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小航的內心劇場
◎沒有創新的話當然會膩。◎
某天晚上, 卓夢卧室。
眼瞅着倪航洗完澡就要撲上來,卓夢擡腳把他制止住:“等一下!”
倪航便停下了,只手上不老實地撫摸着她的腳踝:“怎麽了?今天又不行?”
“不是……小航啊, 你看咱們在一起都這麽久了, 各種姿勢、各種地方啊什麽的都試過了……”
“……你應該不是那種姿勢用完一遍就膩的人吧?”
這些事卓夢向來有話直說:“膩了也很正常吧, 當然會膩啊。”
眼瞅着倪航的臉飛快地褪去血色,卓夢趕緊大喊:“不是不是不是!”
*
卓夢解釋:“我的意思是一點創新沒有的話當然會膩。”
倪航盤腿坐在床上:“我們還算是沒有創新嗎?我覺得最近每次都不太一樣,上次你讓我戴松鼠耳朵和尾巴我不是也戴了。”
“對,你是戴了, 但你就只是戴了。”卓夢靠着床頭靠枕循循善誘,“我就這麽說吧,換姿勢、換地方甚至換皮膚是最基礎的,可以算是硬件上的變化,但是我們還可以有些軟件上的變化, 就是所謂的, 氛圍感。”
倪航的腦內出現“氛圍感”的直觀印象:“就是點些蠟燭什麽的嗎……”
“不不不不,別搞那套, 我看了估計直接就萎了。”卓夢擊碎他的印象, 給他重塑, “氛圍感就是,我們可以加點更能讓我們興奮的想象。比如那個松鼠耳朵和尾巴, 你戴是很可愛, 但是你看起來并不像個松鼠,你還是你, 就僅僅是, 多了個耳朵。”
倪航開始頭疼了:“就是模仿小動物嗎……感覺好羞恥啊。”
“羞恥就對了!”卓夢兩手“啪”地拍在一起, “羞恥感就是毛絨耳朵的精髓啊, 你要是戴個貓耳朵你得喵喵喵吧,你要是戴狗耳朵你得汪汪汪吧,你不能跟個人似的啊。”
倪航頓住片刻,然後嘀咕了句:“松鼠怎麽叫。”
他突然張嘴:“啊!!!!!!”
*
卓夢掏着自己快被震聾的耳朵:“那個好像是土撥鼠。”
“哦是嗎。”倪航頹然坐在那裏——明明都說他像小松鼠,怎麽真模仿起來就這麽難。
于是卓夢繼續解釋:“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松鼠的萌點它就不在于叫聲,而在于那個大尾巴。我覺得你就戴着那個耳朵,抱着那個大尾巴躺床上扭吧扭吧地看着我,就夠我喝一壺了。”
這聽起來倒是比較簡單,但倪航還是有些不解:“你來了我就只那樣躺着嗎?顯得我好像很不行的樣子。”
“不不不,那個叫釣你懂嗎?你在釣我。”卓夢說,“你既然都戴了耳朵,就不要自己先把持不住,你得讓我把持不住。”
“理解了。”倪航咂摸咂摸味兒,卻覺得這麽一來自己好虧,又要賣力扮演松鼠,又不能自己先激動。
他學以致用:“所以如果要氛圍感的話,就是要把演的當成真的——可我看到的你還是人啊,我要怎麽把這事兒當成真的?除非你也戴耳朵和尾巴,我才能說服自己是個松鼠。”
“不是,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這玩意的精髓是羞恥感,兩個人都羞恥算怎麽回事兒……”
“不本來就要兩個人都興奮才好嗎?”倪航已經計劃起來了,“那卓姨的話我覺得可以戴兔耳朵和短尾巴,畢竟兔子三秒就結束了。”
*
“好吧,直接演動物對你來說可能還是太難了,我們還是回到人類世界。”
倪航還正幻想着戴着兔耳和兔尾的卓夢接連失守的樣子,不料卓夢自己否決了Plan A:“你自己有沒有什麽獨特的癖好啊,就是可能別人難以理解,但你會興奮的那種。”
“有啊,我的癖好就是你,叫你卓姨我就很興奮。”倪航說着又趴到她身邊去,“我室友他們都喜歡學妹,我不理解他們,他們也不理解我。”
“可以,有品位。”卓夢稱贊,“所以你這個愛好應該是熟女,我想想啊……小媽文學你喜歡嗎?”
卓夢沒過腦子地一說,倪航卻如臨大敵:“小媽文學?”
他的大腦高速旋轉——
2021年,那是一個秋天,他爸因為生意碰壁求娶卓三小姐。二人初次見面,生意商定,一拍即合。
當他打完球回來,一切已經遲了,他爸站在他家羅馬宮殿一樣的大門口,笑眯眯地向他介紹:“倪航,這是你卓阿姨,也是你未來的媽媽。”
而另一世界線的他還懵懵懂懂,只是覺得這個女性很有魅力,也為爸爸能和這樣的女人結婚而欣喜。忽視掉自己心裏隐隐的不快,他展顏笑道:“卓阿姨好。”
爸爸的生意逐漸有了轉機,卓夢也兢兢業業地經營着酒廠,生意越做越大。但本該高興的倪航卻總悶悶不樂,每次看見爸爸和卓夢出雙入對就覺得膈應。
他覺得奇怪,明明自己很希望爸爸能開始新生活,一直鼓勵爸爸重組家庭,現在爸爸做到了,為什麽他又不開心。
這樣下去,和爸爸之間都要有隔閡了。
卓夢對他很好,有時候感覺比對他爸還好,總是對他噓寒問暖,還會抓他的手問他冷不冷,要不要加衣服。
他的小心髒砰砰的,難以自持地回握住:“媽,我……”
而對方察覺不對,反又退了一步:“現在天冷了,洗完澡就別穿這麽少到處走……我先回房間了。”
“好,我送您……”
倪航陪着她上了二樓,卻驚訝地發現她和爸并不睡一個屋:“媽,你跟爸吵架了嗎?”
卓夢回身看他,微低着頭,臉頰也泛紅:“不是。我跟你爸沒有感情,只是商業聯姻,他喜歡的也不是我,而是我二姐。我們婚前就說好了是開放式……對彼此的情感生活互不幹涉。”
倪航便向前一步:“是……完全不幹涉嗎?不論如何都不幹涉嗎?”
卓夢把手背到身後去開門,把房門微微打開一個縫隙:“我的理解……是這樣的。”
倪航再也不能忍耐,将她打橫一抱進了屋……
“不行!!!”現實中只過了一秒,倪航就怪叫一聲打斷自己的想象。
把卓夢吓了一跳:“怎麽了?”
“我覺得對不起我爸。”
*
卓夢腦殼子生疼:“不是啊,這種事沒必要想這麽深入的……算了算了,可能對你來說有點變态了,還是換一個。”
卓夢沉吟片刻,但給倪航這咋咋呼呼搞得一時也沒思路了。
她索性又問:“那對你來說有沒有那種特別能激發欲望的情景?”
“有。”
“什麽場景?”
“你躺床上。”
卓夢語塞片刻:“可咱們不是想搞點新鮮的情景演繹嗎?或者你想想那種讓你恨不能搞死我的,哪怕我拒絕你也不會停的。”
倪航又懂了:“就是最近網上常說的‘做恨’嗎?”
“對對對,”好新鮮的詞,但卓夢覺得應該和自己說的是一個意思,“就是特別猛地那種嘛,你會不會有這種沖動?”
倪航嘴裏嘀咕着:“我想想哦,做恨,做恨……”
他一向是心疼卓姨的,不會做得太過火,至少他自己覺得不過火。要說什麽情況下他會不顧卓姨感受的話,那肯定是卓姨做了特別過分的事。
但卓姨特別過分的話他也應該是發脾氣、吵架啊,怎麽可能會通過做恨的方式發洩呢,除非——
2023年,那是一個冬天,卓夢還差一步就能完成對賭,卻被賀家擺了一道。賀家開出條件,只要卓夢和賀家年輕貌美的小兒子聯姻,就幫她完成對賭賭約。
私生子和私生女的婚禮并不盛大,卻也讓業內人盡皆知,卓夢所掌握的美人關酒廠在衆人眼中已是賀家囊中之物。
倪航直到婚禮之後才知曉此事,如晴天霹靂一般。他當然不會平白地受了這個委屈,而是直接找到賀家去。
婚後的卓夢賀水已經分出來單住,他到時卓夢恰好不在,賀水安排他坐在客廳,給他倒了杯茶:“你就是她說的那個男朋友?”
倪航眼睛紅紅的:“她告訴過你?”
“對。”
“你明知她有戀人,為什麽還和她結婚?”倪航氣得發抖,“你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嗎?你這是撬牆角!”
“那你現在又在幹什麽呢?我們已經結婚了,你再來糾纏,那撬牆角的就是你了。”賀水看他的眼神還是有些同情的,“前倪氏酒廠的小少爺是吧。說實話,你最多也就是剛剛踏入富人圈,然後還掉出去了,像我們這些人的生活根本不是你能理解的。她要的是錢,是人脈,是生意,這些你給不了。”
“那你呢,你也就只能給得了這些,甚至還不是你給的,是你爸給的。”倪航回刺他,“你明知道她對你沒有感情,還接受這場婚姻,她是為了錢和名利,你又是為了什麽?”
“我自有我的好處啊。我本就是個私生子,在我爸眼裏,這是我唯一的價值——我能幫他打敗卓東。和夢夢結婚後我總算是被家裏認可了,而且有了自己的小家,再也不必體會那種寄人籬下的滋味,何況她還是個很有魅力的女性……”賀水給了他一個略有深意的眼神,“這你應該很明白。”
倪航一把把他的領子揪了過來。
管家立刻要喚保镖,卻被賀水擡手攔住:“不用,我看看倪公子想幹什麽。我和夢夢是合法夫妻,我們做什麽不用考慮你的心情。”
“你!”倪航怒急,揮拳要打。
卻被一聲略帶怒意的呼喚打斷:“小航!”
卓夢快步走了進來,一如既往地将手包往沙發上一甩,伸手将二人分開:“賀水你說的什麽胡話?他本來就年紀小易沖動,你故意讨打嗎?”
然後轉而看向倪航,語氣弱了弱,但還是那副好像很占理的樣子:“我這兩天有點忙,還沒想好怎麽跟你說……但你放心,我們的關系不會有變化。我和他只是商業聯姻,婚前就說好了互不幹涉,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倪航覺得自己的腦細胞都要燒掉了:“可你和他都結婚了,你說、你說你和我的關系不會有變化?”
賀水也久久地看着卓夢,因為盯得太久而眼眶發紅:“對,既然是說好的,那卓小姐要是想在外面包小白臉,我不會多話。但我話放在這裏,我是你的合法丈夫,只要我們還沒離婚,法律和道德就不會認可你們,你們永遠是見不得光的!”
“說的什麽胡話……小航不要理他,我們走。”卓夢拉着他的手要帶他出去,他卻一把甩開了。
他只是大顆大顆掉着眼淚:“不用你牽,我自己會走!”
然後不顧卓夢的呼喊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現實中的倪航一秒落淚,把卓夢吓了一跳,捧着他的小臉問道:“怎麽了?你哭什麽?!”
倪航一把抱住她,親吻都帶上了眼淚的味道:“我不會跟你做恨的,任何情況下都不會……”
【作者有話說】
想了個不低落甚至還很甜的串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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