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山驿一间屋内,闵秀英锁着镣铐,背靠着墙坐在火炕上,朴富成倒是没有虐待她,如果是在大明的监牢,如此姿色的女子,要是没有上面特别关照,她在监牢里会很惨。
李小牙领着麻子以及金江民走进屋内,闵秀英看到他们三人,下意识往后一缩。
麻子盯着闵秀英,一旦其有异动,他将使出大鹏展翅。
屋内守着三名武功高强的朝鲜武士,围成一个三角,看守着闵秀英,一名朝鲜武士搬来椅子给李小牙坐下。
李小牙开口了:“你应该有同伙吧?”
闵秀英听了金江民的翻译,只是皱了一下眉,没有吱声。
“你不想被针扎吧?”
“……”
麻子一脸黑线:“老大,您能不能换一个威武点的说法?”
金江民如实翻译了,闵秀英目露羞愤:“#$^%%#@#”
李小牙挖了挖耳朵,自顾说道:“我们大明有一句话,冤有头,债有主,你为父报仇,无可厚非,但你的仇人是朴富成,你却来杀我,是不是你不对?”
闵秀英闻言低下了头,小声道歉:“我错了。”
李小牙问道:“仕林派的人会来救你吧?”
“我不知道。”
“先前在宜川郡,那支信号火箭,就是你们仕林派放的吧?”
闵秀英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李小牙继续道:“仕林派的人若是来救你,一定会跟我们起冲突,肯定会死伤惨重,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闵秀英神色一震,哀求道:“大人,您能杀了我吗?”
“我不杀妇孺。”李小牙幽幽的道:“何况杀你也不能解决事情,杀你只会激发更大的矛盾,我可不想被仕林派群起而攻之,我还想活着回大明呢。”
闵秀英皱眉道:“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
李小牙慢条斯理的道:“所以我才来跟你谈条件。”
“谈什么条件?”
“我放你走,条件是你们不能再来行刺。”李小牙强调道:“至少不能行刺我,我是大明的使节,我不想卷进你们朝鲜勋旧派跟士林派的争斗。”
闵秀英如实道:“这个我不能作主,我们士林派里不是只有我想杀您。”
李小牙怒了:“他娘了,我跟你们两派的争斗又没半枚铜子关系,你们刺杀我干毛线啊?”
“……”
闵秀英弱弱的道:“您若死在朝鲜,朴富成一定会被问罪,你们大明也会拿李怿问罪,我们士林派的官员就能趁机弹劾勋旧派起势了。”
李小牙咬牙切齿:“你们拿我当棋子?”
“……”
李小牙愤而拂袖离去,朝鲜是一个男尊女卑很严重的国家,闵秀英只是士林派一名犯官的女儿,估计在士林派里也说不上话,想让她回去当缓和剂,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这女的没什么用了,回头路过江边,扔江里喂鱼。”
麻子脱口而出:“老大,您把人扔江里之前,能不能先给我睡一晚?”
“……”
李小牙阴恻恻的道:“我将你们一起装进竹笼扔江里,让你们睡江底一辈子如何?”
“(⊙_⊙)”
王八蛋,一群士林派的神经病!
人家两国相争,都不斩来使,你们两派相争,却要斩一个无辜的来使,这不是他娘有病吗?
李小牙骂骂咧咧回到屋内,叫来住在隔壁的副使许绅,同时让金江民将朴富成请来议事。
朴富成听说士林派中有人想谋害大明使节,嫁祸他们勋旧派,也气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他掌管的是五卫都总府,调不动地方的卫兵一起护送大明使节,如果士林派集结数百名刺客前来刺杀,乱战之中,他们一千多兵马真的很难护住大明使节的周全。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李小牙摸着下巴:“我们要想一个法子,不能再给士林派刺杀我的机会了。”
“您有什么办法?”
李小牙看向许绅:“许大人,你能骑马吗?”
许绅点头道:“下官倒是会骑马,只是骑术不精。”
李小牙看向朴富成,断然道:“我们快马前往王城,不给士林派集结埋伏我的机会,等到了王城,我们就安全了吧?”
朴富成点点头:“只要到了王都,我能保证您的安全。”
李小牙打算半夜就起程,因此让众人都早点回去休息。
五更天,李小牙等人起床,整装待发。
先前一百多名锦衣卫,以及许绅数名医官,全都是坐马车的,他们的乘马不足,只能从一千多名朝鲜武士骑的马里,抽出来一百多匹,留下的武士一半驾着马车进京,一半押着闵秀英往其它方向走,争取将士林派的劫囚人马都吸引走。
李小牙交代一群押送闵秀英的朝鲜武士,如果遇到士林派的人来劫囚车,不要反抗,将闵秀英交出去就行了。
朴富成并没有异议,闵秀英只是一名小小的犯官之女,无足轻重。
一群锦衣卫已穿上甲胄,背上行囊。
李小牙询问程白羊:“我们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李小牙随口一问:“今天谁抽到了自爆签?”
常安神气活现地站出来了,微笑道:“反正我没抽到。”
李小牙讶异道:“老常,你居然没抽到?不科学啊!”
“……”
常安一脸黑线,哪有孩子天天哭?哪有人赌钱天天输?
山鸡抱怨道:“大都督,我是探路的斥候,绑着炸药,不太好吧?”
王二阴沉的道:“你小子抱怨啥?我是缇骑统领,我绑炸药都没抱怨,你有啥好抱怨的?”
李小牙笑了,看来是王二跟山鸡一起抽到了自爆签,“还有一个呢?”
常安幸灾乐祸地偷笑道:“还有一个宝子抽到了。”
“……”
又是宝子,宝子这倒霉孩子。
宝子走过来了,看着幸灾乐祸偷笑的常安,虎着脸:“安哥,你放心,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会离你近一点,我们下辈子还当兄弟。”
“(⊙_⊙)”
常安回过神,暴跳如雷:“滚蛋!你小子离我远一点。”
“安哥,我们不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吗?”
“不是了,我们已经绝交了。”
“我们何时绝交了?”
“现在!”
“……”
常安骂骂咧咧走开了,好不容易,时来运转,没抽到自爆签,宝子这狗东西居然想拉着自己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