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建有点担心起来:“这么说王书记也很危险了?”
秋紫云说:“恐怕是会有很大的麻烦。”
这个消息对华子建来说算的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有人说煮熟的鸭子飞了,华子建这分明就是已经吃到嘴里的鸭子,最后还出现了问题,他放下电话,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沉思起来,从秋紫云的介绍中,华子建自己都替王封蕴书记捏把汗了,现在的王封蕴是两面作战,更为可怕的是,这场大战其他人都也未必能亲临战场,大家只能看着,等着。
而季副书记的反击一定会更为激烈,因为他要生存,他要跳出危机。
苏副省长呢,嗯,应该还要加上李云中吧,他们也会发动所有能动员的高层力量对王封蕴展开狙击,这是肯定的,没有后续的手段,没有大战的勇气,苏副省长也不会轻易开启这场博弈的大门,但现在既然已经开启,不见输赢,很难回头。
华子建更深刻的明白,不管最后的结局是什么,都会影响到自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成语是具有很深的寓意,而站在远处观望的华子建,自己也不能确定这场战役自己应该持有的立场,似乎没有谁错,但肯定有错,错在哪里,他看不清楚。
华子建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耐心,就是隐忍,本来他有很多的想法,但此刻他还是决定暂缓一下,等风暴过后,在相机而动。
但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简单,在一周之后,华子建依然不能幸免于难,首先是他接到了季副书记离开医院到省委上班的消息,这个消息对华子建显然是一个不好的消息,虽然季副书记的问题一直没有处理,他还依然是北江省的副书记,他可以在任何时候回到他的办公室。
可是假如风向没有出现变化,相信他不会去上班的,他的上班显而易见的就是一种精神上的变化,也是以后总风向的变化,他的高调复出是具有很强的政治意图,而这一变化无疑会对华子建的未来形成很大的影响。
在华子建还没有详细的分析清楚这个变化的时候,另一个麻烦又来了,从省委就传来了一个通知,要求华子建到省党校学习一月,这更为加剧了华子建的担忧,看来城门失火真的就要殃及池鱼。
这个通知是王稼祥送来的,他和华子建一样,也感受到了一种冬的寒冷,他说:“华书记,这个党校学习来的很不是时候啊。”
华子建点下头说:“是啊,我也很担忧。”
“华书记,据我所知,像党校学习这样的事情,无外乎是两个含义,一个是要准备提升,一个就是要剥夺权利。”
“现在我们恐怕要往后者多考虑一下了,以我现在正厅的级别,就算是提升,也应该进中央党校。”华子建在这一点上是清楚的,省党校的挂名校长就是季副书记,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季副书记搞上这样一个班出来,就是在对全省宣示他的权利,而作为省委一把手的王封蕴,看来在这个件事情并没有阻止,不管出于何种理由,这都说明了王封蕴的情况很不乐观。
王稼祥愤愤的说:“这个级别的学习班,竟然让你这样的一个主管书记参加,我都想不通,他们脑袋是不是。。。。。”
华子建抬手制止了王稼祥的抱怨,说:“不要乱讲话,我们不能因为受到了一点挫折就自暴自弃,事情不管怎么发展,我们自己还是要严格要求自己,就算这次我们的期望完全破灭,但工作我们还是要做好。”
华子建不得不对王稼祥发出警告,因为华子建很明白,自己和王稼祥的事情假如落空之后,作为自己尚且可以忍耐,但王稼祥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自己不提前对他预防一下,万一到时候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害的还是他自己。
王稼祥在华子建义正严词的呵斥下,情绪平静了下来,叹口气说:“你放心,我没什么的,我混到现在这个级别,已经很满足了,我就是替你着急。”
华子建很凝重的说:“现在一切都还言之过早,政治博弈,特别是高层博弈,应该都像海市蜃楼一样变幻莫测,作为我们这个级别的人,又能看得懂多少,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一颗平常心来对待。”
“你能有平常心吗?你一点都没有觉得委屈,没有觉得憋闷?”
“稼祥啊,就算我自己觉得委屈,觉得憋闷,但还是要装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来,因为我们的位置不允许我们到处发牢骚,这其实也就是一种风度,一种政治风度。”
王稼祥愣了一会,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在面对变局的时候,自己和华子建比,不管是心态,还是镇定程度,都要差很多很多。
当天,华子建就召开了一个常wei会议,在会上,华子建宣读了省委让自己去党校学习的通知,然后对今后的工作做了一个安排,市委这面由尉迟副书记暂时代管所有工作,政府方面,由刘副市长全权管理,有重大事情,必须给自己电话联系。
这个决定的公布,一下子又让很多人多出了几份的猜想和琢磨,虽然上层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完全传播到下面来,但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异样的想法,这次的党校学习真的很有点不合时宜,本来新屏市就少了一个主管领导,现在华子建在此时离开,只怕是一种不太正常的措施,难道新屏市又会出现一些变故吗?
华子建也是理解这些人的想法的,所以在宣读这个通知和安排一系列工作的时候,他都尽量的平淡和镇定,似乎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华子建想,自己这样即使不能完全打消他们的疑虑,但至少还是能让大家不会太过紧张。
不过回头想想,也罢,借这个机会自己也可以体验一下世情冷暖,看看这场风波中究竟会有多少魅魁魁勉跳出來,也看看有多少墙头草会在这里边左右逢源,这种事情迟早是瞒不了人,华子建相信今天晚上只怕就有无数人会渡过不眠之夜,弹冠相庆者有之,兴奋躁动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摩拳擦掌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有之,当然心急如焚或者忧心忡忡者也一样有之,华子建真想看到那些家伙的各种嘴脸,那也该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但说真的,在没人的时候,华子建自己都有点心神不宁的,下班回家之后,华子建也是闷闷不乐的,当他把这个去党校学习的消息告诉了江可蕊的时候,江可蕊一样是惊讶的,这些年来,就算江可蕊对权利中的勾心斗角不感兴趣,但她还是耳濡目染到了许许多多的相关方面的东西,她也隐隐约约的感到,事情好像对华子建并不有利。
她问华子建:“老公,到底是为什么呢?”
华子建还是像过去一样的,不愿意给江可蕊说的过深:“应该是一次偶然的培训班吧,过去我也参加过,你还记得在洋河和柳林市的时候吗?我不是也一样去过。”
“但问题是现在马上要春节了,而且书记,市长的工作都是你一个人担着,这是不一样的。”
华子建坐在了江可蕊的身边,伸手搂了搂她的肩膀,说:“这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年底虽然事情多,但正事却少,都是各种开会,总结,我在不在还不是一样咯。”
江可蕊就把小雨塞到了华子建的怀里,说:“你抱着,我打个电话。”
华子建便知道江可蕊肯定是给老岳父乐世祥打电话问情况了,不过也好,让她探个口气,说不上还能为自己对此事的判断做个参考。
华子建抱着小雨,没有跟江可蕊到卧室去。
小雨看着江可蕊离开了,做个鬼脸,华子建就问他:“你怎么了?”
小雨说:“我生气呢,你没看见?”
华子建呵呵的笑着又问他:“谁惹你生气了?”
小雨气哼哼的对我说:“你媳妇!!”
“哈哈哈”。当时华子建都笑的肚子疼了!
江可蕊的电话打了好长时间,随着时间的延续,华子建的心情也慢慢的沉重起来,这个电话已经超越了江可蕊过去正常的通话时间,这是不是说明情况真的很严重,华子建就把小雨带到了老妈房间,让他们帮着照看一下,自己回到了卧室。
江可蕊的脸色很严肃,正在通话:“老爹,那现在是不是子建的事情也不能确定,嗯,这样啊,唉,怎么闹的,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会给他说的。。。。。。”
江可蕊在华子建进来之后,依然和乐世祥说了好一会才挂上了电话。
她看看华子建说:“子建,你恐怕要有点心理准备。”
华子建一听这话,心就是一下的揪了起来,他努力的镇定着问:“怎么样?是不是情况很复杂。”
江可蕊有点沉重的说:“是啊,老爹说这次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而且反响很大,已经有人提议免除省委王书记的职务了,说他纵容年底突击花钱,是和中央的指示唱对台戏,还有人说他不断的打压其他领导,居心叵测。”
华子建沉默了,这个结果是他所想到的最坏的一个结果,假如真这样发生了,恐怕自己的任命也就成了问题,不管将来北江省是谁来主政,但都绝不会使用一个曾经被王封蕴力荐而准备任命的人,因为不管是谁,都会有自己的嫡系和人马,大好的位置何必交给另外的人来坐。
而且作为自己和秋紫云两人,已经明显的在身上烙上了王封蕴的痕迹,王封蕴既然倒了,那么自己和秋紫云恐怕也是难逃一劫,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道理很浅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