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华子建冀良青和王稼祥,还有萧博瀚等人却绝不轻松,就在昨天下午,省委的王书记却突然的传过话来,临时取消了今天到新屏市参加奠基仪式的行程,原因很简单,一个阿拉伯国家的王子要来北江省考察太阳能发电的项目。
本来这个王子是不准备到北江省来的,但在商业部洽谈的时候,却听说了北江省一个新型能源集团生产的太阳能发电设备科技性很强,这个王子就想到他们国家也正需要这样的技术合作,这也就心头一热,赶到了北江省。
而李云中省长却在北京开一个重要的会议,王书记就只能出面给与接待,这倒好,新平时的奠基庆典仪式就放鸽子了。
王书记临时指派省委的季副书记代表他前来。
新屏市在得到这个变更通知之后,整个就忙飞了起来,很多文稿,程序,协调媒体,更改版面位置,包括招待和酒宴等等都要加以变更了,华子建首当其冲的成为这个变更的受害者,从昨天下午得到通知,一直到今天早上,华子建都没有合过眼。
好容易马马虎虎的把一切搞好,华子建都累的,困的睁不开眼了,但睁不开眼也要撑着,一大早,他还陪着冀良青等新屏市的主要领导,到城外去迎接季副书记的到来。
他们一共来了足足有78辆小坐车,这有的车还是拼座的,只有华子建和冀良青是单独一个人坐的一辆车,其他连尉迟副书记的车上都还坐着市委秘书长。
五月的天气还算不错,这一溜的车停在树荫下,等着前面派出的警车消息,华子建实在是困乏难熬,就对小赵说:“我眯一下,季副书记到了提前通知我。”
小赵忙点头说:“好的,你休息。”说完就摇上了车窗,轻轻关上门,在外面等消息了,华子建没用到两分钟,呼呼大睡起来。
估计他也就是睡的不到20分钟,季副书记的车队就远远的开了过来,华子建也已经被小赵叫醒,和冀良青站在一起,一面揉着红肿的眼睛,一面等候着。
冀良青看一眼华子建的样子,笑笑说:“子建啊,这次可是辛苦你了,今天事情办完,你就好好的在家睡上两天,我批准了。”
华子建嘿嘿i的笑着说:“好好,这可是书记你自己说的,不要我正睡的香呢,你这面又把我叫起来。”
“怎么会呢,明天你放心的睡,嗯,来了,来了。”看到季副书记的车队过来,冀良青就打住了话头,对着后面更多的领导挥一挥手。
所有人都一下精神起来,刚才抽烟的,聊天的,无精打采发呆的,现在都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多年练就的亲切笑容,眼巴巴的看着季副书记的车慢慢的停在了路边。
季副书记的秘书很敏捷的下车,打开了他的车门,季副书记带着一种惯常的优雅的气质和儒雅的风度从车里走了出来,他的笑容也给人以亲切和真诚:“老冀啊,怎么摆这么大的架势,好在今天不是王书记来,否则啊,我看你够呛,哈哈,子建,你眼睛怎么了?要是有红眼病就离我远点,不要给我传染上了,呵呵呵,尉迟书记,据说你的太极拳现在已经赶上张三丰了吗,干脆晚上的晚会,你也来一场。。。。。。”
季副书记和所有的人都握手和开着玩笑,这些老一点的人,他几乎都是认识的,说起来他今天真的并不想来,本来说好他这几天是要到北戴河疗养半月的,这一下可好,打乱了他的部署,昨天王书记给他说了之后,他连夜就带人赶到了新山市,在哪里住了一晚,不然今天上午这89点的时间,从省城根本就赶不到新屏市的。
要是坐飞机是完全能赶到,不过在省一级的领导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支线的小飞机一般都不坐的,也不知道这个规定是因为什么原因形成,也或者就是大家的一种习惯。
这样一个个都给季副书记问过好之后,季副书记就笑着说:“招呼都打了,大家就直接到奠基现场去吧,其他地方就不要耽误时间了,座谈等奠基之后再说吧。”
冀良青忙点头说:“行,那就直接过去,请季书记先上车。”
说话汇总,冀良青帮着季副书记打开了车门,季副书记对大家招一下手,就收敛气笑容,钻进了自己的小车,然后对冀良青说:“良青,你也坐进来。”
冀良青嘴里答应着,对其他同来的新屏市干部打个手势,让大家跟上车队,自己就从另一面坐进了季副书记的车里,十多辆小车前有警车开道,后有警车护卫,一路往飞燕湖而去。
在车上,季副书记眯上了眼睛,靠在车靠垫上,似睡非睡的好一会都没有说话,但冀良青绝不相信季副书记就是请自己坐坐车而已,他肯定是要对自己说点什么的,但这个话头自己是绝不能提起,要等着季副书记自己来说,也许吧,季副书记正在思考着从何说起。
这样车跑了好一会,季副书记才睁开眼说:“良青,最近新屏市怎么样,没出状况吧?”
冀良青在季副书记面前是不能,也不敢有所隐瞒的,因为在目前北江省的大的格局中,季副书记具有极强的实力,而自己在北江省并没有其他强有力的外援,所以可以这样说,自己的未来也罢,权利也罢,都依附在季副书记的身上,这样的状况对冀良青这样一个也很有自尊,很要强的人来说,他很不愿意走到现在这个局面,但世事总是这样差强人意,华子建的到来让新屏市的势力格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自己再也不能想过去那样我行我素,独立和游离于北江省其他派系之外了。
这些年本来以为稳如磐石的新屏市,却因为华子建的从天而降,变得扑朔迷离和难以把握了,自己也只好屈尊于旁人门下,这真的是一种悲哀,也是冀良青多年来都不想走的一步啊。
冀良青就老老实实的把上次常wei会研究人事问题,以及在其他很多方面自己和华子建的分歧都说了出来:“。。。。。。这些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季书记,我现在真的在新屏市很为难,对华子建这个同志啊,怎么说呢,他有能力,但更有个性,不好驾驭啊。”
季副书记一直都是耐心的,认真的听着冀良青的话,他的表情也一丝不变,静如潭水,对这个华子建的理解,他一点都不比冀良青差多少,恐怕冀良青不知道的华子建的很多过去的往事,季副书记却都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当初华子建在洋河县和华书记开始对垒,以至于又和秋紫云摆开架势,再后来击溃韦俊海的那事情,每一件都是季副书记知道的。
所以他很明白华子建的狡猾和强悍,这两者本来是绝不会结合在一起的,在这个世界上,往往狡诈的人,或者是动物,他们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软弱和胆小。
而强悍果敢的人,又大都是鲁莽而智慧匮乏的。
但华子建却创造了一个怪异的奇迹,他不仅有智慧,而且更有胆气,这样的接合也就注定了他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强者了,所以看着眼前冀良青无奈的表情,季副书记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因为他预知,这应该是必然的结果。
但季副书记本人却绝不认为连自己都对付不了华子建,这也是季副书记这种强者的自信,这几十年,风风雨雨,起起落落,季副书记大小战役也经历过无数,从基层走到这一步,那绝不是运气和偶然可以完成的,他这个岁数的人,还没有什么官二代,富二代的机遇,他们都是靠自己异于常人的睿智,超乎他人的忍耐一步步攀上这个金字塔尖的,在他们的每一场对垒中,都会有很多人被淘汰出局,而季副书记却就这样,走到了今天。
所以他藐视华子建是很正常,也很容易理解的。
他对华子建最不能r容忍的就是华子建对自己的背叛,从华子建在洋河县书记一步提升到柳林市市长的位置,应该说季副书记是出了大力的,但是也为乐世祥出谋划策,但华子建转眼之间就轻轻巧巧的就投靠了省委的王书记,而且上次连自己儿子一点小忙他都推三阻四不予帮助,这样的人留着何用?
“良青,我理解你的处境,说真的,这个华子建确实也算得上一个另类,很不好掌控的。”
“是啊,是啊,季书记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忍性还是不错的,从他到新屏市来,我自问也没有亏待过他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在很多事情上我行我素,一点组织观念都没有啊,让人拿他毫无办法。说深了,影响团结,给你们领导添麻烦,说浅了,他置若罔闻,依然如故,头疼啊,老书记。”
看着冀良青让华子建搞成这个样子,连季副书记都忍不住好笑:“哈哈哈,良青啊良青,现在是不是感觉到什么叫天外有天了。”
“对老书记你我就不说假话了,这些年在新屏市我从没有感受到的东西,现在都感受到了。”冀良青也绝不否认自己的看法。
“他这个人啊,真的有点得意忘形了,本来我还是打算以后好好的栽培一下他,但现在看来,真是一厢情愿了,不过你也不用有太多的顾虑,就算他身后有什么,这些都不是决定因素,这里是北江省,你这是新屏市,记着这两条,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冀良青细细的咀嚼着季副书记的最后两句话,慢慢的,他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了,是的,在北江省现在季副书记还具有难以撼动的强大实力,而在新屏市,自己更有超过华子建的绝对优势,在这两种形式下,自己为什么,凭什么要惧怕他,常言道,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自己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何惧之有?
过去自己不过是一直担心他华子建在省里的强大后盾,现在听季副书记这样一说,可不是吗?就算省里的王书记,他和华子建何其相似啊,他们都缺乏在本土盘根错节的关系,而且季副书记已经表明了他会站在自己的身后为自己遮挡来之省城的狂风暴雨,那么自己是应该拼他一下了。
冀良青的眼中就燃起了一种少有的火焰,他的内心深处,有一股强烈的斗志就腾空而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