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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小青梅8
六十周年校慶在周六舉辦, 家長是校慶受邀嘉賓。
慶典九點正式開始,比上課晚一個小時,但蘭絮參加了節目, 反而得比平時早出發。
六點, 時間還早,寧爸預約了出租車, 蘭絮在半夢半醒間,被寧媽扶上車。
她靠在媽媽懷裏, 睡了大半程, 臨到學校,被寧媽搖醒了。
寧媽抽出紙巾, 用保溫杯的熱白開水潤濕, 給蘭絮:“擦擦臉。”
蘭絮:“唔。”
寧爸從另一個保溫杯裏, 倒了一杯紅棗茶給她:“喝點, 下車就冷了。”
蘭絮捧着溫暖的杯子,小口啜着。
寧媽:“包子呢?”
寧爸:“這兒,蘭蘭吃吧,別餓到了。”
七點了,冷風嗖嗖地刮, 寧爸寧媽心情卻很火熱。
天空泛着薄光,學校上空飄着六個大氣球, 彩帶聯結, 學校前的空地,停了好幾輛私家車,牌子是寧家就算長輩安康, 也買不起的。
寧爸和親友借了一臺相機和三腳架,架好了後, 一家三口嘻嘻比耶,在校門口留下了一張照片。
距離慶典開始,還有兩個小時,寧爸寧媽來得太早了。
蘭絮問:“爸爸媽媽,那你們等等去哪裏休息?”
寧爸:“沒事,我們到處走走逛逛,新圖不是很大嗎?”
寧媽:“對啊。”
不遠處,傳來一聲:“叔叔,阿姨,早上好。”
日出之中,裴延穿着冬季校服,小步跑過來,唇畔呼出一口氣,化成淡淡的白霧。
他家的車在後面,看來也是剛到。
寧爸熱情:“是小延啊,你也有表演,要這麽早到啊。”
裴延:“嗯,有些事。”
他看了眼蘭絮,笑了一下,又拿出兩張券,遞給寧爸寧媽:“學校咖啡店發的免費券,七點開門,你們逛累了,可以去學校的咖啡館坐坐。”
寧媽驚訝:“新圖裏還有咖啡館?因為校慶免費發券?真是闊氣啊。”
寧爸:“謝謝小延啊。”
兩人歡喜地接過券。
蘭絮斜了裴延一眼,哪有什麽免費咖啡券,那是每消費299才有一張會員免費券。
不過,他還真會“春秋筆法”,話不說全,讓她爸媽誤以為是因為校慶發的,不會不好意思用。
而她前段時間,就自動腦補他學生會的事務,忙得很晚,才會等她。
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蘭絮沒有說破。
就像那天被罰站在教室外,她也沒有靠在他身上睡覺。
寧媽說:“給蘭蘭和小延拍個照吧。”
寧爸:“好啊,你們走近點。”
蘭絮和裴延面朝鏡頭,各自朝彼此靠近一小步,手臂間撞了一下。
寧爸彎腰:“茄子!”
蘭絮高高舉起一只手,比了個V:“耶!”
裴延也朝鏡頭比了個“耶”。
咔嚓。
照片裏,新圖高中校門口,日出的霞光,仿佛一杯甜滋滋的橙汁,倒入黑夜,逐層蔓延,光勾出兩人的剪影,女孩笑得兩眼眯起,少年目光柔和。
沒什麽特別的拍照技巧。
只是青春年少,時光正好。
…
寧媽來回翻看照片,忍不住感慨:“真俊啊。”
此時,寧爸寧媽在咖啡館裏避冷風,天氣冷,逛學校還是适合正午去。
已經八點三十了,她搖搖補眠的寧爸:“快起來,去禮堂了。”
校園裏熱鬧起來了,大門車輛進進出出,還有一些電視臺的采訪車,記者追着一個中年男人拍。
男人第一個走紅毯,在家長簽到牆上,簽下自己名字。
往後,其他家長随着學校禮儀隊去簽到。
寧爸寧媽這些家長,和那些開豪車的家長,不自覺分成兩部分。
有人在議論:“那是裴承進吧?他兒子是裴延。”
“他兒子也很優秀啊,還以為會去國際部,結果在實驗班呢。”
“……”
寧爸寧媽面面相觑,原來那就是裴延的爸爸。
确實很有錢。
……
陸冬婷的爸爸媽媽也來了。
陸爸西裝得體,陸媽也穿着旗袍,很有體面。
他們周旋在豪車間,換了不少名片。
陸爸八年前評上某所大學的講師,一家算邁進高知的門檻,只是這麽多年,陸爸沒能再晉升。
陸冬婷餓了,但陸媽反複叮囑:“你等等要領唱,如果吃了東西,突然肚子疼,突然想上廁所,怎麽辦?”
陸冬婷:“我知道了。”
所以,從醒來到現在,她滴水沒碰。
沒一會兒,校慶典禮正式開始。
學生們集合在操場,家長在大禮堂。
操場露天放着一塊大屏幕,實時轉播禮堂內的節目。
随着校歌響起,男生方陣沿着操場走動,他們揮舞校旗國旗。
大禮堂的後臺,一個女生掀起帷幕一角,偷看外面,然後對裏面說:“卧槽,外面好多人,都是家長。”
大家都緊張了。
莫倩本來也是,可看到蘭絮擱那打盹,她突然就不緊張了。
音樂老師把一百五十個女生叫來:“整理一下衣服,冬婷呢?”
陸冬婷出列,臉色發白。
老師給她一個耳返:“等等上臺後,你那兩句清唱,就聽這個……你還好吧?”
陸冬婷剛要回答,卻渾身一軟,險些摔倒!
周圍女生扶住她,老師着急:“要不要叫救護車?”
蘭絮被嘈雜聲吵醒,她看了眼陸冬婷,從口袋裏掏出一根棒棒糖,說:“應該是低血糖。”
老師:“哦對,莫倩去倒杯熱水來。”
果然,陸冬婷吃了糖果和水後好多了,但是突然站起來,還是會暈,沒法領唱了。
然而此時,最多只有五分鐘,她們就要上場。
老師沉重:“有誰要上去領唱嗎?”
女生們議論紛紛,沒人上前。
老師果斷放棄這個選項。
臨時替陸冬婷領唱,對學生來說,壓力太大了,弄壞了概率也大。
可臺上卻留了領唱的位置,普通家長沒法發覺,但很多家長不普通,一眼就知道是節目出錯。
她心想,不如讓一個女生站領唱的位置,但不用領唱。
這就可以抓個外形好的孩子,剛好有一個特別好的。
老師看向蘭絮。
蘭絮:“?”
……
不一會兒,主持人道:“有請高一高二年級女生合唱團,合唱新圖校歌《春華秋實》!”
女孩們統一校服格子裙,搭着金色領結,走上臺。
陸冬婷爸爸跟別人說:“我女兒是領唱。”
陸媽也叫人看:“我女兒每次回家都在練呢,選成領唱要求很高呢!”
家長們被吵得有點煩躁。
下一秒,一個少女紮着馬尾,走向領唱臺。
陸爸陸媽梗住,怎麽不是陸冬婷?
只看女孩嘴角含笑,杏眼圓潤,皮膚很白,和別人統一的穿着打扮,卻輕松脫穎而出,一步步踏上領唱臺,站定,面朝大禮堂。
精致得就像洋娃娃站上了手辦臺。
畫面同步到大禮堂和操場的大屏幕,這麽大屏幕放大她的臉,也看不出任何瑕疵。
這回,陸爸身邊的家長誇到:“這是你女兒啊?這也太漂亮了。”
陸爸:“不是她,可能出了什麽事吧……”
另一個家長:“我說呢,怎麽姓寧。”
屏幕上,能看到女孩別在胸口的校牌:【寧蘭絮】。
陸媽也留意到了,她神色震驚而古怪。
那個破産的寧家的孩子,居然也上了新圖?
而臺下另一處,寧爸拿着相機瘋狂拍,壓着聲音,自豪地介紹:“是我女兒,是我女兒!”
寧媽擰他:“你小聲點!”
家長們都善意地笑了。
與此同時,操場上爆出一陣喧嘩,玩手機的學生、低頭背誦寫題的學生,都被吸引得擡頭:“好漂亮啊!”
“我們學校的?”
“高一的?幾班的啊?”
蘇明磊也驚訝:“領唱是蘭絮嗎?她都沒說過!”
裴延擡頭看着屏幕裏的女孩,說:“她是臨時上臺的,不是自願的。”
蘇明磊:“嚯,你咋知道?”
裴延彎了下唇角:“神情。”
蘇明磊:“啊?”
他覺得寧蘭絮超級漂亮,表情也很完美,沒任何破綻,裴延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
裴延不止看出她不是很情願,還看出她心裏的吐槽,一定是:這什麽破事!
——這什麽破事!
嗚嗚。
蘭絮臉上鎮定,心裏卻奔騰千軍萬馬。
按臨時商議好的,她朝臺下鞠躬,做了個音樂老師臨時教的指揮動作,終于應付完家長,她轉過身,手上一揚。
音樂起,禮堂響起女孩們清泉一般的歌聲。
十分平穩,毫不違和,還好沒有辜負這段時間的排練。
等節目落幕,回到後臺,不少女孩圍在蘭絮身邊:“成功了!”
莫倩:“還好有蘭絮!”
還有人問:“你是實驗班的嗎?我們換個聯系方式吧?”
蘭絮:“好啊。”
突然,陸冬婷從椅子上站起來,眼圈紅紅的:“我去透透氣。”
她出門了。
大家四目相對,聳聳肩,遇到這種事,也沒辦法。
甚至有人覺得,陸冬婷甚至差點讓整個節目留下遺憾,她委屈什麽。
……
典禮結束時,是中午12點,接下來有半天開放日,寧爸寧媽和蘭絮先去吃了飯,又拍了很多照片。
寧爸:“等我周一去單位用電腦弄這個叫什麽,SD卡?把照片弄出來。”
蘭絮說:“你們學校電腦不是很老了嗎?可以給裴延,讓他幫我們導出圖片。”
寧爸:“就是怕麻煩他。”
寧媽:“對了蘭蘭,我看好多學生在用大屏手機,你要不要換一個?”
蘭絮:“不要,上網太方便,我會總想玩手機。”
寧爸寧媽都笑了。
蘭絮确實暫時不需要智能手機,反正裴延有,她想玩可以拿去打小游戲。
下午三點,寧爸寧媽先回去了,蘭絮則和裴延去了他家,挑選照片。
寧爸什麽都拍,有很多廢片,裴延滑動鼠标,蘭絮一張張過:“這個不要,下一張,這個也不要……”
到後面,蘭絮在領唱臺上,寧爸居然連拍了100多張!
蘭絮倒吸一口氣:“删了删了。”
裴延的鼠标,上下滑動兩下:“這兩張都要删?”
蘭絮:“對啊。”
裴延:“兩張不太一樣。”
蘭絮:“哪裏不一樣?”
裴延指着照片裏,少女嘴角的弧度:“這裏。”
蘭絮:“……”
擱這玩找茬呢。
想了想,今天的事對寧爸寧媽來說,确實很有意義,她說:“那就先留着吧,不過我買的U盤沒那麽大。”
裴延:“我有1T的。”
蘭絮蹭了他的U盤:“謝啦!”
……
兩天後,周一。
學生們還沉浸在校慶的餘韻。
蘭絮走在學校,有很多不認識的人,跟她打招呼:“嘿,指揮女神!”
蘭絮:“?”什麽玩意。
到班裏,蘇明磊嗓門更大了:“指揮女神,歡迎您的歸來!”
看來校慶的事,讓她又有了“名氣”。
裴延笑了下,又對蘇明磊說:“別随便叫人綽號,很不禮貌。”
蘭絮:“就是!”
裴延慢悠悠道:“但‘女神’不算綽號,”他聲音含笑,“是麽,指揮女神。”
蘭絮咬牙:“……你也沒放過我。”
……
課間,裴延和蘇明磊都不在。
蘭絮從裴延桌肚裏摸出一包小薯片,拆着吃,一邊低頭玩他的手機。
這方小空間,就剩蘭絮和陸冬婷,忽然,陸冬婷轉身問蘭絮:“蘭絮,我想問你個事。”
蘭絮:“嗯?”
陸冬婷神色複雜:“你是不是被領養的?”
蘭絮:“是啊。”
陸冬婷沒想到蘭絮會承認得這麽幹脆,又想起回家後,陸爸陸媽對自己說的,她問:“那你知道,我是你表姐嗎?”
蘭絮終于擡頭。
她有點驚訝,然後朝她一笑:“可是,我媽沒有兄弟,只有姐妹。”
陸冬婷:“我爸媽說,我是你表姐。”
蘭絮說:“還有這回事啊?就算是真的,我當時沒花你家一分錢吧,這門親戚就算了。”
她對現在的生活還挺滿意。
陸冬婷臉上青了白白了紅:“我、我沒說跟你做親戚,就是想問,我爸這幾年晉升不上去,是不是你舉報的?”
蘭絮:“?”
她放下手機,神色嚴肅:“我被遺棄的時候才七歲,這麽多年,連你爸在哪工作我都不知道,你的推測很不合理,我很不喜歡。”
陸冬婷話語卡住。
她印象裏,蘭絮不能說是文靜的性格,但說話的語氣,總是讓人聽着舒服。
這是她第一次冷臉。
陸冬婷支支吾吾:“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只是我爸媽猜的……”
蘭絮:“那你讓他們別瞎猜。”
陸冬婷沒再說什麽。
蘭絮以為這個小插曲,就這麽過去了。
幾天後,轉入冬季,下大暴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氣溫驟降,蘭絮裹緊圍巾,撐傘走出學校。
因為那破“指揮女神”的名號,讓她在校內小小出名,以前她出學校走一百多步,就去搭裴延的車,現在,不想被傳出奇怪的緋聞,她在學校後面一條空曠的街道上車。
那裏平時沒什麽人來。
嘩嘩雨聲中,蘭絮瑟瑟發抖,鞋子進水了,走路吱嘎吱嘎的。
好煩。
她剛轉過街角,一個穿着雨衣的陌生中年男人,叫住她:“蘭絮!”
與此同時,系統“叮”的一聲:“刷新新角色,【配角】寧建業,原主寧蘭絮的父親。”
“寧建業當年卷走寧家財産,逃到國外,六年後花完了,灰溜溜回到國內。”
也就是前兩年,他就已經回國了。
蘭絮沒理他,繼續走。
寧建業卻追上來,扯住蘭絮的傘,傘掉到地上。
寧建業:“寧蘭絮,我是你爸!”
大雨嘩啦啦地下,澆了蘭絮一頭,她冷靜地說:“我不認識你。”
寧建業還想扯她,一輛車從遠處開了過來,蘭絮趕緊揮手,車停下,“砰”的一聲,裴延下車關門。
他比寧建業高多了,往前幾步路,猛地推開寧建業,将蘭絮帶到自己身後。
他目光冷冷地盯着寧建業。
寧建業:“草,什麽臭小子!”
他還要跳起來,司機已經下車,攔住寧建業。
趁着空隙,裴延帶着蘭絮上車避雨,沒一會兒,司機也回來了,車輛啓動,把中年男人甩走。
蘭絮抹了一臉雨水。
車裏開着暖氣,她輕輕打了個哆嗦。
裴延拿紙巾給她,她擦着臉上發上水珠,擦着擦着,就去擦皮椅上的水珠。
裴延攔下她的動作:“沒事,不用擦。”
車的皮椅弄髒還要清理的,蘭絮不大好意思低頭,輕聲說:“謝謝。”
她很久沒有跟裴延這麽鄭重道謝。
裴延深深看着她,問:“剛剛那個人是?”
蘭絮:“他說他是我親生爸爸。”
裴延眉頭一跳。
蘭絮:“不過他當時和我親生媽媽,各自出國了。”
作為女兒,她是他們最不在意的東西,理所當然丢給對方,自行潇灑。
這樣的家庭,不怪原主自暴自棄。
裴延沉默了一會兒,他沒有追問,只說:“我附近有住處,你去洗個澡,烘幹衣服再回家?”
蘭絮驚訝:“附近?你住附近?”
車從學校到他在市中心的家,也要接近一個小時車程。
蘭絮一直以為他們順路。
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裴延說:“晚上我還是回家的,只是在這邊午休。”
蘭絮:“原來。”
不過他中午也沒怎麽來吧,真鬧騰啊,明明可以就在這住的。
她說:“好,就去你那了。”
她渾身濕噠噠,雨水滲透到上衣裏面,這樣回去,只會讓寧爸寧媽擔心,而且學校離家裏實在遠,容易感冒。
路上,蘭絮給媽媽打了個電話,說學校有事,晚點七八點回去。
這片還有幾個高中和大學,建了教師村,裴延就住在這。
裴延開密碼鎖,蘭絮先進來。
她脫下吱吱冒水的鞋子,一邊看屋內環境。
房子在七樓,兩房一廳,有大陽臺,樓齡有點老,電梯是加裝的,但屋內裝修簡潔好看,是他家一貫的風格。
應該是在上高中前就裝修好了。
蘭絮站在陽臺,甚至可以看到新圖的教學樓,她驚訝:“這裏離新圖走路多久,十五分鐘?”
裴延垂眼,看她光腳踩在地板,他打開暖氣,說:“十分鐘。”
蘭絮捂住心口:“我要羨慕死了。”
這兒其實沒什麽生活痕跡,不過也備了些他的衣服。
蘭絮挑一件高領黑色毛衣,裴延剛調好水溫,說:“左邊是熱水,右邊是冷水……”
蘭絮:“這個我會。”
她關上廁所門。
客廳裏,裴延站了會兒。
直到聽到嘩啦啦水聲響起,他才回過神,摸摸自己也濕潤的校服,到房間裏換身衣服。
換好後,他下樓去便利店買泡面和食物,回來剛踏入屋子,就聽蘭絮叫他:“裴延——你們這個烘幹機怎麽設置啊?”
蘭絮已經洗完了。
她蹲在烘幹機前,琢磨着面板。
她長發用吹風機簡單吹過,搭在肩頭,寬松的黑色毛衣,到她大腿下面一些,可以當連衣裙穿。
就是袖子比她手指還要長十來厘米。
看到裴延,她雙手甩起袖子,搖來擺去:“快看,唱戲的。”
裴延:“……”
等烘幹機弄完,需要1小時。
蘭絮坐在沙發上,裴延給她泡了個幹拌面,撕了一包小餅幹。
蘭絮:“哇,餓死我了!”
她擡起雙手,手指鑽出袖子,就去拿小餅幹。
長出來的袖子部分,都懶得卷起來。
裴延沒忍住,他上手幫她把袖子往上翻着折,突的,他頓了頓。
蘭絮明顯感覺到,少年動作僵住。
下一秒,她想起她裏面沒有穿打底,衣服幾乎全去烘幹了。
袖子往上,就露出她一截白皙的手臂,因為她洗澡時,溫度洗得比較燙,皮膚沁出淡淡的粉。
似乎被燙到,他眼睫一動,挪開目光,給她卷另一邊的袖子。
蘭絮有點樂,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穿越到古代了呢。
以前也沒看裴延這樣啊。
她忍着笑,想讓他放輕松點,問:“吃餅幹嗎?”
裴延低頭給她弄袖子,“嗯”了聲。
蘭絮撚起一塊餅幹,遞給裴延。
裴延頓了一下,很快恢複自然,咬住餅幹。
蘭絮:“……”
她本意是讓裴延自己拿的,可是這個距離,也不怪他誤會,只是猝不及防的,她的指腹,倏地蹭到少年的唇。
溫涼的,柔軟的。
兩人動作都頓住。
窗外,大雨噼裏啪啦打着窗戶,屋內,烘幹機嗚嗚嗡嗡地動着,還有兩道,放得很輕的呼吸聲。
蘭絮知道,一聲是她的。
裴延面無表情地嚼着餅幹,他站起來,端起幹拌面,說:“我去瀝水。”
廚房裏,不一會兒,便傳來拌面倒水聲。
蘭絮雙手緩緩捂住自己的臉,在沙發上弓成蝦米,自己整個人熱乎乎的,連腳趾都紅透了。
等一下,難道,有問題的是她?
不可能,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快想想裴延哭得稀裏嘩啦的小葵花黑歷史!
腦海裏,精致的小男孩,烏圓的雙眼冒着淚花,逐漸與方才坐在她身旁,用修長指節給她翻袖子的俊逸少年,重疊在一起。
好可愛。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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