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潇龙与小姐妹过上了早八生活后,感觉日子都没希望了。小团子坐在床上两眼发直的想着,她上辈子是怎么过来的呢?怎么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现在每天读书背书感觉抽筋扒骨一般。
“娘,我明天不想上学了”
“别跟我说,去问你干妈,你干妈同意我就同意”
霍潇龙像个卸了气的皮球,岑妈妈也是这么说的,两个娘亲就在这踢皮球,反正说啥也不让她休息一天。
说起来两个小孩儿也没那么累,上三天休一天,曼陀每日不仅要上课,练功完还要在风月楼做活,相比起来她们俩简直不要太幸福。
“小孩姐,你累不累啊”
侯香香回头看着小姐妹,把手里的虫子扔到地上,同她说道
“不累啊,这比学规矩好多了”
“啊?”
霍潇龙不理解,咋可能有人喜欢早八生活呢?
“你啊啥,我之前搁北宁时候,每天早上起的比这早多了,然后就开始绣花,弹琴,之后听嬷嬷讲女德女戒,别说玩了,就连大声喊两声都是错,你看过女戒不?”
小团子摇摇头,听起来就不是啥好东西。
“没看过”
“那最好,你还是别看了,看完能给你气的把平阳县女戒都给烧了”
“你作业写完了么?”霍潇龙拉着侯香香的手问道
“写完了,你呢”
小团子看着自己的狗爬爬字,叹了口气,要不给她来点儿数理化也行呢,这玩意抄别人的都没法抄。
“我还有三张大字没写”
“那你还跟我玩!?”
“我不想写了,你帮我写呗”
霍潇龙小嘴一咧,扯出个甜蜜的微笑,让人一看就有事相求那种。
“啊?我上回帮你缝裤子都和你一起挨罚了,你自己写呗,写完咱俩再玩”
“你瞅瞅,我手这两天都磨出茧子了,再说三字经我都倒背如流了,还写它干哈?”
侯香香看了一眼她的狗爬爬,嘴角抽搐两下说道
“你看看你那字儿,你说先生让你写干啥?就练练呗,每天不用多,半个时辰就行”
霍潇龙力气太大,写字儿和练武压根不是一个控制力,所以她下笔总是掌握不好力度,赵凯让她练字也是有点儿这个原因。
当然,字如其人,一个水灵漂亮的小姑娘出手就是狗爬画符,也不太好看。
到时候别人一问,你先生是谁啊?
小团子肯定理直气壮地说,我先生是赵凯,哪年哪年的探花,语气还得是可骄傲那种。
怎么说呢?
对赵探花在竞争上毫无威胁,但是能让他在教书育人届身败名裂。
“那你陪我写呗”
“成!你写,我在旁边玩”
侯香香摆出个小木头人,在她旁边坐下。
“这啥啊?”
“古大夫送我的小人,我上次看他做药挺好玩,在旁边问了两句,他就给了我这个”
霍潇龙一听,小嘴又撅起来了。
“我给他那老多药材,他都不给小人”
“你要呐?给你,咱俩一起玩”
侯香香把小人放到她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各个穴位图,还有参差不齐的针眼。
小团子摇摇头,看着也太脑子疼了。
“我不要,你玩吧,我先把作业写了”
大字刚写到一半,两个小姑娘就听见窗外有动静,窗户都被拍的啪啪作响。
霍潇龙站起身,把窗户打开瞧,只看见一个半大棕熊在使劲推窗柩,小团子再晚一会开窗户估计熊仔能把它给拆了。
“你干哈,大白天不自己玩,跑过来祸害窗户”
熊仔哼了两声,示意霍潇龙给它开门,一般情况下小团子是不让他进房间的,熊仔机灵,而且爱上床。
这个天气也给他洗不了澡,每天打滚脏的厉害。
“不开,你埋汰”
“咱不让它上床,我看着它”
侯香香很眼红熊仔,就差求着娘亲也弄一只了,但这东西不好碰,谁家猎户吃了熊心豹子胆去往深山里面去。
小团子应了姐妹要求给他开了门,熊仔贱嗖嗖的进来后,从嘴里吐出一个东西,看起来毛茸茸的,身上还有丝丝血痕。
“这啥啊?你去外面咬小狗了?”
霍潇龙蹲下仔细一看,熊仔给她吐出来个刚出生没三个月的小白狗,后背上都是撕裂伤。
“你咬的?”
熊仔哼唧了两声,我咬我就吃了,我给你带回来干哈,带回来挨说挨打啊?
“看起来不像是熊仔咬的,熊仔嘴大,估计一口这小狗就没了”侯香香也蹲在地上看了看小狗的伤口说道。
“那……那把它整古大夫那去?”
霍潇龙有些不敢确定,这年头也没治狗的大夫啊,治牛治马的倒是有,专业也不对口啊。
“行”
一大一小把小狗包进披风里,急匆匆的往古大夫医馆赶,本来熊仔还想跟着一起去的,被小团子轰了回来。
虽然边城民风彪悍,但也没彪悍到一个棕熊在街上跑大家能坦然接受,平常熊仔最多的活动区域就是霍家与风月楼门口,花柳巷都没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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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爷爷”
正在配药的老人家看到两个小孩儿,眉头微微一皱。
旁边那个大的还行,乖乖巧巧的,这小崽咋也跟来了?
“你俩咋自己跑过来了?”
“熊仔捡着一只小狗,你看还能治么?”
纵横交错的伤口让老爷子一脸严肃,先不说他是不是兽医,就这上面的伤口都不是在外面流浪能弄出来的,应当是被人打成这样的。
“我是人医!看人的”
“我知道”
霍潇龙撅着小嘴说道
“那我认识的大夫里就你最厉害,肯定找你啊”
这句夸奖让老人家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孩子熊是熊了点,胜在嘴甜啊。
“也不是救不了,但,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不一定能救活啊”
“行”侯香香与霍潇龙点头道
大多数小姑娘对毛茸茸的生物都没有抵抗力,况且在听到它是被人估计伤成这样的,侯香香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要是小狗能活下来,高低她抱回家养着。
古大夫仔细把小狗身上毛剃得干干净净,并给它喂了些麻沸散。
“老夫试试把它伤口缝上,你们先出去?”
缝伤口这件事侯香香第一次听,没听过谁家受伤还能缝的,小姑娘睁大眼睛看着古大夫。霍潇龙就不一样了,伤口缝合是外科最基本的东西,伤口创面太大靠自身愈合不了,借助缝合很正常。
“咋还得试试呢?你不会缝么古爷爷?”
古士林觉着自己气血又往脑袋上涌了
“缝伤口这事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古爷爷我是第一个!第一次!不会不是很正常么!?”
“你都没缝过就往它身上整啊!”
霍潇龙在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时候,侯香香捂住她的嘴说道
“古爷爷你缝,我俩不害怕,就在这看着”
小姑娘知道自己小姐妹脑袋缺根弦,她已经习惯了,但别人没习惯啊,每次古大夫去风月楼都被气的满面红光出去,侯香香都怀疑若是古爷爷再来几次花柳巷,都得折寿几年。
半个时辰过后,小狗身上还剩下两处伤口,霍潇龙实在憋不住说道
“古爷爷,有点儿,有点儿丑……”为国家受过伤流过血被军医缝过伤口的小团子嫌弃说道
“确实有点儿……”
侯香香也忍不住了,看着七扭八扭得针脚,比龙儿妹妹写的字还难看。
“你俩谁在说话就谁缝!”
霍潇龙捅了几下侯香香,示意她去。
小姑娘都惊呆了,自己连针都没扎过,直接让她上去缝?
“我不行!”
“你肯定比古爷爷缝的好看,你看你给我缝的裤子,我俩娘亲都看不出来,让古爷爷在旁边教你呗”
古大夫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行,主要是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怎么碰过针线,像这种手稳绣活还好的小姑娘比他要好多了。
“小丫头你试试?”
“我不行!我都……”
“你行!你必须行!难道你以后想养只缺毛狗么?”
霍潇龙想好了,不行也得行,就算小孩儿姐没缝好,到时候她给古大夫留碗灵药,硬顶也得顶活。
小姑娘思考一会儿,净过手后拿起针线说道
“您说咋整,我来缝”
“用这个夹子把皮弄起来,对,缝最上面一层皮肉就行”
侯香香这种小姑娘,表面上听话可人,进退有度,好摆弄拿捏,但脑子里是很有主意的一个人。要不然也不能看她娘在府里天天哭,自己从北宁跑到平阳县,只为了让侯夫人离开她爹。
上手缝合这事儿也一样,不是因为霍潇龙让她去,而是小姑娘从心底里心疼这只小狗。
她想让它活。
“好了么,古爷爷?”
侯香香满头大汗,呼吸都有些紧张的急促起来,但拿着针的手依旧很稳。
“行了,确实比我缝的好”
霍潇龙拿出帕子给小姐妹擦了擦额头的汗,又递给古大夫一个瓷瓶,冲他使了个眼色。
老人家顿时明白,这小狗阎王是收不走了,让杏林败家子儿看上的东西,阎王是拿不去一点儿。
谁家好人拿灵药救狗啊?
日落西山,天马上就黑了,两个姑娘手拉手走在街上,侯香香有些紧张的问道
“龙儿妹妹,你说它能活么?”
“应该能”
“熊仔捡回来的,要是活不了,熊仔肯定很伤心”
霍潇龙不知道怎么回这话,熊仔真不一定伤心,它可能就是捡回来玩的,毕竟熊也不是啥好东西,长得憨态可掬其实捕猎手段很残忍。
它们抓着猎物之后不是弄死,而是祸害,祸害到猎物没有反抗程度了开吃。
对,活着吃。
所以小团子并没有因为熊仔一只熊对所有野兽都有听话滤镜。
“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你晚上回去接着写呗“
”我娘说吃完饭就查……“
霍潇龙拉着侯香香撒腿开跑,要是被抓着没写完作业估计这两天又不能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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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看着姐妹糊弄完作业,她咂咂嘴,想说些什么又没出声。
她觉得,就龙儿妹妹写的字儿,今天晚上不挨顿打已经是幸运,就差把墨泼在纸上蹭两下了。
现在重新写也来不及了,就这样吧,毁灭吧。
与侯香香的担心不同,小团子还美滋滋的开心呢。
“一会儿咱俩吃完饭去你家玩啊?”
霍潇龙发现小孩姐在战车组装上可有一套,她最近又让鲁非攻给她做了个小木车,所有零件拆下来都能当武器用那种,可帅了,小团子稀罕的紧。
“你能来就来!”
话别说太满,侯香香感觉她会挨打。
小孩姐的预感是对的,晚饭刚过,霍家就传出鸡飞狗跳的声音。
小团子两辈子也没见过这架势啊,作业不都写完了吗,咋还挨说呢?上辈子她根本没有这种忐忑的心情。
何怡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她满院跑
“霍潇龙!你给我站那!你看看你写的什么东西!都在那祸害纸,今天我不把你皮紧一紧,老娘跟你姓!”
霍述文和霍潇承第一次看媳妇/娘亲发这么大的火,都不敢上前去劝。
二黑倒是想拉架,但不知道从哪儿入手。
“娘!我都写完了!你干啥还打我啊?”
“你瞅瞅你写的东西!那叫字么?那就是个黑点儿!”
侯香香依旧还是在那个墙边,这次她学奸了,特意找了个梯子爬上来的,看着自家姐妹挨打,小姑娘不禁笑出声。
“香香”
背后传来女人低沉的声音,小姑娘缓慢回头,看清来人的她飞身下墙头也不回的直奔正屋!
“姥姥!姥爷!我娘又想打我!”
好姐妹就是要一起挨打,三柱香不到,侯府也传来小孩儿哭啼。
吃饱饭嫌着没事儿打孩子嘛~
———墨家小剧场
“你说说!钱不够怎么给儿子娶媳妇!这么多年你就没有点儿私房钱?”鲁忘机亲娘看着桌子上零零散散的银票,冲着自家丈夫说道
“我哪有私房钱!手里有点儿钱都被你糊弄走了……”
“那现在咋整!?你儿子好不容易铁树开花!”
“等师弟借呗,他不是去农家了么”
真的,要不是与他过了这么多年,鲁夫人高低给他两个嘴巴子。
哪里来的那么大脸?偌大一个门派娶个媳妇还得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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