，她分得清輕重，“……我知道，但飄逸似乎只能勤加練習。”

    熟練了，她才有自信出劍，才能把劍耍得更行雲流水。

    裴清詞嗯聲，頓了頓問，“手腕怎麽樣？”

    盛清梨：“啊？”

    這人話題轉得太快，她有點兒跟不上。

    裴清詞低眼，看着面前纖細白皙的手臂，“手腕，酸不酸。”

    “……一點點。”盛清梨坦言，“能承受得住。”

    聞言，裴清詞很輕微地皺了下眉，落下一句，“練習也要适當，休息的時候讓你助理給你熱敷一下。”

    盛清梨還沒開口，一直在旁邊當隐形人的童童連忙答應，“好的裴老師，我晚點就去準備。”

    裴清詞要監督的不僅僅是兩位演員的練習，他接下了鐘導安排的任務，就得負責到底。

    上午在盛清梨和徐行閱這邊的訓練基地待了一兩個小時，裴清詞就先走了，他要去場景搭建那邊看看，有什麽問題及時發現。

    裴清詞走後，盛清梨莫名還有點兒不适應。

    意識到這一點，盛清梨在心裏吐槽自己——你是受虐體質嗎？

    監工走了你應該開心才是。

    -

    練習一上午，中午吃飯的時候，盛清梨的手酸痛到連筷子都拿不起，徐行閱蹲了一上午的馬步，雙腿酸酸脹脹的，走路變得困難。

    兩人沒有回酒店，午飯就在訓練基地這邊解決。

    對視一眼，他們從各自的眼神裏看到了同情。

    “……正式開始的第一天就這麽慘，”徐行閱感慨，“等正式開拍的時候，我們倆還活着嗎？”

    盛清梨認真地想了想，“應該活着吧。”

    徐行閱微微一哽，略微無奈：“我累得飯都吃不下了。”

    “還是吃點吧。”盛清梨一本正經地說，“你中午不吃，你下午更沒力氣練。”

    徐行閱：“……”

    盛清梨還怪會“安慰”人的。

    裴清詞從另一邊回來時，正好看到兩人坐同一張桌子吃飯，說說笑笑的畫面。

    他微眯了眯雙眼，漫不經心地朝兩人走近。

    陰影覆下，盛清梨和徐行閱一同擡起了頭。

    “裴哥，”盛清梨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徐行閱先熱情地招呼裴清詞，“你吃過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吃？”

    經過裴清詞上午對徐行閱的指點，徐行閱這會兒把裴清詞當另一位指導老師，對他客客氣氣的。

    裴清詞掃了眼不說話的人，神色微頓，“會不會不方便？”

    “沒什麽不方便的。”徐行閱也沒有多想，他們都在訓練基地，一切以工作優先，“是吧清梨。”

    盛清梨：“……”

    她擡眼，對上兩人看過來的視線，很想問徐行閱一句——你是不是傻。

    無言幾秒，盛清梨只能硬着頭皮說，“方便，我們也吃不完。”

    盛清梨和徐行閱都不是挑剔的人，訓練基地這邊訂餐也比較麻煩。因而兩人的午飯，和其他工作人員是一樣的。

    裴清詞微颔首，“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了。”

    說完這話，他便在盛清梨這邊坐下。

    不遠的童童看到這一幕，猶豫了下，起身走過來，“梨梨姐，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盛清梨往左側指了指，“給裴老師拿一副碗筷吧。”

    不一會兒，童童拿了一份沒有拆開過的盒飯和筷子過來。

    裴清詞接過，“謝謝。”

    童童：“裴老師客氣了。”

    童童回到自己的位置，和徐行閱助理薛薛蹲在小角落繼續吃飯。

    吃着吃着，薛薛朝她示意，“童童姐。”

    童童：“什麽？”

    薛薛讓她看盛清梨他們那邊，小聲道：“你有沒有覺得他們三坐在一起吃飯，氣氛有些微妙啊。”

    薛薛是剛進圈不久的新人，她給徐行閱當助理還不到三個月。

    目前，還處于對什麽事物都好奇，八卦的階段。

    聽到這話，童童轉頭往三人那邊看了一眼，睜眼說瞎話，“沒有啊，很正常。”

    “沒有嗎？”薛薛皺眉，“對了，我看網上都說梨梨姐和裴老師以前是一對，真的假的啊？”

    童童：“……薛薛。”

    薛薛：“啊？”

    她一臉天真茫然，“怎麽了？”

    “我不知道。”

    薛薛詫異，“你不是給梨梨姐當了幾年——”

    她後面的話沒說完，就被童童打斷。

    她嘆了口氣，望着面前還保留着傻勁兒的“新人”，“以後這個問題，盡量不要問。”

    薛薛懵然，“……不能問嗎？”

    “最好別問，我們是助理。”童童道，“無論是察覺到了什麽，還是真的發生了什麽，都不能多問。最好的助理，就是對看到的一切事情都視若無睹，你懂嗎？”

    薛薛恍然，“……我明白了。”

    她也不是真的笨，她就是好奇心還很重，“謝謝童童姐提醒。”

    童童：“吃飯吧。”

    盛清梨他們那邊沒有察覺到助理們這邊的波動，因為她無暇顧及。

    她甚至有點兒……分身乏術。

    裴清詞坐下吃飯後，徐行閱本想和他聊角色問題，被他一句話給堵了回去，“先吃飯。”

    徐行閱尴尬笑笑，“哦對，吃完飯再聊。”

    裴清詞嗯了一聲。

    驀地，徐行閱把其中一份離盛清梨有點兒距離的排骨擺到她面前，“清梨，你好像挺喜歡吃排骨的對吧。”

    盛清梨：“……”

    看着眼前這份排骨，她眉心跳了下，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沒等她開口說話，裴清詞先道，“她不能吃。”

    徐行閱：“啊？”

    他愣了下，對上裴清詞清清冷冷的眉眼，“不……為什麽不能吃？你不喜歡嗎？”

    他怎麽記得她是喜歡的。

    盛清梨：“沒有不喜歡。”

    避免裴清詞再說亂七八糟的話，盛清梨連忙道，“兩個月後電影開機，我最近得稍微減點重，所以排骨這種食物不能多吃。”

    聞聲，徐行閱恍然，“原來如此。”

    盛清梨應聲，在徐行閱看不見的地方，踩了裴清詞一腳以作警告。

    他再亂說話，她跟他沒完。

    感受到腳背傳來的痛感，裴清詞斂眸看了一眼，“盛……”

    他剛開口，盛清梨便故作淡定地收回了腳，甚至在徐行閱低頭吃飯時，狠狠瞪了他一眼。

    接收到她的抗議，裴清詞不易察覺地往裏勾了下唇。

    盛清梨沒看見，也不打算看。

    她是真的有點搞不懂裴清詞了，突然之間，他到底在發什麽瘋。

    簡單吃了幾口飯，盛清梨便起身離開，準備回車裏眯一會兒。

    訓練基地這邊場地有限，環境也有限，暫時沒有辦法給他們安排休息室。

    回到車裏，盛清梨默不作聲地喝水。

    劇組場務訂的盒飯有點兒太油太重口，對其他工作人員來說可能剛剛好，但對盛清梨這個需要控制體重的演員來說，就太煎熬了。

    多吃以後，她都覺得罪惡。但重口的東西，又是真的好吃。

    喝了一大瓶礦泉水，喝到有點兒撐，準備眯一會兒就再次下車訓練時，車窗被敲響。

    她睜開眼，看到站在車窗外的人。

    車窗的防窺膜玻璃是防止車外的人偷看的，車內的人看向外面，是沒有任何阻礙的。

    因此，盛清梨可以清清楚楚地将車外人的五官輪廓，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收入眼底。

    毫不客氣地打量了他一會兒，盛清梨才推開車門，“裴老師有事？”

    裴清詞低眸，沒有問她為什麽過了大半分鐘才開門，“這個給你。”

    他給盛清梨遞來一件東西。

    盛清梨接過一看，似乎是一份蔬菜沙拉。

    “這是——”她疑惑。

    裴清詞瞥她一眼，語氣冷淡，“鐘導安排我過來監工，我不希望演員在還沒開機之前就倒下。”

    他擡手敲了下那份蔬菜沙拉的蓋子，提醒道，“沒多少熱量，盛老師放心吃。”

    說完這話，裴清詞也不等盛清梨出聲，轉身就走。

    看着他走遠的背影，盛清梨張了張嘴，小聲咕哝，“好好說話會變醜啊。”

    說這話時，她忘了自己在面對裴清詞時，也經常性地不會好好說話。

    明明他們曾經是最親密的戀人。

    可再重逢的時候，卻總控制不住地，用言語傷害對方。

    盛清梨呼出一口氣，垂下眼開始吃裴清詞送來的蔬菜沙拉。

    盛清梨是挑食的，她愛吃的東西很多，不吃的也很多。

    面前這份沙拉裏，全是她會吃的。

    童童吃過飯跑過來和盛清梨說話時，先看到她手裏的沙拉，“咦，梨梨姐，這是哪來的？”

    她氣喘籲籲的，“我看你剛剛沒吃幾口就回車裏了，特意去問了場務這邊能不能訂到外賣，場務還說不能啊。”

    盛清梨：“聖誕老人送的。”

    童童：“啊？”

    五月哪來的聖誕老人？！

    盛清梨不願多說，她把蔬菜沙拉吃了大半，看向童童道，“明天還是在酒店做好減脂餐帶過來吧。”

    童童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兩人在車上休息了大半小時，盛清梨便繼續訓練去了。

    -

    之後幾天，盛清梨都沒有吃飯煩惱。

    訓練階段時間不長，上午八九點出現在訓練基地，下午五六點就能收工，跟在公司上班打卡似的。

    一時之間，盛清梨覺得自己作息都變得規律了。

    知道她兩點一線的生活，黎語薇戲谑，八卦的意思很明顯，“這麽閑，你就應該趁機談個戀愛啊。”

    盛清梨：“我找誰談？”

    黎語薇：“現成的就有兩個。”

    “……”盛清梨無語，“我一天談一個？”

    黎語薇：“我覺得可以，你完全配啊。”

    大美女一天談一個怎麽了？這不是合情合理，甚至合法？！

    無言片刻，盛清梨看向鏡頭那邊的人，“再說這種話，挂視頻了啊。”

    “別，”黎語薇及時認慫，“我就開個玩笑。”

    盛清梨輕哼一聲。

    “诶，說真的。”黎語薇好奇，“你跟你前男友在一起待一周了，有什麽不一樣的感覺嗎？”

    盛清梨：“有。”

    黎語薇眼睛倏地一亮，“你展開說說。”

    盛清梨擡起頭，朝她微微笑了下，“他越來越小氣了。”

    黎語薇揚眉，“怎麽說？”

    “很難說。”盛清梨道，“見面告訴你。”

    黎語薇：“……你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嗎？”

    “我就是。”盛清梨承認，“誰讓你那麽八卦。”

    黎語薇噎住，想說八卦是人的天性，她話剛到嘴邊，盛清梨這邊先響起了門鈴聲。

    兩人隔着鏡頭對視一眼，黎語薇看了眼時間，“這麽晚了，誰找你啊？裴清詞？”

    盛清梨：“應該不是。”

    裴清詞不像是會這個點來找她的。而且他今天也不在桃林縣。

    方向榮看裴清詞最近過得太輕松，給他答應了兩份工作。

    一份就是雜志封面的拍攝。

    他今早起來就去了市中心拍攝雜志，今晚不意外是留在市區那邊入住的。

    盛清梨想着，拿着手機走到門後，透過貓眼看向門外。

    有點兒出乎她意料的是，外面的人就是裴清詞。

    他什麽時候回來的？這麽晚找她做什麽？

    盛清梨大腦飛速轉動，不由自主地擡起手把門打開。

    “你……”看到他身上穿着的休閑西裝，盛清梨頓了頓，把到嘴邊的什麽時候回來的，換成了：“找我有事？”

    裴清詞斂眸，視線落在她手腕，“手腕怎麽樣？”

    盛清梨一怔，順手把手機放口袋裏，低聲說，“……沒什麽事。”

    下午訓練的時候，盛清梨手腕扭了一下。

    剛開始她沒在意，一小時後再看，手腕腫了起來。

    童童發現後大呼小叫，林琳也打來電話。

    避免有什麽不好的狀況，盛清梨下午就去附近的醫院拍了片做了個檢查。

    裴清詞蹙額，語氣微沉，“醫生怎麽說？”

    “就是簡單的扭傷，這幾天少轉動手腕就行。”盛清梨沒有想到裴清詞會知道，“誰告訴你的？”

    聽到她的問題，裴清詞睨她一眼，“這是重點？”

    盛清梨長睫輕顫了下，想說這不是重點的話，那什麽才是。

    話到嘴邊，她有點兒不敢問。

    僵持幾秒。

    裴清詞把她沉默不語的樣子看在眼裏，扯了下唇，“那你這幾天——”

    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不遠傳來電梯開門的聲音，和陌生的對話聲。似乎不是劇組的人，他們的工作人員不住這一層，住在這一層的，只有盛清梨他們幾個人。

    大腦空白幾秒，在電梯裏的人走出，似乎要往他們這邊靠近的時候，盛清梨顧不上那麽多，她一把拽住裴清詞的手腕，把他拉進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

    “……”

    門關上的那一刻，盛清梨就後悔了。

    她在做什麽？！

    對上裴清詞看過來的目光，盛清梨張了張嘴，“如果我說，這是情急之下的反應，你信嗎？”

    裴清詞頓然，正要開口，房間裏有一道從遠方傳來的，熟悉且堅定的聲音落下：“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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