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消息真的是一个坏消息,一向豁达的华子建自己也感到自己的人生遭遇上了一次苦难的考验,虽然在许许多多的格言中不断的在说:苦难是一种磨砺,可以让其锋利,也让其圆润;在锋利与圆润之间,都是无形的财富。
但那样的结果和过程太让人难忍,华子建也是一样的,他沮丧,他愤怒,他还有很多的内疚,这种种的情感汇集在了一起,就让华子建变得消沉下来,他再也没有了一点工作的热情和动力,他近乎粗暴的推掉了今天所有的会议和安排,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独自哀叹。
消息当然也传到了江可蕊的耳朵里了,她在下午吃饭的时候听到了这个让她难以置信的消息,她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的看着老爹,后来慢慢的清楚了,不错,老爹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他说的是真的,切切实实,绝无虚言。
江可蕊就心疼起来了,她对自己最近不断和华子建闹别拧感到了悔恨,自己就想着自己那一点点的情感,却没有去想华子建在最近饱受的压力和困惑,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一点,太肤浅了一点,自己当初和华子建相恋时的那种真诚和温柔也随着时光的流逝消失了吗?
江可蕊低下了头,她对母亲江处长爱怜,痛惜的抚一点都没有感觉。
乐世祥和江处长心里也不好受,这样的结果谁都没有想到过,相对于华子建来说,乐世祥其实心中还有更多的伤感,他低沉的说:“可蕊,你也不要难过,相信华子建不会就此倒下,他是男子汉的话,就一定会闯过这一关的。”
江处长也不无惋惜的说:“可蕊啊,我们你爸爸都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宦海之中,哪有永远的一帆风顺呢,风平浪静都只能是一个短暂的阶段,想当年你爸爸也遭受过比华子建今天遭受的磨难更大,但现在不是都好好的了吗?”
说是这样说,但江处长心里也有点怅然的,老乐是什么性格,她不别人都熟悉,他心中应该也在难受,只是他多年来已经善于掩饰情感的表露,别人看不出来而已。
他伤心,难道自己就不伤心了吗,自己从北江市第一夫人的位置上滑落下来,那种落失,那种心不甘,情不愿谁有能够明白呢?
这一次真是全军覆没了。
江处长对江可蕊说:“还有啊,可蕊,你也要有个准备,下一步我们你爸爸要到京城去了,你考虑好,是和我们一起进京,还是继续留在北江,也或者是随华子建一起到新屏市去?过去我们舍不得你离开我们,但现在情势的变化也由不得我们来挑选了,就按你的心意决定吧。”
江可蕊慢慢的也明白了目前的处境,本来她还指望撒个娇,求求情,看能不能把华子建调到省城来,现在她也明白了,连老爹这次都没有过关,自己说什么也是枉然,她低头想着华子建,半天才说:“等我见了子建,我们商量一下,我现在方寸大乱,头是晕的,我上楼休息去了。”
说着话,江可蕊饭也不吃了,站起来就匆匆忙忙的回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里,一下子扑到了床上,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不是为自己在伤心,她是为华子建,为老爹在伤心,一想到华子建,她就想到最近一个时期自己对华子建冷言冷语的那种情景,江可蕊的心中就更不好受了。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射了进来,金灿灿地穿过在风中摇曳的树枝洒在她的床上,强烈的阳光照亮了昏暗的小屋。
昏昏沉沉之中,刺目的阳光立刻射入江可蕊的眼睑,她用手遮挡住那刺目的阳光,她闭上眼,继续感受着心中的幻想和回忆,回忆到当初在洋河县第一次见到了华子建的情景,回忆到华子建第一次紧搂住她的双臂的时刻,江可蕊一下就觉得自己的面颊还留存着华子建亲吻的余温;她的身体好像还在承受他紧紧的拥抱。
江可蕊不由得抚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像是在感受华子建的抚,在阳光照射下,江可蕊的身体更加美妙绝伦,她的乳坚挺有力极为丰满,男人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的落在哪里。
江可蕊站起来,默默的走到了阳台上,静静地看着太阳缓缓从西方坠落,那落日的余辉映照在她身上,那轻柔的微风吹着她;一如华子建那纤纤细指般,抚弄着她的发梢。
是那样柔和;那么亲切;让乱叫人感觉这一如昔日似地温暖。
可到如今,这感觉只能在江可蕊的回忆中追寻,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亲密了,生活的琐事和工作的压力让她们两人不再想以前那样浪漫和缠绵,而嫉妒的烈火更是让江可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对华子建冷冷淡淡的。
似乎华子建早已离开了她的身边,她再也没能在黄昏中尽情地享受华子建给予她的温柔。这一切的一切都如风般逝去无痕!
不行,自己要到柳林市看看华子建,去安慰一下他,去让他领略到自己的温柔和爱意,给他鼓励,给他希望。
江可蕊就匆匆忙忙的换起来衣服,她要赶过去,陪着华子建,度过华子建人生中最为艰难的这个时刻。
很快的,江可蕊就收拾好了,拿上汽车的钥匙,想了想,江可蕊还是给决定给华子建先去一个电话,至少要知道他是不是在市里,听说最近他经常到下面的检查工作呢。
实际上江可蕊完全不用打这个电话的,今天的华子建哪都没去,就在办公室呆着,什么人都不见,一直坐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
后来华子建感到了孤独和寂寞,他不能对别人诉说心中的伤心,谁都不能,老爹,老妈是绝不能说的,他们早就习惯了自己的顺畅,他们也从过去对政府体制和政局政策的不关心,变成了极大的热衷,他们什么都要思考,什么都要搞清楚,因为在他们的感觉中,这柳林市所有的政策都是专家儿子发出的,那就一定要关心。
假如当他们知道了自己要离开柳林市,要降级遭贬,他们会做何感想呢?
华子建真有点害怕看到了老爹和老妈那一定会出现的伤心的眼睛。
那么是不是给江可蕊说说呢?
好像也不妥当,本来最近两人的感情就出现了一点问题,这次自己还牵连了乐书记一起受罚,而且事情追根寻源起来又和安子若多少有点关系,这会让江可蕊更为生气的,自己何必要捎带她一起不快乐呢?自己是男人,有苦要自己咽,打断了牙齿也要自己吞进肚里。
华子建就想到了秋紫云,自己一个和她谈谈吧?
也只有她能够让自己倒倒苦水,也只有她可以安慰自己了。
华子建动了动坐的太久,已经有点麻木的双脚,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了办公桌旁,拿起了电话,电话打通了,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接,这也不奇怪,秋紫云是谁啊,她每天的工作都会排的满满的,她的应酬也很多,怎么可能天天的空闲着等自己的电话呢?
其实华子建想的也一点不错,这个时候,秋紫云没有在北江的省城,她已经接到通知,到京城去了,通知是中组部的,约见她谈话的依然是那个精瘦的肖老头。
肖老头要和秋紫云谈谈,关于准备任命她作为北江市市委书记的问题。
本来一个市委书记的任命是用不着惊动中组部的,但关键的问题是,作为北江省会城市的北江市委书记,在级别上是副部级,并且要在上任的时候,直接就进入省委常wei,这就不是北江省能够自己决定的事情了。
说实在话,一个省会城市的一把手,他们的称呼没有副省长们高,但级别是一样的。而在很多时候,他们的权利要远远超过一个副省长,因为他们往往都是省常wei,但大部分的副省长是进不了省常wei的。
所以秋紫云在和肖副部长谈话前早就把手机调到了震动,她无法接听华子建的电话。
华子建有点困惑的连续拨了几次,最后只好放弃了希望,但不做点什么,不和别人说说,华子建这心里就憋屈的难受,他不想一直是这样一个状态,他想改变自己的情绪,他还想在明天就恢复到以前的工作状态中去。
于是他又想到了彭秘书长,但很快的,华子建就否决了这个想法,自己将要降级调离的消息仅仅是乐世祥告诉了自己,在这个时候还不能宣扬,万一传到了柳林市的官场,定会引起轩然之波来,不是自己不相信彭秘书长,但小心谨慎一点总是没错。
华子建拿着电话,有点疲惫的发了一会呆,只好扣下了电话。
但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却奇迹般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