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知延对车京灿不算了解,但他之前有听车京灿的小弟们提过他每周休息日都会去教堂,而且还只是他自己一个人过去。
白知延希望自己可以在这里找到关于车京灿的秘密或者是他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报,他周周都会独自来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
即便是在这里与他第一次相遇,也不会比在学校里以同学的身份见面被动,更何况还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会来学校。
不知不觉间白知延已经到了圣安教堂,本来他也是个无神论者,可自从自己重生之后,他也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他的命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扫视着不断走进教堂的人们,但是他并没有看到车京灿,于是他跟随人流一起走进室内。
这时祷告已经开始,白知延只好闭眼与信教徒们一同祷告。
“神啊,感谢祢在恩主里赦免我一切的罪,感谢祢赐我新生命,使我灵魂得救。”
“神啊,感谢祢时刻的同在,时常的眷顾,暗中的保护。”
“神啊,感谢祢常常垂听我的祷告,并赐下祢的平安喜乐给我。”
……
直至祷告结束白知延也没有见到车京灿,他虽然有些灰心,但来之前也做好了今天见不到面的准备,倒也没有太过失落。
只是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他也不可能现在就回到那个让人烦躁的家,而且也不知道白济泰那个神经病现在还在不在家。
就这么边走边想着,再抬头自己已经走到了忏悔室的门前。
白知延想到自己接下来可能会做的事情。
“或许我也需要神的原谅。”
忏悔结束后白知延推开门出来,他轻轻抚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他觉得有股无法言明的力量慢慢涌向他的心头。
白知延感到神清气爽,他现在多少也可以理解信教徒们的心情了,也许自己以后也可以多来教堂进行祷告。
这样想着时他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啧,哪个没长眼的家伙?”
白知延被撞的后退了两步,不等抬头道歉的话先一步说出口。
“对不起对不起——”
“妈的!”
这声音过于熟悉,白知延有些迟疑的抬眼看去。
居然是车京灿!原来他今天也来了。
“你这小子没长眼睛吗?介不介意脸上多出两个血窟窿来啊?”车京灿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微微上挑的眼睛正恶狠狠的瞪着他。
白知延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的与他见面,而且还是这种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
他面带不悦的伸手推搡了一把白知延,白知延踉跄了一下站稳后直视他。
“我已经道过歉了。”
白知延以为自己再见到他不会再有很大的情绪起伏,可是他错了,自己对他的恐惧如同恶鬼缠身般无法脱逃。
脑海中画面一闪,白知延看见他这张脸一瞬间想起了自己曾经因为他的授意,被他的狐朋狗友按在拖地桶里呛水的事。那时的白知延就无力反抗,硬生生被脏水溅了满身,浑身上下都是拖布的恶臭味。
就像是现在,他也只能强压着心中的害怕硬着头皮回怼,故意压低音量才不至于被他发现自己声音的颤抖。
“你说什么?”
车京灿暴戾的面庞越来越近,白知延甚至都可以看清他手臂上暴起的青筋,他周身散发着压倒性的气场,令人不由生畏。
白知延曾经无数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一般这种情况下就会有人倒霉了,只是现在倒霉的人又轮到他了。
“我说我已经道歉了,我不知道你哪里还有不满,我、我可以尽量满足。”白知延努力克制住自己微微颤抖的双腿与他对视,不想被他看出一丝害怕的情绪。
之前他亲眼看到过车京灿把一个不小心触碰到他衣服的同学殴打至昏迷,自己绝对不能落到那个下场。
“尽量满足?”
车京灿似乎是嘲弄般重复了一遍白知延的话,他轻蔑的咧开唇角,唇边的一颗小痣随之起伏,他一头扎眼的红发和浮夸艳丽的衣服在这个圣神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听到他重复自己的话,白知延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即又很快的将情绪掩饰。
“你觉得你能满足我什么?我会需要你这种家伙做什么?”
“如果你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舒服我可以陪你去医院并支付医药费,只是照刚才我被你弹开的情况来看,你应该没什么事。”
白知延故作镇定的声音传入车京灿的耳朵中,他看着眼前这个见自己态度极差语言恶劣仍然一脸平静的人,突然觉得有趣。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为自己付医药费,向来只有他支付别人医药费的份。
他嗤笑一声语气也不似刚才那么暴躁。
“你说的对,就凭你那么不痛不痒的碰了一下也配让我受伤?医药费还是你自己留着吧你这个死鱼脸。”
死……死鱼脸?
但比起外号白知延更震惊车京灿的态度,他本来都做好了挨揍的准备来着,不过眼下看起来是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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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那就感谢您的大度。”
这样说完白知延抬腿就走,今天没有与车京灿发生大矛盾已经算是幸事了,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恐怕会发生危险的事情。
他本来不想以这种方式与他见面的,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之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啊——”
只是白知延还是太看轻车京灿了,他一直在想着自己的计划根本就没在意旁边这个暴力狂的小动作,于是他刚迈出两步就被车京灿伸腿绊倒。
在摔倒时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撑地,只是他胳膊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和才被划破不久的手掌却一点都不帮忙,在他摔倒时一齐崩裂开来,鲜血顺着手臂和手掌慢慢流下,落在米白色的瓷砖地面上十分刺眼。
“啧——”
白知延皱了皱眉毛,因为暴力使伤口崩开的疼痛他已经体验过无数回了,他现在心中甚至还会有一丝庆幸,还好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不然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露出什么不堪的模样。
“你……”
不过这场面绝对是超出车京灿意料的,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轻轻一绊居然会把人伤成这样。
白知延倒是不在意自己的伤情,受伤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手臂上的刺痛让他的大脑更加冷静,刚才面对车京灿的恐惧感被削弱了不少,只是他现在没有心思观察此时车京灿的反应,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于是白知延平静的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然后蹲在地上仔仔细细的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见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已经做过千万遍的样子反而更让车京灿感到好奇。
“喂——你为什么会流血?这不是因为摔倒吧?”
本来白知延想清理干净后转身就走的,但是车京灿的声音响起,他也没办法故意装聋作哑。
“这与你无关,放心,我不会向你讨要赔偿的。”回答后白知延叠好手帕放进口袋,没再看车京灿迈步离开。
只是留在原地的车京灿突然生起一股无名怒火,难道他觉得自己刚才问他是因为害怕给他赔偿费吗?
“妈的,居然在老子面前提钱。”车京灿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侮辱,什么穷小子居然会认为自己害怕付赔偿费,“你他妈给我站住!”
只是等车京灿走出去的时候白知延早已不见踪影。
车京灿怒意丛生,他直到走出教堂也没再看见白知延,他暴躁的掏出香烟开始吸烟,终于在看见司机过来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少爷,老爷让我来接您。”
车京灿看到司机的脸后怒意更盛,“他找我又有什么事?”
司机对他的态度早已司空见惯,面不改色的继续道:“说是希望您可以回本家一趟,夫人想见您。”
“你说什么?母亲要见我?是真的吗?”
车京灿似乎是不敢相信司机的话,刚才的不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喜。
“是的少爷,还请您快些上车吧。”
看着车京灿与司机离开后,白知延偷偷从另一边的花丛中走出来,他本来是想留下观察车京灿的,只是没想到还会有意外收获。
桀骜不驯的车京灿居然会在提到母亲时变得欢快,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只是上一世自己基本上没有听到过关于车京灿母亲的传闻,唯一一次听说还是因为车京灿因为母亲去世请了好久的假没来学校。
那个时候因为他母亲的去世车京灿不在学校,白知延获得了好长时间的喘息,虽然还是会受到其他人的欺负,但情况也比车京灿在时好了很多了。
只是之后重新返校的车京灿变得更加暴虐,那段时间几乎是白知延最痛苦的回忆,他每天都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
“不,不要……”
白知延回忆起那段时光几乎头痛欲裂,他蹲下身抱住头可回忆却不肯放过他,如潮水般涌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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