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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原本蘇父也只是有點猜想所以他才說了出來, 但是他也知道那秦家并沒有失散在外的女兒。
聽到餘瑤的解釋後,瞬間就打消了他的疑慮。
這世間長得像的人也不是沒有,只能說有點緣分而已。
有了這麽個插曲, 差點把餘瑤原本的想法給打亂了。
“也沒什麽,我就是好像在萬緣縣看到過他, 也可能是我看錯了,就随便問問而已。”
在座的哪個不是人精,頓時心中各自都有了些猜疑。
可她不說, 大家便也就沒有刨根問底的想法。
又閑聊幾句, 餘瑤便打算離開了。
醬菜廠的事情她只是初步談一談,有了京市那邊的成功經驗, 滬市這邊要想做起來就簡單多了,廖家那邊派人來指導指導便可以了。
有這麽個收獲,又得了餘瑤畫的大餅,蘇父很是滿意, 本來想留他們住下,可又擔心兩人有事或者是不自在,所以挽留被拒後, 他就說讓蘇禮送人回去。
結果秦朝就提出他順路就送了。
沒等蘇家人拒絕, 餘瑤就道:“那就感謝秦先生了。”
她都答應了,蘇家人也不好再說什麽, 只把他們送到了門口,還邀她多來找蘇葉玩。
“蘇家人還真是很熱情啊。”上車後, 餘瑤忍不住感嘆。
沒想到秦朝卻接了話, “相逢即是緣分, 以後兩位也可去我那邊做客。”
餘瑤沒說話,反倒是顧卿客氣了兩句。
跟秦朝同處一個空間內, 到底不如和蘇家人待在一起自在,于是沒一會兒氣氛就冷了下去,誰也沒有主動找個話題。
誰知汽車剛開到大院門口,一個女人突然沖出來攔在了汽車的前方,秦朝倏地踩了剎車,顧卿忙把餘瑤護在懷裏。
“秦朝,你出來,我們談談。”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嬌嬌軟軟的,但是那語氣可不太好。
“不好意思,稍等我一下。”
秦朝說完直接就下車了,餘瑤兩人這時也不好說先離開,只能被迫在車裏看戲。
顧卿道:“那位應該就是謝茵茵了。”
以前顧卿去部隊看爺爺的時候就見過她,只是多年不見了,當初那個姐姐早已經變了。
餘瑤也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她長得确實不錯,也難怪被蘇葉那丫頭說成是女神般的人物了。”
“在我心裏誰也比不過你。”顧卿的話聽着像是敷衍,但他卻是真心的,那謝茵茵臉上的表情猙獰,正所謂相由心生,縱使皮好看,其整體是真不怎麽樣。
餘瑤打他一下,沒說話,認認真真看戲。
車外,秦朝也并沒有把謝茵茵拉開說話,兩人隔了好幾步遠的距離,他們說的話,都能傳進餘瑤兩人的耳朵裏。
“秦朝,我們能談談嗎?”謝茵茵一雙眼眸含着熱淚,卻又要落不落,楚楚可憐卻似乎又帶着點倔強,“我們認識這麽多年,就連說幾句話都不行了嗎?”
“談什麽,談吧。我不是都已經站在這兒了嗎?”他要是不理他下車來做什麽?
顯然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謝茵茵有些無措,秦朝對她一直都是讨好的,從哪天開始就變得這般淡漠了呢?
“這裏人來人往的怎麽方便,我們不能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嗎?”大庭廣衆之下的,怎麽方便談事情?
秦朝像是很無奈,但他還是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說:“我看你也沒什麽急事,我們之間也沒什麽可談的了。”
有什麽事情非得藏着掖着,她從來就是這樣,好似他見不得人似的。
“你當真就這麽狠心,已經不記得當初我們之間的情分了嗎?你忘記了你喊我茵茵姐姐的那些年了嗎?”
小的時候秦朝很黏謝茵茵,大家都取笑他小小年紀就知道追媳婦,誰也沒能想到多年後兩人會走到這個地步。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秦朝問,“你有什麽就直接說吧,我不想去猜測你的想法。”
謝茵茵的膚色本來就白,這時候被他噎得更是一片慘白,甚至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
她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說道:“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你知道我心裏是有你的。”
秦朝突然覺得胸口被一塊大t石錘了一下,又悶又有點惡心,“你離婚了嗎?”
謝茵茵眼睛倏地迸發出光芒,她忙道:“我回去……明天我就去申請離婚。”
看到這裏,餘瑤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她就是對秦朝有再多的偏見這時候也難免對他産生了點憐惜之情,要是今天秦朝給她半點好臉色,她就立馬給蘇葉介紹對象!
她腦子裏就四個字,“什麽東西?”
“你聽到她這話是什麽感覺?”
沒等顧卿回答餘瑤的問題,先聽到了秦朝的回答。
他笑了一聲,才道:“我就猜到會是這樣,所以你這是還沒離婚就開始找下家了,我早就說過,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現在我依舊是這麽想的。”
謝茵茵面色一變,這是在咒她坐牢嗎?
“你……你怎麽變得這麽惡毒了,就算不同意,你說不同意就是了,何必侮辱我!”謝茵茵站在那裏,仰着頭,依舊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鵝。
在她看來,秦朝是愛她的,絕不可能會拒絕她,要不然他這麽多年為什麽還不結婚,自己如今來找他,他一定高興壞了吧?
他不會以為自己只有他這麽一個選擇吧?
如果他再這樣,那她就真的不會再理他了。
謝茵茵還在胡思亂想,就聽秦朝淡淡道:“我不同意,你可以走了。”
“為什麽?”謝茵茵聲音尖利,完美的表情也似乎有了裂痕。
“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在退婚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你現在來說這些也只能提醒曾經的我是多麽地愚蠢,被你耍得團團轉,只會讓我更加厭惡你。”
謝茵茵趔趄了兩步,她像是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立馬就要暈死過去一般。
秦朝說厭惡,秦朝居然說厭惡她!
她感覺自己從小到大就沒有受過這麽大的委屈,就連得知謝家要完了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麽痛苦,因為她知道秦朝一直能為自己兜底,可是現在秦朝竟然對她說厭惡。
“不!你騙人,你要真是這麽想的,我結婚之後你為什麽還要纏着我不放。”那時候秦朝就算是已經成為了整個滬市的笑柄也還是沒有放棄她,現在居然這麽說。
難道是因為他覺得謝家沒用了,所以才這樣嗎?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謝家的權勢?
謝茵茵知道秦朝不是這樣的人,但是除了這個理由,她已經找不到更好的解釋了。
只有這個解釋能夠讓她的失敗顯得不那麽可悲。
只可惜今天的秦朝半分臉面也不願意給她留,“我以為你對我還算了解,看來是我想錯了。”秦朝淡淡道,“你覺得按照我的個性,是會跟已經結婚的女人産生關系的人?”
“那你……那你是為了……”
其實謝茵茵早就知道了,他是為了跟秦方争,當初他既然為了給秦方找不痛快可以不管她,後面又怎麽可能還會要跟秦方結過婚的女人。
秦朝只給了她一個眼神,沒再答話。
謝茵茵閉了閉眼,也好似終于恢複了點冷靜,就在幾人以為她已經無話可說的時候,她卻又開口道:“我懷孕了,懷的是你們秦家的長孫,你們就真這麽狠心,連孩子也不認嗎?”
“又不是我的孩子,關我什麽事?”秦朝說出來的話比他的表情更冷,“我勸你好好給他找一條出路,而不是費盡心機地讓秦家來庇護,但凡我以後掌權,我就絕不會允許一個私生子的孩子在秦家好過。”
“你……你得意什麽,不過是我看不起的男人罷了,你比不上秦方,連劉元都比不過!”
說完她就像是害怕自己的話又被秦朝反駁似的,扭頭就哭着跑開了。
周圍路過的人不少,都看到了這戲劇性的一幕。
想來這兩天附近的八卦有了。
秦朝卻好似不在意,還是剛才那副表情,他打開車坐上駕駛座,“讓二位見笑了,沒耽誤你們時間吧?”
他這麽體貼讓餘瑤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沒。”餘瑤道,“我們本來也沒什麽事。”
秦朝從內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正好和她的眼神對上,但好似只是無意的,所以餘瑤也沒太放在心上。
她心裏倒是在想秦朝的事情,當然是蘇父說的那些,據說他關系最好的親人就是他的母親和奶奶,偏偏這兩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而這其中似乎有那秦方的手筆,那他那麽讨厭秦方也就說得過去了。
只是他剛才說自己自解除婚約就對謝茵茵沒感覺了,人參的事還可以說是為了讨好謝茵茵,但那他為什麽要那樣對劉元一家?所以他剛才說的話應該也是有水分的吧。
“餘瑤同志,在那天之前,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餘瑤頓了頓,突然又覺得好像沒什麽不可說的,畢竟他當時甚至都沒有遮掩一下容貌。
又因為剛才的事情,餘瑤對對方的印象有了點改觀,說道:“我也覺得秦先生看着比較熟悉,秦先生是不是去過萬緣縣?”
餘瑤盯着秦朝,她之所以會直接說出來,還有一個原因,自己是萬緣縣的人,這并不是什麽秘密,他只要稍稍一查便能查得出來。
秦朝的表情并沒有什麽變化,他說:“嗯,前兩年去調查一些事情,在那邊住了一段時間,是個不錯的地方,餘瑤同志是萬緣縣的人?”
“對。”沒想到他承認得如此坦率,餘瑤倒是不好再多問什麽了。
可他既然已經知道自己是萬緣縣的人就該猜到自己是在什麽地方見過他,他就一點不擔心自己把他的事情告訴蘇葉,難道是自己誤會了,他其實根本就只是把蘇葉當朋友嗎?
這個年代,很多話都不能說得太過明白。
稍有不慎就容易影響別人的名聲,或許秦朝真沒有那個意思,那她問了反而給對方提醒了那就不好了。
她還是少操點心吧,該說的都跟蘇葉說了,給蘇家也提醒了,其他的她也管不着了。
想通了這一點,餘瑤下車時對秦朝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秦朝也沒多說什麽,開車就走了。
顧卿得知餘瑤的想法,也酸酸地說餘瑤想得太多了,把蘇葉看得比他都重要了。
餘瑤聞言失笑,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兩人在一起,他們去拜訪了一下祝國明老爺子,老爺子考教了餘瑤一些問題,發現餘瑤并沒有白費他的心意,笑得簡直合不攏嘴。
但其實他給餘瑤的那個小冊子,餘瑤也就在衛生所上班的時候看累了醫書調劑調劑,有時候上山看到實物又拿出來對比一下,慢慢地就熟悉了,但還真沒有太認真地學習,不過她也樂得有這麽個美麗的誤會。
沒過多久,案子就已經差不多了,餘瑤兩人乘車去往京市,主要是那批古董的事情,滬市這邊已經沒他們什麽事兒了。
聽說謝茵茵已經和秦方離婚了,她懷着孩子嫁給了一個曾經很愛他的男人,過得頗為春風得意。
餘瑤不明白那喜當爹的男人也不明白謝茵茵在得意什麽,當然,她也不關心,跟蘇葉他們告別之後就踏上了去京市的火車。
-
某個縣城的家具廠內,突然來了一輛部隊的車。
衆人的眼神都往那車上瞥,但是沒人敢靠近。
“聽說是來找周科長的。”
“周科長大好的年紀突然轉業,這才多久啊,不會是又想讓他回去打仗吧?”
“不會,我聽說他是犯了什麽錯才轉業的。”
“犯了錯?犯了錯能當我們的保衛科長?”
“我也只是聽說而已。”
他們口中的周科長,正是過年時轉業到地方的周連。
自從轉業回來,周連感覺周遭的空氣都好了許多。
沒有人知道他的家裏人曾經和敵特扯上過關系,沒有人知道他在家屬院天天和媳婦吵架。
唯一有些煩惱的就是那些人聽說他和媳婦因為感情不和離了婚,一個個地都要給他介紹,真是讓他煩不勝煩,他現在真的沒有再婚的心思啊。
生活上雖然沒人照顧顯得邋遢了點,但是他回去就能清淨地喝着小酒吃花生,別提多自在了。
得知有部隊上的人來找他的時候,他心中十分忐忑,生怕是尤玲那事情還沒個定論,要是再影響了他這裏的工作,那他整個人就毀了。
“你們說什麽?我的兒子他怎麽會到港t城去?”
一位身穿軍裝的小同志道:“錢月同志帶着孩子是被拐賣到港城去的。”
聽到自己兒子已經喪命的消息,周連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他不是不喜歡自己這個兒子,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啊,當初他們娘兒兩失蹤的時候,他還有些難受,後來也猜到兩人可能是出了什麽事情,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壞消息這麽快就傳過來了。
“周連同志,請你節哀,嫂夫人雖然犧牲了,但是她這次立下了很大的功勞,幫我們破了一起特大的案子,你是她唯一的親人,關于錢月同志的補償津貼我們就交給你了。”
“她破了案子?什麽案子?”
見他什麽也不知道,小戰士猜到他大概也是沒有關心過遠在港城的消息,這對于許多人來說都是很正常的,所以立刻将錢月在港城的所作所為都事無巨細地告訴了他,當然他說的并不是完全的真相,卻是大衆一致以為的真相。
在聽到錢月被拐賣去給港城富商做了姨太時,周連的表情很是難看。
許多男人把自己女人的貞潔看得十分重要,他們接受不了任何一點背叛,哪怕是被迫的,可是後來當小戰士說到她恢複記憶不顧自己的安危将計就計為國家尋回上千件價值不菲的古董,又為了掩護同志們撤離讓自己葬身火海之後,他的表情已經變得癡愣。
他們說的是錢月嗎?是自己那個只知道哭天搶地的媳婦?
沉甸甸的撫恤金交到周連的手中時,他覺得那東西就像是有千斤重。
後來廠裏的領導接見他,給他各種撫慰各種關心,但周連總覺得同事們對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說不上來是哪裏奇怪,但就是和從前不一樣了,是讓他不太舒服的奇怪。
直到有一天,他聽到了兩個婦女同志的談話。
“你說周科長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媳婦明明就是去做任務去了,他卻說是離婚了,離婚了就離婚了呗,現在還要用人家的命換來的錢,真是……”
周連緊緊握着拳頭,但半晌他又把拳頭給松開了。
是了,他們說得又有什麽不對呢,每一句話都是對的不是嗎?
他沒有多解釋,倒是省得應付那些來介紹的人了。
只可惜他還是想錯了,自從得了那筆撫恤金,他的行情更好了。
很多家庭哪裏在意他的那點小問題,只要有錢那就是香饽饽。
周連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的心思,他便拒絕了所有的介紹,并放言自己是因為受傷難以有孕了所以才退伍的。
果然,經此一遭,來找他的那群姑娘們基本上散了個幹淨。
不過還是有那些個只為錢,其他什麽也不在意的人找上門來,另外就是那種沒有自知之明的帶着幾個孩子的寡婦或者年紀比他大上十來歲的那些女人。
周連不再溫柔待人,直接拿出了自己對手底下的兵的态度,直接吓得那些人屁滾尿流,這下所有人都安分了。
周連又變成了那麽一個不愛說話喜歡獨來獨往的有錢周科長。
餘瑤在顧卿這裏聽說了他的事跡之後,忍不住唏噓,“他倒是運氣好。”
當然不是說他死了媳婦和孩子運氣好,是錢月那邊沒有人可以收她的撫恤金,因為她的父親早就在錢月母親離世後沒兩年因醉酒落到河裏淹死了,這樣那麽一筆錢就都得給到周連手裏了,周連還有工作,他要不作死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這也算是給他被錢月算計的補償吧,他這個人本質不壞,如果沒有遇到錢月姐妹他可能還能往上升一升,但是也不會太多了。”而如果不是錢月算計了他,那他應該會有一個更好的婚事。
但是這些事情誰也說不準。
指不定沒有錢月還有李月黃月,他被算計是他運氣不好,也是他沒有采取更好的解決方式。
若是顧卿被算計,他救人肯定也是會救的,但是他就是終生不娶也不可能娶一個如此算計自己的女人。
餘瑤聽了他的話完全能夠理解他。
“所以我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能做得也只有珍惜現在了。”
其實像周連和錢月兩人完全沒有必要走到今天,就算後面尤玲已經被抓,他們兩人也是能帶着孩子好好生活的,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再去懊悔過去的選擇,只是會徒增煩惱而已。
不過要是沒有他們鬧那麽一遭,孫家也不能那麽快地遭到報應。
他們那一家子從上到下每一個都沒有比孫岚雲好多少,錢月來這麽一遭算是為民除害了。
而此刻的港城,孫誠祖眼睜睜看着自家的公司破産看着自己的房子被查封,他的手中居然只剩下了那輛來歷不明的法拉利。
可是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玩豪車的興致,他将車直接賣給了黑市,得到了一百萬買了張機票飛國外去了。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港城孫家的傳說就這樣永遠成為了一個傳說。
福盛源內,石經理記着餘瑤說的半年之約好好地經營着福盛源,用了餘瑤的一些辦法之後,福盛源的生意果然更好了,而他和丁玦的裝飾公司也走向了正軌,他們兩人都賺了不少的錢。
但餘瑤留下來的錢不多,不足以支撐石經理去實施她的商業綜合體計劃,于是石經理就依舊打算和丁玦合作。
丁玦作為裝飾公司的一份子,當然知道這是餘瑤的計劃,所以也沒猶豫太久,他們兩人合資開始了建設港城第一家商業綜合體。
他們這邊緊鑼密鼓地行動的同時,餘瑤兩人已經在京市待了七八天,他們又在餘盛家附近買了兩處院子,把裝修丢給餘盛和顧家父母,兩人這才回了西川。
出門時還是早春,等再回到家屬院的時候已經是秋天了。
回去之後,餘瑤才知道那個一直被自己當做老師的章維居然是卧底在家屬院食堂的敵人。
因着餘瑤跟章維的接觸很多,為了部隊的安全,剛到家屬院的第二天,餘瑤和顧卿就被叫去配合調查了。
一開始餘瑤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甚至以為是自己和顧卿在港城做的事情被發現了,她打定主意不能露餡,事情說出來沒有什麽好結果,但要是讓顧卿背上個包庇的罪名,那更加不行。
結果問着問着她才發現原來是懷疑她和敵特有牽扯,她在腦子裏想了身邊所有的人,直到他們提到章維的時候,餘瑤才明白他們是在懷疑章維。
餘瑤想了想對方的各種行為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問話很快結束了,她也被成功放了回去,看問話那些戰士們的态度就知道自己的嫌疑應該是被洗清了。
但其實大家一開始也沒有懷疑過她,因為在章維送出去的那封信裏,就完全能證明餘瑤和顧卿的清白,但是他們也不能不調查兩人,果然問下來之後更是證明他們兩人确實是清白的。
“怎麽會是他呢?”他們一早已經猜測隊伍裏會有叛徒,但是章維那麽優秀,懂得那麽多,教她時又是盡心盡力的,真沒想到會是他。
顧卿也沒想到,他也能理解餘瑤的難過,算是被一個自己比較信賴的人背叛,“人不可貌相,不過這也不怪你,他确實是表現得十分完美。”
餘瑤一想也是,如果不優秀,那麽他也不會被選中走到這裏來了。
幸虧是暫時還沒有發現他們和國外勢力聯合,還沒釀成彌天大禍,但是他們做的那些事情,也足夠喪盡天良被判死刑了。
因着這事,餘瑤一連好一段時間都興致不高。
還好她在家屬院裏還交了一群比較可愛的朋友,徐英、陳晨、廖竹一行人挨着挨着來找她,明明她就是冷冷淡淡的性子,這搞得她多受歡迎似的。
這天,廖竹一個人來找她,有些神神秘秘地給她帶了些自己做的肉幹過來,餘瑤一直等着她開口,結果她卻一直吞吞吐吐的,半天什麽也沒說。
不過餘瑤倒也算是已經了解她的性格了,也沒催她跟她聊了些有關醬菜的有的沒的的東西。
幾個月不見,廖竹的精神氣看着不怎麽好,眼下也有些青色,醬菜廠那邊一切發展都好,所以她這多半是自己這邊的問題。
根據餘瑤的想法,她應該也是要和自己參與到醬菜廠t的一些事情裏去的,但是她沒提,餘瑤也沒提,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等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廖竹都該回家做飯了,她才像是下定了決心問道:“阿瑤,你能夠治療那方面的病嗎?”
“那方面?哪方面?”如果是那方面的話,她有點扭扭捏捏的似乎也說得過去,但餘瑤還是沒有自己胡亂猜測。
“就是我和我家男人結婚快兩年了,我們一直沒有孩子,我就想問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紅了臉,雖然大家都已經是結過婚的人了,但是她們這些年輕媳婦到底是不比那些大娘嬸子們開放。
結婚兩年如果是一直準備着的話,确實也有點不太正常。
“去醫院檢查過嗎?”
廖竹點點頭,“醫生說我沒有問題。”
“那你家男人呢?”餘瑤脫口而出。
“男人?”廖竹不解。
得,餘瑤明白了,她并不懂這些,還是各種常識的普及率不高啊。
“你想,以前在鄉下種地的時候,給你一把爛掉的谷子,你能種出好的稻子來嗎?”
廖竹若有所思,随即臉便慢慢地紅了,雖然好像是這麽一回事,但是怎麽能這麽形容啊?
“所以他沒去檢查過是吧”
餘瑤拉過她的手,把了一下脈,根據她不算精明的醫術,看起來廖竹還是比較健康的,不過具體的還是得看醫院裏産科醫生的檢查。
廖竹算是默認了,随即面上露出有些沮喪的表情。
她的那個男人,她還不了解嗎,他要是能夠願意去找醫生,那太陽真就是從西邊出來了。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辦法嗎?他可能不會願意。”
聽到這話,餘瑤就有點不高興了,她的姐妹們,怎麽一個個地都被男人吃得死死的?
但她也清楚這并不能怪她們,只能盡力勸說。
“我看齊營長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你先跟他好好說說,如果不行你就說是我說的,男人的精丨子可能會陷入休眠狀态,得去檢查一下,如果真是這個問題,很快就能解決了。”
廖竹雖然依舊不好意思,但還是忍不住地問道:“還能休眠?”
餘瑤也不跟她解釋那麽多了,這影響男人生育的情況可太多了,各種原因都有可能,所以才要檢查啊。
她只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是什麽大病,但是得早發現早治療,要不然那東西睡着睡着可能就睡死過去了,到時候可能就永遠生不了孩子了,知道嗎?”餘瑤吓唬她。
如果不用這樣的方法,他們肯定不會重視起來,如果讓齊營長知道自己可能會永遠生不出孩子,他就是再不想去醫院檢查,也不敢冒險。
別說是他,就是現在的廖竹也緊張起來,要是她家老齊的那東西已經睡死了怎麽辦,她已經有些待不住了,想馬上回去拉齊營長去醫院檢查身體。
“我知道了,阿瑤真是謝謝你了,我還沒做飯,得先回去了。”
餘瑤笑笑起身相送。
“不客氣,不是什麽大事,有什麽再來找我就是了。”
将人送到門口時,顧卿正好回來,看到廖竹,他打了個招呼,“廖嫂子。”
廖竹沖他微微颔首,有些不好意思道:“打擾到阿瑤做飯了,你們快進去吧。”
顧卿知道她跟餘瑤談得來,平常也覺得她挺好的,因而說話也比較客氣,“沒事,我回去做就行,嫂子要不要幹脆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
“不了不了,我先回去了。”說完她就跑了,跟顧卿要強迫她一樣。
顧卿有些無辜地看着餘瑤眨了眨眼,他可什麽也沒幹。
餘瑤哭笑不得。
今天中午,他們打算吃昨天餘瑤進山采的野菌子,只要能夠辨別毒蘑菇,那這道菜就是最美味的山珍。
這時節雨水多,蘑菇正是長得極好的時候,個個都很肥美,餘瑤洗菜,顧卿切菜,然後餘瑤掌勺,配合得還算默契 ,不一會兒菌子的鮮香味兒就和肉香混合在一起萦繞在了廚房的每個角落。
誰知兩人做好飯剛一坐下,隔壁就吵嚷起來。
“你瞧瞧你這媳婦,生不出孩子居然怪上你了,我還當她是個什麽好的,要不是我過來,你還不知道要受什麽氣呢?”
這一聽就是在說廖竹。
餘瑤一早聽說齊營長的母親來了,而且她回來的這些天就總聽到隔壁吵吵鬧鬧的,想必就是因為孩子的事情,也難怪廖竹病急亂投醫都找到自己這兒來了。
平常吵鬧餘瑤倒也沒有聽清說的什麽,這會兒卻格外清晰,看起來吵得挺厲害。
但因為齊營長在,應該也不會有大問題,所以餘瑤兩人暫時也沒有去相勸的打算。
不過她微微有點內疚。
“剛剛廖嫂子來找我問了孩子的事情,她都去醫院檢查過了,人家醫生說她沒問題,我就讓她回去也拉齊營長去檢查一下,他們應該是在吵這事。”
顧卿聽出了她的愧疚之意,說道:“你是個大夫,肯定要給她講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如果因為這點事兒就鬧成這樣,那齊良盛還真不是個男人!”
餘瑤有些沒了胃口,心道現在很多男人都是這樣啊,極度大男子主義,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比什麽都重要,有錯也不肯承認。
“要我看就是他不行,他平常對廖嫂子也不怎麽樣,這麽在一起真沒什麽意思。”
顧卿忙笑着給餘瑤夾了一筷子肉,“這話可別讓別人聽見了。”
其實齊營長倒也沒有那麽不堪,他跟家屬院裏大多數男人一樣,認為女人就是應該要伺候他而已。
不過上次餘瑤見廖竹生理期痛得臉色刷白還在院子裏洗衣服,而那齊良盛放了假卻還在家裏當大爺。
那時候她就覺得齊良盛不是個好的,但是正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當時餘瑤想的是,萬一他在其他方面是個好的呢?
這其中當然也有廖竹的問題,她自己立不起來,別人怎麽幫她都沒什麽用。
當時餘瑤教了她要怎麽稍稍拿捏一下男人,不是說要怎麽踩在對方的頭上,但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都是互相的,夫妻之間就更是如此了。
可是看樣子廖竹的處境并沒有任何的改變。
像她這樣溫柔能幹長得也是乖巧可人的女孩子就應該被捧在手心溫柔呵護。
可惜了。
隔壁的吵鬧聲,還在繼續,說是吵鬧,但其實也就只聽到了齊母的聲音。
“哭哭哭,就知道哭,福氣都被你給哭沒了,真是喪良心的,當初我家良盛要死要活要娶你這麽個沒用的女人我就不同意,果然,這娶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餘瑤一拍桌子,起身就往外走去。
顧卿忙跟上拉住她,“別沖動,好好跟他們說。”
只是餘瑤現在的脾氣好似越來越控制不住,出了院子直奔隔壁,一腳就踹在隔壁的院門上,砰的一聲,院門應聲而倒,裏面的聲音終于是停了。
原本在齊母開始嚷嚷的時候,就已經有許多人出來看熱鬧了,剛才發生的這一幕自然也就讓衆人給看在了眼裏。
“啧啧,這下可有熱鬧看了,那齊營長家的媳婦和顧副團家的媳婦關系挺好的吧。”
“要我說她就是多管閑事,人家的家事她也要管,哪家婆媳沒有矛盾啊?”
“說什麽呢,齊營長媳婦多好啊,又能幹又體貼,從來沒跟人紅過臉,瞧這段時間被欺負的,那惡婆婆可真是……”
“誰讓她生不出孩子呢?哪個婆婆喜歡生不出孩子的媳婦?”
“我看那位也是,都結婚快一年了吧,也沒個動靜啊。”
這人就差報出餘瑤的身份證號碼了,但她怕自己家的門遭殃,到底是不敢指名道姓,引得周圍的人紛紛撇嘴,根本沒人附和她。
衆人都看着齊營長家,關注着裏面的動靜。
“吵什麽吵,天天吵吵鬧鬧的耳朵都要被你們給吵聾了,老虎不發威,當我們是病貓是吧?”
餘瑤沖進齊家,便像尋常潑婦那樣,開口就無差別地噴,就連在她身後的顧卿都不敢靠得太近了。
之所以敢這麽做,是因為之前餘瑤接到了曹旅的指示,他們這些隐藏身份的人,可以有自己的人設,但還是不要太過分,不必要時就別拆別人的門了。
依照餘瑤的想法,現在就是很必要的時候。
針對不講道理的人,那就得更加不講道理。
齊母在鄉下什麽潑辣戶沒見過,她自認為不會輸了誰可是她沒t有想到的是在這家屬院內居然也有這樣的人,而且她身後的男人還比自己兒子的級別高,以前她可是最喜歡顯擺自家兒子這身衣服的了。
可是來這家屬院之後,時不時地就看到比自己兒子厲害的,她只能賠笑,“這位……”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那兇悍的小媳婦瞪了她兒子一眼。
“齊營長,你說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吧,你是不知道之前葉團家和前段時間周副團家的情況嗎?”
她眼神也沒有給廖竹一個,而是繼續道:“自己在家裏吵吵也就算了,惹得左鄰右舍都不得安寧。”
“這家屬院是你一家的還是怎麽的?還不下蛋的母雞呢,侮辱軍屬是犯罪的不知道嗎?”
“誰生不出來還不一定呢,就瞎嚷嚷,連檢查都不敢,怎麽好意思說別人,別不是本來就不行心虛吧?”
這下子齊母算是聽明白了,這是在諷刺她兒子不能生呢。
“你再說一句,你說誰生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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