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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6
這次和蘇家人一起來的還有秦朝、陳晨以及陳晨和蘇霖的孩子。
孩子如今已經快兩個月了, 看起來還是小小的一團。
再一次踏上京市的土地,陳晨肉眼可見地慌張。
蘇家人只當她是帶孩子累了,照顧她時都很體貼。
找了個機會餘瑤才把陳晨拉到了自己屋裏說悄悄話。
“這個時候怎麽到京市來了?”餘瑤看她狀态不好還是很擔心的, 畢竟她還帶着一個孩子,孩子還那麽小。
陳晨笑得有些勉強, “我沒什麽事,我想着你們都在,我總還是應該過來一趟的, 反正要帶着心心, 大部分時間可能還是待在家裏。”
心心是她和蘇霖孩子的小名,大名叫蘇晨心, 餘瑤自然地将其解釋為蘇霖和陳晨的心肝寶貝,酸死她了。
“而且蘇家人對我都很好,大家都來了,我覺得我也應該來的。”
餘瑤能夠理解, 她其實一直也在努力克服心中的困難,“只是你這樣,蘇團那邊, 他……”
話雖不好聽, 但這問題應該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如果她能夠慢慢地克服對京市的恐懼, 那蘇霖的犧牲不就白費了嗎?
陳晨笑了笑,“沒有, 他回滬市算是沉澱吧, 他有自己的安排, 正好讓蘇禮能夠有更好的發展。”
聞言餘瑤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了。
“行,那你就在家裏放心地住下, 我現在也沒什麽事,會陪着你的。”
“謝謝你,阿瑤。”陳晨有些感動道,“等我恢複一些,我還是想出去轉轉的,這段時間蘇霖也一直在帶我訓練,我不會那麽容易被打倒了。”
其實她是最佩服蘇葉和餘瑤的身手的,可蘇霖非要教她,她也沒辦法。
看她振作起來,餘瑤心裏也很高興,但是一想到跟他們一起來的秦朝,她的心情就沒那麽美妙了。
雖說這些天顧卿也幫她查了一些自己家裏的事情,發現蘇禮之前說的兩個人可能是兄妹的事應該不會有假了,而且她自己對于秦朝的那種血脈上的熟悉感也是無法否認的。
可是她始終無法真正地确定對方就是一個好人,不管是他對那個叫華哥的人發狠,還是陳晨說過的話,都讓餘瑤感到懷疑。
“你跟秦朝熟嗎?”她還是決定問問。
陳晨啊了一聲,“秦朝?”怎麽突然提到秦朝了?
“還好吧,他經常來找蘇葉,我跟她就是點頭之交,是有什麽問題嗎?”
餘瑤沒忍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才道:“沒事,我就是不太了解他,擔心阿葉被他騙了,他對你和大家的态度還好嗎?”
雖然覺得餘瑤問的話很奇怪,但陳晨還是回道:“還好,就比陌生人熟稔一些,不過那應該是他的性格,他好像就是不怎麽多話。”
後面餘瑤就有些沒有心思再聊下去了,心中藏着事實在很難不表現出來,但她還是盡力陪着陳晨,等到晚上睡覺時頗有些疲憊,啪在床上就不想動彈。
顧卿把她翻過身來,“媳婦,你要趴就趴在我身上,要不然喘不過氣來了怎麽辦?”
餘瑤瞪他一眼,“你這個人怎麽那麽多小花招,少使點,以後你要是沒花招使了,我不要你了看你怎麽辦?”
“嗯?”你說什麽?
“什麽嗯不嗯的?你油不油膩?別挨着我。”
男人就是煩,越是跟他說什麽,他就越喜歡跟你對着幹。
被顧卿抱得緊緊的,完全掙脫不開後,餘瑤就妥協了,好在是大冬天的,至少暖和。
“媳婦,你對我好冷漠。”
餘瑤閉着眼不說話。
“不理我?”顧卿又道。
餘瑤繼續裝睡。
“我查到了那個華哥的消息。”
聞言餘瑤猛地睜眼看着顧卿等待着他的後續,然後狗男人就不說話了,笑盈盈地盯着她。
“卿哥~”餘瑤特意揚了揚尾音,顧卿的笑容凝固了。
餘瑤已經沒有拿捏的心思了,她要是再不把這事兒給解決掉,她覺得她是要得焦慮症的。
當初她在聽到陳晨說了那些話後就一直心中難安,可是後來他們又去了港城,等他們回來去滬市時華哥已經不見了。
現在連秦方都進去了,那人是跟着秦方的,只怕是更難找了。
“卿哥,你快跟我說說,那華哥現在在哪兒啊?”
顧卿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道:“我突然覺得卿哥這個稱呼也并不怎麽樣啊。”
餘瑤咬牙切齒,“親愛的,你就告訴告訴我嘛。”
顧卿湊到餘瑤耳朵邊說了一句。
瞬間,餘瑤的臉就熱了起來,“你個臭流氓,好了,我答應你了,快告訴我。”
“你答應誰了?”
“答應顧卿了,答應親愛的了,一會兒我一定如你所願,快告訴我!”
顧卿知道他要是再敢逗餘瑤,一會兒別說是提條件,估計他只能去客房睡了,于是很快把自己了解到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原來那華哥當初跟他們一樣是去港城了,但是最近他回了京市,也不知道是回來幹什麽的,整天在外面閑逛,跟個沒事人似的。
“那你有找人跟着他嗎?”
顧卿點頭,“你要的人,我不得找人跟着啊,你想怎麽做?”
餘瑤抱着顧卿的腰緊了緊,正要說話,顧卿卻不老實地動了一下,餘瑤伸手就要往他臉上招呼,顧卿趕忙求饒,“別打臉,媳婦,你力氣多大,你心裏沒點數嗎?”
懶得搭理他,餘瑤道:“我想讓陳晨和他碰一面,最好是說上話,如果不行,那也要讓陳晨聽到她的聲音。”
“這簡單,我一定幫你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顧卿很肯定地道。
餘瑤知道他說簡單就應該不會有問題,但她還是用懷疑的眼神看着他,問道:“你确定?可別說大話,不行就是不行!”
“什麽不行,沒什麽不行,一定行。”
餘瑤知道他話裏有話,沒好氣道:“你怎麽越來越無賴了?”
顧卿又裝委屈,“你答應我的。”
最後,餘瑤還是盡自己的努力滿足了某人,她腰都快斷了,迷迷糊糊的時候,她就在想或許自己應該生個孩子,那樣的話顧卿應該就沒時間天天膩着自己了吧?
其實這也不怪顧卿,還是一開始吃得太好了,在西川的時候只要沒任務兩人幾乎是天天在一起的。
可是現在他t要去學習,而白天家裏又那麽多人那麽多事,他能黏着媳婦的時間也就只有一周兩個晚上,他能不努力嗎?
顧卿既然答應了就會幫着安排,很快他就找到了機會。
“阿瑤,我們要去哪裏?”
一大早陳晨就被餘瑤拉着出了門,小心心放在家裏一大群人圍着,完全可以放心。
大家最近在籌備蘇禮和顧瑜兩人結婚的事。
兩家隔得太遠,難得湊在一起,所以他們商量後決定就在年前把兩人的婚事給辦了。
所以兩家人能請假的都請假了,家裏自然是不缺人。
而蘇晨心是家裏唯一的一個那麽小的小輩,她又不哭不鬧十分乖巧,兩家人都稀罕得不得了,不愁沒人照顧,大家都搶着照顧,就連餘瑤這個完全不想帶孩子的人都忍不住時不時地上前戳一戳捏一捏。
“我想讓你陪我去一個地方,放心,用不了多久。”
餘瑤沒有透露太多,打算直接帶她過去以不變應萬變,避免她過于緊張而壞了事。
冬日的京市早晨還是挺熱鬧的,尤其是靠近國營飯店,還能看到裏面熱包子蒸騰出來的熱氣。
餘瑤帶着她先去吃了個早飯,然後才拐進國營飯店旁的一個小巷子,穿過小巷子又到了另一條街,最後從一個巷子裏的小門進院子到了一個房間裏。
饒是和餘瑤再親近,此刻陳晨也有些緊張起來了,“這到底是什麽地方?”等餘瑤把門緊緊關上,她才問道。
餘瑤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稍微等一下,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先別說話。”
兩人就這麽坐在了桌邊,安靜着只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等待的時間總是無比的漫長,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敲門聲,陳晨看向餘瑤,餘瑤依舊将食指放于嘴邊示意她暫時不要開口。
果然,根本不用她們做什麽,很快就有人應了聲,“來了。”
随即是房門打開關上的聲音。
“聽說你這兒有尊乾隆年間的玉玺?”男人開口直奔主題。
餘瑤裝作很認真地在聽對方說話,實則注意力都在陳晨的反應上,看着陳晨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并沒有多大的反應,她也沒忍住抿緊了唇。
“這還能有假?您打算出多少價?”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問話,語氣裏掩藏不住他的自豪,想來那玉玺很有可能是真的。
之前古董被尋回的案子陳晨也是知道些的,故而她現在聽到這些,面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她以為餘瑤是在查什麽案子,連呼吸都刻意變得更輕了些。
“東西我都沒能瞧上一眼,您就開始問價,這有點不合規矩吧?”年輕男人笑道。
“只是暫時問個價而已,若是合适自然會給您看,若是差太遠,那您就可以直接先離開了不是?”
“東西拿出來吧,絕對對得起你心中的價格,我們是從港城來的,你要知道,港城那邊的老板遠比內地的人大方得多。”
此話一出,餘瑤和陳晨都撇了撇嘴,說的什麽鬼話?
但那老漢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說法,而是哈哈笑了兩聲,說道:“行,那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這邊請。”
兩人好像要離開,可餘瑤她們在屋子裏藏着,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陳晨有些焦急,她想問餘瑤接下來該怎麽辦,可是又不敢發出聲音,擔心壞了事。
過了好一會兒,餘瑤起身,來到窗前輕輕地佘開了一個口子。
陳晨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跟着她在窗縫跟前偷看起來。
兩人一直靜靜地站着,佝偻着腰實在是不舒服,但是兩人都沒有多餘的動作,在事成之前絕對不能動。
陳晨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也不知道他們幹什麽去了,只能慢慢地極盡耐心地等待,直到終于聽到了腳步聲,是從東廂房傳出來的。
“诶,你再看看,我這怎麽可能是假的?”
那年輕男人走得很快,面上還帶着愠怒之色,仿佛是遭受了巨大的欺騙,可他背後的老漢卻是一臉焦急,似乎是想将人留下再讨論一番。
“啊!”就在那年輕男人轉頭呵斥老漢的瞬間,陳晨發出了一聲輕呼。
這聲音極輕,可是那男人還是聽到了。
他厲喝一聲,“是誰,誰在那裏?”
顧不得老漢的阻攔,他三步并兩步地上前去,一腳将門踹開,可就在他要踏進房門的時候,裏面的人突然對他發起攻擊,他雖盡力躲避,卻還是被人的拳頭從他鼻尖擦了過去。
他倒退好幾步,惡狠狠地看着裏面出來的兩個女人和那老漢。
“你們是誰?今天找我來是什麽目的?”
如果直到現在他還看不出來這些人是故意引自己來的,那他就白混了。
什麽狗屁的玉玺,一直都在拖延時間,拿出來的玉玺也就是一塊破石頭而已。
敢耍他華哥,他今天勢必不可能善罷甘休。
可當他的視線在餘瑤臉上略過時,瞳孔猛地一縮,“是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等他看清楚餘瑤後,對他身後的陳晨已經是毫無興趣了。
餘瑤勾唇一笑,“沒想到華哥還記得我,不知道這段時間您去哪兒了,可叫我們好找啊。”
華哥眉頭緊緊皺起,在猜測這個女人目的的同時,也在考慮自己的退路,因為他知道這女人的厲害,他打不過。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把我引來這裏?”
他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陣陣腳步聲,華哥臉色大變,當即就要去拉一旁的老漢,顯然是想找一個人質,可沒想到那看起來羸弱的老頭兒竟像一條泥鳅一樣從他的手底下溜走了。
就在這時,門外衆人也已經闖了進來,來的正是一群公安,顧卿也站在其中。
“華哥是吧?跟我們走一趟吧?”
華哥臉色灰敗,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他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情足以讓他吃槍子,都是這個女人,他的悲憤無處發洩,只能惡狠狠地盯着餘瑤。
可餘瑤卻依舊笑意盈盈,恨得他牙癢癢卻毫無辦法,直到他被人帶走,也依舊沒能影響餘瑤的心情分毫。
餘瑤當然是真的開心,她看陳晨的反應就知道,這個人是曾經參與過傷害她的事情的人。
這是餘瑤預想的最好的結果,因為在陳晨和秦朝認識的這些天,她聽過對方的各種說話的語氣與聲音,她看到過秦朝的樣貌與行為,可她沒有對對方産生絲毫的懷疑。
而餘瑤所見過的黃哥也并沒有在外貌上做改變,就是秦朝的樣子,她也确實發現秦朝并不是什麽惡人,她也不希望秦朝是一個惡人。
那麽這個惡人最好就是華哥,現在确認了,她實在是沒辦法不高興。
“阿瑤。”陳晨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似的,她用一種感激的眼神看着餘瑤,握着餘瑤的手,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餘瑤今天為什麽會這麽安排了。
顧卿看她二人似乎有話要說,便道:“這裏是我買下來的房子,我先出去買點打掃的毛巾之類的,一會兒回來。”
餘瑤驚喜地看着他,點了點頭,“你快去。”
不愧是她卿哥,知道她最喜歡什麽。
等人走後,陳晨才拉着餘瑤的手,激動得熱淚盈眶,“阿……阿瑤,你怎麽知道是那個人?”
“其實我也是猜測。”餘瑤想了想,認真地跟她說起了秦朝的事情,
“之前我一直以為你說的那個人是秦朝,畢竟你說的就是黃哥,但是他們兩個顯然是有聯系的,我看你在和秦朝相處的時候你也沒覺得他哪裏不對勁,所以我就想有沒有可能是你聽錯或記錯了。”
聽到解釋,陳晨整個人都有點恍惚,“你是說,秦朝有一個稱呼叫黃哥?”
餘瑤點頭,“我之前很在意這件事情,所以對他抱有很大的敵意,也是因為蘇葉那丫頭,我們仔細地去查了他這些年做的事情,才發現他其實好像也并不是什麽壞人。至少在我們的調查中,并沒有發現他做什麽不該做的事。”
表明完自己的立場,餘瑤話鋒一轉,“但是我希望你還是可以對他抱有一定的戒心,不需要因為別的什麽,只為你自己,本來你們的關系也不用太好,互相尊重就可以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陳晨當然明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知道了,謝謝你阿瑤,你說得對,我确實也沒有在他身上感覺到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不過我會小心的。”
直到現在,陳晨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好像她對于當初的t那件事情也沒有那麽害怕了。
恐懼雖然仍舊時時伴随着她,可已經不會因為當初的那件事情而懼怕活在這個世界了。
時間果然會治愈一切。
尤玲不在了,可又有了餘瑤,一切都不一樣了。
“嗯,以後都會好好的。”餘瑤期待每一個好的改變。
就像如今的這個時代,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房子的事情并沒有給餘瑤他們的生活帶來什麽改變,他們現在的重點是顧瑜和蘇禮的婚事。
可是沒想到兩人結婚前一天,好一段時間未曾見面的姜南又出現了。
他直接找來了顧家。
姜南來的時候,正巧家裏長輩都出去了,但是幾個年輕人都在家裏。
顧卿去接待了他。
以前顧卿和姜南的關系其實還不錯,畢竟姜南是跟着姜武的,連顧瑜那麽一個不怎麽開口的女孩子跟姜南的關系都處得不錯,更何況是優秀的顧卿。
曾經姜南還把顧卿作為過自己的目标,只可惜顧卿相對于他來說實在爬得太快,很快就讓他難以望其項背了,現在的他們像是兩個世界的人,或許說他們從來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當然,這些只是姜南自己的想法,很多時候外人根本無法給人定位,能給自己定位的只有自己,他把自己定位在顧家衆人的世界之外,可他又想顧家人能去發掘他,關注他,這怎麽可能呢?
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還有誰能看得起他。
自從顧瑜的事情之後,顧卿看姜南就有些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
“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麽事嗎?”顧卿毫不客氣,說道,“阿瑜的婚宴是在明天。”
私底下他們的關系雖然淡了,可面上還是要過得去的,所以姜南也收到了邀請。
這話明晃晃地就是在刺他。
姜南:“我想和阿瑜再聊一下可以嗎?”
“你有什麽不妨找我聊。”
樓梯口,顧瑜和蘇禮兩人站在那裏,男才女貌,俨然一對壁人,讓姜南的表情險些繃不住。
他不敢去想,不敢想自己和蘇禮真的差了那麽多。
之前他不知道,經過這些天他也知道了蘇禮真正的身份,他不僅僅是滬市蘇家的二兒子,還是滬市官場有頭有臉的人物。
就算是不了解官場那些彎彎繞繞的人也都看得出來,此番他調崗到京市是要往上升的,他的地位比之顧卿毫不遜色,而自己呢?
自己就好像是那觊觎珍寶的陰溝裏的老鼠。
可他明明是有機會的,他曾經距離珍寶只有一步之遙,為什麽一切都像只是做了一場夢而已。
所有人都醒來了,只有他一個人還在夢中。
他回去左思右想,他還有一個希望,那就是顧瑜還愛他。
顧瑜和他多少年的感情了,就算沒有捅破窗戶紙,他們之間終究是不同的,蘇禮再優秀,他始終是剛出現的一個人,怎麽能抵得過自己和阿瑜的感情。
他的阿瑜又不是一個貪慕權勢的女人。
姜南盡力維持着面上的平靜,他并沒有回答蘇禮的話,而是看向顧瑜,“阿瑜,我們再談一談好嗎?”
顧瑜嘴唇輕抿了一下,笑道:“我未婚夫在這裏,我們單獨說話不合适,你有什麽可以跟他說,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抱歉。”
說完她轉身上樓去哄蘇晨心小朋友去了。
她一走,蘇禮也收起了笑容,神色淡淡地看着姜南,只是那眼神實在算不上友好。
顧卿看這兩人總覺得他們要打起來。
打一架也好,也能讓姜南徹底死心。
他起身道:“好好說,別把家裏給砸了。”
說完他也走了,客廳裏就只剩下了劍拔弩張的兩個人。
蘇禮并沒有如同姜南想象中的來給他什麽難聽的警告,反而還取了杯子給他泡了茶。
兩人都坐在茶幾前,好似多年未見的好友。
這時候蘇禮才開口道:“我聽說姜南同志也要結婚了,我想請問你今天到這裏來把你未來的妻子置于何地?”
果然,姜南心沉了一下,他就不該輕信這人有什麽好心思。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放過阿瑜吧,阿瑜根本就不喜歡你,跟一個不愛你的人在一起,你也不會幸福。”
蘇禮握着茶杯的手舉到嘴邊又放了下去,他笑了一聲,又忍不住般地又笑了兩聲,“看來你還是不了解阿瑜,他要是真喜歡你,你覺得她會輕易地放棄你嗎?你和她之間難道有什麽阻礙嗎?你家裏人她家裏人會反對你們在一起?如果什麽阻礙都沒有為什麽我會坐在這裏?你告訴我,不是因為她不喜歡你是因為什麽?”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就像巨石一樣砸在姜南的心頭,将他的整顆心擊得粉碎。
這些問題不也正是他想問的嗎?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麽?
蘇禮似乎也并不是想要聽什麽答案,他繼續道:“你不用再在這裏惺惺作态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其實你也并沒有那麽愛阿瑜,你所割舍不下的就是你所看不起的權勢罷了。”
“你胡說!”姜南赤紅着眼,這個人……這個人怎麽能诋毀他與阿瑜之間的純潔的感情,他們之間的感情摻雜了權勢利益,怎麽能就以為他和阿瑜也是這樣。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清楚,難道當初你不是因為她是顧家的女兒才關注她的?當初你不接受她的好意的時候難道不是你覺得她絕不可能放下你?你想要她,還想要一個不貪慕虛榮的好名聲,最後落得個人財兩空的下場都是你自找的。”
蘇禮工作這麽多年,像姜南這樣的人他見過太多。
如果他真的有那麽愛顧瑜,怎麽可能忍着那麽久都不和顧瑜确定關系?
所以他一直都在釣魚,放長線,釣大魚,準備一擊斃命。
誰知道中途出了意外,他自己的好前途沒了,他的優勢大打折扣,如果他在那時就和顧瑜在一起,肯定會被人說高攀配不上,所以他便想着以退為進。
有些人就是這樣,當了婊丨子還想立牌坊,只是他可能永遠也沒想到顧瑜那麽清醒,一下就看出來了兩人之間的不合适,即便難過也抽身就走了,絲毫不拖泥帶水。
所以這人慌了,他以最快的時間找了一個幫手想看阿瑜吃醋回頭。
可阿瑜重情,卻從來不是一個能輕易被感情左右的人。
既然放下了就不可能再回頭,更何況自己出現了。
蘇禮在姜南崩潰的邊緣沒再多說,而是又笑了笑,才道:“當然,這些只是我的猜測,你還可以繼續欺騙你自己,但你若再糾纏,那麽你的離開絕不會再像今天一樣體面。”
姜南走了。
他知道,這将是他最後一次踏進顧家的門。
他也不知道是因為蘇禮的話刺激了自己,還是因為蘇禮的威脅起到了作用。
他只知道自己心裏最隐秘的角落已經被攤開在了陽光之下。
是他太過于貪心了。
他不承認自己不喜歡顧瑜,他只是也想要一個好的名聲而已。
他也想被顧家的人平等地對待而已。
除了他們兩個,沒有人知道他們聊了什麽。
晚上回兩人的新房之前,蘇禮單獨和顧瑜說了說話。
“怎麽了?”明天就是兩人結婚的日子了,這時候見面說悄悄話,蘇瑜有點不好意思。
大概是因為害羞,她的臉粉嘟嘟的,看起來像是百貨大樓裏最紅的蘋果。
蘇禮想上前捏一捏,但是他卻沒有動手,而是一直盯着她,說道:“明天我們就要結婚了。”
顧瑜點點頭,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嗎?
“過了今晚,你就永遠都不能後悔了。”
聽到這話,顧瑜的表情微微變了變,她無比認真,“我只會往前走。”
蘇禮像是松了一口氣,他點點頭,“那你以後心裏就不能再想其他的男人了,不管是你喜歡過的還是沒喜歡過的,都不能想,我們是夫妻,你要對我忠誠,我也同樣。”
顧瑜幾乎沒怎麽思考就答應了,她覺得蘇禮的話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婚姻就是需要忠誠的。
“嗯,那你早點休息,我未來的妻子。”
顧瑜聽到這原是尋常但又不那麽尋常的稱呼,臉又紅了紅,“好。”她說。
蘇禮滿意了,他轉身準備離開,可是在碰到門把手時他又停住了腳步。
顧瑜正有些疑惑,想要問些什麽時蘇禮已經快步地走到了她的跟前。
呼吸交纏,顧瑜下意識閉上了眼。
一直等到餘瑤來跟顧瑜道晚安,還看到愣愣坐在椅子前臉蛋緋紅的顧瑜。
“阿瑜,這是怎麽了,還t不睡嗎?”
顧瑜還沉浸在剛才那個充滿暧昧的吻中,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慌亂起來,仿佛餘瑤不是這時候才過來,而是早就撞破了兩人的暧昧行為。
她慌了好幾息才平複了自己的心情,急于掩蓋剛才兩人做的事情,她說道:“剛才蘇禮來找我了,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他說……”
在聽到蘇禮要讓顧瑜忠誠的時候,餘瑤不厚道地笑了。
“嫂子,你笑什麽?”
她覺得蘇禮的話沒什麽不對的呀。
餘瑤擺了擺手,“沒什麽,我覺得他說得挺對的,以後你們互相心裏就想着對方,好好過日子就行,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和顧瑜道了晚安,餘瑤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顧卿早就在床上等得着急了,一見到餘瑤的笑,他疑惑問:“怎麽了?笑什麽?”
餘瑤立馬把自己聽來的話告訴了對方,“我看蘇二哥平時一副老幹部的做派,好像什麽也不擔心,什麽都勝券在握,沒想到他也會有擔驚受怕的時候。”
他們雖然不知道今天蘇禮和姜南說了什麽,但是姜南那失魂落魄離開的樣子,衆人可是都看在眼裏的。
大家都還以為他完全不把姜南放在眼裏呢,原本他表現出來的也是那樣,可聽他對顧瑜說的話,心裏指不定多在乎呢。
“這就是你不了解男人了,那範安年和馮亮的事情可大多都是蘇禮去做的。”
餘瑤猜到了,即便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但以蘇禮的本事對付這兩家人不成問題。
他之所以沒有針對姜南估計還是顧及到顧瑜,如果他拼命去針對姜南,很有可能會把顧瑜推遠,這是很多男人會犯的錯。
只是他不動手不代表不在乎。
一想起他會吃醋,餘瑤就忍不住樂,正笑呢,誰知道就突然被人掐住了腰。
“在床上你想着別的男人笑成這樣,是半點不擔心我生氣啊。”顧卿語氣呼呼的。
餘瑤更樂了。
“你有病吧?那是你妹夫!”
“是誰都不行!”
……
兩人順利拿到結婚證,順利舉行了婚宴。
那三個給顧瑜帶來麻煩的男人一個都沒有出現,餘瑤也終于看到點蘇二哥情緒外露的樣子。
兩人結婚後沒多久,蘇家人就回滬市去了,大家都是有自己的工作的,眼看着要過年了,大家都很忙。
蘇葉和陳晨都很舍不得餘瑤,餘瑤也舍不得蘇晨心那個小家夥,大家夥都難分難舍了好一陣。
他們走後,餘瑤的生活又恢複到了尋常狀态。
顧瑜在婚後和蘇禮一起回過一次家,一看就看得出來兩人的關系很不錯。
蘇禮還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樣子,只是在看到顧瑜時那眼神簡直沒眼看,比她自己二哥還要誇張。
後來兩人就一直在蘇禮家住着,估計也是蜜裏調油的狀态,顧家幾人也沒去打擾小兩口。
時間一晃就快過年了。
顧卿的考核結果不錯,他如今在學習,倒是更好請假,于是他請了半個月的假陪餘瑤回萬緣縣過年,順便回去勸老爺子和姜麗梅來京市。
他們回去的時候正是最冷的時候,雖然萬緣縣并沒有下雪,但是依舊凍得刺骨。
餘瑤裹得跟只熊似的,可一下車,還是讓她裹緊了自己的小棉襖。
“大嫂,大哥!”看到站在人群外的餘平和趙甜,餘瑤直接跑了過去。
她好像真的很久沒回來了。
幾年不見,趙甜看起來還是瘦弱,而站在她身邊的大哥倒是看着強壯了一點,不過也就一點而已。
“阿瑤,可算是把你給盼回來了。”
“大哥,大嫂。”一旁顧卿自然地打招呼。
餘平倒是沒什麽表情,只道:“先出去再說吧,咱們先去吃個飯,回家估計也到吃晚飯的時間了,今天在媽小院子那邊吃。”
餘瑤兩人當然沒什麽意見。
雖然趙甜看起來是比較瘦,但是精神氣明顯還是不錯的,從火車站到國營飯店不過幾分鐘的路程,兩人瞬間找回了當初相處的感覺,甚至更加親密了。
“你二嫂身體還好嗎?”
本來餘盛和曹美玲是要跟他們一起回來的,可是因為孕期反應大就沒有回來,反倒是鄭嬸子從西川到京市照顧她去了。
“她身體是沒什麽問題的,就是反應有點大,擔心坐車不方便就沒回來,她讓我向哥哥嫂子問好呢。”
坐到桌前,餘瑤就忍不住搭上了趙甜的脈,半開玩笑道:“我這幾年可是學了不少,讓我給大嫂看看。”
趙甜自然喜滋滋地配合。
顧卿兩人點着菜,實則一直關注着她們兩人,顧卿是知道自己媳婦本事的。
跟那些名醫相比肯定是比不上,但普通的病症她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不過他們也沒報太大的希望,畢竟趙甜這病已經很多年了,比餘盛的身體還要更難調理一些。
“晚點我開個方子問一問李子煜,如果他說可以,嫂子試一下吧。”
經過之前那麽長時間的相處,在餘瑤心中李子煜的醫術是比姚大夫還要厲害的。
他不顯山不露水,在外面也不冒頭,可他愛學習,行醫時也很嚴謹,別看他有時候喜歡胡說八道不正經,就餘瑤跟着他學習的這段時間裏,他的診斷從來沒有失誤過。
家屬院有他是大家的福氣。
趙甜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不用太麻煩,我的這個身體,我們都很清楚的。”
多活一天她就把一天活得開心,活得好,這就夠了。
然而餘瑤卻并不是寬慰她,“嫂子,你相信我,你的病是可以治的,之前我就跟李大夫說過你的情況,他一直在找辦法,之前也教過我一些,我給你摸脈只是确認一下,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至少能讓你舒服一點。”
人在生病的時候身體會做出反應,釋放信號,所以身體會根據生病的不同而各種不舒服。
就算趙甜的病不能被完全醫治,減緩一些也是好的。
但其實她的把握更大,說不定能讓她有機會擁有自己的孩子。
趙甜咧嘴一笑,“行,那就聽你的,你可要讓我舒服一點。”
“相信我,将會是嫂子你做得最正确的決定。”
兩人嘻嘻哈哈地聊天,完全把顧卿兩個男人晾在了一邊。
他們兩個也并不在意,就那麽幹坐着,不過看到各自媳婦聊得開心,他們也就不覺得無聊了。
許久未見,兩人之間能聊的話題實在太多,但其實說來說去還是那些家長裏短的。
比如當初鬧得沸沸揚揚的姜玉貴和曹美美的事情。
“也不知道你二嫂聽到她的名字會不會膈應,她現在可是我們縣裏的名人了。”趙甜啧啧。
原來,曹美美當初在自己二姨住院的時候和自己二姨父扯證結婚的事鬧得人盡皆知,不止是萬緣縣,整個市裏都出名了。
其原因當然還是曹桂芳的爆發。
她在醫院裏住着,成天地把護工當丫鬟使,後來把人給氣走了,她又找不到姜玉貴,好不容易才拖人幫忙帶了信。
誰知道人家回來說姜玉貴家中正辦喜事呢,看曹桂芳的眼神也十分怪異。
“喜事,什麽喜事?”她家就差家破人亡了,還能有什麽喜事?
莫不是她家男人升職了?
她那麽期盼地看着傳話的人,傳話人實在不忍告訴她真相,還破天荒好心地幫曹桂芳又請了個護工。
“大姐,你可別再把人給氣走了,到時候可沒人再幫你。”
這下曹桂芳确實老實下來不敢折騰人了,可她更想快點好起來回家看看到底怎麽一回事。
她住在醫院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連自己男人兒子都看不到了,周圍沒一個熟悉的人。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等她迫不及待一瘸一拐出院回家發現自己整個家連帶男人都被偷了。
那個小偷還是她的親侄女,更可氣的是,她的娘家人居然都知道這件事情。
曹桂芳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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