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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9章 不裝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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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不裝14

    星航抵達二區時, 是二區的早上九點半,藍天白雲,晴空萬裏。

    畢業典禮十點開始, 張應瑤去找她專業班級的人彙合, 蘭絮看了眼自己的終端,大學有關的終端通訊, 聊得熱火朝天,消息太多了。

    她沒全看, 大概看了公告, 找到廣場分配的班級座位。

    二區也是個令人新生好感的藍色星球,開辟的區域上, 絕大部分分布的是大學、研究機構等。

    聯邦第一大學的畢業典禮, 在一個露天廣場, 一排排懸浮階梯座位, 全息屏幕也有三塊,呈圓形環繞着中央的大舞臺,還有專門的媒體記者區域。

    那些記者在慶幸:“還好這次我來聯一大采訪,沒去政工大,我那邊的同事都想過來了。”

    “誰猜得到會突然公布上将莅臨的消息。”

    “也是, 聯一大也是能忍,等到現在放消息, 是怕媒體太多吧?”

    “……”

    蘭絮路過媒體區, 再繞過一個看臺,就到自己專業班級區域,找了個地方坐下。

    很多大四學生在拍照, 閑聊,她倒是無所事事, 原主吳蘭絮來自三區,在聯一大有幾個點頭之交,就不錯了。

    原主認識她的人,和她打過招呼,大家就分開坐。

    蘭絮把畢業手冊蓋在臉上,正昏昏欲睡,有個alpha戳她的肩膀:“同學,你坐到我們的位置了。”

    也是同專業的。

    蘭絮拿下畢業手冊,迷迷糊糊:“學校有要求按編號坐位嗎?”

    看着蘭絮的臉,alpha愣了下,下一秒又惡裏惡氣:“雖然沒有,但是這個位置我們在終端通訊裏預定,大家都知道我們幾個要坐這兒。”

    蘭絮“哦”了聲,她看前面還有位子,拿着冊子要站起來。

    突然,另一個beta叫住蘭絮:“等等等等,這個位置還是給您坐吧,不好意思打擾到您睡覺了,請吧……”

    蘭絮:“?”

    這個叫蘭絮坐的beta,和讓蘭絮讓位的alpha,是一夥的,alpha對beta怒目相向,不能理解。

    那beta推着alpha往旁邊,一邊說:“之前不是有人傳我們這屆出了軍務助理嗎,好像就是她啊!”

    那alpha僵住:“怎麽可能?”

    Beta:“噓,給你看當時定向專業去秘書處實習的照片,不能外傳的……”

    說着兩人還是走遠了。

    蘭絮一屁股墩坐下,腦子清醒了不少,看看四周,快開始了,人也越來越多,又有兩個女alpha過來,問蘭絮:“你旁邊有人嗎?”

    蘭絮搖頭:“沒有。”

    兩人坐下,說了聲謝謝。

    所有人終端動了動,跳出提醒,校方已經提醒衆多畢業生落座。

    嘈雜的廣場,漸漸平靜,領導們來了,一個個落座,安靜的廣場,只有主持人介紹嘉賓的聲音與掌聲,到邢秩,廣場喧嘩,掌聲的聲量也驟然拔高一個等級。

    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色軍裝,肩章與肩穗,在全息屏幕與日光的投射下,隐約反光,那是聯邦上将的标志。

    即使這麽久,每次蘭絮看他穿黑色軍裝,都會感慨,邢秩生來就适合這種風格,西裝都沒有軍裝帥。

    從蘭絮的角度看過去,他戴着帽子,帽檐遮去眼睛,只露出鼻子和下颌部分,線條弧度利落幹淨,要不是他和校方的人在說話,嘴唇動了幾下,倒真像冷峻的雕塑。

    接着組織學生們起立,唱聯邦的建邦之歌、校歌,校長講話。

    蘭絮撐着下颌,已經睡着了,不知道到什麽環節,四周的鼓掌如雷鳴炸耳。

    她睜開眼睛,邢秩走上臺,原來是到他演講環節。

    之前坐蘭絮身邊的女alpha激動:“就說上将肯定會講話發言吧!可惜不能錄像,我們這一屆好幸運。”

    “把每一句在腦海裏記下來呗!”

    “哦對,你知道嗎,今年我們專業有人在秘書處競選成軍務助理了,要不是有保密條款,我想早傳遍聯一大了。”

    “我去,誰啊,張豪?”

    “不是他,他都沒去秘書處,能當軍務助理真的好厲害啊。”

    “要是能在這裏面找出來,抱大腿就好了。”

    蘭絮:“……”大腿?她嗎?

    呃,這時候開口是不是不太合适?算了,假裝說的不是自己好了。

    聯邦各區對邢秩的崇拜,也不是沒來由的,他是近10年來,唯一一個能把蟲族打回老巢的上将。

    按照聯邦法律的反個人崇拜法與隐私保護法,邢秩一年只出席一次大型社交活動,盡量也不出現在公衆面前,但人類的個人英雄主義情結,依然會追捧他。

    集體的狂熱,并不影響他。

    他保持自己一貫的節奏,對畢業生們送出祝福,又說:“學校将我在學期間開的機甲,保管了起來,是我的榮幸。”

    “不過,機甲是拿來用的,不是拿來欣賞的,我更希望它們能被更需要的人使用。”

    說着,校領導趕緊示意別人記下,以後不能把邢秩用過的機甲束之高閣。

    邢秩:“我也将以機甲使用者的名義,向學校捐贈機甲基金,以廣泛推廣機甲通識教育。”

    全場站起來鼓掌,四周都是羨慕聲:“我都沒碰過機甲,下一屆就好了。”

    “唉每次好事都輪不到我……”

    蘭絮跟着站起來,鼓掌。

    到最後,校方邀請邢秩:“請邢上将為我們演示機甲巡航操作。”

    邢秩道:“我會邀請我的助理,共同完成操作。”

    話音剛落,臺上臺下,人們都面面相觑,蘭絮身邊的女alpha說:“誰啊,助理?我們學校有人進軍部了?”

    “應該是軍務助理!”

    “草,真的假的啊……”

    在邢秩出現時,蘭絮就有一種作為倒黴蛋的覺悟了,好吧,原來在這等她呢。

    果然,她的終端亮了,是個通知。

    蘭絮對那兩個女alpha笑了一下:“借過一下,我得出去。”

    女alpha還挺熱心:“你要去廁所?但是都沒人走動哦,你走動會很明顯的。”

    蘭絮指指臺上:“不是,我去那邊。”

    女alpha:“你去那裏幹嘛?”

    蘭絮:“作為助理,協助邢上将。”

    那兩人:“……”

    蘭絮走後,兩個alpha才反應過來:“靠!大腿竟在我身邊!”

    而蘭絮腦海裏,系統:可惡,又被蘭絮裝到了!

    在蘭絮出現後,四周驚訝,他們以為軍務助理走到哪都有人擁趸,結果人家找了個地方坐着,就沒起來走動,低調得要命——

    好有大佬風範!

    其實蘭絮還是因為懶,她對邢秩敬禮:“上将好。”

    邢秩颔首,機甲調試得差不多,他示意蘭絮先上去。

    機甲巡航是每年畢業典禮上必備項目,往年是請往屆優秀畢業生,在廣場上走一圈,從衆人頭上路過,寓意祝福。

    在蘭絮看來,有點像某種賜福行為,賽博迷信。

    今年出場的往屆優秀畢業生,毋庸置疑,邢秩是第一名。

    為防止機甲操作僵化,過于依賴AI,戰鬥機甲上反而不能配備智慧型AI,而是類似蘭絮以前在秘書處用的低級AI。

    邢秩兩手都戴着白色手套,在操作的時候,莫名有種禁.欲的冷感。

    機甲內全封閉,透過機甲外設置的鏡頭傳導的屏幕,蘭絮看到,機甲離開了地面,學子們站起來,揮手歡呼。

    蘭絮看着滿屏的操作,心有點癢癢的,又擡頭,看向身旁男人好看的下颌線。

    蘭絮:“上将,需要我做什麽嗎?”

    邢秩問:“想試試開機甲麽?”

    蘭絮:“啊,現在?”

    雖然她是有點想試試,但她對機甲一竅不通,這還是第一次上機甲呢。

    她下意識說:“時間會不會來不及?”

    邢秩:“巡航一共十分鐘,足夠你熟悉機甲的界面,”他把界面全部展開,“這個是制動,它打開了,表示一切正常……”

    蘭絮聽着聽着,睜大眼睛:壞了,他是真的想教會我!

    邢秩深入淺出,只說了八分鐘,明明蘭絮以前也有在網絡上查過,別人講的基礎操作,動辄要八小時。

    他怎麽八分鐘就講完了?

    邢秩又說:“試試吧,最後兩分鐘。”

    蘭絮:“我有點擔心。”

    邢秩:“什麽?”

    蘭絮:“明天頭條新聞會不會是軍務助理帶着她的上将去死?”

    邢秩沉着聲笑了,他平時笑的時候不多,笑得明顯的時候更不多,所以蘭絮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挪回目光後,軍裝好帥,她再看一眼。

    邢秩微微彎腰,一手搭在機甲操作臺上,深邃的眼底,光澤閃爍,說:“放心操作,你的上将不會讓你出事的。”

    蘭絮:“……”

    ……

    最後兩分鐘,在邢秩的指導下,當然是無驚無險完成了。

    一下機甲,蘭絮就用手背貼貼臉頰,又被他一句話,弄得情緒浮動。

    耳中主持人說着祝福畢業快樂,她沒怎麽用心聽,有點分心,其實咬着牙想,說他厚臉皮真沒說錯。

    好歹這場畢業典禮,完滿落幕了。

    邢秩那邊還有校領導要應付,蘭絮告訴了一聲,就去繼續辦理離校手續。

    她從臺上走下來,不少人見着她,既想來打招呼,又猶猶豫豫,就像她是大明星。

    蘭絮搖頭嘆氣,對系統說:“有點明白為什麽別人說無敵是一種寂寞了。”

    系統:“但你不是裝得挺爽嗎。”

    蘭絮:“嘿嘿。”

    她就是個俗人,被無形地恭維又不用社交,她就是喜歡。

    順利辦完手續,蘭絮離開大樓,突的,一個男alpha攔住她,一臉糾結:“那個同學,不對,吳助理,抱歉。”

    蘭絮:“什麽?”

    Alpha有點驚訝,又釋然:“你不記得我了嗎,典禮開始前,我叫你給我讓座來的……很抱歉,當時我語氣不好。”

    蘭絮還真忘了這個alpha,記仇也花力氣的,她說:“沒關系,我沒放心上。”

    要走了,那alpha又攔住她:“我們能不能換個通訊方式?”

    …

    邢秩與一位校領導從一幢建築出來,他看向不遠處,一個高大的alpha對着蘭絮說話。

    蘭絮眼底有茫然,又轉為無奈,擺擺手,說了什麽,她要走了。

    Alpha又追上來,堅持什麽,蘭絮滿臉忍着不耐。

    邢秩蹙眉。

    這一幕也被校領導看到,四十多歲的校領導代入青春狗血劇,唏噓:“年輕真好啊,世界不是我們老人的咯。”

    邢秩突的想起,蘭絮也才二十三歲。

    他聲音微冷:“我還不算老。”

    校領導梗住,原來邢上将不喜歡別人說年齡,他忙尴尬地附和:“對對,”轉移話題,“畢業季也是分手季,他們或許是在分手。”

    邢秩聲音更冷了:“不是,她單身。”

    連踩兩次坑的校領導:“……”

    ……

    Alpha追着蘭絮,是要通訊方式。

    蘭絮知道,他大概率也是想“拓寬人脈”,她并不太想給人當人脈談資呢。

    但她拒絕了兩次,這alpha還不放棄,蘭絮心裏默念事不過三,不過,這alpha沒來得及攔第三次,他看着蘭絮身後,突的敬了個不太标準的軍禮:“上、上将!”

    邢秩眼神涼涼的,那alpha有點緊張。

    蘭絮自然而然走過去,問:“上将,對接好了嗎?”

    邢秩:“可以了。”

    按理這種工作,是她來做的,不過邢秩很勤勞,蘭絮很樂意把工作分給他自己做(?)。

    蘭絮看看時間,現在回去,晚上還可以在一區吃個飯,然後玩游戲,睡覺。

    她算盤打得好好的,突的,邢秩問:“一起吃飯麽?”

    蘭絮現在膽子大多了,又是她的請假時間段,就說:“我還是回去吃吧。”

    看着邢秩的眼神,她沒忍住,說:“上将吃得太快了……”

    邢秩明白了,蘭絮不喜歡和自己一起吃飯的緣故。

    蘭絮找補:“我不是在挑刺。”

    邢秩:“我以後會配合你的吃飯速度。”

    蘭絮:“……”

    不要一本正經地說着一些像情侶磨合的話啊!

    突的,四周傳來一陣劇烈的騷動。

    蘭絮和邢秩正在廣場外圍,四周有軍人跟着的,畢業生們來來往往,很是熱鬧。

    這種騷動,就像一碗水倒進油鍋,滋啦啦一下,整個場子都炸了,在場幾乎所有年輕的alpha都陷入躁動。

    蘭絮環顧四周,隐約猜到什麽。

    邢秩神色不變,對她說:“有omega進入發情期了,校方有準備應急抑制劑,你去取來,找到人。”

    蘭絮:“收到。”

    發情期omega的信息素,對alpha來說,就是行走的春..藥,更別說附近這麽多畢業生,80%都是alpha。

    怠慢不得,她拔步跑了起來,下意識回過頭,而此時,邢秩與帶來的一隊軍人,維持住了現場的秩序。

    他冷着臉往那一站,很多alpha不敢輕舉妄動,包括軍人們,即使有些有反應,也不會違反組織紀律。

    這信息素,卻對他幾乎沒有影響。

    還好聯一大有準備突發情況應對方案,加上蘭絮是beta,幾乎不受影響,不一會兒,出事的omega被注射了抑制劑,送醫。

    蘭絮看着他被送走,虛虛松口氣。

    她回到現場,從事發到結束,不過十分鐘,場上不少人卻覺得像過了一小時似的,還好沒有鬧出難看的場面。

    校方的安保很快也接替了,蘭絮和邢秩被請到室內歇息。

    坐在會客區,從樓上的玻璃,還可以看到大街上的騷動未平息,校方安排人戴着防護罩,噴灑信息素驅散劑。

    蘭絮有點好奇:“嗅到omega發情期信息素,是什麽感覺?”

    邢秩:“我受過訓練,omega的信息素對我影響不大。”

    蘭絮開玩笑:“這聽着有點貶低的意思。”

    邢秩打開終端,說:“就是從不貶低,才會受訓。”

    蘭絮:“……”

    邢秩:“受信息素影響是我的缺點,卻不會成為弱點。”

    他直面自己作為alpha的部分,卻也不小看omega。

    蘭絮垂眼,看着手指,指尖有點刺刺的幻覺,好像正摸着他後頸再往上,那打理得短短的頭發,有點紮手。

    這時,門敲響了,一個副官行了一軍禮,将一樣東西,放在桌上,就又出去了。

    蘭絮認出來,那是alpha抑制劑藥片。

    邢秩拿起alpha抑制劑藥片,放入口中,吞咽下去,他往後仰頭靠在沙發靠背上,露出喉結,冰刀尖尖似的。

    蘭絮這才察覺到,他不是很舒服,不過,從他的神情,還真什麽都看不出來。

    看情況,邢秩還要再休息。

    這麽靜谧的環境裏,蘭絮坐着也沒事做,她偷偷打開終端,刷刷網絡,看有沒有說聯一大omega突然發情期的事。

    據說是分手季,有個alpha下催化劑給那個omega,讓人家在校園裏進入發情期,太過分了。

    蘭絮吃着瓜,邢秩說:“桌上有糖,可以吃。”

    蘭絮瞥了眼那個牛奶糖,哇齁甜那個,它是入侵這個星球了嗎?

    她敷衍:“嗯嗯,您吃。”

    嘴上應着,但是很安靜,她并沒有拿,邢秩睜開眼睛,又問:“你不喜歡吃?”

    蘭絮懵了:“我沒喜歡呀,不是您喜歡吃嗎?”

    兩人:“……”

    他們一下明白,這是個誤會,蘭絮倒是好奇:“上将是怎麽覺得,我喜歡吃牛奶糖的?”

    邢秩:“你放了一把在車上。”

    蘭絮:“其實……”

    她不太好意思說,邢秩卻猜到了:“是你不喜歡吃,太甜了,所以放車上了。”

    蘭絮真沒想到,那麽久以前随意的一個動作,會讓邢秩誤會,她又因為邢秩身邊經常放着牛奶糖,以為他喜歡吃。

    所以他放牛奶糖在身邊是要幹嘛,誘捕誰嗎?

    她有點想笑,就笑了。

    邢秩也跟着笑了,又無奈搖頭。

    蘭絮清清嗓子,說:“我喜歡什麽,你要是好奇,直接問啊,不用暗搓搓的。”

    邢秩:“那你喜歡我嗎?”

    蘭絮:“……”讓你直接不是讓你這麽直接啊!

    邢秩意識到自己問了什麽,他伸手按了下後頸:“我在易感期……”

    易感期的alpha其實擁有成倍的攻擊性,再想起剛剛那個追着蘭絮的alpha,足夠讓邢秩問出這句話。

    蘭絮深吸一口氣:“那還是喜歡的。”

    邢秩眉頭一動。

    一秒後,蘭絮嗅到一股硝煙味,這也是她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被這麽濃的硝煙味包裹,仿佛千萬姹紫煙花燃盡,濃郁的香味,緊緊纏繞着她,讓手指指尖都無端感覺有點熱。

    她一下有點慌亂:“您,您還好嗎?不是剛服用了抑制劑嗎?”

    邢秩雙腿交疊:“有很多種解釋,比如我在易感期,比如抑制劑過期,不過,最正确的解釋,是我身體在渴望你。”

    緩了口氣,他說:“你可以先回去。”

    蘭絮慢慢站起來,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把上,三秒後,她突的回過頭,對上邢秩一直無聲盯着她的視線,男人稍稍阖了下眼睫,掩飾了下侵略性。

    蘭絮下定決心,說:“邢秩,我們去酒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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