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信息素由浅至深,无师自通,一点点移动,十分有耐心地将猎物缓缓缠绕,一圈又一圈,直到将猎物其完全包裹,无法挣脱。
这是oga动情时的本能。
层层叠叠的信息素诉说着他的需求,和欢喜。
白叙被很多的事和人需要过,饱受苦难的种族需要他拯救,受到压迫的平民雌虫需要他帮助,还是第一次被一只雄虫需要,不用上刀山下火海,甚至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只是需要他本身。
但白叙知道,往往看似免费的,才是让人一败涂地的存在。
脑子里只剩贴贴的苏糖就像是察觉不到白叙僵硬似的,从一开始虚虚的靠着,变成亲密贴着,最后干脆直接将自己塞到对方的怀里,脸颊贴着对方的胸膛,时不时还要偷偷嗅上一口。
像一只冬天贪图温暖的小猫咪,懒洋洋地趴在主人怀里取暖。
交叠到墙壁上的影子都是那么的亲密无间,彷佛一对如胶似漆的恩爱情侣。
苏糖盯着墙壁上的影子,嘴角笑意扩大,耳边不知道是谁的心跳,扑通扑通,沉稳有力,就是有点快。
他忽然很想知道对方是什么表情,会生气吗,还是和他一样紧张,欢喜,亦或者讨厌这样的轻浮。
虽然他喜好美色,有点小贪心,但他是个好oga哦,你可不要讨厌我啊,雪白透粉的指尖讨好地轻轻点了点对方的胸口。
他偷偷撩起眼皮,偷瞄的视线顺着被口罩包裹的下巴向上攀爬,坠落进一双能够摄魂的金色瞳孔,瑰丽,幽深,比他见过的宝石加起来还要漂亮,盛满了许多他看不懂的沉重。
同样一双冷淡的眉眼,不知道为什么,苏糖却他眼睛里察觉到了痛苦。
苏糖情不自禁地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像是担心手上不干净,又或者担心自己的动作过于唐突,苏糖没有直接碰触,只是隔空描摹着他的眉眼,一遍又一遍。
明媚的桃花眼清澈见底,笑得时候水光潋滟,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而此刻,那双剔透多情的眼眸中,塞满了白叙的倒影。
就好像白叙是他十分重要的存在。
即使知道可能是假象,是欲望支配的本能,从未被人用这么认真的眼神看过的白叙,鬼使神差地没有阻止他的关心。
麻木冰封的心脏像是被一阵暖流包裹,对方的手指像是有神奇的魔法,驱散了耳边聒噪的声音。
察觉到对方心情变好,苏糖露出开心的笑容,重新贴回到白叙的胸口。
一缕银丝垂在脸颊边,苏糖情不自禁地吸了吸鼻子,干净清冽的冷香来自身后,比起玉兰花上的霜雪,更像是沾染了冰霜的白玉兰,还带来点松木的沉香。
玉兰花和雪本不是同一个季节的,却意外的匹配。
很淡,很浅,需要凑得极近才能闻到。
我就闻闻,不做什么。
这么想的苏糖进一步凑近到白叙怀里,毛茸茸的头顶拂过冷白的下巴,像某种毛绒绒的小动物趴在怀里撒娇,带来一阵难以忽略地痒意,让人狠不下拒绝。
雄子的信息素散发出更加强烈的渴求。
白叙眸光微闪,眸光里闪现出强烈的挣扎,垂在裤腿两边的手臂绷得紧,青筋凸起,像是在忍受某种巨大的煎熬,比强效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还要难以忍耐。
喂,你是不是木头啊,他都这么主动了。
你是戒过毒嘛,这都不抱!!!
苏糖委屈地瘪起鸭子嘴,气鼓鼓地用脑袋轻轻捶了下对方胸口。
“滋滋,头儿,你在哪儿呢,目标雄子已成功解救,西西说b区有几个笼子空了,还有老罗检测到东南方向30多公里,有数十万只亚克低等虫族正在向地下黑市靠近,原因不明”
咋咋呼呼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白叙骤然回神,眸色冷凝。
这场试探,是该结束了。
抬起的手臂落回原位,棱角分明地下颌角锋利如刃,金色的瞳孔闪过一段晦涩不明的光。
雷切尔身边有一个目标雄子,他身边的这个是谁?
说曹操曹操到。
刚给白叙打通连线的雷切尔转个弯就远远的看到自己偶像的背影。
脚下一个趔趄,雷切尔这才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地上的庞然大物,吃惊地张大嘴巴,对白叙的敬佩更上一层。
“嘶,这里怎么会有a级变异常春藤,头儿,快让我康康,你没有受伤吧”
听到雷切尔的声音,白叙骤然回神,动作迅速且不容拒绝地将苏糖从身前撕下来,扶正摆好,拉开距离,麻利地好像在丢掉一个烫手山芋。
“抱歉。”
虽然没听懂,但苏糖察觉到了对方的歉意。
但他需要的是道歉那种没用的玩意嘛!
苏糖内心的小人怒其不争地咬紧小手绢,脸上挂着腼腆眼泪。
虽然这不是白叙第一次向苏糖传递冷淡的态度,可这一次,苏糖是有些难过,失落的。
如果放在平时,他只需要几秒钟就能把自己哄好,比如是因为有人来了,处于为他的名声考虑,才将他推开的,又比如,他们还没有在一起,这样亲密不太合适等等。
可有现在满脑子都是,他被推开了,他被拒绝了,他被丢弃了。
酸涩的感觉一路从心脏涌上鼻尖,熏得眼睛也跟着发涨,琥珀色的瞳孔氤氲着一层水汽。
被推开的一瞬间,苏糖感觉自己彷佛回到了孤独的童年时期。
那时候,他还在孤儿院,他从小就比同龄人瘦小许多,动不动还生病,别的小朋友都不敢和他玩,久而久之就被孤立,疏远。
别的小孩都会在考试取得好成绩时,受到家人的鼓励,抱抱,或者一个小礼物。
即使他常年保持年级第一,苏糖也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些,他始终是别人幸福世界里的背景板,只能远远的看着。
他本不是贪心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白叙的出现,让他变得贪心起来,他不只想要一个抱抱,他也想成为幸福的一员。
为什么就是得不到呢。
都是那道聒噪声音的主人的错。
该不会真的有什么青梅竹马,白月光吧。
苏糖不想这样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开始胡思乱想,凭白去怪一个无辜的陌生人,变得矫情,令人讨厌起来。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陌生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手指局促地攥紧。
他猛然抬起头,就这样眼泪汪汪的盯着白叙这个惹他想哭的罪魁祸首,也不说话。
白叙很冷静,他清醒的知道,苏糖对他的依赖不过是因为他们匹配度很高,信息素相互吸引,或者或许会带了点救命之恩的感激,亦或者喜欢他这张脸。
不论是哪一种,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冲着他来的,这次任务完成以后,他们也不会有再见的可能。
不应该再有牵扯。
白叙逃避的眼神让苏糖心下一沉,溢满眼眶的泪水忽然不受控制,大滴大滴的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走在半路上的雷切尔背脊猛地一凉,拔枪转身动作一气呵成。
“啊啾”
“这走廊还挺冷的哈,哎,头儿,还是你对我最好,我不冷,不用把你的衣服脱给”
话音戛然而止。
雷切尔瞳孔震颤,掀起八级地震。
他没有看错吧,他家洁癖严重,衣服都不让人碰一下,靠近一点都会飕飕冒冷气的头儿,竟然把自己穿过的衣服给别的小妖精披了!
说好的手拉手一起做快乐的单身虫,你却背叛组织养了外面的虫。
不行,毒唯雷切尔势必不服。
雷切尔随意地丢掉手中的负累,大刀阔斧地走近。
他倒是要瞧瞧,是哪个心机狡猾的小妖精摘走了他们第七军团的高岭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